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甘南——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小萍

　　二十多年前，我就曾經踏上过这片大地，当多少岁月悠悠流逝，而对甘南的思念却从未停止过。在心中，甘南以及那片青藏高原，就像相册里经常翻阅的相片，眩目却难再抵达：拉卜楞寺雪顿节惊叹惊艳的壮观场面，郎木寺烟雾弥漫的河流，如梦似幻的清晨，冰封遍野的青海湖，一座座庄严神聖的古刹庙宇，一个个披着棕红袈裟的虔诚僧侣，以及伴隨着一路走来的尘土翻卷的蒼茫大地⋯⋯

　　青藏高原自然中原始的古拙、厚重、深邃、甚至忧伤像梦一样萦绕在我的心头，我多么希望能有机会与它们再度相遇。

2017年8月26日，我和几个好友再度踏上这片辽阔的大地。

　　抵达兰州当晚，提前半年就預约好的包车司机巴师傅即打电话給我说：因外出未能及時赶回接我们的机，十分抱歉。感觉他是一个直爽的西北人。第二天一早，他就来接上我們，带我們去兰州市最有人气的拉麵馆，吃最正宗的牛肉麺，之后随即踏上旅程。

巴师傅是兰州人，精神帅气，腰杆笔直，一副军人气度，一问，正是转业军人，我內心一直对旅途中安全稍有顾虙，今天看到巴师傅这模样，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永靖，黃河在这里仍然保持着河源段的清澈，但这看似柔軟的水流却象一把不动声色的锋刃，把青海，甘肅厚厚的山塬切出一条又深又长的峽谷，形成黃河三峡：炳灵峡、刘家峡、盐锅峡，既有西北壯美大气，又有江南的婉约秀丽，构成西北黃土高原特有的绚丽画卷。

　　途經东乡，怎能错过这里聞名的东乡手抓羊肉？巴师傅知道那一间是最正宗实惠的，令我们品尝到清香嫩滑的手抓羊排，还在他的引导下，用生紫色的蒜头伴着吃，真是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

抵达临夏当晚，我为了行程细节与巴师傅相议，想不到我们相谈融洽，巴师傅给了一些提议，让我們的行程更加周全。巴师傅已經有20多年驾龄，经验丰富，甘肅、青海的每个路段，每个拐弯，每一个景点都了如指掌，四川、西藏也經常往來。他在路途上遇到过的那些故事和惊历，他和他同事曾經在深夜遇到过草原狼的惊险，都令我感到惊叹好奇，以至后來一边行驶在大草原，一边寻找、盼望着能遇上草原狼，真是一番另样的感受，只是我們为了安全，沒有在夜间行驶过，因此就遺憾地失去有可能遇上草原狼的机会，可知道《狼图腾》的背景一如这片辽阔而蒼茫的大草原呀！

　　夏河，拉卜楞寺、大夏河水、桑科草原、神秘的宗教文化、独特的藏族风情、美丽的草原风光，在这里遂一呈現，是五湖四海的人们朝拜、祈祷和旅行的终极目的地。

　　拉卜楞寺终于再现眼前，原來尘土飞扬但又充滿原始魅力的土路鋪設成平整的水坭路了，而金碧輝煌的寺庙沒有了从前高高在上的感觉，打开着寺门让远方的客人能夠进入朝圣，喇嘛向人们讲述它悠久的历史文化，外围修饰一新的经轮廊和玛尼房把整个寺院环绕着，大夏河仍然从巍巍的貢唐宝塔面前滔滔流过。

　　重返郎木寺，已經沒有烟雾升腾的河流了，而庄严的寺庙更显輝煌，原來古朴的村庄現在犹如瑞士秀美的乡村，已經成为旅遊胜地，只有红石崖依然耸立在山上，俯視着这片大地，似在等待着我的到來。

　　秋天的花湖原來是这样的惊艳，这个美丽的草原湿地令我们流連忘返⋯⋯

　　山路在峭壁夹峙中蜿蜒，石门在云雾中依次打开，前方乱云飞渡，一个如世外桃源的村庄展現眼前，峭峰环立，云雾升腾，这里就是我向往以久的地方：扎尕那！

　　巴师傅介紹我们入住的，是扎尕那最早建立、最舒适的，也是扎尕那目前唯一客房内有独卫的旅店，因为有巴师傅，店家给了个大实恵。

虽然我未能在青粿成熟季节來到这里，看遍野金黃，但当我站在业日村的山坡上，放眼环望：霞光洩現，风起云涌，云腾雾绕在四周的峰峦间來回翻卷，峭峰若隱若現，而山下的村庄却悄然恬靜，藏民在田间安祥劳作，天地动靜交相輝映，犹如一幅壯美的中国山水画卷，让我享受了一场視角的盛宴！

