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宇花学校校址之道听途说 作者:齐宁林

舒展风帆

<h1>原南京军事学院子弟学校—宇花学校大门</h1> <h1><b>关于宇花学校校址之道听途说<br /> 作者:齐宁林</b><br /> &nbsp;</h1><h1><br /></h1><h1> 六六届校友聚会,见同学们争论原宇花学校校址的来龙去脉,也来掺乎几句,纯粹是道听途说。 </h1> <h1>原宇花学校校办公楼</h1> <h1>国民党中央政治学院地政学院奠基碑</h1> (一)<br /><h1> 学校主楼前有一奠基碑,上书"中华民国二十三年八月一日萧铮为中央政治学校地政学院奠基"字样,众人由此推断此地原为国民党中央政治学校地政学院的旧址,此话不假。但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且听我慢慢道来。</h1><h1> 这萧铮是个海归专家,德国柏林大学毕业,中国现代地学教育家,民国扶植自耕农运动的实际发动人、领导人。此时正在南京朝天宫中央政治学校本部的地政研究班担任班主任,一面授课,一面暗暗规划着中国现代地政学教育的理想蓝图。<br /> 1934年夏的某天,上峰突然告知,老蒋要加强国民教育,决定将临时性质的地政研究班改为永久性质的地政学院,还将紫金山南麓孝陵卫一空地划归学院所属,嘱其前去奠基。慌得这萧铮连忙沐浴更衣、正冠理髯,赶往孝陵卫来,在一帮官员记者们簇拥下奠基、拍照,第二天中央日报头版头条登载出来《为结束训政开始宪政做准备,蒋总统创办地政学院》的报道,还配有萧铮等一批专家喜气洋洋在奠基的照片。</h1><h1> 这萧铮在朝天宫苦等着搬进新校址,一晃两年多时间,只等到日本鬼子兵临南京城下,上峰命令其率领地政研究班撤退到庐山,还在路途时又接到撤到武汉的命令……一路颠沛流离到了重庆,接到行政院命令,抗战属非常时期,地政研究班等一律停办。<br /> 解放前夕萧铮去了台湾,去世后其家人在厦门大学设立了"萧铮奖学金",鼓励优秀学子学习地政专业知识。<br /> 这孝陵卫的地政学院盖起来了,院长办公室里坐的不是萧铮又是谁呢?<br /> 嘿嘿,院长办公室里坐的是张道藩,副院长办公室里坐的是鄷悌,这是怎么回事?</h1><h1>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h1> <h1>原学校礼堂</h1> <h1>(二)<br /> 国民党定都南京,老蒋携宋美龄住进了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里的憩园。<br /> 按照孙中山军政、训政、宪政三阶段民主建国的设想,老蒋通过完成二次北伐、赢得与李宗仁、冯玉祥战事,随后东北易帜、新疆归顺,特别是对长征红军的围追堵截,蒋介石采纳杨永泰一石三鸟计谋,虽然没有消灭红军,但借机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充到原来插不上手的四川、贵州、云南以及西北地区,就连过去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阎锡山,蒋介石借机堵截红军,汤恩伯、李仙洲、关麟征等十余师中央军浩浩荡荡翻山入晋。<br /> 老蒋自感江山一统,军政大业基本告成,剩下就是解决自己内部问题。首先是军队,虽兵强马壮人数众多,但大多是招降纳叛、易帜改编的各路军阀的旧部,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黄埔系骨干从大礼堂前走出校门开进到各个整编部队。其次是党内派系复杂,各地山头林立,离心倾向十分严重,地方分离主义未能彻底根除。老蒋迫不及待地立即通过《训政纲领》,宣布进入了训政时期。<br /> 《训政纲领》共六条,主要内容就是训政时期以党代国,领导国民行使政权。即便是国民政府的决策执行,也要受到国民党中执委指导监督。纵观《训政纲领》,是要建立一个在国民党绝对控制和领导下的国民政府。