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困苦爬野山  今后再不想当然

铜牛

今天再次翻越江浦老山，可说是历经艰难困苦。古稀之年，还凭想当然去翻越野山，确实有点不应该。

我们部队1974年在江浦老山白筱岭水库附近施工，我曾两次独自一人翻山越岭去看龙洞和寻找天井洞。前年曾和战友故地重游，从没路的山脚爬上狮子岭再沿公路返回过。今年又已爬过三次老山，但还没重游龙洞。今天计划从江浦汤泉出发翻越老山，从雨发生态园乘车回家。

照理说有多次爬老山的经验，这次翻越应该不成问题；何况行前我还仔细查过地图，从汤泉到匪集场是大路，从匪集场到龙洞山今年我曾经走过的野道直线距离只1000米，而匪集场海拔已经近300米，老山最高点也只420米，一公里的直线距离，落差只100多米，走过去属小菜一碟。没想到如此想当然实则大谬不然。且听我慢慢道来。

汤泉下608路公交车，走了几步，心情大好。这里的风景岂不可以与草原媲美：

九龙湖与别墅区完美结合。这样的建筑很有欧洲风味呀：

远山如黛，那远处的山就是狮子岭的一部分，前年初冬（好像是）我和战友从没路的地方爬上去过。

边走边看风景，感觉好像不对。赶紧打开导航，却原来已经走过了600多米，回头，根据导航，走上去匪集场的路。这里是天然氧吧，确实不是吹的。

这里地名曰"匪集场"，若干年前土匪集结的地方？

开始还隐约有路，尽管路两边经常伸出很多长刺的藤蔓，隔着裤子划得小腿生疼：

走了一段还看见越野赛的路标。可我不是越野的，我要向正南方爬上山顶，翻越过去看龙洞，再去雨发生态园乘车。于是越过这路标上山。

不好了！没路了！原来还有隐隐约约好像使人走过的地方。现在前方都是茂密的植物，没有任何曾有人走过的迹象：

别小看这些植物，高度在膝盖以上，里面夹杂着大量长刺的藤蔓！尽管穿着长裤、长袖衬衣，四肢还是被划出道道伤痕。回来洗澡时好多伤口还在流血哦！

 

藤蔓稀少的地方是乱七八糟的灌木。我就在里面钻：

 

树枝挂着背包、衣服、裤子，开始我还回过头来解除阻碍，后来实在顾不了啦，就硬挣。好在穿的是夏季户外速干衬衣衬裤，经得起拉拽。却没注意挣断了一件物事的带子，遗失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东西，直至乘上公交车才发现，已经于事无补。

我在无路而长满灌木、杂草、带刺藤蔓的山坡上挣扎，时常实在走不通了只好了退下来，再上，再退下来……四周寂静一片，连鸟叫声也没有，只有一些不知什么小动物在草丛中跳跃或移动发出的声响。会不会有毒蛇啊？要是被毒蛇咬了就死路一条了！岂止被毒蛇咬？如果突发什么疾病，那也只能等死，因为离开匪集场后就没有手机信号，更兼人迹不至，救援队找我也找不到！好在我从来不怕死，万一被蛇咬或突发疾病，就在这里安息吧！还省了一笔丧葬费用！

于是后悔不吸取教训。因为3月14日我曾从隆兴庵西侧爬山，想爬上天井山去找天井洞，结果也是遇到无法通行的情况只好返身下山。那是一次失败的爬山经历。

那么，现在是不是也返回汤泉去呢？恐怕不行，因为已经历经艰难爬了很高，下去同样是受苦受难。好在今天带了食物饮水，就硬着头皮继续爬吧！

往上爬，无法通行！退下来一段；绕行，再往上爬，再退下来一段……如此反复。应该到山顶或山脊了吧？原来设想是爬上山顶或山脊，就一定可以找到下山的路或沿着山脊前行。可是可是……前面的情况更是没有想到的，密密麻麻的灌木，虽然不是水泄不通，但人是无法过去的，除非带有大砍刀砍出一条路来！

