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她送走荒凉的沿海滩涂走向更加荒凉的戈壁滩,她就这么走着,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更没人知道她要去哪里。跟随她的只有一袭白衣,一把剑。</h3> <h3>那把剑是那样古朴,但却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剑上雕刻着各种精妙的花纹,好像是岁月留下痕迹,好像记录了她们的曾经。那些花纹仿佛有生命一般,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剑柄已被磨得锃亮,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整把剑看上去是那么庄严、威武、神圣不可侵犯,这是要经历血的洗礼才会造就的气息。她,到底经历过什么?</h3> <h3>她握着那把剑,就设么走着,不急不慢的走着。面对路上的热闹与喧哗,她不曾为此驻足,甚至连表情都不曾变过,一如既往的平淡,不含任何情感,仿佛她从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有脸上些许的沧桑让人们知道她有过曾经。男人们见她走过,都在低声议论“她肯定是个武林高手”“她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四处流浪”,她是在找失散多年的亲人”……众说纷纭。孩子们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却被人们以“危险人物”之由带走。面对种种,她始终如一,默默的行走着。一袭白衣,一把剑。</h3> <h3>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没人知道她将去向何方,更没人知道,她的曾经。只有那把剑在无人的黑夜里诉说,仔细观察,会发现,那把剑跟她好像或者说那是另一个她……</h3> <h3>她默默的行走着,一袭白衣,一把剑,像个行者。没有人知道,她曾经被称赞“千古难遇之奇才”。不料仇家上门,被屠满门。在师傅墓前,她发誓让他们所有人为师傅陪葬。她大开杀戒,十步杀一人,所到之处伏尸百万,血流千里。</h3> <h3>她一夜屠尽八十里。当她砍下最后一个人头时,已满目猩红,浑身是血,剑,已被染得通红妖艳。看着满地的尸体,没有一丝怜悯,以为这是他们该得的。那天,残阳如血,鲜血染红了天空,大地都变成了血红色。她孤独的站在万千尸体旁,眼神中流露出狂傲、不屑、俾睨天下,还有,一丝…悲凉与无奈,心里还是有些空。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只有那把剑。</h3> <h3>她默默地走着,一袭白衣,一把剑。没人知道,她曾经剑指天涯,兵临城下,陪她君临天下,立下赫赫战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其威风;锦衣玉食,家财万贯,何其荣耀。但她双袖一挥,悠然离去。比起这些,她更喜欢如闲云野鹤,去仗剑天涯,去云游四方,去隐忆超然;去看红尘俗世的繁华,去观曲终人散的离殇;去看渔舟唱晚,雁阵惊寒。更喜欢与月独酌,对影三人。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只有那把剑。</h3> <h3>她默默地走着,一袭白衣,一把剑,就这么走着。没有人知道,她对他一见倾心,她愿为他歌舞升平。她愿为他放弃一切,她亦愿与他浪迹天涯。她们曾许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h3> <h3>可正当她们准备放下一切四海为家的时候,却遭奸人所害,她与他从此天人永隔。心中悲痛万分,看着他就这么死在眼前,她感到愤怒、悲伤、有无奈。即便如此,她外表还是假装着坚强,因为她永远不会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她强忍伤痛,拔出尘封多年的剑。那天夜里,皓月当空,月华如水,一个孤独的身影月下经过。拔剑,寒芒一闪,回鞘。又孤独的月下归去。只是她的心,已被他带走。月光照在她锋利的剑上,反射出惊心动魄的寒光……她将他的名字刻在那把剑上,那把剑也有了唯一的名字,铭心。</h3> <h3>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杀人如麻,睥睨天下;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权倾朝野,万人景仰;没有人知道,她曾历经繁华,看破红尘;没有人知道,她为他留了生命中第一滴也是最后一滴泪……洗尽铅华只有这把剑,见证了她的曾经。</h3> <h3>她依旧默默的走着,一袭白衣,一把剑。如一个普通人,走过喧闹的街头,穿越拥挤的人潮,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历一般,只是脸上的沧桑与那古朴的剑无法隐瞒她的曾经。</h3> <h3>杀人无数,名动天下也罢;君临天下,荣耀无比也罢;倾尽所有,执剑为他也罢。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消失殆尽。从他死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看破,灵魂就已经孤独。自她为他落下泪的那一刻一,心已随她而去,从此再无任何情感,只是平淡与沉默。繁花谢幕,曲终人散,希望幻灭,剩下的只是繁华过后的静默与苍凉。</h3> <h3>曾经,人们只看到她的光辉,但,她的痛苦几人懂?没有人懂,她也不需人懂,这是她作为一名剑客最后的骄傲与尊严。当光辉已成昨天,繁花又成过往,她选择行走,放下一切只带那把剑。</h3> <h3>她就这么走着,一袭白衣,一把剑,只是为了行走而行走。她走过阳光明媚的白天,走过风雨交加的寒夜,从未 停过。终于,在一个月光皎洁,繁星满天的夜里,她变成了一把剑,而她的那把剑,则成了她的影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