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说说我的父辈们

zhaorh

我的父亲已去世30多年了,今年有98周岁了。父亲兄弟四人,他是老大。按规矩他们是兄弟大排行。我爷爷有三个兄弟,爷爷排二。我父亲他们哥几个分别是老二,老三,老五,老六。老大和老四是我大爷爷的儿子。三爷爷的儿子死于战乱,后来他一直跟着我家过。<div><br><div>  父亲他们在家族中是汝字辈,他们的名字都带马字旁。我父亲叫赵汝骢,我三叔叫赵汝驎,五叔叫赵汝驺,六叔叫赵汝騵。非常有意思。骢的字义是青白杂毛的马。今名菊花青马,古代名马中有碧骢驹、玉骢马、玉花骢等。驎的字义是古代骏马名 。驺的字义是古代掌管驾驶车马的人。 騵的字义是赤毛白腹的马。 结果是除了五叔,其他的兄弟都奔向了远方。五叔成了车把式。不知道爷爷在给他们起名时,有没有料到。</div><div><br></div><div> 父亲常讲我们家是破大家。也就是所说的家道衰落。祖上在明朝奉旨从湖南北迁。当时是夫妻俩各带一部分儿女北进。老太太带的儿女走到河北沧州青县,就在这里立脚了,当地有一片枣林,就叫枣林庄了。我家是老太太立祖。后来枣林庄的势力很大,当时有句话说,枣林庄跺跺脚,方圆百里都得颤悠颤悠。</div><div><br></div><div> 分家时我们这一支属于老大,就跟祖上一起分了村里最好的房子,我老家的房子在村里一直称呼为大门。其它的弟兄们分地,父亲说分地的后来有的就发达了。我想可能也是仗着老祖不思进取,加上人丁不旺,还有就是后辈在哪了发达了就在哪里置业发展,老家后来就衰败了。同族的先辈,有的官至二品、道台、巡抚等。祖上有封过诰命的。我家有老祖宗的画像和祖宗的排位,文革以前每到过年的时候,村的人都要来我家祭拜先祖。以前外乡的人总是传言我家的祖坟里有宝。 </div><div> </div><div><br></div><div> 我家以前有点小讲究,我们小时候在四川,大人管蛋糕,饼干等都叫点心(我们在南方不这么叫)。特别不理解,父母告诉我们,这个不能当饭吃,饿了先垫吧垫吧,垫心点心。他们有时候管咸菜叫着目(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我问为什么,他们说在再好的酒席也少不了这东西。吃腻了过过嘴,吃一点点解腻,向过目一样。年三十的饺子一定是素馅的,要放黄花、木耳、香菇、鸡蛋、虾皮、干的马齿苋、韭黄等等。问过母亲为什么非要放马齿笕,母亲给我讲后羿射日的故事。结尾是这样的,后羿射死了九个太阳,有一个被射伤了一条腿,受伤了太阳就藏到了马齿笕下面。马齿笕是不死草,长命。估计是马齿笕特别耐旱,人们就有了这个传说。初一早上的饺子是肉的。进伏的这天必须要吃过水面。父亲讲在老家时,过水面的水一定要从井里刚打上来拔凉拔凉的。我家在四川时这天也是要吃面的。父亲说他们在老家,从地里摘了西瓜直接就泡到井里,吃的时候又凉又甜。我们小时候在四川纳溪,过中秋节时没有月饼,我家有一个月饼模,父母就用面包上糖,做成坯子,放在月饼模里做成型给我们烙月饼,那时没有油,做月饼时为了好吃,先用发面包糖,外面在包一层死面,如果不包外面的死面,饼就涨发了,没型了,光用死面就不好吃。在四川正月十五时都是吃汤圆,有一年父亲给我们摇元宵(记忆中仅有的一次,感觉特别费事),他们觉得这才是正经的吃食。记得我父亲做过一次冬菜,用白菜中间的部分洗干净切成丁,晾至半干,加盐加蒜泥拌匀,放到密封的瓶子里。父亲说白菜帮太硬,口感不好,白菜心水分大,菜的味道不足,只能用中间这几层。还说这才是吃馄饨的冬菜。</div><div><br></div><div> 记得父母做过一次水饺,用麦麸做的馅,他们说这叫里包皮。把豆腐切成小丁,打入鸡蛋和匀炒熟,这叫叫金包银。</div><div><br></div><div> 后来我母亲长年有病,家里不富裕,但是每年的头茬黄瓜,头茬韭菜总是要吃一顿的。