<h3>近几年来,凡为人父母的,大都被儿女们怂恿着过母亲节、父亲节。乍过这节日,还有点不习惯,但也难得一聚,倒也其乐融融。而我的父母皆没这福分,驾鹤西去时,还不时兴这洋节日。到了我们这一辈,正逢太平盛世,国人祖传的传统节日过得尚不过瘾,便又舶来洋人这节那节的,为我们这辈人添助雅兴。</h3> <h3>父亲节这天一早,手机就响了,女儿们接连发来祝福短信,还别具匠心地让外孙、外孙女用他们稚嫩的嗓音高声欢叫:“姥爷——节日——快乐!”使我的幸福感欢愉感溢于言表。九点刚过,她们就携夫带子,大包小包回家来了。家里一下添了六口人,顿时热闹非凡。孙辈嬉笑打闹,一会儿诵唐诗,一会儿玩拳术,一会儿比跳高,一会儿捉迷藏,折腾的家里天翻地覆,逗得大人喜笑颜开。女儿们则扎围裙、挽衣袖下厨房准备饭菜去了。</h3> <h3>坐进沙发,端起茗茶,细细品味着做父亲的滋味。当孩子张口叫第一声“爸爸”的时候,那是一种幸福,一种甜蜜,还有一种不太习惯的突然:我做爸爸了?当孩子们看见妈妈在家,第一句便问:“俺爸爸呢?”那是一种温暖,一种关爱。一个幸福的家,离不开温柔备至的母亲,也离不了大山一样的父亲。曾几何时,“父亲”这一称谓,非常沉重又非常责任。“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父亲用脊梁把一家支撑”,充满情感的男高音使我不由得又浮现了昔日老父亲那拉车的绳索,那勒进肩胛的一道道血印。沉重的车啊,那木做的轮子,与木车轴摩擦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叫声,在泥泞的道路上是那样的踯躅难行。在淮海战役那浩浩荡荡的支前队伍中,父亲曾为前线的战士们运送过粮食、弹药,独轮车把泥地上轧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在合作社时期,父亲用这辆木轮车,将几百斤重的粮食运往乡里,那是送公粮的农民队伍;三年困难时期,父亲的担子更重了,为了全家不再忍饥挨饿,他推着独轮车到沂蒙山区,用母亲织的土布换回那里的地瓜干。把我们饿瘪的小肚子填满。后来独轮车换成了双轮胶皮小拉车,父亲又徒步拉车前往120里路的平原火车站拉煤。这时的我已经十一二岁,跟着父亲拉偏绳。从满天星斗的五更起来,懵懵懂懂走了半宿,到了平原县城,天已大亮,装上煤,往回走时已经累的拉不动腿。拉车的绳子呈现一个半弧形,直到车轱辘快轧着绳子了,才忍着脚板的疼痛紧跑两步,把绳子拉紧。父亲则驾着辕,回头笑笑,毫无责备我意思。他脸上刻着刚毅,脊背上沁着汗珠,大踏步向前迈进。我理解父亲,他步子里踏着的是期望,是一家人的期望;他心里装的是责任,是呵护全家的责任;他脑海印的是信念,是带领一家人将日子越过越好的信念。我曾对父亲夸过海口:爹,等我长大了,我开着汽车拉,就不用这小车子了!那时的父亲虽然认为是孩子的童言,但浮现的仍是快慰的笑容。岁月流失,光阴荏苒,皱纹爬上了爹的额头,浓密的黑发变成了稀疏的白发,父亲老了。但父亲是个勤劳、不怕苦的人,他不顾天气炎热,一天到地里割两次草,喂养着几只山羊;他不怕天寒地冻,将树叶搂回来当饲料。就是在他去世的前五个月,还用脚蹬三轮一趟趟将棉柴拉回家,满脸喜色地对母亲说:这些够烧一个冬天的了。曾几何时,“父亲”这一称谓,非常沉重又非常责任。“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父亲用脊梁把一家支撑”,充满情感的男高音使我不由得又浮现了昔日老父亲那拉车的绳索,那勒进肩胛的一道道血印。沉重的车啊,那木做的轮子,与木车轴摩擦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叫声,在泥泞的道路上是那样的踯躅难行。