按照蒋介石的解释,训政时期就是要"厉行党治",由国民党"代表人民负建国大任","以党来管理一切","一切要由党来负责"。<br /> 老蒋在上海滩混过,搞这一套得心应手。首先建立一个"会党"式特殊组织,铲除党内异己分子。1928年,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成立(即中统),标志着国民党以秘密组织形式开展统治活动的开始。随后又成立了"中华复兴社"、"蓝衣社"以及军统等,这些组织,成了蒋介石弥补党治模式先天不足的一个重要手段。<br /> 老蒋既想依赖专家的力量推进建设,又不愿意让别的人对他的政治行为说三道四。一方面在其能够容忍的范围内,起用了一批非国民党的专家进入政府,参与外交、经济、教育等方面的工作。对那些只管埋头干活人,蒋氏是能够接纳而且愿意合作的,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萧铮先生作为国民政府民主宪政的形象大使,来到了孝陵卫,为中央政治学校地政学院新址奠基。<br /> 对付不听话的,老蒋有的是手段。当初老蒋北伐军在上海,上海工商界给予大力支持,现在看到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上海总商会自认为支持北伐有功,提出在立法院49个委员的席位中占有5个席位的要求,并开列了10个候选人,请国民党中央圈选,老蒋当年花了人家的银子,不好驳面子,咿咿呀呀答应考虑,背地里向其手下丢去了一个眼色。不久,对政治过于"热心"的上海总商会,遭到了以上海市国民党党部为后台的"流氓""阿飞"的袭击,一帮祈望当上立法院委员的商界老板被打得满地找牙,屁滚尿流地赶回店铺,店铺也被砸抢。最后的结果是,一个听命于政府、不再对政治表示热心的上海市商会,取代了原来的总商会。<br /> 当时的国民党被人们称为"中央党",意思是除了首都南京等大城市,基层特别在北方县乡偏远的地方,根本不知道也没见过国民党。蒋氏立即敦促国民党组织部长陈立夫加速国民党青年骨干力量培养步伐。<br /> 陈立夫将原国民党"中央党务学校"和"青年干部学校"合并为"中央政治学校",选调大批得力人员充实培训队伍,当手下筹办人员请示办学地点的时候,陈立夫将关注的目光移向了孝陵卫的铁匠营……<br /> 因此,这所学校是当年国民党训政时期一党专政的产物,真正的奠基者应该算陈立夫。<br /></h1> <h1>学校校园里的碉堡</h1> <h1>(三)<br /> 抗日战争爆发后,陈立夫仿效延安抗大的做法,借口抗日需要培养大量人材,在上海、武汉、广州、重庆、西安等城市,设立"归国留学生招待所"。凡是愿意参加抗日工作的留学生,都来登记,招待膳宿,安排赴南京报到。各地学生三三两两来到南京,分别被安排在不同的旅社等候参加受训的通知。<br /> 等大约到四、五百人的规模后,十余部大汽车将这些人及各自携带行李等拉出中山门,一路颠簸,来到孝陵卫铁匠营一所门脸略显简陋而林荫路后十分幽深的学校。<br /> 第二天,全体新生跑步来到操场,主席台上站着两个人,站在前面的身材中等,显得文质彬彬、颇有教养,后面的身材魁梧,一副军人的身板和举止。<br />等全体新生列队完毕,前面的人开始训话:<br /> "我们这所学校是中央政治学校,校长是蒋中正,教育长陈立夫,在孝陵卫这里受训的班为中央政治学校特别训练班,我是特别训练班班主任张道藩,这位是特别训练班付主任鄷悌。学校下设教务、训育及总务处,三个军训总队,二个大队,一个女生独立中队,还设有一个医务所……" 大概还讲了一些入学须知之类的事项。<br /> 初来乍到的新生猜测这位班主任象个语文老师,副班主任象个体育老师。不久才得知,张道藩当时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副部长,鄷悌当时任复兴社中央常务干事兼三民主义训练总监部军教处长。