有一次给儿子做猪油饼吃,就是用猪板油切成小丁,放葱花,花椒粉,盐,还要放素油调,和面赶成大片,把调好的油馅摊在面片上,卷好,赶成饼烙熟,特别的酥香。吃的时候要喝茶水解腻。儿子问,你跟谁学的,我说是我妈教我的。 </div><div> </div><div><br></div><div> 以前我哥哥给家里写信,开头的称呼都是写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过年时我哥哥都是要给父母磕头的。哥哥称呼我和我弟从来不叫名字,都是叫小妹,小弟。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家里人不到齐是不能开饭的。夹菜不能多夹,母亲说因为这个我哥没少挨三爷爷的打。</div><div><br></div><div> 母亲说,她嫁到赵家时,如果有剩菜剩饭的,兄弟们都先抢着吃。感觉家风特别好。 </div><div> </div><div> </div><div><br></div><div> 我有一个远房舅舅家的表哥,在我们村上学。一般都是带点干粮,在我家吃饭,喝点稀的。现在表哥还时常念叨大姑家的人好。 </div><div> </div><div><br></div><div> 父亲常讲我们家是辈辈老大哥,辈辈是孙子,我家的辈分低,有一年我回老家,父母嘱咐我,在家出门见人就叫爷爷奶奶。回来之后,我特得意地告诉父母。他们都管我叫他大姐和姑奶奶。 </div><div><br></div><div> 听父亲讲,以前祖上有人憋宝,就是现在讲的收藏。我家在文革时期,红卫兵给砸了不少东西。我母亲那时正好在老家,每天用书烧火做饭,母亲说红卫兵来了也是烧。家里有不少的线装本的书籍和临摹的字帖拓本。文革后还有一部分,我三叔回家拿走了一些魏碑的字帖,后来也都没了。 </div><div> </div><div><br></div><div> 以前有人打官司,我家的人给写的诉状。县太爷断案时,觉得字写的特别好,就留下了,还让在写一遍。我母亲说过墨研的好,写出来的字发亮,我姥爷写字的时候,特别讲究研墨。我哥的毛笔字就写的挺好的,画也画的不错,没学过有点无师自通。文革时期就在单位抄写大字报画宣传画。母亲也纳闷地说,“他是跟谁学的呢”。 </div><div><br></div><div> 解放前我的父辈们有时会给同族的兄弟家抗活(做工)。因为家道中落,父亲的大弟弟我的三叔,去了济南投奔我大爷爷家,大爷爷家在济南开牙医馆。父亲的小弟弟我的六叔,去了他们的舅舅家,跟着表兄弟一起上学。父亲的舅表兄弟三个人同属一个属性,印象里都属马。父亲的舅舅在我们那里是有点名气的郎中。 </div><div><br></div><div> 土改时划分成分,一开始我家是下中农,最终我家定为中农,原因就是我家有房子。 我家就成了可以团结的对象了。 </div><div> </div><div><br></div><div> </div><div> 后来我父亲去天津当了工人,三叔参加了国民党,六叔参加了八路军。五叔在家守着祖屋。我家是工农兵,共产党国民党都有。小时候跟父亲开玩笑说。工农商学兵五大行业,你们四兄弟占了三个。 </div><div> </div><div><br></div><div> </div><div> 家族中有不少的人在解放战争中参军,南下至福建,重庆等地,成为南下干部。 </div><div><br></div><div> </div><div> 有一年部队招兵,看上了我哥哥,母亲坚决不让去,她说我再也不想当军属担惊受怕了。父母告诉我,我小时候一开始拿东西就用左手,他们要给我扳过来,我闹,爷爷心疼了,说随她吧。我现在就成了左右手各半,写字用右手,吃饭,用剪刀等工具是左手。</div><div><br></div><div> 以前我家有一本字典,不是现在的汉语拼音,拼音字母挺奇怪的。