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大雁“爱情”的绝唱

临溟春晓

<h3>一曲大雁“爱情”的绝唱</h3><h3>——赏读元好问“雁丘词”的感悟</h3><h3><br></h3><h3>哈凤选</h3><h3><br></h3><h3>这些年来,所谓“爱情”一类的流行歌曲,不少已经叫人哼得“倒牙”了,那些伴随着摇滚的旋律,再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打击乐,以及种种电吉他、电子琴混合一气形成的躁音,听了,真的想夺路而逃……</h3><h3>由此,一些真正好的“爱情”流行歌曲,就这样被忽视,甚至溜过去了……。“红尘自有痴情者,莫为痴情便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歌儿,出入闹世,耳朵听出“茧子”了,竟听得有点腻歪,一点儿也没感悟到其中真谛。</h3> <h3><font color="#010101">近来,为了学习和写作散曲,搜集了一些资料,对元好问——这位生于金.宋对峙,蒙元铁骑南渡,而终至国破家亡的一代“北方文主”、诗词曲大家格外敬仰和亲近起来。更直接的原因是,前面所引的流行歌曲,“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更是直接引用元好问的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而毫无借用痕迹,深沉、抑郁、荡气回肠!这样,再找来这首歌,一遍又一遍听,就越听越想听,越听越喜欢,越听越挚爱。</font></h3> <h3>这是一首大雁“爱情”的悲鸣!这是一首大雁“爱情”的绝唱!元好问于金泰和五年乙丑岁,到并州(今山西太原)赴科举考试,途中遇一捕雁者说,他今天捕获一只大雁,已经宰杀了。那只逃脱网罥的雁——也就是这只雁的伴侶,缠绵哀鸣不走,竟然从天直下撞地而死。元好问受到极大震撼,为这对大雁伴侣的生死爱情深深感染,遂买下了这只雁,葬之汾水之上,累石作标记,号曰“雁丘”,并写下了这首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雁生死相许的爱情之歌。</h3> <h3>元好问的原词是:</h3><h3><br></h3><h3>摸鱼儿.雁丘词</h3><h3><br></h3><h3>问世间,</h3><h3>情为何物?</h3><h3>直教生死相许。</h3><h3>天南地北双飞客,</h3><h3>老翅几回寒暑。</h3><h3>欢乐趣,</h3><h3>离别苦,</h3><h3>就中更有痴儿女。</h3><h3>君应有语:</h3><h3>渺万里层云,</h3><h3>千山暮雪,</h3><h3>只影向谁去?</h3><h3><br></h3><h3>横汾路,</h3><h3>寂寞当年箫鼓,</h3><h3>荒烟依旧平楚。</h3><h3>招魂楚些何嗟及,</h3><h3>山鬼暗啼风雨。</h3><h3>天也妒,</h3><h3>未信与,</h3><h3>莺儿燕子俱黄土。</h3><h3>千秋万古,</h3><h3>为留待骚人,</h3><h3>狂歌痛饮,</h3><h3>来访雁丘处。</h3> <h3>存“鸿鹄之志”,能够穿航“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在南北万里之遥巡迴斡旋的大雁,其爱情的专一也决非一般!我们来一起解读这首词:</h3><h3><br></h3><h3>请问世间,</h3><h3>“情”到底是什么?</h3><h3>直教生死相许。</h3><h3>死去的雁啊!</h3><h3>你们是天南地北</h3><h3>作万里回环的双飞客,</h3><h3>几回回寒来暑往,</h3><h3>连双翅都会练得老而弥健。</h3><h3>欢乐的甜蜜,</h3><h3>离别的凄苦,</h3><h3>就中更有这痴情的儿女!</h3><h3>死去的雁啊!</h3><h3>你是不是在说:</h3><h3>渺渺万里层云,</h3><h3>千山脉脉暮雪,</h3><h3>离了爱侣,</h3><h3>我形单影只向谁飞去?</h3><h3><br></h3><h3>横汾路,</h3><h3>这可是汉武帝巡幸时的</h3><h3>那条大道。</h3><h3>当年的一派笙歌箫鼓,</h3><h3>如今一片寂寞沉阒,</h3><h3>只剩下荒烟漫草、平林楚楚。</h3><h3>死去的大雁啊!</h3><h3>你们的殉情</h3><h3>是何等的凄婉和哀痛啊!</h3><h3>既使用悲惋的楚辞招魂,</h3><h3>也不能使你们死而复生啊!</h3><h3>只有那山鬼在风雨中相和哀鸣!</h3><h3>你们的殉情</h3><h3>这般悲壮,</h3><h3>是会英名不朽的!</h3><h3>连上苍都会嫉妒的,</h3><h3>信也不信?