众新生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br /> 第二天即开始学习生活,学习的课程无非是《三民主义》、《建国大纲》等,下午进行军事训练,在操场上队列和枪炮知识等,大概就是新兵蛋子经历的那些东西。所不同的是周末,在学校小礼堂,全体新生列队听"党国要人"讲演,先后在这个小礼堂演讲过的人物有陈立夫、孙科、汪精卫、于右任、戴季陶、邵力子、王世杰等。不成想这个行将拆毁的小礼堂,也曾浓缩了民国的半部历史。<br /> 不久,上海、太原陷敌,日军兵临南京城下,全体学员谒陵,向孙总理宣誓:"决心遵照您的遗教,为打败日本侵略者,建设一个富强的中国而努力奋斗!"然后每个学员发给步枪一枝、子弹二十发。于是打好背包,向火车站出发,乘火车离开南京前往芜湖,在芜湖改乘轮船到达庐山。<br /> 到了庐山清点人数,因为种种原因少了三十多人。原本这批集训生属于CC系的,也就是中统的,结果复兴社乘机攻击,由十三太保之一的康泽亲自向蒋介石打报告。不久后的一天夜晚,蒋介石带着陈立夫、戴笠等一干人来到庐山,亲自会见这批集训生,并宣布陈立夫仍兼教育长,班主任张道藩另有任用,由康泽兼主任。军统终于夺取了原来属于中统的"特训班"这块肥肉。<br /> (敏…感词的太多,语句的改成了八个糊涂)<br /></h1> <h1>宇花66届的教学宿舍楼(一)</h1><h1>这是2018年拍摄的照片。</h1> <h1>2012年宇花66届三班的同学们在楼前合影</h1> <h1>(四)<br /> 话说这些"特训班"的学员在日军即将破城之际,跑去谒陵,向孙大总理宣誓,然后扛着枪、背着背包向尧化门火车站行进。此时快马拍到,跳下一传令兵递给班主任张道藩一信封,上书:令特训班付主任鄷悌立即到军委会报到,不得有误。<br /> 这鄷悌非等闲之辈,他是传说中的十三太保的老巴子,黄埔一期毕业生,在黄埔时经老乡宋希濂介绍加入国民党,不久升任一军一师政治部主任。后来短期出使德国担任过武官,老蒋侍从室也干过,后来被调到复兴社,在这种高层呆久了,结交了不少朋友,有些事情打个招呼就能办,但也树敌不少,特别是卷入了复兴社和政学系的争权夺利之中。显然,这中间一定是政学系的人在老蒋哪里作了手脚,等到"特训班"这个果实要成熟了,一脚把复兴社的势力踢了出去。<br /> 鄷悌的估计一点不假,此时上面各派系都想争夺占有这个宝贝"特训班",用以扩大自己派系的力量。陈立夫主张把"特训班"撤到西南大后方;戴笠希望"特训班"搬到衡山,康泽则说,"军校特训班"已在江陵,"政校特训班"最好也设在江陵。见情况不妙,陈立夫干脆把"特训班"副主任鄷悌支走了事。<br /> 鄷悌接到被任命为长沙警备司令的命令,立即马不停蹄赶去上任。不久,南京、武汉相继沦陷,长沙成为抗战第一线,假若长沙不保,重庆难存。蒋介石密令湖南守将张治中:"长沙如失陷,务将全城焚毁,望事前妥密准备,勿误!"张治中即令长沙警备司令鄷悌按照委员长密令执行,鄷悌与湖南省保安处长徐权很快制定出一份详细的计划,由长沙警备司令部第二团团长徐昆执行。计划明确要求,"11月13日凌晨两点进入准备",放火地点选在天心阁,事先发防空警报,督促居民疏散,最后紧急警报时,开始行动。<br /> 12日晚长沙城南门外伤兵医院意外失火,各焚火点的士兵以为是提前行动的信号,二话不说立即点火,顷刻间,长沙城就变成了一片火海……<br /> 这场大火燃烧了5天5夜,将千年文化古城长沙毁于一旦。由于12日在当时的电报代码中被称为"文日",大火又发生在夜间,因此历史上就把这次大火称为长沙"文夕大火"。周恩来和叶剑英等人从武汉撤退下来后此时正在长沙,大火燃起时,被警卫员邱南章叫醒,十几个人手拉着手从火海里跑出来,烧光了眉毛,烤焦了头发。有人跳进水缸里躲避,熊熊烈火把水缸中的冷水煮沸,人被活活地煮死了。大火过后很久,街道上的麻石路面还仍然烫得无法落脚。此时的长沙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被烧的尸体、粮食和其它东西,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焦臭味,遍地的焦炭瓦砾、断壁残垣,和一片鬼哭神嚎的凄凉景象,一座有着近3000年历史的古城,连同它所有的财富,在顷刻之间化为了一片灰烬。