继续上下上下……除了大汗淋漓外，倒没感觉到累。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还是必须到山脊或山顶！再往上，只要灌木丛能挤过去、钻过去，就往上！挤不过去、钻不过去，就绕行，尽量少回撤！于是不顾树枝藤蔓挂衣服、背包，挣扎往上挤或钻、往下挤或钻！

人生的体验在艰难困苦中！已经听到人声了，那一定是接近我上次走过的野道了！可是就是无法过去！再上再下……一次竟然看到几位走着的人的脑袋了，可是我还是走不过去！现在，如果我突发状况，即使大叫，尽管相距几米，别人听到也还是无法找到我啊！于是我想到，人生有时是很无奈的，生死一线之间，有外力帮助即生、无外力帮助则死，外力看起来很容易借助到，外力也愿意帮助你，但内外之间却隔着一层薄纸无法捅破！

我在灌木丛中静下心来，心想，刚才看到连城一线的山石，游人的头部出现在山石之上，那山石一定是山脊的最高处。上次我从这里走过，印象中有一段山道靠山的一则是山崖。应该是这一段！只要我沿着山石穿行，就一定可以找到山道，即使找不到，看到游人也可以央求他们帮助我看看哪里可以走下山崖。

于是，我再次挤、钻灌木丛，靠近看起来连绵不断的山石（其他地方都是泥地），然后尽量不远离山石挤、钻灌木丛……乌拉！终于走上了野道！（我中学学的是俄语，那时习惯喊乌拉，就像如今习惯说拜拜）

下面就顺利了！放眼远眺，老山之南：

从龙洞往白筱岭水库方向看，那山就是大剌山，老山的最高峰，前不久我登上去过，刚才我应该是从它左边的山坡绕过来的：

1974年我来过龙洞两次。当时我们部队在白筱岭水库附近施工，我是营部代理书记，从军用地图上看到这里有龙洞和天井洞，就私自翻山越岭来寻找，来过两次，一次找到龙洞，一次想找天井洞没有找到。两次都没有请假。那时自己工作能吃苦，写东西在全营也是无人可比，但很幼稚，纪律性也比较差，传统的礼节礼貌是一点不懂，更别谈拉关系拍马屁了。只是因为在解放军文艺发表过小说，1974年底又去帮助工作4个月，回来就提了干部。现在想来，还是因为那时风气好，放在今天，那是肯定提不了干的。

今年3月24日找到了天井洞，并登上了大剌山，然后下山经过白筱岭水库，重游了故地，看过了曾经住过的营房，从下余冲乘公交回家的。

下到龙洞底。我记得底下有两个小洞通往山里的（人下不去），但这次却没有找到。

龙洞：

当年我来龙洞的路径全然心中无数了，只记得当年并不困难，怎么今天如此艰难困苦的？难怪，44年过去，那时的树苗都长成参天大树了，山坡被灌木覆盖又有什么奇怪呢！

爬山没感到累，下山就比较痛苦了！两条腿硬得如树棍，并且膝盖还隐隐作痛。好在带了登山杖，支撑身体尚能坚持走下山。

从龙洞下山时有几个年轻人同行，他们有意无意地说："老年人最好不要一个人出来爬山。"得知我是从汤泉过来的，更是惊讶不已。其中一个说："我家就是汤泉的，小时候这样走过，现在不能走了，没路。"不过他却连"匪集场"都不知道，还以为我说"飞机场"呢，说"什么时候也去坐一次飞机试试"，那老板幼时和他一起玩泥巴的。老山还有小型飞机场？我却不知道。

走平路就轻松了！到雨发生态园，上了公交车，一摸，公交卡不见了！裤袢上只剩下拴公交卡带子的残余！原来在树丛中用力挣扎前行时，公交卡被挂住，带子挣断了，自己却不知道！这个公交卡估计几十年或许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