</h3><h3>你们绝不会像那些</h3><h3>寞寞而亡的莺儿燕儿,</h3><h3>葬身黄土,</h3><h3>无人可知!</h3><h3>想到千秋万世之后,</h3><h3>那时的文人骚客,</h3><h3>也会慕你们的芳名,</h3><h3>到此狂歌痛饮,</h3><h3>寻觅和祭奠这“雁丘”塚!</h3> <h3>沉吟此词,心灵震撼,眼噙淚花,不忍卒读……</h3><h3>痛澈心扉,痛定思痛,有所思,有所悟……</h3><h3>大雁的“爱情”至高至纯至美,听说大雁是严格的一夫一妻,择偶从一而终,一旦丧偶就不再嫁,或不再娶,只能在雁群中站岗、放哨、警戒,倍受欺凌,它们对爱的执守,超乎人类。</h3><h3>读元词,深深感悟大雁的“愛情”:</h3><h3>——崇高的“爱情”是应该相溶的。男欢女爱,两情相悦,一种纯粹的相互欣赏和爱恋,不会掺杂任何杂质,门第啊,品级啊,财富啊,荣耀啊,都不是先决条件;决定的因素是男女至真至纯的两情相恋!终生的厮守,使得夫妇合一,越来越相像。元代大书家赵孟頫妻子管道升有言:两个泥菩萨,一齐都打破,和成泥,你团你捏,再做一个菩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是夫妇相溶,合一,谁也离不开谁。像元好问诗中这对鸿雁,多少个寒暑,多少次南北大回旋,万里层云,千山暮雪,生死相依,休戚与共,早已溶合一体,一旦失去爱侣,“孤身只影向谁去”,决计毅然以死相许!</h3> <h3>——崇高的“爱情”是唯一的。“任你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至纯至爱具有唯一性,是严格“排他”的。是你就是你,是我就是我!“目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春风十里扬州路,捲上珠簾总不如”;“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侬既剪云鬟,郎亦分絲发。觅问无人处,绾作同心结。”情侣一经画定的同心圆,是任何人难以插足的!</h3> <h3>——崇高的“爱情”是“缱绻”的。“缱绻”是牢固的,是不离不弃的。至纯至真的爱情,入心,入血,入骨。“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爱人远行,侬为你井底点灯,深深烛照,愿伴郎君长行,你可千万别违了归期;你看那玲珑的骰子,六面分别嵌着一至六颗红豆,人还没走呢,就已是入骨的相思了,亲爱的,你知道不知道?陕北信天游:“想你想得入了迷,当面面看你还想你!”那种砸烂了骨头连着筋的“缱绻”,相聚甜美如甘露,分别越久,相思越苦,“可憐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h3> <h3>——崇高的“爱情”是“超越时空”的。元好问词中的大雁,云程南北,万里穿行,既使殉情而殁亦芳名万古。“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此水何时灭,此恨何时休,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看看吧!为了与日日思念的爱人重逢,能不能把长江截断变短,把江头与江尾连在一起,这样就能和心爱的人相见了,这是何等超拔的时空大穿越啊!“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联理枝”;“直教银河堕怀中,未遣星妃镇来去”,都是此种意境。</h3> <h3>——崇高的“爱情”可以升华到至美。元好问写下的“雁丘”词,早已成为大雁“爱情”的绝唱。人们追慕爱情的“大团圆”,但是,凄美的悲剧性的爱情,往往更动人心弦!“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限于地域、国家、民族、家庭、伦理、阶级、贪贱的差异,往往是情之愈烈,求之愈深,合之愈难,常常是“有情人难成眷属”,留下永生永世的憾事,让人们一掬热淚!悲剧就是不忍,却不得不看到最美丽的事物,被无情地毁灭而展示给人们的痛澈心扉的震撼和感悟,是被毁灭了的最高尚的情感的至美的“凤凰涅槃”,情感再一次升华了,人物再一次重生了!</h3><h3>君不见,著名的传承古今的大悲情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祝英台被逼出嫁,迎亲鼓乐一路吹吹打打,此时,梁山伯已抑郁而死——,当队伍经过梁山伯坟墓时,祝英台下轿哭祭,哀痛之声惊天动地,这时,突见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咔嚓”一声霹雳闪电,山伯坟裂大口,英台纵身一跃,坟又慢慢合垅,人们惊骇不已……一会儿,雨过天晴,天边现出了绚丽的七彩虹,一对儿更加美幻的大彩蝶,在彩虹的映衬下,翩翩起舞……大悲大美,人们在淚眼婆娑中有了更美的醒悟!