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蒜

秋水长天

<h3><br></h3><div><br></div><div>厨房里放着一个高高的大瓶子,透明的瓶子里,挤挤压压的蒜瓣儿泛出青青绿绿的颜色,甚是好看,这是母亲为我做的腊八蒜。</div><div>记得有一年,大概是闹了禽流感,人们的恐慌程度几乎达到非典那年的情形了。传言说大蒜能防此病,于是曾经一块钱七、八斤的大蒜陡然涨价到八块钱一斤,平时饭店里吃饺子,蒜是随便吃的,那年,吃饺子的时候哪家饭店都舍不得多给两瓣儿,一次回家无意间对妈妈说“妈,蒜这么贵,明年种上两沟蒜呗。”</div><div>第二年,母亲亲手种上了整整两畦蒜。每次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人回家都能带上点新鲜的蒜和蔬菜什么的,连左邻右舍也能吃到新鲜的大蒜,并且每到腊八,她都会给我腌上一罐头瓶子的腊八蒜,今年还特意找了一个酒瓶的包装,就是为了多盛点儿,见到这腊八蒜啊,就闻到了过年的味道儿了!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回家,看到了早准备好的这一大瓶子腊八蒜,女儿问:“这得多大工程!姥姥,您剥了多长时间啊?”母亲笑着说“整剥了一天呢!”言语间带着一种满足感。</div><div>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给我留几颗挑出来的长的最饱满的大白菜,菠菜是榨好了的,韭菜是择好了的,香椿挑出最嫩的,山楂拣出最大的,甚至为了让我节省点时间,有时候都给我洗好了,放在干净的食品袋里……唉,也是这多年来的忙碌,很多时候吃饭、做饭都马马虎虎,回家一趟倒像个毛贼,冒个泡儿就得返回去,母亲于是总是想把最好的给我留着,总是想着让我省点时间省点事儿,并且在临走的时候还要嘱咐上一句:“没事就别往回跑了,多休息会儿!”</div><div><br></div><div>也正是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明明她是希望我回家的,明明她是想我的,甚至想我的时候她就开始把侄女、侄子、儿媳妇的名字叫错,叫成我的名字,却在看到我总是匆忙回家时让我少跑一趟,难道女人做了母亲,就只会心疼了吗?</div><div>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位母亲守寡,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娶妻生子,儿子属于典型的“娶了老婆忘了娘”那种货,对老婆百依百顺。一天儿子对自己的老娘说:“我老婆想要你的心吃。”母亲含泪挖出心递给儿子说:“拿去吧。”路上儿子走的心急,不小心绊倒在地,母亲的心重重地摔出很远。儿子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只听见远处地上母亲的心急切地问道:“我的儿啊,你可摔疼了吗?”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心疼这畜生一样儿子的,恐怕也只有母爱了……</div><div>点点滴滴的母爱深情,一粥一饭的哺育之恩,谁能说自己可以回报的够呢?</div><div>忙,是因为忠,对工作负责任,不忍玩忽职守;回家像个贼,来的快,走的也快,是因为孝。自古忠孝难两全,我以前是不信的,总想两全其美,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常回家看看却不能多待会儿。随着年龄的增长,却真的相信了这两难全的古话,光从体力上就难以支撑了,除了回娘家,同样还要看看年迈的婆婆,班车均不直达,又是东西两个不同方向,回趟老家,一天的时间都不够用。</div><div><br></div><div>我终于下定决心:学车。为此吃了不少苦头,风中,雨中,严寒、酷暑都经历了,因为全部是业余时间学习,所以,那个累啊!</div><div>更何况,家里人都不同意我学车:总觉得一个女流之辈,年龄也大了,眼睛还近视,家里老少爷们都会开车,闹腾啥呢。我的倔劲儿偏就上来了,夫在和我生气N次后终于投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话虽难听,但毕竟是因为在乎我,可以原谅。</div><div>总算有了驾照,母亲想吃什么,我可以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给她送去,估计桂香园的几斤蛋糕远远比不上这一路的油钱贵,但是我喜欢母亲看到我从天而降般的感觉;二十多年没摸过毛衣针了,在拆了N遍后,我织了一条厚厚的毛围脖儿,赶在寒风到来前及时给婆婆送过去……我喜欢在后备箱里带上家乡的大白菜和玉米粥渣返航的温暖。</div><div>女儿小心翼翼的抱着这一大瓶子的腊八蒜上了车,我刚掉过头,一个画面却永远定格在我眼前,并且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房:一个门楼下,母亲注视着即将启航的我,探着身子,伸着头,在风中依依不舍的目送着我们……</div> <h3><br></h3><div><br></div><div>厨房里放着一个高高的大瓶子,透明的瓶子里,挤挤压压的蒜瓣儿泛出青青绿绿的颜色,甚是好看,这是母亲为我做的腊八蒜。