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个童年

淡漠云烟

<h3>  又到了六一,每年的这一天,心想放空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想想儿时的事,想想眼下的孩子和他们的快乐。</h3><h3><br /></h3><h3> 我的童年,只在依稀的梦里。有的从年迈的父母嘴里听来,有的还烙印在身上的一块疤痕,一个记忆。</h3> <h3>  从小,农家孩子几乎都很野。但父母说,我很乖,像个姑娘。所以,文静地跟在哥哥背后,一起赶牛屁股,一起玩泥巴丸子,一起下河捉鱼摸虾。哥对我很照顾,上山砍柴从不叫我爬树,他爬;从不叫我挑重担,他把自己的担子送回去,再返回来给我挑。可还是有大意的时候。一次,哥埋头在木楼梯上砍竹子,做一只鸟叫一样的口哨,我发呆地看着,还不时伸手过去摸竹子,猛然间,哥挥舞的刀子砍将下来,我攀在木梯上的手指,瞬间被削掉半边指头,鲜血淋漓嚎啕大哭。父母骂骂咧咧地揍了哥一顿,我的手指也从此留下了永远的印记。直至今天,回到乡下,看着那些田垄,那条小河,远眺那郁郁葱葱的高山,再看看老屋上依旧留着的歪歪斜斜的几个字几道痕迹,童年的影子依然唤起满满的回忆。</h3> <h3>  女儿一直粘着我,从小就喜欢听我讲小时候的故事。带着这个任务,每次睡前,总要捋一捋,今天该讲哪件事,有些什么细节,乡野童年的那些事情,几乎成为她百听不厌的睡前故事。每次回到乡下老家,领着她到门前小溪,看鸭子找小鱼,到屋后山上摘桃摘李摘桔子,她总是兴奋不已,带着无穷尽的乐趣,把山野的风物和人情故事写进作文,每每被老师点赞。城里孩子下乡来,收获的不仅仅是一堆泥巴、一颗桔子,而是在这个过程中体验城里孩子所没有的童年。</h3> <h3>  不过,这种乡下&quot;放养&quot;的机会是奢侈的,也注定成为孩子对美好童年的珍贵记忆。</h3><h3> 仿佛是三岁左右,刚进幼儿园不久的孩子,就被连哄带拖地送进舞蹈班,压腿下腰,还要强挤笑容露出两颗乳牙。之后是乐器,连带一些早期教育班,慢慢忙起来。接着,各类的特长考级,再接着,正式入学带来的学业任务,甚至挤兑了特长学习的时间,终于书包的分量不断增加,孩子嚷着要买带轮能拖的了。不知道何时起,孩子的双休日在各类培训中名存实亡,也不记得何时起,孩子的春游甚至连散步的时间也被剥夺了。孩子的镜片比我的还厚,作业到深夜,让我的&quot;加班&quot;也显得逊色,孩子的愿望不是吃美食不是逛商场不是玩游乐园,而是美美地睡上一个好觉,没有闹钟铃声的惊扰。</h3> <h3>  常常在想,如果许我一个童年,我会像过去一样重走一遍吗?可是父母已经走入暮年,兄弟姐妹也快儿孙成群,儿时的玩伴早已各奔东西,谁来陪我重演童年?再说,那样积贫积弱的时代,以现在的我,还能吃得消那瘦弱的童年吗?那样的蓝天白云,那样的无邪童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h3> <h3>看着校园里熙熙攘攘的孩子们,和校外拎着饭盒守候的家长大军,横七竖八堵在校门口的车流,心着实很紧。他们的童年,已经伴随着竞争的洪流,像机器的链条一样一环扣一环快节奏地推进。</h3> <h3>  再看看襁褓中的婴儿,红润的脸蛋,安静的睡眠,自然醒后最甜美的微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恬静。每一个童年都从一个甜美的梦开始,孩子,我能许你一个怎样的最美童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