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这是一个不美的美篇,已经有太多大师级的摄影作品,太多文采飞扬图文并茂的美图美文介绍大好河山。</h3><h3>出行千里,感触良多。在此只记述所见所闻所感,权当上完课的作业。</h3> <h3>5月5日晨我们一行四人在地铁长椿街站汇合,准时出发开始了我们的陕西行。胜利很英明地避开了导航给出往北走的京藏高速,选择了走出杜家坎的京开高速,我们得以尽快行驶出了北京。<br></h3><h3>一出北京,望着窗外绿油油的田野,大家都兴奋不已,被久闻大名的陕北肉夹馍、BIANGBIANG面激励着,虽然昏暗的天空悬浮着沙尘,心中暗暗期望远离城市后进入大山大川天空必会清亮起来。</h3><h3> 道路还算好走,我们横穿过了山西的产煤区,按照导航指示680余公里应该八个多小时即可到达陕西的第一站府谷,在神池朔州一带,我们生出了想离开高速走走乡间道路的主意,期望可能会看到比在高速路上更有趣的乡间景色。 我们没有听从当地司机的劝告,在五寨离开了收费高速。几分钟之内我们就意识到我们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我们毫无选择地被汇入了无数轰鸣着的巨无霸货运载重车流中。路很烂,道路上和两侧布满了厚厚的粉尘,车轮经过处烟尘滚滚,由于是运煤车居多,地上的粉尘其实是极细的黑色煤粉混合着黄土粉末,我们被夹在20轮的载重煤车之间穿行在漫天的黑雾之中,车行缓慢,走走停停,有几次前方腾起遮天蔽日的黑色灰尘,我们简直以为前方出了火灾事故。</h3><h3>我们关紧了门窗,打开了内循环风,还是觉得窒息。这叫我想起西游记中的情节,师徒四人行至一处所在,见远处似有团黑气,悟空跳到高处手搭凉棚一望,但见前方妖气腾腾——“师父, 有妖精!”吴承恩写西游记肯定是有些考证依据,此前这一切可能都已经发生过。</h3><h3>如果夹在这些大车的队伍中爬行,我们估计再过五个小时也出不了这个噩梦,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选择了违规超车,夹在双向而行的煤车队中间见缝插针逆向超车,虽有玻璃的隔挡,我们个个还是觉得呼吸窒息,灰头土脸。 </h3><h3>萌萌望着道路两侧的修车铺、小饭馆、小客栈和晃动在尘雾中的人影悲天悯人起来,心情低落,“这些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活呀?”“他们不住在这里,只是在公路旁做生意赚钱,妻儿老小一般都在村子里,放心。”我试着安慰她。</h3><h3><br></h3> <h3></h3><h3>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我们夹在大车中间进了山,迎面而来的大车毫不客气地开着远光灯,在大灯的照射下前方一片惨白,直如闭着眼开车,山路弯弯曲曲忽上忽下惊险无比。幸亏我们的洪常青同志镇定自若,或者说为了不惊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夫人,假装镇定自若。<br></h3><h3><br></h3> <h3>远远看到城市的灯光时,我们都大松一口气,此刻大家心中又升腾起对BIANGBIANG面渴望来。</h3><h3>先到保德县,城过了大桥到府谷,发现空气里弥漫着很浓的煤烟味。</h3> <h3>入住如家后饥肠辘辘急忙出外找吃的,如家的工作人员介绍说隔壁就有餐厅名“平凡的世界”。走进去看看,并没有BIANGBIANG面,但是有各种油泼面、辣子面等等,店面据说是依照作家路遥书中感觉设计的,进门一条铺着红花褥子的大炕,再往里走有小单间和散座。</h3> <h3>从上路出发,大家谈论的第一个兴奋点就是到了陕北就能吃到有名的特色biangbiang面了! 至晚在行驶了十多个小时 ,我们被无数巨大的载重卡车夹裹着,在几近灭顶的绝望中黑暗中挣扎时, 仍旧是这个——BIANGBIANG面激励着我们,满心以为进到陕西第一站府谷就能吃到传说中的biangbiang面。却没有料到,一路饭店餐厅都见不到,直到离开陕西的最后一站,在陕川甘交界的青木川小镇才见到真正的biangbiang面。</h3><h3>和影视剧舞台布景般的装饰有些差距,这家餐馆的饭菜却极为一般,算不上可口,没想到进入陕北吃到的第一碗面竟是挂面做的。呛人的媒烟味儿令人无法久坐。</h3> <h3>第二天早上府谷如家餐厅里的服务员姑娘让我们吃惊不小,本以为陕北姑娘腼腆木讷,餐厅里只剩了我们一桌,身着橘黄色工作服的漂亮姑娘很耐心地等着我们,我们有些过意不去,有人上前提议给她照张相,她一口答应,并摆出各种很时髦的姿势任我们拍照。</h3> <h3>这姑娘的大方开放几乎颠覆了我们以往对陕北婆姨的认知。