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包的一宿

陈境一

一九八二年初秋的一天，阳光明眉。  

在位于新疆巴州和硕县境内的天山南脚下的包尔图牧场上，一匹白色的烈马飞池电驰般的向21核试验基地司令部门诊部飞去。 骑在马背上的是一位蒙古民族大汉，大约有四十岁开外。他手中拉着马绳，怀里紧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在聚精会神，目不转晴的向红山门诊飞驰。  

21核试基地红山司政门诊。  

外科门诊室，赵忠善医生在值班  

五官科，张鹏军医生，董传清医生还有卫生员曹永和在值班，  

内科室，李仲元医生在为病人侧血压。 X光室，程波文老医生和高彥旺医生和崔春生卫生员在拍片，透视  

理疗室，赵芬霄护师，和李改萍卫生员，在为病人准备操作医疗设备。  

药房里，吴金群，王金利在为病人取药，收款。  

治疗室，护师陈学君，和张爱玲在为病人注射，输液  

化验室，李姗梅化验师正在指导我在配制试剂，配好后，吩咐我和小马去病房采血，符霆华双眼看着显得微镜，正在打白细胞分类。 病房里，郑玉莲，尚常忠，张素梅医生再查房，

治疗室赵春红，李晓梅，朱友谊，陈兰英，李秋香，等都各自忙绿自已的工作、 总之，门诊部没有一个闲人，就连吕德华，周殿公，等师傅们在大小灶食堂也忙个不停。  

我从病房采血归来，从后门走近门诊楼门口，耳听门外一片喧哗。我往外一看，这位蒙古大汉背着小姑娘正往门诊小跑，血从小姑娘的腿上流了大汉一身，也流了一地，

一看就知道小姑娘是从马背上摔伤的，在天山脚下，这种事是常有的，因为，我国蒙古民族本来就是马背上生活的。  

我定晴一看，这个蒙古民族大汉好面熟，这姑娘也好面熟呀!  

我顿时一想，想起来了，这个男子就是一月前救了我们的包尔图牧场场长阿木塔拉格，这个姑娘便是他的亲生女儿乌兰图娅。  

在荒忙中，他们没有看见我，不等我打招呼，他们便进了门诊外科治疗室。  

我走进化验室，放下采血盘，简单地向我的师傅李姗梅化验师交侍一番，说明情况。 师傅听了我的叙述，即时点点头，小陈，快去吧，恩人来了，我们要热情招待，这里的工作有我和小符(符霆华)，李化验亲切地对我说， 治疗室里，护师陈学君和卫生员张爱玲正在清洗处理伤口。  

值班外科赵忠善医生正在接诊，不时的询问着乌兰图娅的病情。  

片刻间、我上了门诊二楼将此事告诉了负责管理门诊后勤的冯振平付主任。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思绪万千，一个月前，门诊部战友采雪莲的情景，历历在目，红山军民鱼水之情的感人事迹，顿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故事回到了一九八二年八月中伏天的一个周曰。

这天，大灶食堂的吕德华，周殿公，李改萍他们起的很早，七点钟就做好了食堂早饭

这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门诊部战友经领导们同意要上天山去采雪莲花。

决定下发通知后，有家的干部们大多数都没有参加，参加的主要是门诊部的战士们，单身宿舍的医生们，记得、那次参加的人员有，冯振平，吴金群，王金利，曾伯仑，焦成松，王景峰，吕德华，李仲元，华士红，李健保，朱友谊，等

