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兰溪市诸葛中学,座落在兰溪市诸葛八卦村风景区的西面,距316省道与330国道的交叉口约800米,中学的西南面是新开发的景点卧龙湖,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多年来人才辈出。三十多年前,我与诸葛中学结下了不解之缘,如今翻开尘封的记忆,往事历历在目,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br /></h3><h3> 1981年,我从龙游塔石乡大路顶小学转学到兰溪诸葛小学读小学二年级。因为这一年,父母亲终于排除万难调动到一起工作,都在兰溪县诸葛中学任教,爸、妈、我、妹妹,我们原本分住在四个地方的一家人终于能够在一起生活了!当时我的心情是既开心又失落,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快乐也难以抵消我对共同生活了七年之久的外婆的思念之情。同时,我对新的生活也充满了陌生感,甚至有点惶惶不安。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乡音、陌生的爸爸.....在这之前,我和妹妹分别由外婆和奶奶抚养,妈妈离我近,爸爸离妹妹近,交通又非常不便,我见到爸爸的次数很少,以至现在根本回忆不起来在这次家庭团聚之前爸爸的模样。我对诸葛中学的记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h3><h3> 其实呢,在爸爸妈妈的关爱下,那么一点点的不安没几天就烟消云散了,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像在外婆家一样无法无天了。在我的诸中记忆中有我的童年糗事,有与父母相处的温馨时光,有诸葛中学的人文环境对我的滋养,如今回想起来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如同一场不愿意醒来的美梦。诸葛中学是一个让我深深眷恋的地方,是我心底深处最怀念的家。</h3><h3>糗事 挨打</h3><h3> 从小由于外婆的溺爱,刚到诸葛中学时的我可以用桀傲不驯来形容,频频闯祸不说,动不动就嚷嚷着要回"小东徐"(外婆家村庄的名字),妈妈气不过的时候就用竹尺打我,爸爸总是在旁边提醒她"千万不要打头"。爸爸觉得小孩子不听话是一定要教训的,但是他自己实在下不了手,所以每次他生气的时候总是说:等下叫妈妈来打你。但是有时候妈妈打了我,他又要心疼老半天,还要抱着哄我,气得妈妈直说:真是个白相爷,这不是白打了嘛。</h3><h3> 说来也怪,妈妈打了我很多次我全忘了,印象里只有手掌心火辣辣的疼,但是记忆中唯一一次爸爸"打"我却让我印象非常深刻。诸葛中学离镇上似乎有两三里的路程,平时我们住在中学里,每天去诸葛小学上学,两所学校之间可以从乡村小道抄近路走,所以我们去镇上的机会很少。那是一个星期天,爸爸要去镇上买菜,妈妈生了我们以后身体一直很虚弱,不太拎得动东西,所以爸爸就承担买菜的任务。那时候大家生活条件都不好,我们家似乎一两个星期买一次肉,那天爸爸去买菜,我就闹着要跟去,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走不用背。结果回家的路上我走不动了,就一路嘟囔着"走不动了,爸爸我走不动了",以前在外婆家出去玩都是姨父或者表哥表姐背,哪怕他们不愿意,我也总有办法如愿。那天爸爸大概是想治治我的坏毛病,坚决不同意,要我信守承诺,不可半途而废。我拿出我的杀手锏"你不肯背我,我去告诉外婆,呜呜呜,我想外婆",爸爸哈哈大笑"外婆在小东徐,你哭得再响外婆也听不见"。我气急了,揪了下路边种着的作物,这下爸爸真的生气了,脸上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我从没见过爸爸这种表情,害怕得不敢说话。爸爸说:"你怎么可以破坏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的秧苗呢?看来不打你是不行的了。"说着,爸爸捡了根树枝,说"来!把手伸出来,这次我可真的要打你了!"我伸出手,偷偷把手掌团起来,"把手伸直"爸爸说,我只好摊开手掌,眯着眼睛,不敢看自己的手,等了好久,想象中火辣辣的感觉还没有来。我睁开眼睛,只见爸爸拿着树枝,在我手上轻轻的点了三下,说:"现在我打了你三下,希望你以后记住要珍惜别人的劳动!"