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军旅回忆――捉麻雀Ⅱ

西北望隆回

文/西北望隆回

很多很多年前，我在南疆一个马兰花盛开的戈壁小城当兵。新兵下连后分配到更是偏远荒凉的部队仓库值守。好在生活区虽不大，倒是被一茬茬兵弄得绿色满营，太阳花点缀的有点生动。算上一块同车皮拉来的六位湖南兵同乡，总共不到三十来人，青春勃勃，口音五湖四海，闲时上下五千年东西南北中的神侃，训练生活倒不觉得太枯燥，且戈壁滩的麻雀多，这些过去位列“四害”的东西，也一天天唧唧喳喳陪伴着我们驱赶寂寞。

　仓库有一“刺头”河南老兵（对不住，又惹河南人了），第三年兵，长得腰粗膀宽，因转志愿兵、学技术、入党等无望，无上进目标，混着等退伍。只要其行事不过分出格，班排长基本上不大管他。老兵有一嗜好，就是爱逮吃麻雀，吃法烧、烤、炸、煎，炒弄出不少花样。每到星期天他从家属院老乡处借来气枪，其枪法也准，一日下来，总收获不少。除此之外，他并不惹别的什么事端，领导们对老兵的此举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我睡老兵上铺，老兵见我爱看书学习，就把在部队三年积攒下来的书都给了我，尤其是一套军队院校招生丛书，很是让我受用。我感动之下琢磨着怎么给老兵做些事。

　也是从其爱吃麻雀肉上获得灵感，有天中午恰逢我值日打扫大饭堂，眼见一群麻雀扑腾惊出窗外，不禁灵机一动，索性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还撒了些碎米。不到半小时，我找来一起入伍的几位战友一起“行动”：只见我们几个猫着身子屏声敛气分别至窗下，窃笑着随口令几乎同时合窗。麻雀们惊觉之后已是慢了半拍。一战下来，竟捕获12只，接着又重复折腾一回，逮住8只。我把它们交给老兵时，老兵啧声叫绝，说还是南方兵聪明，他几年里竟没有想到这一招，难怪虚度三年光阴一事无成。还说这活捉的麻雀比气枪打下来的有味。此后他也收起了气枪，常常饭后和我们玩起了“关窗捉雀”的游戏，一直到两个月后的退伍，仓库主任才下令以后不准在营区逮捕麻雀，并且特别补充一句：没有为什么？

　一年多后我离开戈壁滩里那片绿洲，调离了绿树掩映的营区。多年后提干读报时才知悉麻雀为国家“三有”动物(是指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按照规定涉猎20只以上即可刑事拘留。冷汗顿生，庆幸立法在我们猎雀之后，不禁感慨现代社会平日法之不学，无异于把自身置于危难之中也。

西北望隆回，出生于湖南省隆回县，现居乌鲁木齐市。闲暇时喜欢文学滋润心田。在《新疆日报》、《中国西部文学》、《今日新疆》、《南方文学》、《中国交通报》、《青春诗人》、《三峡文学》、《西北军事文学》、《中国公路》、《人民武警报》、《兵团文艺》、《乌鲁木齐晚报》、《晨报》、《新疆经济报》、《边防军人》等刊物及一些网站微刊发表过作品，有诗文多次获奖并入集。

个人诗观：文学不为果腹，或凭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