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陪伴

决明子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当父母一天天老去的时候，我们义无反顾，即使再累再苦也心甘情愿，把陪伴老人度过生命的每一天当做最好的孝道，不枉父母养育之恩。             

——题记

      婆婆已过古稀，一直独居乡下，叫她到我们家来，总说住不习惯，我们就不强求。毕竟她听惯了鸡鸣狗吠，过惯了春耕秋收的日子，于是，我们就在双休或逢年过节时回去看看。
      除夕前一天，我正忙着做午饭，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婆婆的电话。我想，一定是问我们何时回家过年。接通后，果真不假，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你儿子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回家。"她"哦"了一声，半晌没声音。直觉告诉我，不对劲。"怎么啦？有事吗？""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摔了一跤。你没事的话最好吃过午饭回来带我去医院看看。"一向怕麻烦我们的婆婆主动要求我带她去医院，一定伤的不轻。我没再具体问她情况，就告诉她："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我叫上滴滴就直奔婆婆家。
      到了宅上，婆婆已经等在院子里了。她左手托着右手，创口贴下，血还在冒，手腕处起了大包。从没打过点滴的婆婆，此时紧张得六神无主。
      坐在车里，婆婆讲起了摔跤的原因，还不时地自责，许是见给我们添麻烦了。
      拍片下来，还好，只是骨损。掌根处缝了五针，稍作固定后就回家了。一看时间，已是两点多，才想起还没吃午饭。
      婆婆没有女儿，我知道，婆婆的起居得我上阵了。刚开始，婆婆有点不习惯。帮她洗脸、脱衣，总说："我可以，我自己来。"看到自己困难的动作，再去帮她，那一刻，她才顺从，也主动配合我。
      最让婆婆感到尴尬的事是为她洗脚，她总推脱说没有出汗，不用洗了。但我知道婆婆爱干净，在我的再三说服下，婆婆勉强同意。婆婆的脚，很生疏，不像妈妈的脚那么熟悉。记得妈妈生前，我总爱和她睡，我们一人一头，妈妈搂着我的脚，我握着妈妈的脚，就这样，拉着家常入了梦。可结婚二十多年，从没和婆婆睡过一床。
      擦着婆婆的脚，我竟有点愧疚。平时除了有事回家，其他的日子里连电话也很少问候，何况陪伴？
      印象里，婆婆很能干，也很健康。二十年前，一场车祸瞬间夺去了公公的生命，婆婆就一直一人守着这个家，忙碌着家门前的自留地——小菜园。婆婆的菜园里，有深深浅浅的绿，浓浓淡淡的香，高高低低的架，顺应着一年四季，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每到周六，婆婆就分类整理好让我们带回。袋里装着沉甸甸的蔬菜，也装着婆婆沉甸甸的爱。而我们连谢谢也没说过一句，心底里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付出。
      年后，婆婆被查出患了直肠有恙，做了手术。出院时，婆婆固执地要回乡下自己家。于是，我们回家的机会就多了。老公侍弄着婆婆的菜园地，我则负责婆婆的起居。吃好晚饭，婆媳俩就在家门口的水泥路上散散步。一出门，我很自然地去牵婆婆的手，婆婆也习惯了我牵着她的手。我们漫步在小路上，边走边聊，听她讲得最多的是老公小时候的故事，无论年代多么久远，儿女成长路上的点点滴滴，做母亲的都刻骨铭心，如数家珍。陪婆婆散步，婆婆从不喊一声累，也许因儿女的陪伴而显得更加精神，更加健谈。

　　其实，对于老人来说，幸福真的很简单。就如毕淑敏所言："其实，仔细想想，父母盼望的不是儿女的飞黄腾达，需要的不是儿女充裕的物质孝养，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子女平安幸福就好，子女常回家看看就好，子女多一些问候就好。一旦感受到子女的挂念和关爱，他们的心中就会洋溢着一股别样的幸福和快乐，这远胜过物质的慰藉。"常回家看看，围坐桌前，陪她谈谈家长里短，就是开心的，知足的。

如今，我们每个双休依然按时回家，婆婆的身体也愈见好转，能生活自理了，于是，她又闲不住了。清晨，淡淡的曙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哧啦哧啦"的烧饭声，婆婆已经在做早饭了。尽管我有一百个理由不愿早起，但看到婆婆起来忙碌，我赶紧起床，洗脸洗手去帮忙。

去年董卿主持的《朗读者》第二期，是一个关于陪伴的话题，很喜欢她在节目开头对陪伴的解读的那段："陪伴很温暖，它意味着这世界上有人愿意把最美好的东西给你，那就是时间!当然陪伴也是个很平常得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最后陪伴就成为了一种习惯。所以我觉得陪伴也是一种力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孤岛，失去了陪伴，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父母的早逝，让我失去了陪伴的机会，但庆幸我还可以陪伴我的婆婆。但愿我们的日子，一天天，一年年，就这样平凡，又充满温暖地过去。

陪伴，是一份幸福，更是一份责任。

　　 后记：今年，在疫情面前，有多少人放弃了陪伴家人的机会。他们坚守岗位，为抗击疫情努力付出。他们或加班加点，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奋战在抗疫一线，或默默奉献，为一线人员和普通民众送去温暖和力量。他们负重前行，毫无怨言，这样的坚守和陪伴，深深震撼我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