回去的路上,爸爸又教了我一首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h3><h3> 那时候调皮捣蛋的我给爸爸妈妈带去多少烦恼啊,他们又花费了多少精力帮助我的成长。</h3><h3> 温暖的家</h3><h3> 印象里诸葛中学中间有一条河渠通过,河渠上方有一座桥,这座桥连接着生活区与教学区,时间久远,不知我的记忆是否出错,记得步入生活区就是教师们居住的平层筒子楼,我们的家在筒子楼通道的尽头,门对门两间房,两个房间之间天然形成了大约两平米左右的狭小空间,这里堆放着蜂窝煤放着煤饼炉,就是厨房了。当时家里住着六口人,我们四个、外婆(奶奶身体不好回了青风亭,不久后外婆来照顾我们的日常生活)、小阿姐。爸爸妈妈总是满怀自豪地说这个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确实,一应生㓉用品俱全,全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生活便如同蜜一样甜了。</h3><h3> 我一直在想爸爸妈妈是天生就知道怎么做父母的吗?在我们成长的每个阶段,他们总是能够了解我们的想法,给予我们恰如其分的帮助,从来不对我们要求说你必须要怎样,但是我们的每一次成长又似乎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现在回过头去细细琢磨,加上自己也已经有多年的育儿经历,才发现他们准备之充分,用心之良苦。</h3><h3> 来到诸葛中学没多久,有一天放学回家,发现家门口架了一个小黑板,原来是爸爸为我们准备的礼物。我和妹妹在小黑板上写字、画画,玩当小老师的游戏,不知不觉中,就把学校里学的知识巩固了一遍。爸爸妈妈有空也会指导我们的功课。记得小学时,老师布置了作业,要求大家回家后剪几条柳枝做水培的实验。回家后告诉了爸爸,他马上兴致勃勃地带我们去剪来柳枝,找来玻璃瓶,并且告诉我们,要把柳枝放在阴凉的地方不能晒太阳,等到柳枝长出了根种到泥土里,柳叶会进行光合作用,根会从泥土里汲取营养,柳枝就会长成柳树了。这些新鲜的名词和知识就在爸爸不经意的话语中植入我的脑海。</h3><h3> 妈妈经常陪我们玩抽小木棒的游戏,我们大家围坐在饭桌前,其中一人把手中一把小木棒轻轻往上一抛,小木棒掉下来时便成了不规则的形状的木棒堆,东倒西歪的。然后我们便轮流每次只能抽取其中一根,如果谁抽的时候木棒堆倒塌了就算谁输。这个游戏不仅考验动手能力,还考验耐心和观察力,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每次我一着急,没有找准凌空的木棒,这个没有任何倚靠的建筑物便轰然倒塌了。随着不断的练习,最后我终于能够平心静气地拆解到最后一根木棒,估计这个时候爸爸妈妈的教育目标也达到了。我们最热衷的游戏还有玩二十四点,拿出一副扑克牌,每人手上发一张,同时亮出牌面,运用加减乘除比谁最先用这四个数字算出24来。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往往先不说,看我和妹妹能说出几种算法,等我们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时,他们才会指点我们其他的算法。</h3><h3> 除了寓教于乐,用益智游戏开发智力,他们最关注的还是培养我们的阅读兴趣。每年的六一儿童节他们总是会想方设法给我们准备礼物,基本上每次的礼物都是书。从图文并茂的童话书,到没有拼音的浅显的《365夜》,再到《上下五千年》,我们爱看书的习惯就是从那时候培养起来的。爸爸非常喜爱诗词,经常大声的背诵,有很多诗词我都是在旁边听会的。比如元代王冕的《墨梅》: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我因为不知道喜砚两字的意思,还纳闷了好久。爸爸一直以来的教育理念都是"身教重于言传",他很少讲大道理,总是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来影响我们。他向我们展示学习诗词的乐趣,让我们自然而然的向他的行为靠近,像他一样沉醉在诗词的韵味中。</h3><h3> 而这些,都是他们在繁重的工作之余见缝插针地做的。那时候的老师要自己刻蜡纸油印辅导资料,要晚自修在班级督班,晚上还要连夜批改学生作业,每天都异常忙碌而充实,但是他们每天都是乐呵呵的,这也许就是爸爸常说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吧!