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行记-024：有朋自远方来——步根海仁兄来访记

吴淞烟雨

歌里唱道，“美丽的地方就是美丽”。的确，西双版纳的美丽，无与伦比。然而，在异乡客地久了，难免时时思念家乡上海。

五月底，刚刚送走微电影《师和远方》摄制组。一踏进六月，家乡又来了亲人。6月1日，国际儿童节，步根海先生贤伉俪等一行五人，专程飞来西双版纳看望——他们说，来西双版纳是和我一起欢度“六一”儿童节的。无论如何，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6月2日，我和步根海等老友在我栖居的招待所会合。虽说，下着零零星星的雨，但老友相逢在西双版纳，除了愉悦，就是感动。脚下湿漉漉的，心里暖洋洋的。雨林景洪，柔情傣乡，迎来了上海的贵客。

我们一起，走进了景洪市郊的野象谷。象者，祥也。西双版纳地域，很久以前被称为“乘象之国”，自古以来，大象就是勐巴拉娜西的吉祥物。来西双版纳，走进野象谷，可谓开门见祥。根海兄和他夫人黄老师兴致勃勃，在“野象谷”三个大字前，留下了他们来西双版纳的第一张合影。

我和步根海先生相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第一次见面，是在淞谊中学，我执教一堂市级公开课，记得课题是《苏州园林》（叶圣陶著）。那时，我在区里属于“小荷才露”，步根海老师还在复旦附中教书，但他已经是上海市青年语文教师研究会副会长。这堂课，他是首席点评。他的肯定和褒奖，对当时懵懵懂懂的我来说，不啻是一种激励和鞭策。

不久，我担任上海市青年语文教师研究会宝山区分会会长，虽说在同一学会，但除了在会刊《青年语文教师》上常常“会晤”，在现实中却是“相见时难”。

步根海老师当时就是上海语文教师中的“大咖”，尤其是在青年语文教师中拥有极大的影响。他的善饮酒，他的记忆力，简直成为我们膜拜的传奇。一直到他担任市教委教研室高中语文教研员，因为工作的关系，方才相见日多。

在野象谷，我们一起观赏了大象学校“学员”们稚拙、诙谐，却不失精彩的表演。

步根海老师等一行五人，被大象的顽皮逗得前仰后合，笑声不断。

步夫人黄老师年逾古稀，但依旧童心灿烂。来“乘象之国”乘象，应景。

告别野象谷，经我推介，我们一起来到了和野象谷同在小勐养镇的典型傣寨——曼掌。

旅游淡季，游客很少。静卧的曼掌傣寨，时时被我们的欢声笑语惊醒。

根海兄无酒不欢。中午，我们踏进寨内的饭馆，让根海兄喝上一杯傣家自酿的包谷酒。

傣菜，偶尔品尝一下也可。根海兄是一位美食家，这些菜不一定对他的口味，但入乡随俗，品味当地的特色餐饮，也是旅游文化的一种体验。

“老蜜桃”玉顿前来敬酒，这个镜头可视为“民族团结一家亲”的象征吧？

用罢午餐，当然要在曼掌傣寨中走一走，看一看。

在傣家吊脚楼前留个影，以资纪念。

在傣家吊家楼的楼梯下拍个照，若干年后，都会成为美丽的记忆。

“根”字辈昆仲，相见于离上海三千公里的西双版纳，合影是必须的。

根海兄一行，饶有兴致地参观曼掌傣寨。

拙朴的手工傣纸，其实就是在纤维式的纸浆里，手工点缀着些随手采摘的花花草草，晒干，就成为不可“复制”的手工工艺品。

看来，根海兄对此颇感兴趣。

曼掌傣寨内有不少漂亮的雄鸡，被人像鸟一样养着，主要用来观赏。在我到过的其他傣寨，似乎没有见过这种现象。

慢慢地生活，慢慢地享受，傣族村寨就在慢慢的岁月里，慢慢地、静静地美丽着。

步夫人被傣寨的旖旎吸引着，手抚着“鞭炮花”（金嘴蝎尾蕉），留下一张倩影。

傍晚，我们来到告庄西双景。原想让远方来的朋友见识一下告庄西双景的夜市，但雨声淅沥，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步夫人买了一套傣族服装，穿在身上，俨然是一个傣族人了。傣族服装，有片裙和筒裙之分。根海兄掏出两张百元大钞，说：“丈夫，倒过来读就是‘付账’；‘夫’字，颠倒一下，就是人民币的符号……”

看来，今晚的告庄夜市是看不到了，遂决定去澜沧江畔的“傣江南”美食街共进晚餐。

来到澜沧江畔，天已向暮。

鱼福缘，是我们经常自主聚餐的一家饭店，老板和老板娘都是我们熟悉的重庆人。

在鱼福缘二楼，我们挑选了一张面对澜沧江的圆桌。今晚，根海兄喝的是饭店浸制的杨梅酒。

澜沧江上彤云密布。凭栏而望，视野开阔。雨越下越大。大大的雨点砸在铁皮凉棚上，发出一阵阵绵密的天籁。文人相聚，不由就吟起了蒋捷的《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晚8点，“印象澜沧江”游轮从江上缓缓滑过。这时，江面上忽然浮起一层薄薄的轻雾。眼前是澜沧夜色，耳边是雨声绵密，我们一起享受着这份南陲特有的安谧。

