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这张我与父亲的合影是2004年10月5日在门头沟潭拓寺公园照的,全家游览公园后,中午一起聚餐,庆贺明天我母亲的七十大寿。这幸福的时刻,不会重现了。这过去13多年间,发生了太多的变化,我母亲在同病魔抗争了三年后,于2014年母亲节前一天离开了我们全家。现在的父亲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但性格还是那么刚毅。</h3> <h3> 我的老家在河北省宁晋县,父亲高小毕业后,本来已经考上了初中。1953年8月,,听村里的人说有铁路招工的,就到学校开了证明后,冒着下了近半个月的大雨,躺着过了膝盖的雨水,与村里的人一同走着去约50华里的县城考试。等待三天后,又与考过的几人又走着去邢台地区的距县城约100华里的南宫考试,再等三天后,只有两人考上北京铁路局的学徒工,我父亲是其中一个,工资16元。我父亲说,可高兴了,这工资比在村里当老师的挣钱都多那。当时就开了票,让9月1日乘火车到辛集,从辛集到邢台,从邢台到石家庄,从石家庄到丰台火车站,住在技校学习三天后,分配到车辆段当学徒工,后来到列车段支援,之后留在列车段当列车员。后充实各车站力量,就留在了京门线上的石景山火车站。</h3> <h3> 现在人总爱说的一个字是“累”,老是感觉“压力山大”。可是我就从没听我父亲说过一回说累了。单位上当时只分给了我家一间半平房,为了解决全家7口的住宿问题,父亲和母亲带着我们把门前和“把头儿”的山坡一点一点的铺垫平整,捡来发电厂凿开广宁村到高井的战备防空洞倒掉没用的石头,只买来好砖用来砌墙体的“把角”,请来父亲单位的叔叔和大爷们,盖起了三间住房(后来条件好了,翻盖了砖房),父亲又自己盖了一间厨房。我和大哥成家结婚就是在这里。虽然现在住上了楼房,但我却永割舍不掉充满记忆的平房。</h3> <h3> 父亲虽说是高小毕业,但我印象中父亲老是在学习,不断的充实自己。我小的时候,经常去父亲的办公室玩,叫车站业务室,每天也是一大堆报表,现在有电脑了,这都不算个事,但那时候连“电子计算器”都没有,只有一台手摇计算机,先拨几个数字,使用中的正摇几圈,反摇几圈,还要用纸笔记录。听到“叮铃一声”,就能看到的想要的结果了,当时觉得特神奇,不过我还是没学会。后来父亲又管过车站的后勤,这时我都上技校了,父亲还考锅炉水质化验资格证那,这些玩意现在想想都难考过。</h3> <h3> 人们都说:男人心目中的英雄一定是父亲,这话我信。可以说,父亲在我一生中影响巨大,在39年前,1979年的5张高考卷(数、理、化、语、政分开考)决定了我的命运,分数只能够技校(大学、中专、技校同一套高考卷,当时全校考上大学的只有杜海涛一人考上了大学),上当时的技校,还是包分配工作的。那个年月参加工作只有两种渠道,一种接班,一种是上学,这两种都没有的,就叫待业青年,没有自谋职业这一说。在父亲的支持下,我上了北京矿务局技校,选择了我酷爱的机电维修专业。</h3> <h3> 在我参加工作时,父亲教会了我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让我从初入茅庐的小伙渐渐的成长、成才。特别是在早日入党的问题上,父亲给了我很大启发,在他的支持和鼓励下,由于表现优秀,参加工作4年后,我就迈进了党组织的大门,成为了党组织的一员,并且时至今日,从事了党务工作19年。我想说的是,我的父亲也是一名党务工作者,他退休之前是铁路线上一个三等车站石景山(北)站的书记,受父亲的影响,我在为党组织服务的道路上才能越走越远。</h3> <h3> 天有不测风云,人生有很多意外。1996年的冬天,父亲回老家看望奶奶,那时候还没有村级公路,路上全是大车压出的渠,在一次骑自行车办事途中,由于雪天路滑,从桥上摔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碰见一个好心人,叫醒了我的父亲,并帮忙设法通知了我的奶奶和叔叔。当把父亲送到家时,父亲已经全身都不能动了。第二天,叔叔雇了个“121”后开门的吉普车,驱车几百里送到了北蜂窝铁路总医院救治。确诊后,是伤到了颈椎,大夫告之:很有可能是高位截瘫。我父亲出院还是躺在救护车的担架,接回的家。</h3> <h3> 之后,父亲凭着顽强的毅力,克服了 难以想象的困难,自行做着康复锻炼,练习着坐起、站立、走路。当一年后,再回医院复查时,大夫见到了此时的父亲,连呼这是一个奇迹!但只有我们知道,这里有父亲付出了多少汗水,忍受了多少痛苦。父亲骨子那种不服输、不低头的精神,无时无刻不深深的感染着我,当时,我对着父亲说:您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您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主人翁)保尔柯察金。</h3> <h3> 父亲由于身体原因,临近退休的时候,享受单位照顾,在小区类似传达室的地方工作,虽然这个岗点就一个人,那也是工作起来“丁是丁卯是卯”,时间上一点不含糊,那时很多人家里还没通电话,只要公用电话里有人找,我父亲在楼下喊不应的时候,就是住着一根拐棍也要帮您一定找到。我父亲的小本子上记满了谁住几单元几号,谁的钥匙放这里了,谁家的啥事。</h3> <h3> 退休以后,附近供暖单位的锅炉房改为烧管道燃气了,他就问燃气公司能不能给小区通燃气,告之,通燃气可以,除个人掏一部分钱外,产权单位必须拿一部分大头。因为在五里坨地区,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座“L”型的铁路住宅楼,要想通天然气可有一定难度。加之北京铁路分局随着体制改革的撤销,产权单位变成了北京铁路局,很多领导都不知道在五里坨有这么一个铁路住宅楼。要办这事,找车站是不行了,我父亲不顾年事已高,腿脚不便的困难,自己就坐公共汽车一趟一趟的去往市里的路局反应问题。刚开始的时候,路局的大门都不让他进去,“谁认识你一个退休老头啊!”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用真诚感动了领导,终于答应路局给出钱,给这个小区安装天然气!究竟这里住着几十户在铁路工作一辈子的退休老职工。街坊四邻说:“老张,你可帮咱们这些老头子干了一件大好事啊!”其实他们想的就是少给儿女添麻烦,不用惦记换煤气罐了。</h3> <h3> 这些年后,我的父亲老了,腿脚也更不利索了,父亲在五里坨小运河边遛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好,只是把门牙磕掉了一截,嘴唇也磕破了,并没有大碍。我的老爸已经80多了,真不知道还能陪我们走多远,成为我心中无时无刻的牵挂。我只能默默的祝愿我的老爸:您可要注意身体啊,您一定要平安啊!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