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回家过年</h3><div> </div><div> 2017年我终于在过了年关后的大年初二，回到了阔别一年的老家。随着年龄的增长，过年对于我们这些成年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记忆或者是符号。但是对于家中的老人来说，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期盼。过年了子女才能回家，家人才能团聚。 </div><div> 冬日的早晨，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飘着雪花，火车终于到达了洛阳车站，我提着一个大箱子在人流如织的车站里寻找熟悉的身影。同学海娟听说我要回来，特别的开心，一大早就开着车，在站台远远的等着我。一见面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互相开着玩笑，谈着一整年的趣事和思念。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车轮飞速的旋转着，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家。</div><div> 一下车看到了一年未曾谋面的母亲和哥哥，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表，母亲越发的老了，特别是得了脑溢血之后，留下了后遗症，说话口齿不清，半边的身子活动不便。人老了情绪容易激动，见了久未谋面的女儿，不由得又老泪纵恒，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让人心里越发的难受。妈，这好不容易见面了，我们好好说说话好吗？母亲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我买了啥。母亲问？哈哈！一猜就知道，妈妈的为人。人老了像极了一个等待收礼物的孩子。得事事红着她，关心她的感受。</div><div> 中午哥哥和嫂子在厨房里面忙前忙后的，我也进去帮忙。年味似乎就这么来了！一盘红烧黄河大鲤鱼是哥哥的拿手菜，一盘经典的红烧肉，搭配蒜苗炒肉，炝炒大白菜，凉伴牛肉，七七八八的几大盘摆上了桌子。大家围座在一起，谈天说地，还拿起了久未开封的红葡萄酒。一场家宴就这样欢天喜地的开始了。母亲老了，吃饭又不便利，给她配置了刀叉，方便她吃饭。哥哥、嫂嫂拿起手中的筷子不停给我和母亲夹菜。嫁出去的女儿，来了是客。侄子和侄女也比较懂事。特别是侄子，马上大学毕业走向社会了。我们在一起聊的更多的是他的就业问题。</div><div> 下午的时间，我们三姐妹座在一起，聊起来这次春节要办的大事——父亲的三周纪念。人一去世，时间过的总是那么的快，于不经意间，三年的时光飘乎而过。面对父亲的遗像，忍不住泪水涟涟，时光仿佛静止了，我禁不住陷入了沉思。回想起他老人家生前的点点滴滴。我的父母亲都是农民，尤其是父亲，出了名的能吃苦耐劳，一生简朴节约，勤劳朴实。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对自己极为苛刻的人，癌症整整折磨了他三年，在遗憾中离世了。一生没有享过一天福，追求的是劳动快乐，养育了我们三兄妹，晚年也肯停下来的片刻，生命不止，劳动不息，这就是我的父亲，一生辛劳质朴。想起他，我难以平复自己心情。父亲去世那天，恰好是我们24节气的谷雨，生前虽然我们一直未断电话，但是由于在外面工作，不能时时在家，父亲去世前的几个月是由母亲照料的。我是在下午拜访客户的路上，接到了母亲的来电，说父亲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离开了他眷恋的世界和亲人。接到母亲的电话，我和哥哥、嫂嫂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奔丧，迎接我们的是父亲冰冷的尸体。他再也不会和我们讲话了，这一生就这样悄无生息的结束了。有段时间我常常在梦里看到他那张瘦弱的脸。如今这张脸越来越模糊，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哎！时间真快。三年了，哥哥也说。日子你打算订在哪天，我问哥。他说就订在初九吧！我说好。</div><div>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亲戚。三姑是最先来的，二姑由于生病，长年不出门。能来的也只有三姑了。三姑是父亲的小妹，也是个真诚善良的人，对父亲最好，好到让我们这些子女都汗颜。所以，姑来了，我特别高兴。拉住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姑也是关心，父亲三周纪念的日子。特意过来和我们商量，怎么办理这件事。哥说，酒席已经订下了，纸货也订了，不吹响器，一切都比较简单。也符合父亲生前节约的习惯。姑说好。