<br /> 全国激愤,老蒋命严查。由钱大钧、俞济时等组成的"长沙火难调查委员会"查来查去,所有官员信誓旦旦都说没有下达点火命令,上报了一笔糊涂账的报告给老蒋。老蒋提起朱笔批示:鄷悌、文重孚、徐昆三人玩忽职守"着即枪毙",张治中革职留任,以待罪之身回侍从室任主任。鄷悌被架上刑场执行枪决时大声哭喊:"我对不起长沙人民!张主席对不起我!"<br /> 在湖南省境内的湘阴县开福冲村,有座坟墓,上面杂草丛生,满目荒芜。几乎无人知道这里埋的是当年湖南省长沙市警备司令鄷悌,更没有人知道,他曾一身戎装,站在南京孝陵卫"中央政治学校特训班"的操场上。<br /></h1> <h1>宇花66届的教学宿舍楼(二)</h1> <h1>(五)<br /> 当年学校教学楼校长室里坐着的两位"政校特训班"的领导已经去了一位,还有一位就是张道藩。<br /> 这张道藩出生书香门第,凭着一身才气,于1921年入伦敦大学美术部就读,成为该院有史以来第一位中国留学生。后进英、法多所美术学院深造,成绩斐然。为了回避英国阴霾的天气,暑假里张道藩与好友傅斯年一道到德国柏林度假,合租了当地一栋布置得非常雅致的房子,他们打算在此住上好几个月。听说此地也有一位中国艺术同行叫徐悲鸿,便前去拜访。此时国内政局动乱,忙于内争的北洋军阀政府停止了对留学生的公费资助,徐悲鸿在德国的生活陷入窘境,就在这时,张道藩来了。<br /> 数日后,徐悲鸿携夫人回访。这所布置得十分典雅的房门轻轻被打开,进来一个稍显落魄的男人和他的少妇,女的是这样的打扮:长裙是灰黄色底,大红的花;她站在猩红的地毯上,亭亭玉立,风姿绰约,显得雍容华贵,可谓一幅绝妙的图画,那是艺术家毕生诉求的目标!她就是蒋碧薇!<br /> 不久,蒋碧薇收到张道藩从意大利邮轮上写来的一封长信,向她捧出了一颗赤裸裸的爱心。蒋碧薇在感情与理智的斗争中不知所措,痛苦万分。不过,最终她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下决心关闭了对张道藩的感情闸门,冷静地回了一封长信,劝张道藩忘了她。<br /> 张道藩在极度失望之中与一位名叫苏珊的法国姑娘结了婚,并生有一女。此后张结识了陈立夫,回国后在国民党内干的是顺风顺水。跟随国民党定都南京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张道藩和蒋碧微在南京重逢了,此时,张道藩的夫人苏珊携女儿远在庐山避暑,而已经做了母亲的蒋碧微发现了徐悲鸿与其学生孙多慈(孙韵君)的恋情,张和蒋两人干柴烈火,很快蒋碧薇应邀搬到有地下室的张道藩家中,在一个月华如水的秋夜,蒋碧薇终于投入了张道藩的怀抱。白日里张道藩在中央政治学校里为党国尽职,晚上回到家中再与秘密情人蒋碧薇相拥,想必此君高兴的嘴咧到耳朵边了。<br /> 上海沦陷不久,张道藩利用关系,把蒋碧薇送到重庆。此后,张道藩坐在孝陵卫"中央政治学校特训班"的办公室里,每天一封情书寄往重庆,满纸缠绵的情话,挑起蒋碧薇的无限眷恋。后来张道藩随国民政府也迁都重庆,依旧保持了写信的习惯,即使同居一楼,也常常以笔墨倾诉衷肠。此后二十年间,两人通信竟达两千余封,平均三天多一封,他们的往来飞鸿,成了时下不可多得的经典情书。<br /> 1948年,蒋碧薇跟随张道藩去了台湾,成为张道藩公开同居的情人,直到1958年分手。同居的10年间,虽然二人同进同出,但蒋碧薇从未以张太太的名义出席过任何活动,身居要职的张道藩自然也无任何离婚的打算。1958年,张道藩原本在法国的妻女回到台湾,暮年的他也开始希望回归家庭。蒋碧薇选择了勇敢放手,开始一个人在台湾的整整20年的孤苦生活,直到1978年去世。蒋碧薇去世的时候,房间里还挂着当年徐悲鸿在巴黎为她画的拉琴照。而徐悲鸿辞世的时候,衣袋里还放着当年与蒋碧薇一起在法国购买的旧怀表。<br /> 张道藩听说蒋碧微要出版回忆录《道藩与我》,公布两人当年的恋情,怕毁了自身形象,连忙上阳明山晋见蒋总裁,坦承"私生活出了问题"。据说蒋介石立即表示:"人人都有私生活,我也有。"