　　唐克，黃河在这里如飞天手中舞动的飘带，蜿蜒地铺展在大草原上，夕阳从云层的深处洒下一道余辉，照射在九曲河流上，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我站在山上俯視着，黃河于我，一直高远而飘渺地存在着，是心中的梦境，而眼前的黃河是这样的宁静致远，只觉得好像在那一瞬間，与它相会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九曲黃河渐渐融入暮色，河流与草原合为一体，如同僧人修行般艰苦卓绝的路，在与历史并肩而行。

　　今天的年宝玉则，犹如冰雪世界，云雾缭绕着这巴顏喀拉山脉的最高峰，游人稀少，只有果洛神山险峻隽秀默默地注视着我们，只有仙女湖烟波渺渺靜靜地迎接我们。

　　如果说有生以來吃过最經典、最难忘的午饭，就是在年宝玉则的冰天雪地中，学着巴师傅，手拿着冻熟羊排，不管不顾地撕咬着。因为下雪，路上沒有餐饮供应，巴师傅岀发前就叫我们买好中午食品，我看着那袋冰冷的熟羊排，心想到时怎么弄热它？可是当我把冰凍的羊排塞进嘴里一吃，竟然觉得美味无比，真是太有意思了，就好像我本來不太喜欢吃面条，但当我坐在甘南的拉麵馆里，看着巴师傅和其他当地人那吃面条吃得畅快淋漓的样子，不禁也吃将起來，原來是这样的別有滋味！

巴师傅非常勤快，他的车辆天天都保持干净舒服。有一天，我们经历了一段正在修建的泥泞翻浆道路才抵达目的地，同伴都说不去吃晚饭了，但我想吃，巴师傅就不顾整个车轮都塞滿泥土，带我找到饭店，我叫他不用等我，但他说一定要看着我才放心，他就在一旁默默地看手机，至我吃完饭看着我上旅店，他才去忙清洗车辆。

　　从甘肅的玛曲，至青海的久治、达日，到玛沁，橫亘在冈底斯山与祁連山之间的阿尼玛卿山脉雪景輝煌，让我深深地感受到那巨大的生命的表情。本來我担心路难、偏远、高寒，但巴师傅说：经过了，就一定进去看看，不管有多么难行。

　　阿尼玛卿雪山是藏传佛教四大神山之一，这些有着神灵寄宿的山峰，阻挡着黃河的去路，黃河在这里来了个180度大拐弯，然后向西北流去。

　　 

阿尼玛卿周围有十八座平均海拔5900米雪峰，57条冰川共同聳立在茫茫高原上，山势巍峨，冰峰雄峙。

遍佈雪山脚下的经幡猎猎作响，如同诵经之声，向云雾升腾的藍天扩散，并在阿尼玛卿雪峰间來回飘荡。我凝望着阿尼玛卿聖洁的容顏，"它是那么近，近到几乎触手可及，它又是那么远，远到需要一辈子仰望。"

　　当我站在鄂陵湖岸边，极目远眺，浩浩淼淼，碧藍的湖水向着天际漫流而去，立刻有一种磅礡的历史气韵向我袭來，仿佛进入了黃河流域神奇的信仰世界：那些山峦湖岸变幻的地貌，向湖而立的玛尼石堆和涌动的经幡，以及插在上面那些神聖的羽箭，聳立在山頂上巨大的牛头碑，都令我深深地渴望，要去看它，触摸它，感受它的神聖与輝煌，倾听它的沉默与訴說。