我父母要查字,都看这个。我上小学就开始写信了,那时认得的字不多,遇到不会写的字,母亲就会在这本字典上查字,有时候会到月份牌(日历)上查字。母亲告诉我,春节写信一定要写新春快乐。</div></div> <h3>  我家祖上老太爷赵庆瀛的画像。(几世高祖我就不知道了)。</h3> <h3>  我家祖上老太太肖氏的画像。</h3> <h3> 我父亲开始在天津工作,后来到了北京,50年代就是五级工,每月工资就有73块多。抗美援朝结束后,不打仗了,军人有一部分去了军垦农场,有一部分转成建筑工人。我父亲响应号召就去了东北建设大后方,教这些转业军人技术。我1957年出生在黑龙江省的富拉尔基。跟苏联关系破裂之后,又响应号召去四川建设三线。父亲的技术很好,机场修T1时,当时进出的大门是靠重量自动开门。后来经过试用不行,要改。大门口要重新做。单位领导来到我家跟我父亲讲,“赵大哥,我来请你了。我跟他们讲,这老头我得亲自去请”。是父亲带人把T1的大门改造完成的。</h3> <h3>  父亲很有意思,记得我上高中时,有一次父亲在我家跟工友们一起聊天,谈到资本家和地主时,父亲说资本家比地主好,我问为什么,父亲说资本家要开工厂就要学习技术,对社会进步有好处。地主就不一样,保守,就知道买地种地。还讲家族中的一个人,恨不得不吃不喝,省吃俭用的,有钱就买地,土改时划为地主。父亲说他真的冤的慌。我父亲有一个工友,我们叫马叔叔,有一次回老家,他的兄弟跟他显摆,盖了多少间瓦房等等,他当时捏着肚皮对兄弟说,我这里比你厚多了,特幽默。当时对父亲的说法不以为然。有一天突然想到那次聊天。</h3> <h3>  有一次一个人说“瓢儿白(小油菜)加上肉炒可好吃了”,父亲笑道什么菜加上7毛2(当时我们那里一斤肉的价钱)都好吃。</h3> <h3>  我母亲特别不喜欢老婆,老娘们这种称呼,印象里我父亲在跟别人介绍我母亲时,都是说你嫂子,你弟妹。 </h3> <h3>  我爷爷多年一直跟着我家,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爷爷在四川江油县去世了。后来我家要搬到纳溪县去了。我父亲起开爷爷的坟,把骨头取出来擦洗干净,用纸包好做上记号,装在家里的一个藤箱里,带到纳溪。就一直放在家里。后来我母亲把他送回老家安葬。我们小都不知道这些事。长大以后,我问母亲,不害怕吗,妈妈说自己家的亲人不怕,我们不能把你爷爷一个人扔在四川。 </h3> <h3>  我的父母都是特别明智的人,他们常对我们说,你们如果愿意学习,我们就供。73年,我家当时住在自贡市,我已上高中。单位又准备迁到江津县。当时父母觉得自贡是省辖市,各方面都比江津好。决定父亲自己去江津,母亲带着我和我弟继续住在自贡生活读书。我母亲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人。在50年代末,动员家属返乡,有一个口号,不在城市吃闲饭。我父亲挺积极的响应号召,我母亲就是不回去。亏了母亲,要不然,我们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 </h3> <h3>  父亲在四川时,那时候长工资,父亲的工资按照四川的工资级别,从五级长到六级,涨幅特别小只有一两块钱。我父亲说,我合着每天长四分钱,就不用长了,给军工吧,他们工资低。就这样我父亲几十年都没有长过工资。到北京以后,有一年长工资。单位有一个李叔叔跟领导说,赵师傅,这么多年都在让,这次你们当领导的也应该考虑考虑想着了吧。就这样父亲的工资就长到了80多元。 </h3> <h3> 我家在四川时,大米是一毛四一斤,工资低的,一斤给补助六分钱。我家从来没有享受到这个福利。</h3> <h3>  有一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加上我母亲常年有病,家里挺困难的,单位的人劝我父亲写一个救济申请。