张道藩听了,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下山回来,众人看其脸色好看多了。<br /> 1968年4月,张道藩病逝于台北。<br /> ……<br /> 写到这里,耳边响起一首小曲<br /> 小城故事多……<br /> 嗯嗯还有什么词?<br /> 难道是得了什么…什么"忘症"吧,危险,十分危险。</h1> <h1>原宇花学校食堂</h1> <h1>(六)<br /> 前段时间因为敏感时期"上峰"来督导"那个",匆忙结束了关于校址的"道听途说"。<br /> 近日多有发小来电,要求继续"忽悠",咱先预祝大会圆满成功,再向大会代表学习致敬,完了接着乘闲暇之余续写"道听途说",脚踩西瓜皮跐溜到哪算哪。<br /> 讲到咱老宇花学校的校址,发小都知道是中山门外孝陵卫,可到了孝陵卫再问咱老宇花的校址,外地的许多发小就说不清楚了。这就像能找到曾经记忆的街道,却记不得门牌号码一样。其实老宇花的校址是中山门外孝陵卫铁匠营,你看看咱那老宇花,不光学校里面有许多故事,光是校址地名就太有历史沧桑感了。<br /> 孝陵卫和铁匠营,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档子事情,搅和在一起显得十分蹊跷?孝陵卫不难理解,它是明清朝代明孝陵的卫陵部队,官兵们有编制有俸禄,皇帝大臣来此竭陵,穿戴行头跑到下马坊去排成列,齐声吆喝几声,等人一走就完事了。而这铁匠营来历,就和清末"太平军"有关了。<br /> 当年洪秀全率领"太平军"占领南京并改称"天京"后仅八天,钦差大臣向荣率领尾随的清兵便赶到了南京城下。他们从城西江边的板桥围着城南一直转到孝陵卫,只见城墙上人头攒动、旌旗猎猎,紫金山山峦叠障、沟壑纵横,向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此君深知,天京城地势险要、城墙坚固,太平军将以逸待劳、据险死守,一路追杀而来的手下万余疲卒无攻城利器,在此城墙下定不是太平军对手,想到此,钦差大臣向荣一个冷颤,急忙下令偃旗息鼓,埋锅造饭,在孝陵卫扎下营来。<br /> 夜晚,一群瞎参谋烂干事们围拢上来权衡一番利弊。向大臣认为,朝廷就拨了这点银两,一旦这点残兵败将消耗殆尽,今后便折了同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本。只要太平军不往南方八省流窜,就没有我这钦差什么事情,于是,不管朝廷三令五申地催讨,向大臣暗自拟定了"消极进攻、积极堵御"的战略,率领众万清官兵在孝陵卫安营扎寨,过起了日子。<br /> 自此,原本贫瘠荒凉、杳无人迹的孝陵卫,变成了人声鼎沸、车市马龙的大市镇。</h1> <h1>原宇花学校澡堂</h1> <h1>(七)<br /> 说到突然热闹起来的孝陵卫,就要提到清朝有趣的"八旗"兵。<br /> 清朝的军制分"八旗与绿营"。"八旗"基本是满族人自己的军队。正黄、白、红、蓝四旗和镶黄、白、红、蓝四旗,加起来一共八旗。<br /> "八旗"建立于清兵入关之前,它是满族人特有的兵民合一与军政合一的制度。后来,随着战事的扩大,满族八旗的兵力不够,又将蒙古族人编为蒙八旗,将在进关前收降的明朝军队编为汉八旗。共24旗。进关后,满族成为中央政权的统治者,管辖着全国1700多个厅州县,为保证有兵可使,当时的摄政王多尔衮采取"以汉养汉"的政策,把进关后俘虏与归降的汉族军队编为独立编制的军队,用绿旗为标志,故为绿营兵,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绿营。八旗和绿营总员额约为80万人,其军事实力令世界各国望其项背。<br /> 江山已定,自然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八旗兵拿着国家俸禄过着骄奢淫逸、吃喝玩乐的日子。而且"八旗"兵是世袭制,随着家族繁衍,一代又一代,"旗下人"只剩下了打茶围,喝花酒,玩票,赌博,斗蟋蟀等奇巧淫技之类的技能了。