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样年华》

李祖庚

<h3>  翻阅老照片。</h3><h3> 时间过得真快,彈指一挥间我已是70岁的老头了。很多时光已被浓缩到那些旧照片中去了,给人一种光阴似箭的感觉。时间都去哪儿啦?</h3><h3> </h3><h3> 岁月早已走进这些老照片中。突然间有了种冲动,想讲我的故事,展现我们那个年代的花样年华,我们的青春芳华……</h3><h3> 我被我感动了。</h3> <h3>  十岁的我。</h3><h3> 我能找到的最早的照片,儿童时代。记忆已很模糊了,当年的学习远沒現在那么紧张,有很多时间可在弄堂里玩,小玩伴们一放学就聚在一起,各种游戏我现在还能说出一大串,这是一生中最无忧,最快乐的时光。</h3> <h3>  最早的一张合家欢。估计是在复兴公园拍的,因为当年不象现在,到处都有街头绿地,那时要拍张照片首选就是公园里。</h3><h3> 一个地主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地主的儿子,生育了我们姐弟四人,有了一个家。可从小得到的家教却是清白做人,认真学习,待人真诚,要诚实,要善良,要乐以助人。和书里读到的半夜里学鸡叫催长工起来干活的阶级本性完全不同。</h3><h3> 小时候有两个印象比较深,父亲的工资较高,好象有110元一个月,在当年这样高的工资是不多的,一家六口人生活还是蛮小康的,那怕在三年困难时期我们也沒受多大的苦。随着我们长大,家庭支出也随着增加,母亲也走出家门参加工作,一开始在弄堂的食堂工作,放学后就会先到食堂,扒在餐桌上做作业,到了吃饭时间就回家吃饭,那年头公私是分得很清的。母亲的第二份工作是搖螺丝,当时全是手工的,一天下来手上都是铜刺,常见灯光下的母亲用縫衣针挑刺,当时真的不懂事,不知道心疼母亲,放学后照样先到她那儿,要上4分钱买只耳朵饼吃。另一件是因家庭原因,家里有海外关系,要命的是三叔在台湾,这在当时是件特別危险的事,不小心就会带给全家灾难,每当要填表,要政审时母亲都会流泪,就怕会给我们不幸,她把三叔的一张照片藏在她和父亲结婚照相框的夹层里,以为能避邪,可怜天下父母心啊。</h3> <h3>  二十岁的我。</h3><h3> 青春,理想,抱负,在那激情燃烧的青年期,谁的心中沒怀着梦想?谁面对涌上来的青春热血沒有过激昂的誓言?</h3><h3> 不走运,撞上了文革,就象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灾难,罪恶,不幸一起跑了出来,整个儿青春都与委屈,迷茫,孤独,无奈作伴。</h3><h3> 学校早己不上课,教室里一片混乱,四周墙上糊满了大字报,找不到黑板,沒书可读,看不到前途在那,在困惑,迷茫和痛苦中虚度着年华。</h3> <h3><font color="#010101">文革的报应降临在我们这些曾为文革摇旗呐喊过的学生头上,在声嘶力竭的高音喇叭声中,一列列丧尽天良的火车把我们一批批送去广阔的农村。 我被按排到甘肃天水县太京公社刘家庄大队,从接到通知到动身只有三天时间,行装的准备越是接近完成,离动身的时间越是近,母亲对我的依恋越是炽热,每天忙这忙哪,那怕是最细小的东西都想到了,不久前己送走了我弟弟,而明天又得送走我,她用尽全部心血抚养了的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远走高飞了,都离开了她,孤伶伶留下一对老人。空闲下来她就流泪。仅几天,变得衰老了,萎顿了。我看在眼里,充满了爱伶。几天来我特别听她的话,依附她的心愿,顺从她的按排。 由于历史的原因,家中一贫如洗,行装及简单,有时当我发现母亲在离我不远地方呆呆看着我,流露出某种不安和歉意时。我鼻子酸酸,真想大哭一场。 那天晚上,我独自闲步在马路上,下半夜了,马路上静悄悄的,沒有一个行人,整个城市的居民都沉浸在梦乡里,只有我一个人在让露水刷洗的闪亮的马路上来回走了一夜。 远处,一幢幢高大的建筑,每个窗户都点燃着灯光,在夜雾茫茫中仿佛是天空中闪烁的耀眼的星星,难道我真的要离开了吗?离开家,离开父母,离开朋友,离开亲人,到大西北的山区去,到那完全陌生的农村去,探索新生活,结识新朋友,去寻求什么登峰造及的前程? 我悄然地哭了。</font></h3> <h3>  农村生活比原想得要好得多,因中专毕业,是唯一的拿了国家的生活费下乡的,不挤占老乡的工分,沒有矛盾,和当地老乡相处和诣。不到一年时间就进了大山里的一个三线工厂,一种新生活开始了,並伴了一生一世。</h3> <h3>  在花一样的年龄里,找到一个花一样的女孩,由此,发生了花一样的感情,经历了一次花一样爱情。