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又是一个父亲节来临,父亲那瘦弱朴素终日劳碌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人的感觉真是奇怪,有时感觉有关父亲的一切历历在目,他只是暂时出门了,说不定马上就要回来;有时又觉一切虚妄,他的一切模糊,他存在另一个时空,想要触摸却惘然。</h3><h3><br></h3><h3>别人总称呼父亲为老书记,这个称谓既是对他别称,也彰显他人对父亲的尊敬。父亲在70年代和80年代一直在村委会工作,其中也当了几年村支部书记。即使新书记上台,也亲切的称他老书记。</h3> <h3>父亲终日忙碌,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得他操心。去县里开会,回到村召集群众传达会议精神,嘱咐村民啥时下种,啥时该打什么农药,啥时收割等等,事无巨细,样样亲力躬为。我几岁时就知道我家成了专门的“衙门”,什么扯皮的,丢东西的,甚至夫妻闹矛盾的,都找上门来要求解决。常常忙碌半天的父亲终于能够端起碗吃饭,人家找上门来,他和母亲立马放下碗筷,让他们一个一个说,父亲总心平气和地听,然后再针对他们的症结做思想工作,解决问题,直到来人心悦诚服地离开。</h3><h3><br></h3><h3><br></h3> <h3>还是从母亲的唠叨中,我知道了父亲的一些事。一年天旱,正是禾苗需要水的关键时期,眼见禾苗受旱,父亲终日沉默,眉头紧缩,只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后来他带领村里人挖水沟,打算从后村水库买水。水库地势低,还需先用水泵抽水。过后村里人禾苗都得救了,可是买水抽水的费用好多没收起来,父亲瞒着母亲将刚卖猪的钱给贴进去不少了。</h3><h3><br></h3><h3>后来母亲多次埋怨父亲,人家当村干部的家境越来越好,我咋跟着你受穷呢?</h3> <h3>一次,我和二姐在后山放牛,忽然有人和二姐说了什么,二姐哇地一声哭着向村外跑,我当时茫然失措。后来得知父亲出事了。为了让村里蒜苔出售方便,买个好价钱,他们村委会代收了一拖拉机蒜苔准备到城关去卖,哪知蒜苔堆得太高,父亲坐在高高的蒜苔上,拖拉机一颠簸,父亲被甩了下来,头摔得出了血。</h3><h3><br></h3><h3>父亲后来各方面的反应差了,估计是这次车祸酿成的。</h3><h3><br></h3><h3>九十年代初,县里来人访查,父亲只拿出他包裹严实的党证,说:“这是我应该做的!”</h3><h3><br></h3><h3>多年以后,父亲那鲜红的党证似乎还在眼前闪耀,那句朴素简单的话还在耳边回想。</h3> <h3>父亲去世时场面隆重,村里人纷纷赶来吊唁,祭奠他们曾经的老书记。我感到异常悲痛,因为我失去了我慈爱的父亲。我时常像个缺失爱的孩子,想念父亲上街带回的包子或煎饼的香;梦想无数个夏夜睡熟后,父亲将我抱进屋的有力臂膀;常想起那次他驮我去五里之外看电影的夜晚,常回想起多少次挑着我的全部用品送我上学的脚步;心酸感动他惦记我的身体,舍不得坐车,硬是挑着一担红薯和一篮鸡蛋,走了十多里路,一清早出现在我门外的震撼……</h3><h3><br></h3><h3>父亲在世时不流行什么父亲节,即使他在世时有这个节日,我想笨拙的我也说不出心中的那句话:“父亲,我爱你!”</h3> <h3>(图片来自网络,文章事件为真实)</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