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年前的一个冬季，74岁的父亲走了，走的是那么突然，那么安祥。</p><p class="ql-block"> 父亲走了，可您那种军人的性格，忠诚正直的为人，勤劳的一生，使我永生难忘，敬佩不已。</p><p class="ql-block"> 父亲70岁那年，身体还算结实，整天忙碌在田间、菜园。耕、种、收、割、刨、锄、推、夯、拉，样样比我这已到中年的汉子强多了，有时看着父亲被活计累的气喘吁吁，两腿沉沉，身体酸软的样子，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为自己帮不上父亲的忙而感到惭愧。</p><p class="ql-block"> 记得，80年代初期，我中专毕业后，进入了基层政府机关，自此一直没在家真正地、塌实地干过农活，已成了名副其实的文不成农不就的“残疾”人。在农忙季节里，偶尔回家，看到父亲手中那运用自如的农具，轻便灵活的忙乎农活，我曾想跟父亲好好地学上几手，好在大忙季节里帮父亲一把，让父亲多歇一歇，抽上几袋烟，放松一下劳累的身体。</p><p class="ql-block"> 头些年经过父亲的指点，也学了些收种的活计，虽然算不上熟练，但也能多少帮上点忙，这远不够用的，我想，生长在农村，必须学会使用各种农具的本领，尽量减轻父亲的一些负担。父亲也曾对我说过：“我已上了年纪，干不了几天的活了，以后你就得靠自己来收种庄稼了”。听了父亲的话，我决定跟父亲学最难学的一门本领——耕地。 </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在一次春耕时，先练习一把耕地。首先，父亲让我看着他怎样给牛套牛绳，还叮嘱我：在套牛绳时注意什么、姿势怎样，还说在老实的牛也要时刻警惕它的突然袭击，让它踢着就比害眼严重。我记住了父亲的言传身教“第一课”，也曾练习了好几遍，基本掌握了如何“套牛法”，就这样顺利通过了第一关，要说最难学的就是如何扶着犁把，肩搭使牛鞭，高声吆喝着赶着牛耕地，这一关，我还没学，心里就蹦蹦直跳，真比在高考场上还紧张呢！</p><p class="ql-block"> 记得第一次，父亲让我自己给牛套上牛绳，然后，父亲给打起了一道笔直的墒沟，让我开始实地操作，我紧张地接过父亲手中的犁把，把三四米长的使牛鞭往肩上一搭，双手抱着犁把，就是不敢喊牛一声，唯恐牛已使劲，使我手中的“方向盘”失控造成“脱轨”，老黄牛像懂事似的回头看了看我那架势，显得不屑一顾。我静了静心，然后“嚎”的一声大喊，老黄牛就“吭哧吭哧”地拉起犁来，我左摆右晃，深一脚浅一脚地扶着梨把跟着跑，父亲在一边喊着向里撇一下牛绳，向外撇一下牛绳……指挥的我不知东西南北，顾这丢那，活像一个醉鬼走在田间里。使牛鞭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肩上掉下来的，鞋子也给甩掉了一只。看似老黄牛走的这么慢，我就感觉像跑一样。一趟下来，身上淌出了汗，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子，回过头来一看自己的“杰作”，东拐西歪的真象醉鬼扭了一趟不规则的秧歌舞。</p><p class="ql-block"> 父亲看了有点生气，但脸上还是笑着对我说：“你看，你耕的就像羊肠小道似的”。父亲的话分明是在讽刺我，他接过犁把对我说：“你好看着，我再耕给你看”。父亲喊过一声，老黄牛就不紧不慢地走起来，犁把在父亲的手中显得轻便灵活，脚步稳稳当当，左手还夹着烟卷不断地吸上几口，看上去很自在，没有什么技巧，可我怎么就不行呢？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只要掌握了基本动作，手眼并用，慢慢地就会了，不象天文地理奥妙无穷，不过干什么都要好好学，不然的话，再简单的事情也学不好。来！再接着耕……”。这一天，父亲还把如何耕深耕浅的调犁法也教给了我。</p><p class="ql-block"> 经过几年春耕秋种的锻炼，耕得地虽然不那么歪歪扭扭了，但比起父亲来还差十万八千里，要像父亲那样耕的平整笔直，那样轻便灵活，还得练上好多年，那可是父亲几十年耕耘的结果呀。</p><p class="ql-block"> 几年又过去了，在父亲的耐心指教下，使我掌握了好多使用农具的活计。细细想来，父亲的言传身教，是因为他到了早该放下手中的活计尽情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可由于我没有及早地把父亲手中的活计学到手，而劳累了父亲好多年，好多年……</p><p class="ql-block"> 儿 彦爱</p><p class="ql-block"> 2018年6月9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程彦爱，山东省临沂市人，喜爱文学，曾在国家、省、市、县级多种媒体发表作品1000余篇。获得市级摄影竞赛三等奖，县级诗歌创作二等奖。座右铭：真诚是无法用金钱买到的，真诚的朋友比黄金更可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