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在辽阔苍茫的新疆,无论是在南疆还是在北疆旅行,无论是在繁华的长街短巷彳亍,还是在古朴宁静的乡村漫步,最常见的食物当属馕了。</b></h1><h1><b> 馕,是一种独具西域特色的烤饼,在威震四野八荒的西汉与大唐盛世,浸润在农耕文明氤氲里的中原人,将其一律称为“胡饼”,一如现在还在叫的“胡麻”与“胡罗卜”一样,皆因它们来自于塞外遥远的西域。 </b></h1><h1><b> “ 馕 ” ,是从波斯泊来的一个外来词汇。追踪溯源,最早的时候,维吾尔族人称其为“艾特买克”,随着西域大地上千里佛国的衰落消亡,伊斯兰教的新月在一个又一个绿洲寺院的穹窿顶上升起,“艾特买克”的称谓日渐凋蔽式微,代之而来的是“馕”的称呼。</b></h1><h1><b><br></b></h1> <h1><b> 馕,历史悠久,在西域的大地上成为家家户户原住民餐桌上的一道主食,并广为流行,与这里极端干燥的气候,半农耕半游牧的文明息息相关。逐水草而牧的牧人,赶着牛羊,马背上或驴褡裢里驮着的干粮就是馕。其最独特的地方在于制作简单,携带方便,便于存储,又轻易不会变质腐烂。</b></h1><h1><b> 有关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比维吾尔族群形成更遥远的年代。一九七二年,新疆的考古工作者在吐鲁番的阿斯塔那古墓中曾出土了一些残馕,经专家鉴定,那些残馕是公元六四 O 年的逝者的陪葬品,制作工艺与如今烤制馕的工艺方法大同小异,如出一辙。</b></h1><h1><b> 悠悠两千年,风云变幻,沧海桑田,而馕的烤制一直沿袭着他们祖先的传统模式,万变不离其宗。</b></h1><h1><br></h1> <h1><b> 馕以小麦面粉为主要原料,和匀,发酵后不放碱,只施以少许的精盐,揉透,擀成圆饼状,拓印上喜闻乐见的民族特色的花纹图案,贴在木柴燃尽仅存碳火的馕坑内壁,约十五分钟左右,金黄色的香喷喷的馕就脱颖而出。那色,那香,那味,无论对哪个族群的人的味蕾来说,都是一种深深的诱惑。</b></h1><h1><b> 馕的花样很多,制作的原材料又非常丰富,以配料的不同,分为油馕、肉馕、芝麻馕等不一而足。顾名思义,添加羊油的是油馕,用羊肉丁、孜然粉、胡椒粉、洋葱未等佐料拌馅制成的是肉馕,用芝麻与葡萄汁拌和烤制的是芝麻馕。不同的地域,制做的馕的大小薄厚也不近相同,有的大如锅盖,有的小如碗盏。但无论在哪里,抑或是在人头攒动的闹市,抑或是在清寂的乡村路边,那一摞摞烤制出售的馕,都是一道异域别样的风景。</b></h1><h1><br></h1> <h1><b> 馕,是构成维吾尔族饮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日常生活中,扮演着一日三餐不可或缺的角色,所以在民间有这样的谚语:“ 可以一日无菜,但不能一日无馕 ” 。在承袭着古老的传统文化习俗的乡村,婚丧嫁娶,前往随礼的人们仍不忘带几个馕。那是一种古老的礼仪,也是一种传统的文化 —— “ 馕是信仰,无馕遭殃 ” 。</b></h1><h1><b> 在邮局,在快递公司的柜台前,我常常会遇见为内地求学的孩子邮寄大包小包馕的维吾尔族老人。隔着重重的山水,千里迢迢的寄去,邮费早已超过了馕的价值。但那馕里,有慈祥的父母的拳拳之心。当身在异乡的莘莘学子打开包裹时,瞬间飘来的不仅有家乡的味道,还有母亲的味道。</b></h1><h1><br></h1> <h1><b> 在罗布泊的腹地,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深处,每次自发组织的户外活动,馕都是我们的首选,必备的干粮。</b></h1><h1><b> 记的多年前,在莽莽的阿尔金山里,我与去捡玉的维族老人吐逊在塔克里克苏的河边小憩。一棵高大的胡杨树洒下一地的清荫,将盛夏正午炙热的阳光过滤了许多。疲惫的我们,坐在鵝卵石上,将赤着的双脚伸进清凉的河水里,各自把半块馕用力地拋向上游,等馕顺流而下漂至脚踝前时,再顺手捞起。那干硬的馕已柔软了许多,可口了许多 ……</b></h1><h1><b> 至今,我还时时忆起那万千的大山,那一河的清流,那长天流云,那习习的微风,那洗去风尘与倦意的情景 …… 那条河,译成汉语,叫 “ 甜水河 ”。</b></h1><h1><b><br></b></h1> <h1><b> 有关馕的历史记载,可谓源远流长。北魏的贾思勰在《 齐民要术 》里就著有馕的制作方法。唐代诗人白居易也曾写过《 寄胡饼与杨万州 》的诗,每次读起,都能给我带来扑面而来的馕的香息 ——</b></h1><h1><b> 胡麻饼样学京都,</b></h1><h1><b> 面脆油香出新炉。</b></h1><h1><b> 寄予饥馋杨大使,</b></h1><h1><b> 尝看得以辅兴无。</b></h1><h1><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