一大早，吕德华哨子一吹，宿舍里的单身医生和战士们迅速来到食堂。

冯振平和吴金群提前就来到了食堂。

这时只见女兵班长陈兰英，带着一群女兵不乐意的也来到了食堂。

兰英，冯付主任说了，不让你们女兵参加，吴金群说。

吴班长，这不行呀!你们男兵能去，我们女兵为什么不能去？男女平等吆？一向不爱说话的杨小芹和赵春霞和吴金群半开玩笑的争辩着。

好了，好了，咱们先吃饭。吴金群说。

我们很快的吃了早饭，这时，门诊部的救护车已停在了院子里，老司机王玉雄站在车前。

吃过饭的男兵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水壳，挎着包往车里窜。

陈兰英领着高燕，杨晓芹，赵春霞也走到了车前。

随之，她们硬是挤进了救护车

王师傅看着挤的满满的一车人，笑喜喜的开车出发了。

陈兰英，你怎么带女兵也挤进了车，天山地势险要，我去过一次，你们的体力根本就不够标，爬不上去，再说了，这次上山，司令部早已发文，不让采雪莲。如果出个差错，我冯振平担当不起呀。冯振平不乐的对陈兰英说。 冯主住，你也太偏心了，咱们门诊部女多男少，有什么事不都是我们女兵冲在前头，前辈们每次上山出诊，哪有一回不带我们女兵，历年来，门诊部的女兵们啥时掉在男兵的后面。陈兰英也不试弱，和冯振平在争论着，

陈兰英说出这样有据有理的话，一时间让冯振平哑口无言。  

王玉雄开着救护车，飞驰在包尔图方向。  

没有走进天山的人们总认为天山是红的，是光着头的红石头，地是黑的，其实，当你走进深处，它和内地深山一样。同样可以看到一片绿色的世界。  

我们坐在车上向外姚望，看着山脉，望着川流不息的小河。王玉雄说，红山水库的水就是这小河聚汇而成。  

汽车在山路上爬行、它像一条灵蟒，蜿蜒的跃动，在太阳下闪着绿色带有一点黑色的光择。爬行的救护车则象这浩瀚大滩上的一条船，颠簸摇荡。

战友们都在望看河道上经流不息的河水。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已到反修哨所。听卫兵讲，我们的目的地包尔图牧场还有段距离。 公路在拨高，我们的右侧又出现一道道山脉，此时的天山我感觉到越贴越近。我们的车沿着山脚跑，天山越来越高，峡谷却越来越宽阔，右面的山脉成一片丘陵，草更密，颜色也更绿，远远看见一处处蒙古包坐落在河道的南边，看到的是牛，羊，蒙古民族牧民骑着大马在放羊。它就是我们落脚的目的地包尔图牧场。  

包尔图牧场位于天山脚下，这里大多数居住着蒙古民族。还有汉族、维族。  

蒙古族是一个历史悠久而又富有传奇的民族，过着逐水草而迂徒的游牧生活。中国的大部分草原都留下了蒙古族牧民的足迹，因而被誉为草原骄子。  

放眼看去，一群蒙古族孩子借着周日的闲时在学骑马，有姑娘，也有少年，在父辈们的引导下，在牧场里练习学骑马。

　　王玉雄师傅把我们拉到包尔图，我们全体人员下了车，吴金群集合大家站好队等待冯振平的训话。

队伍集合完毕，吴金群站在队伍的前面。冯振平来到侧面大声减到，向右转，立正，稍息。

同志们，现在我们站在这里的是包尔图牧场蒙古包村庄。头顶这坐大山就是我们要去采雪莲的天山。前面有一条不宽的小河，过了小河我们就要爬山，雪莲花生长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雪山上，见不到雪山，就采不到雪莲。我们每人把水备好，爬山中是没有水的，只有到了雪山我们可以吃雪，我们要持别注意安全，不许单人行动，至少二人以上为伍，不要远离大队伍，。陈兰英，你们几位女同志坐车跟王玉雄师傅回去，这是命令，你必须无条件服从。说着他手一招，出发

陈兰英还想争辩，看着冯振平阴沉的脸，带着女兵上了救护车和王师傅回门诊部了。

这条无名河，大约七，八米宽，河水很清，水很浅，石头很大，河水不深，哗哗的流淌着，我们没有脱鞋，沿着大石头采了过去

，

过了河，我们沿着畸黜的山路一步步往上爬，冯振平爬在最前头，因他是领队，别人也不敢超过他，他比我们都年长，体力很好，他毕竟生在陕北农村，爬起山来优如走平地一般，吴金群也不例外。李仲元、焦成松二个刚从湖北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爬山也很在行，因为他二也生在农村山区、曾伯伦也不例外因为他毕业于军一大，在军大也是有过硬的素质,最不容忽视的就是我们的新兵王景峰、他来自河南洛阳、身体非常健硬。我紧跟焦成松，曾伯仑，李仲元。王景峰紧随我后面。

