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前言:</p><p class="ql-block"> 我的祖父徐明卿(1897-1963),民国时即在淮安中学教数学,新中国依然在淮中教数学。穷其一生,教书而已。五八年被政治风暴裹袭,痛别讲台,赋闲深院。寂寞寡欢中,仍亲书字方,教我识字背诗,直至六三年郁郁而去,那年我六岁。我的早慧,完全得益于祖父的启蒙。</p> <h3> 我的祖母徐沈氏,河下古镇状元郎沈坤之后,端庄美丽,温柔敦厚。童年时,祖母曾教我:吃饭喝汤,嘴巴不要发出声响,于是五十多年来,一日三餐抿嘴咀嚼食物成为习惯。她有太多的美德,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大度与包容。身前背后,从不言他人之短长。<br></h3> <h3> 祖母健在时,我在盐城师范教书的叔叔,暑寒假必来淮安老家相陪祖母。尽管,那时我的婶娘在苏州大学做讲师,生活优裕。却舍苏州之华屋,登老家之陋阁,与叔叔欢颜相聚。于是今日之树人,每逢假期,也定是在故乡陪伴自己的母亲。而我的夫人与我结婚三十多年来,始终与家母同寓而居,侍婆如母。在我成年之后,我的叔叔还和我讲过:“淮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枚文韩武,徐孝关忠。我们徐家是以出孝子而名闻乡里的。”</h3><h3> 我的父亲徐国俊,原辽宁大学政治经济学讲师,五七年右派,翌年故于沈阳。其时我不满周岁,父子未曾相见,便天各一方。他生前如何孝敬爷爷奶奶的详情已不得而知。但我成人以后,母亲曾向我讲了两件事:“五十年代初期,你爸做大学老师,月薪七十,收入颇丰。他每月直接寄给你爷爷四十元,补贴家用。你出生时,你爸曾给你起名彼得。但爷爷认为不合适,他便恭敬地听从爷爷给我命名:树人。”两则故事,尽显父亲的孝顺。所以,传承孝道,是徐氏家风的核心组成部份。<br></h3> <h3> 古城淮安有丁何韦许四大家族。家母韦琪,进士门弟,大家闺秀。父亲去世时,母亲年仅二十八岁。然坚强的母亲,临家破人亡之惨境,形只影单,于凄风苦雨之中,毅然肩严父慈母之任于一身。为生计奔波之余,青灯之下不忘查书问学。幼时夏日,光着胸脯,拖着木屐逛街者众。母亲命我:“你,外出不可穿拖鞋、赤膊,走路必须昂首挺胸!”当我偶有袒胸露腹,缩头哈腰之态,无一次不被母亲严辞训斥,如此反复,督我养成着装整齐,步履稳重的习惯。时至今日,树人已届耳顺之年,儿孙绕膝。然年近九十之家母,对我耳提面命,仍为常态。母亲讲“树人,我承认,我不是慈母,我是严父。”母亲每言及此,树人独怆然而涕下。树人不怨母亲不慈,昔您不若如此之严父,何以能成就今日之树人?!<br></h3> <h3> 待到我为人父时,电脑游戏已盛行天下,我深知其害可危及孩子前途,于是每晚下班回来,一杯茶,一张报,一本书,灯下陪“太子”苦读。我之重教,乃始于祖父,延及家母,传承于我。
这些极普通的事例,说明家风熏陶对人物成长的塑造作用。
中国一些著名的家族无不重视家教。例如《朱子治家格言》,《曾国藩家书》,《傅雷家书》等等,都是前辈们沤心沥血铸就的教子名篇,千百年来影响了多少亿中国人。<br></h3> <h3> 当我与颜回七十八代孙颜琴女士结婚之后,我又拜读了之推老夫子撰写的《颜氏家训》。我引用其中的名言,与我的夫人沟通生活琐事,那就顺畅得多了。我的夫人温存贤淑,相夫教子自不必说;对我的母亲竭尽孝道,确让我心存感激。这当是源于《颜氏家训》的教诲吧。所以去曲阜朝圣,首站直奔颜庙,陪同夫人祭祀先祖。其时我的内心对“箪食瓢饮”的复圣公,充满着虔诚与敬意。</h3> <h3> 既然家教、家规对教育后代有如此重要的作用,那么一脉相承的良好家风,是值得归纳、总结的。于是我写下了《徐氏家风》,以教导我的子孙:
尊师重教,敬老爱幼。勤俭持家,宽厚待人。受屈有容,感恩图报。修身养性,积德行善。
着装整齐,举止庄重。言不颠狂,行不逾矩。学有所长,业有专攻。文体兼修,情智并蓄。
祭神莫忘祭祖,求人不如求己。
为避近墨易黑,交友当慎。考量之法,不外有三:孝乎?信乎?义乎?
亲忠孝仁厚之君;疏奸佞刻薄小人。闲可近琴棋书画;逸当远酒色赌毒。
求道无关乎贵贱;厚德莫议人短长。欲子强必先自强;令下正必先己正。
黄肤黑发,受之父母,当爱当惜。肤不刺青,发不异色,谨记谨遵。
徐氏血脉,寻根溯源,书香门弟,教育世家。本族子弟,当守本真,不适从政,勿宜经商。
选行择业,科技优先;存身立命,学问为要。读书育人,源于先祖,理工医教,可济后世。</h3><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