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那天我遇见了今年的苇叶。 <br></h3><h3><font color="#010101"> 在把青石板路又铺成水泥的小巷子的一户人家门口,一个穿着短衣短裤极休闲的男人慢条斯理吃着粽子,上面剥开的苇叶像两只小翅膀飞进了我的眼里。</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经过他跟前的时候他抬起眼角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悠闲淡定。</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巷子里很安静,前两天的大雨冲刷了所有的尘土,空气里泛着煮苇叶的清香,一条黄色小狗摇晃着尾巴跟了我很远。 </font></h3> <h3> 即将端午了,是粽子的世界,也标志着苇叶一生鼎盛时期的到来。</h3><h3><br></h3><h3> 我喜欢吃粽子,可惜不会做,所以对那些能做出各种口味粽子的女人们满是崇拜。</h3><h3><br></h3><h3> 我的父亲也喜欢吃粽子,我每年端午把朋友们送我的带给父亲和母亲,父亲会一边品尝一边即兴吟诗,一家人哈哈大笑。</h3> 那年去神龙谷,特意请个导游从原始森林穿过去,在路上看到了许多苇叶,万分欣喜。我想着挖些回去种在院子里,再学会做粽子,父亲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可以什么时候给他做。导游说那样种不活的,苇叶要长在这里的野外,并玩笑说:<div> “犹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div><div> 只好作罢。</div><div><br></div><div> 我最是懒惰,一直记得要学做粽子可一直没行动,那颗懒惰的心总是窃窃找着借口:</div><div> “下次吧,下次吧,我的苇叶还没种呢。”</div><div> 便一直没有去学。父亲终没吃到过我亲手包的。</div><div><br></div><div> 这几天很多店家门口都摆放着苇叶,被顾客翻的凌乱。</div><div> 因着心底那些黄了一年又青了一年却始终没种的神龙谷的苇叶,觉得那些蹲在地上的人拨弄的分明是我深藏的再也无法走向父亲的心。 </div><div> 生痛。</div> <h3> </h3><div> 母亲常说我遗传了父亲最多的基因,不仅外貌,还有精神,几乎是父亲的再版。</div><div> 前段时间受邀去做几场讲座,紧凑的时间不同的内容,白天忙工作晚上写讲稿,几次做课件到凌晨,累到恶心要吐。</div><div> 这是否也如苇叶的韧性与细腻呢?</div><div> 父亲若要晓得了他定会宁愿我只做个居家的女子。</div> <h3> </h3><div> 站在青石板巷子的出口,犹如站在时间的端口。是哪年的端午呢?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一边吃着母亲端过来的粽子一边朝父亲撒娇:</div><div> “爸爸,您和妈妈当年如果不生我多好,可以少了多少辛苦呢!”</div><div> “诶,生的好——生的好,如果没生你就没意思了!”父亲快速点头配合着我的顽皮。</div><div> 当年的承欢膝下,恍如昨日。</div><div> 霎时,眼眶里溢满了泪。</div><div> </div> <h3> </h3><div> 若还如往年的端午,若我把亲手做的粽子端给父亲,父亲定会照例一边品着苇叶清香的粽子一边即兴吟一首七律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