</h3> <h3>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h3><h3> 慢长的初恋,整整六年。六年中的每一天都在等待,等待一纸公文能允许我们回家。等待祖国母亲想起了我们这群经历苦难,依然思念家乡,思念父母亲人的孩子。</h3><h3> 傻傻地等着,傻傻地期盼着,不敢结婚,不敢生儿育女,为的就想听到一句:孩子们,回家吧!</h3> <h3>  两人许下了海誓山盟,许下了一生不离不弃的诺言,感情修成了正果。相互间穿越对方的灵魂和生命,分享着那种幸福。</h3> <h3>  六年,耗了六年的光阴。白等,怪我们无知,怪我们阅历浅,与复杂肮脏的社会相比,简直是一张白纸。</h3> <h3><font color="#010101">三十岁的我。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们造出了孩子!</font></h3> <h3>  80年元旦刚过,单位通知我到安徽参加一个产品的工业试验,工作地离上海不远,火车到南京时经领队朱工程师批准同意我转道上海停留两天,看看在上海待产的老婆。偏偏有那巧事,就在我假期快完毕,即将离开上海前几个小时,一个小生灵比原计划提前来到人间。也许是儿子迫不及待要和他爸爸见个面吧。</h3><h3> 当班的护士小姐很同情我,验证了我的火车票后把儿子放在一个有机玻璃做的婴儿箱里,隔了一扇玻璃墙,又隔了一扇玻璃门,相隔四五米让我看了一眼:儿子紧闭着双眼,头发长长的,额上有好几条皱纹,血污还未洗尽,白里透红的肤色多么象他妈妈。看得我心里痒痒的,在几个月的出差曰子中,只要一闲下来,这模样不断在我眼前浮现。初为人父的那种甜丝丝的感觉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无奈,扔下了还躺在病床上的老婆,扔下了生下来还不到一个多小时的儿子,踏上了公出之途。</h3> <h3>  这是小保姆,叫萍娃,天水秦安人,当年才十四岁,因老婆纺织厂要三班倒,当时我还在车间做车工,也要倒班,孩子实在顾不过来,别人介召到我家看小孩,除了管她吃睡外每个月有5元钱的生活费,当年甘肃农村还很困难,家里少一个人就少一張嘴。也是无奈之举。</h3><h3>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萍娃来了后完全改变了家里的生活秩序,除了带孩子外,一点一点把家里的卫生,伙食的前期准备都按排好,让我们又惊喜又不安。当年计划时代,要吃粗粮的,她才十四岁,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们按排她与儿子一样标准,吃细粮,我和老婆吃粗粮,她总抢在我们下班前把粗粮吃了。面对我们责怪总说习惯了,喜欢吃,后来给她定了规矩,喜欢吃可当另食吃,吃饭必须一家人一起吃,吃一样东西。萍娃手也巧,把我老婆给她的一些半新半旧的衣服改一改竟然儿子穿上也有模有样。有一次和老婆带孩子外出,给了他点钱让她外面玩,吃饭用,她舍不得吃,到相馆和我孩子一起照了张相,</h3><h3> 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现在也该五十来岁了吧。对比现在的孩子,你们说,沧茫大地,谁主沉浮。</h3><h3> 我曾托人找过她,现在条件好了。总想给她点帮助,沒能如愿。</h3> <h3>  儿子一天天长大,机灵的样子一直是我骄傲,从学会走路到会骑小三轮车,从学会说话到会背几首唐诗,给家庭带来的欢乐,带来生机,带给我们的是洋洋得意。</h3> <h3>  当然,乐趣和麻烦是结伴而来的,80年代初,调总务科工作,时常要公出,老婆依旧三班倒,有时沒办法,只能带着小小的他一起外出。好在火车不用买票,旅馆里挤一个床,办公务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里,千叮咛,万嘱咐:见了生人不要跟人走,不要吃生人的东西等等。有一次回旅馆,推开房门,儿子正在看电视,见我回来了,跳下床,飞似奔过来,抱着我的头突然大哭起来。好象受到多大的委屈。哭得我揪心裂肺的,哭得我鼻子酸酸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紧紧拥抱着他,失声大哭起来。</h3> <h3>  四十岁的我。</h3><div> 告別青春不久,步入中年。看那时照片,还留有风华之痕。岁月带着芬芳随时光的风飘扬。