</div><div> 我和哥四处奔告父亲的三周星纪念的日子，让大家把时间留出来。现在农村不像之前了，年轻人往往还没有过初五，已经按不住外出打工的心了，早早的就要出门揽活挣钱了。村里越发的萧条。空气中偶尔的鞭炮声在告诉我们，这是在过年。年初三村里的广场上开始放大戏了。台下面稀稀拉拉的银发一族带着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开唱了，鞭炮声、锣鼓声响成一团。趁着中午的时间，我去了久未谋面的同学家，看望他的父母，同村的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了，只能凭着儿时的模样，寻找我们记忆中的样子。见了面，大娘和大伯特别高兴，同学的哥哥和嫂嫂也很开心，大家在一起分享现如今的工作。自从国家实行了责任田承包制，我们这些农二代也几乎无田可耕，大家平时遍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属于自己的新天地。农耕文化渐行渐远。留在我们心中的大概也只有记忆了。</div><div> 忙碌的日子总是这么的快。正月初九就这么到来了，一大早我们都早早的起了床，迎接亲朋好友的到来。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家里去世了老人，要三年后才能贴对联。今天是父亲三周纪念的日子，火红的对联在头天下午就贴好了。写对联的人是我们本家的能人-_-发大。我们老家称叔为大。我们这个叔名发，所以我们都叫他发大。他为人质朴，写的一手好字。又是本家，因此这个任务少不了他的帮忙。母亲这天也早早起床了，一大早吵吵着要上厕所，我说那你就去呗。母亲柱着拐杖，癫着步子奔往厕所，人老了生活似乎就剩下吃喝拉撒了。我在厕所外面等着她，害怕她万一需要帮忙。结果过了好大一会儿，母亲哭着从里面出来了，我问她，妈：“你哭什么啊！母亲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哭着说，我拉到裤子上了。哎！我说没有关系，洗洗就好，母亲还是哭，还得不停的安慰他。让嫂子在厨房里烧了热水，这边把洗澡的浴霸也打开，慢慢的把母亲扶进浴室，让他老人家座好，给她脱衣服洗澡换衣服。这件事整整忙了一小时，就这当的功夫，家里的亲戚陆陆续续的都来了。院子里晒起来刚洗好的衣服。母亲换好了衣服，情绪渐渐的好起来了。不一会，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哥哥、嫂子今天是本家，堂哥、堂嫂，三姑，表哥，表姐、表妹还有本家未出五服的都来了。一阵忙乱之后，开始祭拜仪式，这也是对于父亲最后的仪式了，因此大家格外庄重。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眼中似乎还泛着泪花。一声礼毕，我们对着父亲的遗像，磕了最后一个头。接下来一阵鞭炮声响起，我们拿着祭品，纸货走向父亲的坟地。父亲的坟地在一块苹果园的旁边，春天的时候，到处开满了野花，四周都充满了生机。父亲坟地的隔壁就是爷爷奶奶和大伯大娘的坟头。他们终于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这也是父亲生前的遗愿，希望永远长眠在爷爷奶奶的身边。</div><div> 三年了，我又来看你了。我在心里对父亲说。哥在坟前做了简短的致词，表达了对父亲最后的思念。带来的各种纸货在烈火中化为灰烬。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能够收到我们对他的思念和祝福。堂哥说，哎！真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人啊！不一会儿的时间，大家都下了山，中午我们村里订了酒席，款待亲戚朋友。大家在一起吃个团聚饭，饭后的时间，大家各自都回了家。</div><div> 晚上，我们几兄妹座在一起，聊起了父亲生前的种种往事以及母亲的养老问题。妈 说：“现如今农村也有养老院，她愿意住进去。养儿仿老这个观念似乎也在时代的洪流中悄然的发生着变化。我们还是舍不得，但是又不得不出去工作，或许这就是生活。讨论的结果就是母亲还是在家里，由哥哥嫂嫂照料，我们每个月寄钱回家。对于这个结果，母亲还是满意的，毕竟她也不舍得离开这个家。第二天我就要出发回深圳工作了，单位初八已经开工了。我已经请了几天假，不敢耽搁上班的时间，短暂的团聚后，不得不开始新一年的工作规划。第二天一大早告别了母亲和哥哥，踏上了新一年的征程。二哥开着三轮车把我送去车站，在火车启动的那瞬间，我似乎在站台上看到了父亲那张熟悉的脸，一转脸就不见了。只有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大啊！我在心里叫他！我知道你来了！来年我还会回来看你的。儿女无论走向何方，无论走的多远。都离不开浓浓的亲情！回家过年！挥挥手告别亲人，迎接新的一年。</div><div> 中国太平畅会晓</div><div> 2018年6月9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