<br /> 大清朝安逸太平日子过惯了,哪遇见过"太平军"这等烦事,自然十分焦虑,三天两头传旨令钦差大人向荣加快清剿。每每来了催讨令,这向大臣总是变着法子搪塞,一会说这"天京"城乃天下第一坚城,无攻城利器;一会说"太平军"购进先进火器,刀枪剑戟奈何不了。最后就是缺辎重、缺银两,困难和理由一堆。<br /> 可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想起了全国各地的"八旗"兵,正好派上用场。一时间全国各地各路人马遵旨后浩浩荡荡奔来孝陵卫,着实让钦差大臣略微感到了点宽慰。<br /> 各路人马到了,准备攻城之前先演练演练吧。手下们选个风和日丽的吉日,在教练场上摆开了架势,请钦差大人校阅。向大臣心想,关键是如何"破城",那就先看看健锐营的演练吧。<br /> 这健锐营可是号称清八旗的精锐之师。原本清兵多马队骑射之人,擅长在草原旷野上驰骋,入关后需攻城拔寨,便在八旗前锋护军内选体壮勇猛者千人习练云梯技艺,但凡遇到需攻城时,在城池四周同时扛木抱绳、你捆我扎,数十座云梯刹那间竖起,弓箭手、火枪手站立其上,与城墙上的守军形成对垒,再配合其他士兵架梯登城,往往一蹴而就。乾隆年间八旗兵镇压云南土司反叛,这帮云梯兵一战成名,战事结束后,乾隆爷命云梯兵别立为营,号"健锐营",专事架梯蹬楼的技术。<br /> 孝陵卫演练场上,"健锐营"的演练开始了,但见京剧开场式的小锣"锵、锵、锵、锵"一阵敲响,紧接着小鼓"咚、咚、咚、咚"也跟着敲了起来。伴随着急一阵慢一阵的锣鼓点,一袭小轿子被胖瘦高矮的四个差人抬进场来,揭开轿帘,一个早已被鸦片膏子熏得焦黄见风要倒的督军官被人扶了出来,尖着公鸭嗓子叫道:"攻城开始!"话音落下,几根粗细不等的竹竿被扛了上来,一帮子游手好闲之徒模样的人你说我笑,一副登高游戏的样子。末了,督军官让差人扶着,摇摇晃晃地登上丈高的"云梯",手搭凉棚,做出登高望远之姿态,旁边助阵的锣鼓踩着戏剧的点子仍然不紧不慢地敲着……<br /> 此时演练场上官兵将士窥瞧中军帐里钦差向大人,已经气得几乎昏过去了。</h1> <h1>原宇花学校卫生所</h1> <h1>(八)<br />&nbsp; 手下众官员见钦差大人不悦,连忙解释道:因辎重、勤务尤其是铁匠营等未到,保障器材不全云云。<br /> 向大人心想,那就看看骑射等演练,此乃我满族旗人的看家本领,想必不会太生疏吧。向大人令人在演练场上竖起几个靶子,言毕三声炮响,即刻上前冲杀射击。观瞻的大小众官员无不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即将看到我满清旗人的娴熟马术了。见到浩浩荡荡的马队列队完毕,向大人得意的下令鸣炮。"咚"的一声炮响,马队中十有二三之人跌落马下,"咚"的又一声炮响,马队中另有十有二三之马匹绝尘而去,"咚"的第三声炮响,剩下马队前呼后拥、呼啸而过,但见"十人上马半数落,呲牙裂嘴腿骨折"。接下来的火枪射击更让人啼笑皆非。一帮旗人大老爷甩着手上来,吆喝一声,几个下人"啧"代扛上一只火枪。早期火枪还是满重的,此时的旗人老爷哪有那臂力与眼力,也丢不下那面子扛着土枪趴在那瞄准射击,几位爷胡乱应付,朝着向大人竖起的靶子一顿枪响,硝烟还未散尽,下人们已经装药捣眼忙乎起来。向大人看此情景,也只能摇摇头,知道这帮老爷平日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幅坦然嬉皮之色"已习以为常,终不得奈何。<br /> 驻扎在孝陵卫江南大营的清兵,多由清政府从各地调拨或招募而来,派系众多,矛盾重重。有北方的旗人马队,有南方的绿营壮丁,打仗时一队接仗其他众队鼓噪而退,一队获胜其他众队挚肘致败。平日里兵勇们吃喝嫖赌、鸡鸣狗盗直至相互仇杀,这其中最能闹事的就算铁匠营的兵勇。八年后,太平军二破江南大营,这里成为一片废墟,只留下"铁匠营"一个地名。</h1> <h1>宇花学校高年级教学与宿舍楼</h1> <h1><b>本文待续未完</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