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父亲】特别的追思 献给特别的父亲

董成刚

<h3>这是一张1957年拍摄的黑白褪色的老照片,年轻的父母二十岁时跟随大伯从河北省的农村来到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那时的父亲风华正茂,开始了人生的又一个阶段。经历风霜雨雪的洗礼,来自太行山脚下的父亲,带着家乡人的纯朴、憨厚、耿直、善良走过66年人生之路,短暂的生命里,留给儿女的是不尽的思念,我总想用心记录,用情书写,儿女与父亲相处的每一个瞬间……</h3> <h3>2003年3月,父亲去世前的那些日子,久病的他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体虚弱,已经不会说话了,他心里明白,那时已经无法和家人交流,只有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光亮,看着出出进进的家人、看着房屋白色的墙壁,还有那个一直挂在墙上不停转动的石英钟……,每当看到家人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思绪,似乎要把眼前熟悉的一切收纳释放了,然而,眼下却变成一种奢望,有时,他的眼里噙着眼泪,本能地看着能够看到的东西,曾经的过往付出得到与失去都含在那双苍老无神的眼眸里……此时的父亲外貌已经被病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这个时候,家里的气氛凝重,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却又不敢多想。3月20日,父亲走了,时间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个时刻,享年66岁。</h3> <h3>那时阴霾笼罩,似乎天气也在哭泣,蹊跷的是家里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再也不往前走了,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就这样父亲匆匆地离开了我们。一门之内顿时被突然而来的“冰冷空气”包围着,沮丧悲切之中,家里一位主人的逝去,意味着妻子失去了丈夫,儿女失去了父亲,孙子孙女失去了爷爷,从此以后,这个家庭不在完整,对于我们来说难以承受,又无法挽回。</h3> <h3>屋内少有的寂静,伴着亲人的泪水,都默默地化作了一份份哀思和不舍,离别是什么?痛苦是什么?无以言表。消息一经传出,家里来了许多亲朋好友,他们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一时间,窗外摆放的花圈越来越多,家里多了些熟悉的面孔,气氛压抑着共同的情感和思念,几近凝滞。</h3> <h3>从包头远道来的叔伯、姊妹们一同赶到,在追思中叙念,在亲情里话别,在痛苦时落泪,在不舍、不愿、不想离开时作最后的抉择,这是发自本源一脉相传真实情感的宣泄,甚至感天动地。本是同根生,相距甚远,亲情依旧,同姓家族繁衍生息传承着相互理解和睦相处的传统,一方有难,举家出动,牵挂着你的牵挂,想念着你的想念,不断的深情厚爱,在平凡的生活里徐徐升温……</h3> <h3>已经退休的老上级塞厅长亲自到家慰问:“他可是个好人那,没想到走的这么早……”七十多岁的老厅长惋惜地对着母亲说,虽然他离休多年,一听说消息第一时间赶到,说起当年和父亲在一起工作的经历,他很有感触地回忆着过去……</h3> <h3><font color="#010101">一直和家里密切来往近五十年的老邻居来了:“我又少了一个说话的伴,真舍不得他走啊……”老邻居泪眼朦胧地说道。都是普通人家,都有诚心相待的热心,能够成为知己知彼的邻居,一心一意来往,有事互相帮助,不分你我,不是一朝一夕的相处,而是形影不离的相随。</font></h3> <h3>这么多的微心愿,同样的话语汇聚于同一时间地点,为了父亲,寄托自己的言表,把真心的祝愿希望默默地记在了那个时刻,不免让人百脉俱开,难以忘怀,特别的追思怀念,萦绕在亲朋好友中间。</h3> <h3>父亲的离去,无形的痛折磨着大家,母亲最是难过悲伤,他们相濡以沫几十年不离不弃,从远道来到这里,从一无所有到儿孙满堂,正当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他一个人先走了。那些曾经的生活过往,让母亲难以承受,她经常以泪洗面,屋里少了一个人,显得格外冷清,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发呆,无心想别的事情,毕竟快五十年的夫妻,终身的伴侣先她而去,从此,这个家少了一个说话的人,少了一个牵挂的人。</h3> <h3>想起当年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从河北的农村追随大伯北上来到内蒙求生,“那时,我们家里很穷,只带着两床铺盖和简单的行囊就走了,我们还都不到二十岁,开始了背井离乡的生活。”母亲回忆起那时候的情景喃喃地说,心事重重的她眼里含着泪水,不愿再往下说了,这句话份量很重,惆怅的情绪中又再一次勾起了让她心酸的不堪回首的往事。