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010101"> 和老同学闲聊,总能扯出一些记忆深处的东西,因为都是大家共同的经历。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岁月过去很久了,久到已经没有途径能翻查到记忆中的影像图片,虽然梦中的村庄依旧,亲人依旧,小伙伴依旧……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做茶叶蛋(老家话,香蛋),我母亲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完成的,吃完年夜饭的下一个节目。先白煮鸡蛋,熟了后剥壳,放八角,茶叶,盐,再下锅反复煮,过程中已香味扑鼻。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如今的制作有人添加了别的佐料,辣椒,生抽等,鲜香味似乎增加了。但今天的养生专家们讲,茶叶蛋不宜多吃,白煮蛋烧煮就不宜超过五分钟,否则卵凝脂会转换成胆固醇,而久煮还会增加一些有害的重金属,说致癌,我听了,似信非信中掺和着被冤枉而要奋起反驳的想法)。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旧年的鸡蛋是稀罕物,农村家养的鸡有限,鸡蛋就属于小荤了,不可能供给充足,而且聚集好几十个加工成香蛋,实是一年一度的大事。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大哥擦干净八张桌,糕点摆上,茶水泡好,等着家族里亲人们到来。我父亲兄弟七个,排行老小,所以我的堂兄们,已故堂兄长的孩子们,要在这一天端着瓷碗里盛着的香蛋,过来给我父母拜年。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大哥二哥恭候着,同族亲人们先后来了,很快就围坐一桌,嗑瓜子吃糕点吃香蛋喝茶,趣闻轶事家常一 一聊起来,屋外寒气弥漫,屋内茶香氤氲,两扇贴着红对联的大门廠开着,屋内屋外都萦绕着满满的喜庆美好,一场味觉和心情的盛宴,继昨晚的除夕后,于新年365天的第一天的早上,再一次隆重开席。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如今回忆,忽然就意识到,香蛋除了担任着孝敬长辈的光荣使命,更是一根纽带,将亲人们聚到了一起,围坐交流,互增情谊。忙忙碌碌的农家人,除了娶亲生孩子等大事,平时是很难坐到一起品茶聊天的,这种闲情逸致,不太属于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啊,我们的活总也做不完,我们脚下的土壤,因汗水的对换生出很多庄稼,却没提供“雅兴”的生长元素,或者说,那个时候,我们来不及,意识不到,去主动播种“雅兴”的种子,因为,仓廪实而知礼节——温饱问题还没彻底解决呢。忙碌和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思维和欲望。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如今日子好起来了,家族聚会也可以佳肴满桌了,可是,所有那些廉价却又无价的快乐被翻版了,我们再也找不到原声带。就算在记忆里倒腾,有时候也不能信手拈来了。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现在的日子中,偶尔嘴馋起来,还会去煮几个茶叶蛋,与其说解馋,还不如说,通过某一个载体,去润色某断记忆。我们总是忙碌的,忙着去迎接一个个崭新的日子,那些旧年旧景,于不经意间就被搁置,被丢远。而某个介质,比如香蛋,像一个被谁派来的使者,负责唤醒你记忆深处的某层记忆,陪你的思想和情绪在某一块天空中流连忘返,彼时,小鸟在歌唱,花儿正香。</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