在淮海战役那浩浩荡荡的支前队伍中,父亲曾为前线的战士们运送过粮食、弹药,独轮车把泥地上轧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在合作社时期,父亲用这辆木轮车,将几百斤重的粮食运往乡里,那是送公粮的农民队伍;三年困难时期,父亲的担子更重了,为了全家不再忍饥挨饿,他推着独轮车到沂蒙山区,用母亲织的土布换回那里的地瓜干。把我们饿瘪的小肚子填满。后来独轮车换成了双轮胶皮小拉车,父亲又徒步拉车前往120里路的平原火车站拉煤。这时的我已经十一二岁,跟着父亲拉偏绳。从满天星斗的五更起来,懵懵懂懂走了半宿,到了平原县城,天已大亮,装上煤,往回走时已经累的拉不动腿。拉车的绳子呈现一个半弧形,直到车轱辘快轧着绳子了,才忍着脚板的疼痛紧跑两步,把绳子拉紧。父亲则驾着辕,回头笑笑,毫无责备我意思。他脸上刻着刚毅,脊背上沁着汗珠,大踏步向前迈进。我理解父亲,他步子里踏着的是期望,是一家人的期望;他心里装的是责任,是呵护全家的责任;他脑海印的是信念,是带领一家人将日子越过越好的信念。我曾对父亲夸过海口:爹,等我长大了,我开着汽车拉,就不用这小车子了!那时的父亲虽然认为是孩子的童言,但浮现的仍是快慰的笑容。岁月流失,光阴荏苒,皱纹爬上了爹的额头,浓密的黑发变成了稀疏的白发,父亲老了。但父亲是个勤劳、不怕苦的人,他不顾天气炎热,一天到地里割两次草,喂养着几只山羊;他不怕天寒地冻,将树叶搂回来当饲料。就是在他去世的前五个月,还用脚蹬三轮一趟趟将棉柴拉回家,满脸喜色地对母亲说:这些够烧一个冬天的了。</h3> <h3>我虽然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但长身体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连当时的开国领袖毛主席,也和全国人民一样节衣缩食,共渡难关。人们的粮食吃完了,就到地里挖野菜,野菜也被人们找遍了,就吃树皮、草根。和我一般年龄的孩子由于拿不起学费而大多辍学。父亲却坚定不移:咱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让孩子上学,不能和咱一样当睁眼瞎!一定供孩子长出息!当时,我不清楚父亲对我期望的“长出息”是个什么定义,但我幼小的脑海里是“办大事”、“担大任”、“当栋梁”的意思。自此,我苦读寒窗,不懈努力,小学、初中、高中,不管家里多苦、多忙,父亲总是让我安心上学,直至当兵入伍。而父亲就像那首歌中唱的:人间甘甜有十分,父亲只尝了三分,生活的苦涩有三分,父亲却吃了十分。作为儿子的我,却没有很好地报恩于父亲,没能很好地让老人家享几天清福,父亲却因一场病匆匆离开了我们。每每回忆起这些,总感到汗颜与惭愧,使我内疚不已。逝如流水的岁月,让“父亲”这一称谓又落在了我的肩上。但和我父亲比起来,我没像父亲那样的苦,那样的累。我幸运地赶上了幸福平安的和谐社会,养育子女也远比父亲那一辈容易的多。我只是将省吃俭用的工资积攒起来供子女上大学而已。“吃饭了!”女儿们已将炒好的菜摆上饭桌,把我从沉重的记忆中拉了回来。全家都端起酒杯向我祝福,我感慨万千:这父亲节的到来,第一杯应先敬给给我生命、养我成人的父亲,父亲给了我坚忍与自信,给了我依靠与爱心。父亲,这一高尚的称谓,只有从苦难中,从艰辛中一路走来的父亲,才是父亲节应该尊崇的主人!</h3> <h3>作者简介:孙中献,山东夏津县人。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曾在空军航空兵团政治处、师政治部、军政治部任秘书、干事。1987年转业到山东省夏津县经委。现已退休。曾在《空军报》、《战友报》、《解放军报》以及《天津日报》、《河北日报》、《中年人》、《山东企业管理》、《东方散文》、《当代文苑》《中国散文家》等报刊发表报告文学、通讯、散文、评论多篇,参与了《中国优秀散文集》(第二辑孙中献卷)和《银星璀璨》(孙中献作品)的出版发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