　　但我沒有再往前走，远方的扎陵湖呈現着聖洁的光芒。我只是靜靜地佇立在鄂陵湖岸上，任寒风扑面，任情感升沉。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花石峽，意为布滿五彩奇石的峽谷，是唐蕃古道必经之路。今天我也在这唐蕃古道上拾获了几块心仪的石头，不愧名出花石峽，花纹很美，连巴师傅也忍不住拾了起來，他拾到一块有着紅色花纹的石头，兴奋地給我看，这真是名符其实的花石峽石头，我为他高兴，想不到第二天一上车，他就把它递給我说：给你，我已经洗干净了。謝謝你巴师傅，这是我在旅行中得到的最值得珍藏的物件之一。

从玛多、花石峽，到共和，一路走来，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是广阔的地貌和孤独的精神，此時，耳边响起一阵忧美的歌声：《西海情歌》，巴师傅说这首歌就是出自这片名叫海西的大草原。这首歌我已听过无数遍，但从未像此刻这般深深的打动我，一股莫名的忧伤瞬間涌向这看不够的草原，涌向我，草原上的每一棵草，每一朵花都落滿了泪滴。这首歌帮我理解了这草原，不然即使我如此走近它，也只是仅仅走过而已。

一只鹰在草原上空孤傲飞翔，伴隨着忧美的歌声，我望着这只仿佛无法停止飞翔的鹰，望着这一片寂靜辽阔的草原，心中不禁泛起伤感，那里才是它栖息之处？海西！

　　巴师傅十分热爱野生动物，眼神了得，即使开着车，也能夠发现远方隐藏在草丛中的野生动物，令我们感受到青藏高原辽阔的大草原真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有一天，我们在路上遇到一只流浪的藏狗，那可爱又可怜的样子令人不忍离去，巴师傅依依不舍，便想把它带回家抚养，无奈这狗自由惯了，不肯上他的车，拒絕了他的美意，令他好一陣子遺憾。

　　当青海湖如同一块巨大的翡翠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由睜大了眼睛，当年冰封遍野，古道蒼茫，如今已了无痕跡。

夕阳向西方滑落，黑马河晚霞如约而至，湛藍的天空流云如哈达飘动，远山迷蒙，碧绿的波浪拍打着岸边，强烈的海风吹拂着我的脸庞和衣裳，我凝视着浩瀚的湖面，想像着它四季輪迴的绮丽景色。

　　祁連山虽然已經过了油菜花盛开之季，但我们依然來到卓尔山頂，深深地领略了天境祁連的壯美景色。

　　当我们经历通往景区还未修好的漫长崎岖土路，在几乎失去信心的時候，平山湖大峽谷以其壯美震撼的景象忽然出現在眼前：群峰如浪，波澜壮阔，向着天际簇拥而去。大自然用鬼斧神工的创造力，将色彩斑斓的山体，雕刻成一幅幅峰林奇特，层崖交错，峪谷深幽，蒼茫壯美的西部画卷，真是无愧于世界五大最具代表性的峽谷之一。

如果说张掖的彩色丹霞是抒情的诗篇，那么平山湖大峽谷无疑就是壯美的交响乐！

同伴的帽子被清劲的山风吹落谷边，巴师傅不顾危险，身手敏捷地（不愧军人出身）翻越护栏，拾回帽子。当走在那又长又深、要历時2个多小時才能走出的峽谷里，又是巴师傅帮我背着背包，一路护着，我走得慢，叫他先行，他坚决地说：不，我一定要跟着你后边。令我十分感动，他真是一个认真負責任的好师傅，旅途中有他在，安全感满满的。

只是计划中的八一冰川之行，因其道路維修而搁浅，有些遺憾。不过这也許留下理由，让我有机会再度踏上这片聖土。因为还有酒泉的榆林窟（锁阳城），透明梦柯冰川，德令哈的翡翠湖，大柴旦的水上雅丹，张掖的冰沟丹霞，肃南的裕固族，天水的麦积山，崆峒山⋯⋯，还有和我約定好的巴师傅。

　　"这是一生中必要走的一段旅程，⋯⋯这里是旅行者注定今生该来赴约解套的宿命，却是那么心甘情愿。不管你是否在意它的存在与否，它的盛兴与否，都是西部莽阔世界中，一双窥望、凝视大千世界人类灵魂的眼眸，最能直达你我灵魂的深处。"——《西行猎色》

"在最远处，我最虔誠！"

　　巴师傅，这个真诚直爽負責任的西北汉子，是带領我们行走这段旅程的最好人选！

记住他的电话吧：13893218699

巴师傅座驾：全新别克GL8商务7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