大约过了二个小时，忽燃觉的一股寒风吹来，山上飘着雪花，此时的雪花离我们越来越近，冯振平站在雪山上，大声的喊看大家，战友们，我们的目的地已到了，战友们注意安全。

战友们绿续绪地爬到了雪山，此时，我看到天山雪线以上青凛凛的寒光中，一颗巨石下的空间，挺着一朵玉琢似的雪莲，我高兴地大喊，雪莲，白雪莲，

雪莲，它生长在这奇寒的环境中，洁白晶莹，柔静多姿。花蕊大如莲蓬，、花罄雪白，充瓣薄如绢纱，纯净洁白。它是天山海拨3000米以上的雪山奇花，它在冰川，狂雪，暴风的逆境下生长艳开。雪莲应是天边瑶池的灵魂。看到她真是一个荷花与包菜的合体!

进入雪山，战友们陆续地二人为伍、观望着天山上的雪景、看着地下各种各样的奇石,有时在奇石的脚落间会无意地发现一朵雪莲。这时、戈壁滩上的炎暑就远远地被撇在后边，迎面送来的雪山寒气，立刻会感到像秋天似的凉爽。蓝天衬着高矗的巨大的雪峰，在太阳下，几块白云在雪峰间投下云影，就像白缎上绣上了几朵银灰的暗花。那融化的雪水，从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这飞泻下来的雪水，在山脚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真是好看至极。给寂静的天山添上了无限的生机。

　　

大约有15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霎时括起了狂风。风越来越大了。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下起雪来了。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冯振平在距我不远的山崕上，采着一颗巨石向四周观望，左呼右唬，于足舞蹈般的大声呐喊，同志们，暴雪来了，快集合下山。

不一会儿，战友们纷纷集合在一起，各自拿着采摘的几朵雪莲花。大雪吹满了绿色的军装，

吴金群，你领队在前，我随后，快领兄弟们下山。

在吴金群的带领下，战友们纷纷下山。二十分钟后、大片的雪片，雪花没有了，雪线下，我们又迎来了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打在我们脸上好生疼。我们的衣服全湿透了。

就在这时，我眼前发黑，眼花瞭乱，全身失去了智觉。

醒来时，我坐在一颗巨石上，王京峰紧紧地楼着我的肩膀，焦成松正在给我侧血压，见我清醒兴奋的对冯振平说，没事了，是高山反应，。

我吃了焦成松给我的药片后，不大一会，我就完全清醒过来，看到周围在暴雨中站着的战友们，顿时，我热泪盈眶，我拉看冯振平的手激动地说，冯付主任，我托累了大家，我对不起大家。

冯振平语重心长的说，小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王，你帮扶着，我们慢慢下山吧!

王景峰这时弯下了腰，大声道，哥，我背你!见此情景，涮的一下，我感动地又流泪了，

战友情，这才是真正的战友情呀!

我一把拉着王京峰的手说，兄弟，我不要你背，我能走，你放心，完全没事。

王景峰见我很坚决，挽着我的胳膊和我一步一步下山。

闪电撕扯着乌云，乌云又重新聚拢，举目望去，眼下就是包尔图牧场，绿色的草原上不见骡马，不见牛羊，在狂风暴雨的洗礼下，雨水从山上，从坡下，纷纷的流入小河。

此时的小河己不是我们来时的小河。来时我们是采着石头过来的，这时汇聚的大水都已流向小河，河水己淹没了石头，半人身的河水在咆哮，在怒唬。

我们来到了河边、望着七、八米左右的河岸)望而生窃,、滔滔的河水挡住了我们的回路。在远远的蒙古包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在大雨中朝我们小跑而来、不时来到了河对岸、她向我们招了招手、看了看河流、大声喊到:解放军叔叔、您们受苦了,、您们别急、我叫我爸用马把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