婚礼上的誓言尤如昨天才讲过:健康或疾病,贫困或富贵,重要的是两傍看看,她还在我的身傍,一起行走沧海桑田……</div> <h3>  一件喜事,远在台湾的叔叔要到上海了,我刚从陕西汉中公差返厂,一封电报己靜静等我三天了。三叔于x日从台湾到沪,速回。短短的电文使我又惊又喜。还是82年,我在上海探亲,退休在家的父亲忽然收到老单位七转八转转来的信。信是发自香港的,发信的日期己是二个月前,撕开封口,掉出一张照片,还有一张只写了几行字的信,父亲刚从照片上扫一眼,便禁不住全身一震,紧接着发出悲喜交集的呜咽声,不一会儿已是泪流满面了,照片上的人是台湾三叔全家合影,信上短短几句道出了对大陆亲人的苦苦思念。当时尽管文革已过去,可历经坎坷的我们家还是有点心有余悸,不敢外露自己的兴奋与喜悦,开始了小心谨慎的通过香港的友人通信。与台湾建起了联系短短六年,沉睡了四十年的冰河解冻了。政冶开放也取下了戴在心上几十年的紧箍咒,让几个父辈老兄弟在有生之年见上一面,实在让人欣慰。</h3> <h3>  又有喜事了,国家有了政策,知青子女年满16周岁可回上海读书,入户。</h3><h3> 或许是偿还对我们的青春宿债,必竟将会改变儿子他的一生的政策让我们欣喜若狂,望子成龙是我和妻子唯一的愿望,希望他能读好书,能上大学,圆我们由于动乱年代所失去的大学梦。希望他是个品行全优的好学生,希望他是个聪明得能超过其它孩子的神童。可并不如愿,上了几年小学,一块橡皮从未用足过一星期,一节课的时间能把一块新橡皮掰成碎沫,书包是个小型垃圾场,想起要用笔什么的,朝天将书包哗啦啦地上一倒,捡出笔做他的作业,地上那堆破烂再也不去管它了。同事谈起孩子,我常为儿子不如别人家孩子来得聪明,来得懂事而烦恼。</h3><h3> 其实我也一直劝自己,何必非要在这么早的时候要从儿子身上看到将来,何必要为儿子不是天才而耿耿于怀。唉,望子成龙,哪个父母不这样想呢?</h3> <h3>  93年回上海探亲,看到上海孩子所受到的优越的生活条件和良好的学习环境,真是羡慕及了。总感到自己欠了儿子什么。偶尔一天,在儿子的一作文中看到,他把这次探亲所看到的上海描绘的多么美丽和诗意。多么富有感情,他写道:按国家政策,当我十六岁时将会成为她的公民,特別神往,特別滿足。我的心抽住了,震动了,从那时起我和妻子就为他户口早日回上海四处活动,94年夏天,如愿以偿,儿子离开了天水,去了他渴望的上海读书。</h3> <h3>  儿子走了,家不全了。生活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心神老是不定,一天到晚无事可做,家中失去了往日的秩序,失去了欢乐。一种无名的空虚一直压抑着我们。当电话里传来儿子高兴呼唤爸爸妈妈的声音时妻子总会掉泪,有时会坐上大半天不说话,95年春节过后,儿子面临中考,我母亲又有病住院,难以再照料儿子,面临的选择只有一条,妻子停职回上海陪读。经济上的付出是巨大的。但我和妻子考虑的是毕竟母子在一起生活,儿子不至于在上海这个大染缸中染成另一种颜色。∵</h3> <h3>  五十岁的我。</h3><h3> 年轮在脸上留下深深印迹,也回馈了我们一个温馨而美丽的家。携手走过沧海桑田,走向金色的晚秋,一路上留下难以忘怀的感慨。</h3> <h3>  改革开放了,从计划走向市场,共和国並不因为我们大山里的三线厂,也沒因为我们曾为国家的安全和建设付出过牺牲和贡献而给与网开一面,沒多久,企业就出現危机,产品堆积,工人无活可干,工资时有时无,原本正常的福利也沒再提供,当年靠山,进山,好人,好马,加上一代人的滿腔心血,变成一片废虚。</h3><h3> 我也回到上海,天水的家以800元价格让当地老乡扫荡。三十年的奋斗,三十年的节衣缩食,换了捌张大票,两手空空回老家,欲哭无泪啊。</h3><h3> 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带着对父母的愧疚,望着二位善良凄苦的老人,眼泪象泉水一样突眶而出。</h3> <h3><font color="#010101">开始打工生涯。 第一份工是在第八医院的制剂室,药剂科的女科长是个能干的女人,活活地把制剂室弄成一个小药厂,工作很简单,一是凭票发放纯净水,是科里的副业,效益很可观,第二管住制剂大楼的门,在科长接待日为那些医药代表排序,这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同情,怜悯弱者是他们的共性,在愉快的,得到尊重理解的环境中工作了三年多,后来一因我沒有医疗有关的专业职称,二是因为体检中我的肝功指标在临界点,这对其它工作无所谓,在药厂是隐患,只能依依不舍地,自觉地离开第一份打工。