</h3> <h3>和我们离开大城市后空气会好转的期望相反,一路上空气非但没有变好转,沿途原野上煤场,水泥厂,热电厂比邻而立,延绵数百里密度之大和范围之广超乎想象,广袤的山川尽被无边无际的昏黄雾霾笼罩着。</h3><h3>我们是否就应如渐渐适应在污水中生存的鱼?我不由得自问,要蓝天白云还是要富裕发展? 较之30年前西北地区的贫困,毕竟现在我们不再贫穷饥饿,但这不透明的天空就是代价!也许为了富裕,人类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渐渐适应污浊的环境。就如渐渐适应在污水中生存的鱼?抑或作为物种之一,我们本就应该如是进化,以适应自然条件的变化?</h3><h3>当地人说府谷是陕西最富的县,号称中国的科威特。以油气资源丰富著称。我们入夜进城,山上景观塔的造型灯醒目,大桥两侧和商家的霓虹招牌彩灯闪闪,只是街上到处可见随处乱停着的大煤车,空气里弥漫着的呛人煤烟味有些杀风景。</h3><h3><br></h3> <h3>府州老城的城楼和部分城墙已经被翻修过。城门洞下磨得发光的石板路面和部分还没有来得及重修、裸露着黄土断砖的残破老城墙还隐约可见一丝旧时风貌。</h3> <h3>城门楼侧一座荒废了的小砖房有些奇特。那房子带有拱形的窗顶,前侧面带有突出墙面的装饰造型砖雕。</h3> <h3>砖雕图案和造型都带有明显西方宗教的影响。</h3><h3><br></h3> <h3>站在新修复的城墙上放眼四望,到处都是在建的工地和半成品的水泥高楼,深以为府谷人称“有钱”、“小科威特”果然不虚。</h3> <h3>远处在建工程</h3> <h3>老城里仍有居民居住,街小巷窄,也到处都在建设中。</h3> <h3>街道的墙上醒目处有“包抓领导”字样的宣传告示牌,初见到让我们楞了一下,看明白了后觉得颇具地方特色。</h3> <h3>我们来到了已经没有佛的“千佛洞”。山体上有历带文人政客的墨宝石刻。</h3> <h3>如果不是窟野河对岸正在轰轰烈烈地施工中的高层水泥林,这里原本应是值得流连的一景。</h3> <h3>与所有大城市并无二致的滨河公园修建得不错,广场宽阔并建有规模不小的体育场,甚至还有宽阔的阶梯看台。不少穿着运动服的孩子们在体育场上游戏奔跑、踢足球。</h3> <h3>深刻的印象就是洁净无比的公共厕所和河边正在大规模施工中密密麻麻的高层楼群。</h3> <h3>府谷县1953年人口有112000人,到2015年人口也仅仅达到247000余。心中不禁疑惑,盖这许多高楼给什么人住?</h3> <h3>早在2014年,鄂尔多斯房地产泡沫时,据榆林住建局统计,榆林城区有24至25万套住房,保守统计至少已经有10万套过剩住房。</h3> <h3>神木鼎盛时期人口不过约四十四、五万。因过剩的房地产存量早在2014年就被称作鬼城,却不料现在居然还在这样大规模房地产的建设中。</h3><h3><br></h3> <h3>神木实际居住人口只有十几万。县城以北大约6km处,窟野河边的1.6万亩滩涂地上,100多栋楼房连绵数公里,多数建好的楼盘周围空无一人。早在2014年,数百万平方米的房产成已经为空荡荡的鬼城。</h3> <h3>车驶进了正在四处起高楼的神木,神木水资源匮乏,很多建好的楼盘空无一人,遍地烂尾楼。神木人日夜担心的问题是严重的缺水和大面积的采空塌陷。据榆林市政府统计,截止到2014年,神木已有十条河流断流。二十多眼泉井干涸,县境严重缺水。</h3><h3>见路右侧的河对面山顶上似有古建楼阁亭台,转眼又见河边二郎山景区山坡上赫然修起了连绵一大片别墅小洋楼。车又一拐过了桥但见高台阶红漆门,这里就是二郎山景区大门了。</h3><h3>在停车场下来,抬头看看天然防御工事般的二郎山,四外张望两三眼,看得出古人防御胡人的天然屏障如今已经改成供游人上香的道观。古人所云“山随平野阔”景象不再,因为平野被未完成的高楼水泥林填满了。</h3> <h3>当地旅游部门的宣传页,显示着被高楼大厦水泥林包围了的二郎山</h3> <h3>如此规模建设的资金如何回收? 大量积压过剩的 烂尾楼如何处置? 其责任由什么人承担?</h3> <h3>如今城里已经不多见的“大事”,公路旁有有钱的“孝子”正在为母亲大办丧事,盘龙大棚彩牌楼,纸人纸轿孝子幡,挣得是一个“体面”。</h3> <h3>悼词 “彩落萧辰悲夜月,芳留梓里已青风”</h3><h3> “哪知别意随波去 无复诗魂入卷来”</h3><h3>确是比城里那些“沉痛悼念.....” 更有意味</h3> <h3>悼词说逝者 “一世勤劳传佳风 终生简朴留典范”,不知逝者对后人的如此排场是否满意。</h3> <h3>人无远虑,必有近忧。</h3><h3>把山炸掉盖房易,把楼炸掉造山难!</h3><h3>无论何等样的富庶丰饶,也禁不住无度的挥霍与浪费。<br></h3><h3>望同胞们欣然于眼前的美好时,切莫忘记脚下的危机,各尽所能,奔走呼吁,尽力抵制防范未来可能发生的灾难。</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