晚餐后，根海兄一行来到我栖居三个多月的招待所。

承蒙盛情相邀，是晚，我也入住了他们下榻的大酒店。

6月3日，上午。我们驱车来到地处勐仑镇的中国科学院热带植物园。

我为根海兄抓拍了一个神态安闲的镜头。

步夫人黄老师在植物园著名的“导弹基地”前微笑。

一坐一站，相辅相成。在北回归线以南的热带雨林，且定格一个美好的瞬间。

“根字辈”黑白双雄，也展示一下尚存的“风韵”。

植物园中的飞瀑，使我联想起“高山流水”的典故。

绿色植物，在水面上葳蕤着，生机勃勃。

一朵透出高贵气质的紫色莲花，吸引了前来采蜜的蜂儿。西双版纳的生活，不仅体现在她的“慢”，也体现在她的“静”。

步夫人指着水中的白莲说：“真美！”

朋友来了，快乐！我愿意让朋友共享我的快乐。于是，我带根海兄一行前往专家楼探看同来版纳支教的秦禹玲老师。秦老师的夫君杜先生和秦老师热情待人，赶着烹制了几个菜肴招待来客。

粤式沪味炒面是秦老师的拿手面食。杜先生为根海兄斟上了他到重庆出差带回的“江小白”。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边喝边聊，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遗憾的是，由于我的粗心，竟然忘记留下一张可供今后回忆的合影。

离开植物园，来到西双版纳原始森林公园。我把我认为的最具西双版纳风情的孔雀放飞推荐给步兄一行。

孔雀放飞前演绎的是傣族民间故事《孔雀公主》的梗概。

浓郁的傣家风情，充满了诗一样的境界。

随着一声哨响，孔雀翩翩飞来。

在西双版纳，大象、孔雀都是傣族人民心中的吉祥物。

来到原始森林公园的“爱伲山寨”，步夫人加入了舞蹈的行列。

在西双版纳，经常会有“忘龄”的感觉。

在这里，你会被少数民族的风情和热情所吸引，情不自禁地融入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同胞的圈阵。

难怪歌中唱道：西双版纳总有/总有忘归的感觉……

今夜，无雨。我们再度来到告庄西双景。

夜色中的大金塔，显得璀璨。

我们在“爱伲·咚吧嚓”一起用晚餐。

“爱伲·咚吧嚓”有一个由二男二女组成的歌队，为来自天南海北的客人助兴。

他们先是为我们演唱了《美丽的西双版纳》，然后又演唱了《让我听懂你的语言》（西双版纳州歌）。

在热情洋溢的歌声中，大家按照哈尼人的习惯，发出“色——色”的欢呼。平时好静的根海，竟然踏着歌声，翩翩起舞。根海兄是一位沪剧爱好者，但翩然起舞，却是很难看到的。今晚，根海兄喝的是有一定烈度的原味包谷酒。

6月4日，上午。我们一起前往拜谒西双版纳总佛寺。

进入曼听御花园，黄老师在仿曼飞龙白塔前双手合十。

我告诉他们，曼飞龙白塔也是西双版纳的地标。曼飞龙白塔的真迹，在景洪市郊。

向午的傣王行宫内，阳光投射进来，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美感。

光线从窗棂中漫射进来，似乎为步夫人镀上了一层光晕。

曼听公园的荷花池内，荷花开得正艳。

莲叶田田，莲花灼灼。根海先生欣然吟哦起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有羞涩的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根海兄的记忆力是惊人的，也是远近闻名的。他上课，大都不用看教材。即使执教大先生《记念刘和珍君》这样的长文，他都能一字不差地把全文都背下来。这就是能耐，不服不行。

曼听公园的荷花离人很近，你可以和它们“零距离”相倚。

荷花，也是人们的最爱。

曼听公园是我十分喜欢的一个园子。凡朋友来西双版纳，我必定会向他们推荐这个城市中“鲜花盛开的村庄”。

在园中，有一座玲珑精致的汉白玉似的亭子。

在台阶上留个影。背后苍翠的芭蕉，身上红色的筒裙，相映生辉，具有很强的地域辨识性。

曼听公园中有一片状如酒瓶的小树林。这种植物，被称为“酒瓶椰”。我早就酝酿着要为根海兄在这里留一张影。

根海兄素有“酒仙”之美誉，《新民晚报》上也曾介绍过他饮酒的逸事。酒仙步入酒瓶椰林，此谓适得其所，趣在其间。

根海兄也非常配合，任我按下相机的快门。

根海兄长我几岁。时光荏苒，从相识到相知，已然三十多个春秋，我们也完成了从青年向暮年的过渡；但友情是不会老去的。

来到周总理泼水纪念广场，预示着步根海伉俪等一行五人结束了西双版纳的游程。

我们一起在宣慰大道上的今好米线店用了午餐。

根据各人的爱好，大家分别选择了“紫气东来”“龙凤呈祥”的过桥米线。

又是一次握别。谢谢根海夫妇，谢谢家乡亲人。你们从三千公里以外为我们带来了友情，送来了清风。朋友们，上海见！

这天傍晚，西双版纳的天空中燃起了美丽的“火烧云”。

西双版纳，云蒸霞蔚。想起了叶帅的诗句：“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是的，虽然我们都步入了人生的黄昏；但是，我们都还在发光发热。——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