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L</h3><h3> 我最后一次见L应该是1997年初三毕业,她们家已经从我们住的那条街搬走了。</h3><h3> 小学一年级她和家人从八仙搬到城里面,租住在我家斜对面,那时就只是觉得他们说话和我们不太一样,我指的是口音,像唱歌,因为正好分一个班,所以很快就相熟了,第一次去她家就闹了一个大笑话,那天放学我去她家,她在里屋写作业,我在外面看她母亲正炒菜,醋溜洋芋片,端上桌子后我咽了下口水,趁她母亲透炉子火,我忍不住去偷了一片洋芋片,正往嘴里放,恰巧L出来,撞见这一幕,此后被街坊邻居笑了接近二十年。</h3><h3> L学习不错,珠算特别好,放学后经常教我打算盘,在班上关系最好的女同学就是她了,在少先队她是中队长,我是小队长,对我她像个小姐姐,班上评个小红花什么的,她总是支持我的,包括我欺负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的时候她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四年级因为一个“大字报”事件而被学校开除待家里时,也是她第一个来看我,所以我特别感激她。</h3><h3> 六年级时,我发现她有些变化,她和初中有几个“小混混儿”走得近,我听说她还时常进文化馆楼上的那个舞厅,那时她父母忙着跑生意,家里好像经常就只有大她两岁的姐和她两个人,她姐长得好,那时上初中,追她的人不少,我不知L是不是受到了影响,有一天天撒黑她找到我问我借两块钱,我看她很急的样子,就借给她了,事后得知她是去舞厅了……</h3><h3> 升初中后我们没分在一个班,他们房东盖新房她家搬走了,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只知道她学习退步的厉害,最后一次见她是1997年5月拍初中毕业照……</h3> <h3> 大娘儿</h3><h3> 大妈,我们这儿称呼为大娘儿,她是八仙龙门人,姓卢。</h3><h3> 上学前班的时候才对同住一条街的大娘儿有印象,有时做作业会去她家,我做作业时大娘儿一边给我讲故事一边纳鞋底,反正我没看见她闲过,手里面总是活儿,她给我讲的什么故事呢?“鬼”故事,所以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对八仙都有种恐惧,有时大娘儿讲故事时恰好停电,我作业又没写完,她在我写作业的地方点了蜡烛然后继续讲“鬼”故事……</h3><h3> 当然我经常去大娘儿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家养了很多兔子,而小兔子是人见人爱的,这也是大娘儿家收入的一个来源,她也的确能干,同时还养了三四十只鸽子,我有时会去帮忙喂兔子和鸽子,大娘儿就会奖励我几个她老家龙门的核桃和一勺蜂糖,到现在我都记得那时核桃仁蘸蜂糖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香甜……</h3> 谭婆 <div> 谭婆住我家对面,我是上初中才知道她老家是八仙的,谭婆嫁到县城几十年了,口音已经被同化了,至少辨识度不高了,娘屋是八仙云家的。 </div><div>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一点儿不假,父母忙生意,我和我哥很多时候就在谭婆家玩儿,到吃饭点儿上,我和我哥没少麻烦谭婆,谭婆的包子做的好,豆腐的和萝卜的最为特别,所以我也没少吃,我在三岁多时就听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黄段子,那天我在门口玩泥巴,谭婆从屋里出来倒水:<div>“小山儿(我小名之一)”</div><div>“谭婆你好!”</div><div>“你想吃包子吧?”</div><div>“想啊,啥包子呀?”</div><div>“卵包子”</div><div>…… ……</div><div> 我那时虽小,却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听到此捂着脸不好意思的跑开了,这是谭婆给我开的玩笑,没过两天我就在她家第一次吃到了荞麦面包子,奇特的香……</div></div> 2006年我们小学同学聚会,我看到了L的闺蜜,我向她打听L的近况,没想到她竟哭了,她告诉我L前两年在东南亚某小国死于非命,真是让人唏嘘,所好的是她在我心中的样子停留在了她的豆蔻年华。 <div> 大娘儿在我7岁那年也就是1989年患胃癌故去了,我哭成了泪人,我知道有可能没有那么香的八仙核桃和蜂糖吃了……</div><div> 谭婆在新千年后不久摔了一跤,长期卧床,她两个儿媳轮流照顾生活起居,我在某个暑假回平利看过她一回,瘦得厉害,但精神特别好,见面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山儿,吃了么?”……这也是她给我说得最后一句话。</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