那时的救济是五元,十元,十五元。我父亲不干。他说我不要救济,想给我闺女买点肉吃没人说,我要了救济,人家就会说,都吃救济了,还有钱吃肉,我可不能给人家落下话把。 </h3> <h3>  我母亲人很巧,针线活做的特别好,我小的时候,母亲用一件旗袍连里带面的可以给我改四件衣服,在衣服的领子,袖口和兜上给绣上花,母亲绣花的花样总是随手画。父亲常说我母亲。一手好活要带到棺材里喽。 </h3> <h3>  父亲每天早上起来,先抽一根烟,然后就泡上茶喝一杯,母亲老说,一大清早就渴。母亲每天起来叠完被子就扫床,有时候往里扫,父亲问,人家都往外扫,你怎么往里扫,母亲答,往外扫灰,往里扫是扫平。 </h3> <h3>  在纳溪的时候,父亲还利用家里的门框给我们做了一个秋千,那时候都时兴打家具(做家具),有一次父亲做家具时,用两块长一点的木板,一头支了一个高一点的凳子,我们玩了两天滑梯。</h3> <h3><font color="#010101">文革时期,天天喊打到牛鬼蛇神。特别不理解。父母跟我讲,闹义和团时把庙都砸烂了。牛鬼蛇神们就没地了,上天去问,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翻身呀。玉皇大帝就说等灯头朝下的时候。那时点蜡烛煤油灯,灯头都是向上的。都不明白,灯头怎么会朝下呢?母亲说,现在灯头(电灯)朝下了,牛鬼蛇神又都出来了。</font></h3> <h3>  有一天我家陶先生,给我讲别人发的如何挑西瓜的微信。想起和母亲猜谜语的事。他们称这种游戏为破个闷儿。大哥弹,二哥捏,三哥长了一身疥,四哥穿紫袍,五哥长了一身毛。是西瓜,香瓜,黄瓜,茄子,冬瓜。 </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小时候对很多事的认知来自父母。父亲说少不看西游,老不看三国。当归为百药之首,牡丹为百花之王。人不怕厉害,就怕不讲理。跟明白人吵架,不和糊涂人说话。一称进,百称出是要亏斤两的。问为什么,父亲说西游记里面妖魔鬼怪太多,小孩看了会害怕。三国里面勾心斗角玩心眼,会教人学坏等等。看着天上的银河,听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结尾是这样的,王母娘娘画出天河以后,让喜鹊传信,牛郎和织女每年可以相会七天,喜鹊误传信说成只有七月七日可以相会,王母娘娘就罚喜鹊,这天所有的喜鹊上天,用身体搭成桥让牛郎织女相会。父亲讲沧州武术很强,说过去镖局押镖的到了沧州地界没有敢叫板的。喜欢听大人讲一些故事,听完了还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封建迷信。</font></h3> <h3>  父亲病了,是食道癌晚期。我们都瞒着他,其实他心里特明白。同事们常去看他,有一天,他和同事聊天时还开玩笑的说。你们现在就送我花圈,等我死了再送,我也看不见是什么样了。</h3> <h3>  父母都是及其善良热心的人。有一次见到同院的一个街坊,跟我说,哪年不是你妈,我家的日子真没法过来。我回到家里问母亲。淡淡地答到,我给家她家几斤粮票。其实那时我家的粮食也不够吃。现在有时候见到以前的街坊邻居,都还念叨我父母的好。</h3> <h3> 我父亲年轻时还是挺英俊的。一个耿直,倔强,善良的老工人。</h3> <h3>  我三叔原来叫赵汝驎,在济南时,认识了一个叫赵喜雨的人。那个人是国民党的军官,他不想干了,就让我三叔顶他的名参加了国民党的部队。解放战争期间,他们是要去台湾的,当时大陆沿海已经解放。他们就准备从缅甸再到台湾。到了广西桂林就没走出去。当时我三叔的警卫员跟我三婶和哥哥一起走,后来他的警卫员,抢走了他家所有的东西跑了。这个警卫员是湖南人。我三叔听到我找了一个湖南的对象,很生气,说他坚决不同意,对湖南人没好印象。</h3><h3><br></h3><h3> 我三叔就一直叫赵喜雨,定居在桂林了。