</div><div>记得有一年,大概是闹了禽流感,人们的恐慌程度几乎达到非典那年的情形了。传言说大蒜能防此病,于是曾经一块钱七、八斤的大蒜陡然涨价到八块钱一斤,平时饭店里吃饺子,蒜是随便吃的,那年,吃饺子的时候哪家饭店都舍不得多给两瓣儿,一次回家无意间对妈妈说“妈,蒜这么贵,明年种上两沟蒜呗。”</div><div>第二年,母亲亲手种上了整整两畦蒜。每次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人回家都能带上点新鲜的蒜和蔬菜什么的,连左邻右舍也能吃到新鲜的大蒜,并且每到腊八,她都会给我腌上一罐头瓶子的腊八蒜,今年还特意找了一个酒瓶的包装,就是为了多盛点儿,见到这腊八蒜啊,就闻到了过年的味道儿了!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回家,看到了早准备好的这一大瓶子腊八蒜,女儿问:“这得多大工程!姥姥,您剥了多长时间啊?”母亲笑着说“整剥了一天呢!”言语间带着一种满足感。</div><div>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给我留几颗挑出来的长的最饱满的大白菜,菠菜是榨好了的,韭菜是择好了的,香椿挑出最嫩的,山楂拣出最大的,甚至为了让我节省点时间,有时候都给我洗好了,放在干净的食品袋里……唉,也是这多年来的忙碌,很多时候吃饭、做饭都马马虎虎,回家一趟倒像个毛贼,冒个泡儿就得返回去,母亲于是总是想把最好的给我留着,总是想着让我省点时间省点事儿,并且在临走的时候还要嘱咐上一句:“没事就别往回跑了,多休息会儿!”</div><div><br></div><div>也正是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明明她是希望我回家的,明明她是想我的,甚至想我的时候她就开始把侄女、侄子、儿媳妇的名字叫错,叫成我的名字,却在看到我总是匆忙回家时让我少跑一趟,难道女人做了母亲,就只会心疼了吗?</div><div>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位母亲守寡,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娶妻生子,儿子属于典型的“娶了老婆忘了娘”那种货,对老婆百依百顺。一天儿子对自己的老娘说:“我老婆想要你的心吃。”母亲含泪挖出心递给儿子说:“拿去吧。”路上儿子走的心急,不小心绊倒在地,母亲的心重重地摔出很远。儿子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只听见远处地上母亲的心急切地问道:“我的儿啊,你可摔疼了吗?”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心疼这畜生一样儿子的,恐怕也只有母爱了……</div><div>点点滴滴的母爱深情,一粥一饭的哺育之恩,谁能说自己可以回报的够呢?</div><div>忙,是因为忠,对工作负责任,不忍玩忽职守;回家像个贼,来的快,走的也快,是因为孝。自古忠孝难两全,我以前是不信的,总想两全其美,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常回家看看却不能多待会儿。随着年龄的增长,却真的相信了这两难全的古话,光从体力上就难以支撑了,除了回娘家,同样还要看看年迈的婆婆,班车均不直达,又是东西两个不同方向,回趟老家,一天的时间都不够用。</div><div><br></div><div>我终于下定决心:学车。为此吃了不少苦头,风中,雨中,严寒、酷暑都经历了,因为全部是业余时间学习,所以,那个累啊!</div><div>更何况,家里人都不同意我学车:总觉得一个女流之辈,年龄也大了,眼睛还近视,家里老少爷们都会开车,闹腾啥呢。我的倔劲儿偏就上来了,夫在和我生气N次后终于投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话虽难听,但毕竟是因为在乎我,可以原谅。</div><div>总算有了驾照,母亲想吃什么,我可以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给她送去,估计桂香园的几斤蛋糕远远比不上这一路的油钱贵,但是我喜欢母亲看到我从天而降般的感觉;二十多年没摸过毛衣针了,在拆了N遍后,我织了一条厚厚的毛围脖儿,赶在寒风到来前及时给婆婆送过去……我喜欢在后备箱里带上家乡的大白菜和玉米粥渣返航的温暖。</div><div>女儿小心翼翼的抱着这一大瓶子的腊八蒜上了车,我刚掉过头,一个画面却永远定格在我眼前,并且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房:一个门楼下,母亲注视着即将启航的我,探着身子,伸着头,在风中依依不舍的目送着我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