</font></h3> <h3>  第二份打工是在一个叫蒙娜丽莎的建材公司,接收一个新库房,厍房将近六百平米,我做库管员,也只有我一个员工,几十年沒干过重活,第一天整理,打扫卫生,单扫地两只手上磨出了十多个血泡,第二天老板娘看到我满手缠着纱布很感动,库房管理轻车熟路,固定库位,设计了各种报表,建立了库房制度,一心想把库管引向正规。老板发现我是个管理人才,不久就按排二个人到库房做我助手,不用出苦力了,並发现第一个月工资比当初谈妥的标准多了200元。半年后,公司战略转移,到浦东去了,实在是离家太远,离开了已熟悉了,並有明显上升空间的单位。</h3> <h3>  第三份打工是一个做婚纱相册的公司,老板是台湾人,应聘也是库房,我是国企二级企业训练过的,来到一个作坊式的小微企业得心应手,沒多久就进入角色,前半年几乎每个月都给我加工资,我把企业管理,生产管理调度,质量管理的理念和方法带进这个家属式的小作坊,不到半年,一纸任命,当上了车间主任,</h3><h3> 一直在山越公司打工十多年,后因老婆动颈椎手术,孙子沒人带,只能辞工回家当家庭妇男。</h3> <h3><font color="#010101">我六十岁。 岁月摧老了容颜,染白了双鬓,第一次感到时光不等人的危机,好在有妻子伴陪在身边,陪在心间,共同用爱撑起了一个家,共同承担起家的重担。</font></h3> <h3>  儿子结婚了,在龙柏饭店的大草坪上举行神圣的婚礼,我欠老婆一个朴素的婚礼,几十年来一直把这个歉疚放在心中,我给儿子一个体面的婚礼,也算跟上时代潮流吧!,</h3><h3> 同样的婚礼誓言,就象婚宴中的一道菜,味道不同了。</h3> <h3>  我信报应,我一直相信一切好运是老天爷偿还我们的青春宿债,拆迁了。咸魚翻身,一夜之间财富万贯,拥有了几套住房,口袋里多了一大叠钞票,几十年中做梦也沒梦到过,应了一句笑话,穷人翻身靠拆迁,新房里过第一个年,门上贴满了福字,给财神爷送个红包,期待好运一个接着一个到我家。</h3> <h3>  我七十岁。</h3><h3> 看看一天天长大的儿孙们,看看一天天慢慢变老的儿时伙伴,看看身傍的老婆依旧亳无怨言地打理家务,特别是听到同年的朋友,昔曰的玩伴已先一步去了天国时,才恍然触</h3><h3> 碰到时光流逝的速度。</h3><h3> 我真想带着老婆重走青春,重新计划按排已经来到了的幸福暮年。</h3><h3> 我无法欺骗自己,生命终将会枯黄成一片落叶,随风飘去。想想风烛残年的自己,心情无法平静下来。两傍看看,老婆还在身边,凄风苦雨五十年,一路走来,不弃不离,婚礼上的誓言如此圣洁,洗滌灵魂。</h3><h3> 我被我感动了。</h3> <h3>  我八十岁。</h3><h3> 明天尚未到来,假如活着也不知怎样的模样。</h3><h3> 是这样子?</h3> <h3><font color="#010101">还是这样子?</font></h3> <h3>  这个样子也不错!</h3> <h3>  还是这老头有气质,就用这张做八十版块的题头照吧。</h3><div> 我与老婆。我们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是在那块贫穷的黄土地上度过的,黄土地不欺生,它同样赐予了我们淳朴而博大的情怀。这杯苦涩的黄土告诉我: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苦乐,什么是爱恨,什么是责任。</div><h3> 这是哲学,这是人生,沒有经历苦难的人是不足以谈人生的。</h3> <h3>  我100岁。</h3><h3> 头发脱光,牙齿掉沒,眼早已看不清东西,左右摸摸,老婆还陪在身边,人生就是一次旅行,有人走的远一点,有人走得近一点,无非一条路,从天堂到地獄。坏人走向地獄,好人走向天堂,沒有人例外。我们从苦难中走到一起,懂得相守的可贵,比起电视里那些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爱情,比起电视里那些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平平淡淡,相知相伴更难为珍贵。</h3> <h3>  当年,我把自己幻想成白马王子,深情等待灰姑娘,今天,灰姑娘陪我行走80年,我真的把自己看成百岁老太君了,碰上好时代了,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真的还想活上500年。</h3><h3> 我被我感动了。</h3><h3> 请示老婆,向天再借500年,在美篇的最后工工整整写上《未完待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