年轻时还是很帅的。</h3> <h3>  83年我结婚时从湖南到桂林和三叔一家的合影。前排我三叔三婶和他们的孙子,后排我姐,我,姐夫,我哥和我家陶先生。忘记了,我嫂子为什么没在?</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五叔没有儿女,按照家里不成文的规矩,我大哥相当于过继给了五叔。五叔在村里人缘极好,特别善良,特别受人尊重。我哥结婚后,我嫂子和侄子们就和五叔生活在一起。五叔在村里是车把式。那时车把式工分高,生活过的还是不错的。用他们的话说,孩子们没亏过嘴。</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母亲说过,老家五叔就是我们家最后的依靠。抗战时,外面的人也是回老家躲避战乱。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母亲带着我和我弟回到老家。为的是省下我们的粮食给父亲爷爷和哥哥他们三个人吃。五叔总是有办法,让我们不至于挨饿。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记得我有一年回老家,五叔用玉米粒给我们炒爆米花,五叔炒的爆米花特好,个个都爆裂。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五叔一个勤劳善良朴实的老人家。</font></h3> 我六叔小时候跟他的舅舅家的表兄弟,一块念书。后来参加了八路军,参加抗美援朝。1958年回国。据说朝鲜战争1953年结束时,男人死亡的非常多。当时朝鲜希望志愿军留下一部分,做朝鲜人。中国没同意,留下了一部分军人帮助朝鲜搞建设。他们部队回国后,就住在北京护国寺那一带。后来去了酒泉,那时我们给他写信的地址是兰州xxxx信箱。后来他说我们离兰州远着呢。我问你们在酒泉干什么,他说他们就修了一个水池子。 <div> </div><div><br></div><div><div> 一九六零年我六叔被评为全军优秀指导员,参加了国庆观礼,跟毛主席,朱德,刘少奇等国家领导人合影。后来在前门的新大北照相馆,找的底片,洗了一张照片挂在家里。 </div><div> </div><div> </div><div> </div><div> </div><div><br></div><div> 他们从酒泉又去了山西的岢岚,他们刚到岢岚时,当地人什么都不会,庄稼掉到地下就接着长。他们到那里现教农民种地。他们骑着自行车,当地人见了,可不得了了,哪吒下凡了。跪拜。 </div><div><br></div><div> (百度)岢岚县境内的太原卫星发射中心,是组建于60年代末的我国三大卫星发射中心之一,是一座具有现代化测试发射水平和高精度测量能力的综合型火箭、卫星发射中心。从空中看岢岚,很漂亮,象一片忧郁的枫叶。那叶脉,是山岭。看着漂亮,而生活在那里异常的艰苦。除了山就是岭,没有别的。正是因为这样艰苦的环境,当年才选择岢岚作为中国第一个卫星发射基地,因为隐藏在深山里,不容易被美国的卫星发觉。200多米高的山被掏空,只留了山顶很薄的一层掩人耳目,从外面看像座山,其实里面是个大山洞,当年先辈们就在山里的大坑洞里研发卫星,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发射时,山顶被掀开,卫星直接发射出来。 </div><div><br></div><div> 那时那里非常艰苦,深山里头长有灵芝。以土豆为食。六叔说他们喜欢有任务,这样全国都支援他们,黄酱咸菜都从外面运过去。我父母有时买花生晾干,剥了皮,再把花生仁寄给六叔家。我家原来有一张我很小的时候和爷爷还有我哥照的照片,是六叔来信要我们的照片。照片上的我一手搀着爷爷,用一只手把裙子提高了一点,谁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母亲说那天我穿了一双新袜子,可能我臭美显摆一下我的新袜子。 </div><div> </div><div> </div><div><br></div><div> </div><div> </div><div> </div><div> 左家庄11号。现在是总装备部一个院(以前叫国防科工委)。以前有一栋楼是一个招待所。现在建设的挺漂亮的,叫飞月楼宾馆,六叔他们来北京出差都住在那里。 </div><div> </div><div><br></div><div> 他们后来又准备去西昌,我六叔没去,我六婶的妹妹一家去了西昌。 </div><div> </div><div><br></div><div> 我六叔那时的立功喜报,都寄到我家里。签发人署名是聂荣臻和薄一波。</div><div><br></div><div><br></div><div> 六叔年轻时不输现在的小鲜肉。</div></div> <h3>  一九六零年,六叔做为全军优秀指导员,来北京参加国庆观礼,毛主席,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陈云接见他们时的合影。</h3> <h3>  我父亲他们那些工友,都是特别善良和具有工匠精神的一代人。那时的口号是百年大计,质量第一。我家的邻居潘大爷是个木工,手艺特别好,画图计算样样精通,那时做东西都是卯榫结构,不用钉子。同楼的陈叔叔是个抹灰工。我们在四川时为了支援农民,市民要用1:5的比例用粗粮票跟农民换红苕(白薯)。我们就用红苕加米磨成浆,摊煎饼吃。陈叔叔说我能抹墙抹地,就不信抹不了煎饼,练了练,用抹子(一种工具)摊出了煎饼。安徽籍的李叔叔,不管什么时候都穿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是个班长,特别维护班里的人,待徒弟如子,李叔叔过生日时徒弟给他买衣服。吉林籍的贾叔叔是个特别热肠古道的人,对我家极好,我们两家60年代初就是邻居。71年在自贡我嫂子生女儿,都是贾婶给抱回来的。我母亲有病,贾叔叔常给我母亲讨偏方,请大夫。70年代初,贾叔叔拿了一瓶玉米油到我家,让我母亲吃,说是吃了特别好,成都军区领导也吃这个,可以治高血压。90年代,有一个人推销玉米油,我说我家在70年代就吃过。那个人特诧异地问我,你家是高干吧。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都是几十年的邻里,父辈们都是胜似亲兄弟的好兄弟。我们之间的关系都特别好,李婶现在到过年时还会给我做醪糟,说我家陶先生爱吃。那时候不管谁家做了好吃的,左邻右舍的都要送一份。记得潘娘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吃肉没有偷着吃的,我问为什么,她说别人家可以闻到味,就知道谁家吃肉了。还有很多很多,都留在了记忆的深处。他们那一代人的情感很真很纯。有一段毛主席语录,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单位哪儿的人都有,山东人和江苏人比较多,父辈们就是这样,只要是国家的号召,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出发。那时我们搬迁都讲装了多少多少个车皮。</h3> 我父亲他们四兄弟,还有我那些可爱可敬的大爷叔叔们,现在都已过世,希望他们在天堂安好。 <div><br><div>  这是我对父辈的记忆碎片,我的家族是一个非常有故事的家族。其实一个家族的故事,就是一个国家的历史进程的缩影。现在有的地方又开始建宗祠,修家谱。这挺好的,最起码知道我从哪来,根在哪里。</div><div> </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