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到那一年的诸葛中学,你会看到在那两间小屋里有歌声、笑声、读书声,有爸爸妈妈深夜批改作业的身影,有我们温暖的家。</h3><h3>诸中印记</h3><h3> 严格的说,我没在诸葛中学上过学读过书,诸葛中学校友名录上不会有我的名字,但是诸葛中学打在我身上的印记却比任何一所我就读过的学校还要深,因为诸葛中学曾经是我的家。</h3><h3> 闭上眼睛,可以想像出诸葛中学的全貎,进了大门,往左走有一个池塘,池塘边造着一排房子,好像是放体育用品的,继续拾级而上,就是上文中提到的桥,过了桥就是生活区,有教师宿舍、学生宿舍、图书馆、食堂,还有一个小花园。正对大门的是操场,操场右边有一幢房子高高地立在土丘之上,沿着石级而上,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一样的建筑,可能是高年级的校舍。我们基本被禁足去教室区,更别提高年级的区域了,这里是让我感到神秘的所在。</h3><h3> 校园里我最喜爱的就是小花园了。小花园是由退休教师吕老师楼老师夫妇打理的,一年四季开满鲜花,在这个小花园里我认识了芭蕉、鸡冠花、玫瑰花、凤仙花、牵牛花、夜来香等等花卉,挖过蚯蚓,找过蜗牛,捉过知了。多年后,当我慕名参观了鲁迅先生笔下的百草园,我才发现诸葛中学的小花园可比百草园好玩多了,我不禁默默地同情起鲁迅先生的童年。</h3><h3> 另外一个常去的地方就是学校的后山,在食堂旁边有个小门可以出去直接到半山腰,从那里开始爬山省力不少。爸爸妈妈有时晚饭后带着我们去爬山,说是山,现在去看可能就是个小土丘,但是每次登上山顶,极目远眺,看着不远处诸葛镇上的袅袅炊烟,听着爸爸妈妈谈古论今,却也不由得感叹家乡的风景如此美丽。后来我知道,爸爸带我们登高望远还有一个目的是保护我们的眼睛,在高中之前我的视力一直是1.5,高中里自己不注意保护才变成了近视眼。</h3><h3> 也许是80年代初那种百废俱兴、朝气蓬勃的时代大环境的影响吧,也许是小孩子的眼中看到的世界格外简单,也许是诸葛中学的老师们极力为学生营造的积极向上勇于攀登的氛围,我记忆中诸葛中学的人文环境跟自然环境一样和谐安宁。诸葛中学像是一个大家庭。在这个大家庭里,有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所有人在我眼中仿佛都是沾亲带故的,因为爸爸妈妈对待别人都像对自己家人一样,而学校里其他老师学生对待我们的态度也是同样的亲切关爱。</h3><h3> 跟我们家隔了几个门的房间住着王浩成老师,王老师是爸爸妈妈的大学同学,又成了同事、邻居。王老师的女儿王华比我们小两岁,第一次见面,我们就非常喜欢她,从此三个人就组成了捣蛋三人组,一起干了不少"坏事"。王老师的妻子张浩琴医生也与爸爸妈妈相识多年,因为浩成,浩琴用方言叫起来发音一致,爸爸便给王华取了个外号叫"浩成平方",每次看到王华,爸爸总会亲昵地摸着她的头亲切地叫她的外号。</h3><h3> 还有郑富良老师,我们叫他富良阿叔,他的妻子何赛兰是我们的赛兰阿姨。据说他们俩的结合是爸爸介绍的,其中的细节我不太清楚。那时候我们可喜欢他们的儿子小星星了,三天两头去他们家看小星星,小星星会叫人了,小星星会走路了都是我们最关心的新闻。</h3><h3> 记得那时还有一个小伙伴叫夏美仙,比我们大一点,我曾经带着她和妹妹跟毛如寅老师的两个儿子打了一架。还有马德敬老师,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爸爸妈妈对他也像对待晚辈一样,爸爸脑洞大开叫他"马得粪,牛得草",经常跟他比赛臂力。王柏中老师的恋人周末来看望他,我们捣蛋三人组偷偷跟踪他们散步......要说诸葛中学有什么不好,就是我在校园里干了点坏事,还没到家,妈妈</h3><h3>就已经知道了,竹尺就已经备好了。 </h3><h3> 三年后,当我们又一次要搬家离开诸葛中学去兰溪县城时,我已经学会了诸葛话,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对诸葛中学多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诸葛中学朝气蓬勃奋发向上,感染和鼓舞着每一个人,在我的记忆里是如同梦幻般的存在,如果你不相信,那是因为你没去过那里!</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