</h3> <h3>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因为家里穷,他们都没有上完小学,开始务农。最先走出家门的大伯要把几个兄弟带到内蒙谋生,初来乍到,父亲年轻力壮,身体结实,干活实在力气大,在一家粮库落脚安身,凭借苦力劳动可以养家糊口,母亲在后勤做短工,俩人都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一穷二白的日子渐渐有了起色。后来,有了我们姊妹三人,我们出生在困难时期,家境不富裕,父亲踏踏实实任劳任怨地劳作,以自己的忠实诚信的表现赢得单位领导的信任,上级单位决定抽调一名司机,他转为正式工,成为一个单位的正式职工以后,单位给父亲分配了一间二厘五大小的平房,这就是我们最初的家,他们摸爬滚打,依靠自己的双手,苦尽甘来,我们在这里慢慢长大,也一点点感受Father留给我们的印象。</h3> <h3>父亲永远都是那么忙碌,由于职业的关系,单位司机一个人顶两个人使用,大车小车一起开,一辆解放牌大车为单位拉煤跑外,小车专用于机关事物。给单位跑外以拉煤为主,秋冬季是他最忙的时候,单位取暖、职工过冬用煤全靠他拉运,时间没早没晚,那个时候,拉煤的路况不好,一到父亲出门拉煤,整个家里就开始担心起来,每到深夜时分,如果父亲没有按预订的时间回家,母亲就把家里的灯亮着等着他回来,有时候看到父亲回到家,一脸疲倦的样子,他会很认真的和我说:“看到了吧,没文化就要当工人吃苦受累。”父亲的言语不多,但话的寓意深刻,我还是一个小孩,处于懵懂少年时期,没有顾及那么长远,只知道他是非常辛苦的。</h3> <h3>他在单位任劳任怨,常年从事一种职业,不离不弃,他用自己的付出赢得了大家的肯定尊重,和同事相处以诚相待,业余时间有人找到他办事,百答百应,日久天长人们了解了他的品性,愿意和他共事,他是那种为人处事直爽说话不会拐弯的人,心里透亮如同一张白纸一样,他用善良理解和别人来往,他喜欢交际,他的朋友圈很广,不分职位高低,无论身份贵贱褒贬,没有上下之分,一视同仁,Father好客,业余时间在家里以酒招待到访的朋友,这些人当中不乏领导、职工以及单位以外的人,一桌饭中的酒都是父亲精心准备的,以表示自己的诚心和热情,家里聚餐亲切自如,小空间里能够展示人情社会,酒伴着每个人的真情流露,气氛随之热烈起来,朋友的感情日渐升温,每次父亲还要毫不掩饰地介绍一下我们,这种坦荡直白的胸怀每次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h3> <h3>2005年,我和母亲随同大伯、大娘和几个姐姐一道回到我们的家乡河北省鹿泉市南铜冶镇梁庄村看望,这是父亲真正的老家,离家多年以后现在有病缠身不能亲自到访,我多了一种身份和责任,我有种负重的感觉,我想借父亲的双眼看一看曾经养育他的地方,用双脚走遍让我眷恋的故乡。 </h3> <h3>那天,我和大伯、大哥一起向既熟悉又陌生的田园地头方向走着,大伯一边走一边说,津津乐道地讲现在,讲过去,故事里有人情世故,有感情,有期盼。那些事情在他老人家眼里仿佛依然历历在目。我是晚辈对故乡的熟悉程度只停留在父辈的诉说当中,只有用心地去听、去理解,才能不断加深印象。</h3> <h3>在大伯、大哥的引领下,我们经过一片片田野,时下正是最忙的时候,玉米已经成熟,由于亲人们的到访,大哥特意推后了收割的日期。</h3> <h3>在田园故里放眼望去,原来我的故乡是这样的,梁庄村依山而落,一半是山地,一半是平原,苍岩山环抱着整个村落,秋季的四野满是金黄一片,远处一棵棵柿子树已经快要成熟,就像一盏盏灯笼挂在那里,似乎要点亮整个村落,山坡间大片的枣树青里透着红色,玉米地里随着秋风的吹拂发出“哗哗”的响声,大自然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成熟的味道……</h3> <h3>走在这样的土路上,我的思想在不断起伏着,我在意这山、这村落、这里的乡音和特有的味道,不时带着父亲的眼睛想看一看故乡的云,还有那祖辈遗留的老宅,老宅已经被冰霜雨水冲刷了多少年了,常年座落于村庄里,如同被风干的雕像一般,它见证了本姓家族中沧桑的过往和历史,时下,置身其中,我在想这里哪一块土地不是前辈们亲自开垦的呢,这里的山山水水哪一处没有留下他们艰辛的足迹呢。</h3> <h3>遗憾的是Father因病一个人先走了,他亲手用心血构建的家庭正在兴旺时走了,十四年了,每到祭扫的日子,我会在Father的坟前立上半天,默默地站着不说话,阴阳两隔,却难以相见,瞬时,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把思念埋在心底,依旧不忘你对我们的好。</h3> <h3>父亲用一生所能积蓄的正能量都原原本本传给儿女了,我们记取了父亲的谆谆教诲学会做人做事的道理,发奋努力,各有所长,再把父爱的精髓传授下去;一个家庭所能延续的精神力量就是让家族的根须深深地植根在每个人的心里,不断咏唱那首古老善良的歌,永世不忘。<br></h3> <h3>用一支素浅的笔,轻轻地写下离开我们已经十五年的父亲,一种发自内心的追思,跃然纸上,一回回流淌在生活中的记忆,又一次唤醒了父亲的儿女,陷入纯真的不能自拔的回想之中了,总想把特别的追思,献给特别的父亲。</h3>

父亲

家里

大伯

追思

单位

我们

母亲

儿女

一个

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