</h3><h3><br></h3> <h3>写到这儿,我已经心潮翻湧,清淚潸潸了。是我被自己写的感动了?亦或是为写作而缀缕系络的爱情故事而浮想联翩?至真至纯至美的爱情,谁不想往?谁不倾慕?谁不追逐?我相信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心灵的“密码箱”,那很可能是仅属于自己的,心仪的、爱慕的、追求而又初恋成功的人,是幸福的,他(她)会与始终为伴的配偶共享这个秘密;否则,不是的呢?“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赠君明珠双淚垂,惜不相知未嫁时”,那种酸楚,那种苦涩,那种无奈,那种“藕断丝连”……。面对后来的伴侣和家庭,连片刻的傻呆和楞神也不行,“苦酒”只能自个儿偷偷地、暗暗地品尝……。</h3><h3>人类最崇高的情感是“爱情”,“爱情”是人类史诗的“灵魂”和永恒的篇章。因此,像元好问“雁丘”词中,这种大雁的“爱情”绝唱,就最能动人心弦!</h3> <h3>“鸿鹄”,“鸿鹄”——鸿者为雁,鹄者为天鹅,志存高远,云路万里,情感专一,均属雁类,这种极为崇高至纯的灵性。正因为这样,人们才忒喜欢“鸿雁传书”这个故事,因为它不但能传书万里,还能传递真情吧!“横汾路”上为爱殉情的鸿雁是不幸的,为了爱不顾一切,以死相许了;但,它们又是万幸的!元好问的“雁丘”词,成了它们的“爱情”绝唱,这对雁侣因此而万古流芳!</h3> <h3>到这里,这出“鸿雁之殤”就要落幕了,但,我却不想让它戛然而止,我要让它缓缓地、徐徐地、慢慢地落幕……</h3><h3>因为,意犹未尽,有话要说——我有一则比“雁丘”词更凄婉、更悲催、更惨烈、更壮美的鸿雁“爱情”故事,要告诉大家。</h3> <h3>这是一则真实的故事,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年轻时,我姥爷讲给我听的。他老人家那庄重的、显然有些动情的、绘声绘色的讲述,把我带回到上世纪初,大约二十年代。我姥爷姓杨,世居辽宁省北镇县鸭家胡同,北镇也称广宁,自古就有“幽州重镇”之称,有清一朝是皇家行宫所在,优美的毉巫闾山号称关东第一山,壮丽的山川,传奇的古迹,动人的故事令人神往。</h3><h3>我姥爷家东院有一家菜农,主人叫杨老唤,忠厚老实淳朴而勤劳,家周边是他莳弄的菜园。院落很大,座北向南,典型的五间辽西平房,院内饲养着鸡、鸭、鹅、狗,还有羊圈和牛棚,每到春夏,青葱翠绿,菜蔬盈畦,翻燕哺雏,水声辘辘,一派田园景象……</h3><h3>这一天,杨老唤起个大早儿,赶集去了。约摸一个多时辰,他回来了,只见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快看!我在集上买了只大雁,还是活的呢!”“你们看,这雁多肥呀!赶紧找老师傅,还能赶上刀儿,好炖着吃!”家人一看,这只雁硕大健美,怎么也得有二十多斤重,炖了吃还能美美地享受一顿饕餮大餐了!</h3><h3>“咦!大伙看,它受伤了!”小女儿指着大雁的受伤处,只见鲜血从雁翅的根部筋腱处殷殷渗出……。</h3><h3>“它好可怜呀!”小女儿说,“快给它解开绳套,给它点吃的吧!”</h3><h3>人们发现,受伤的雁仿佛淚眼莹莹,似有悲苦哀求之状。于是就给大雁松了绑,用温盐水给它轻轻擦拭伤口,又上中药铺抓了一付能消炎止血化肿的散剂,给它仔细地包扎。过了一会儿,小女儿又和了一盆玉米面配上新鲜的白菜叶,受伤的雁竟慢慢的、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h3> <h3>小女儿天天精心护理和喂养这只受伤的雁,它竟一天比一天康复强壮了起来,老闺女高兴地喊:“快来看哪!大雁好了!能可院子蹓跶了!”</h3><h3>这只雁特别乖巧,它自觉地与长得相像的“雁翎”鹅为伍,鹅会看家守户,它也跟着学,外边来人,它也嘎嘎地学叫,客人走了,它也陪伴主人相送。别的鹅有时欺侮它,用尖硬的喙撕它,咬它,拖它,拽它,可它从不还口;吃东西,总是吃别的鹅吃剩下的;晚上上宿进窝,它总是睡在最外边,给鹅群“站岗放哨”。渐渐地家中的鹅群容纳它了,呵护它了,把它当成一员了。它也把自个儿当成这个院子里的一员,那种昂昂的、勃勃的劲儿,叫人好喜欢。家人也常常发现,这只雁趁闲儿,在院子角落空圹处,兀地起跑,展翅,腾跳,跃起,这一套动作它反复作,啊!原来,它在练习恢复飞翔的本领!但是,人们发现它翅膀的根部折断后,已经错位地粘连在一起,被一层厚厚的骨茄固定着,它再也不能飞了!</h3> <h3>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地过去。一晃儿,又到了来年早春大雁北归的季节。人们发现有一大群雁总是在杨老唤家附近上空盘旋,并在东头一箭地远的草泽、芦苇、树丛栖息,人一靠近,雁群就警觉地飞走;人一远离,它们就又飞回来。</h3><h3>这天,忽见老女儿惊喜地跑进屋,轻声叫道:“快看!咱家院子里又来了一只大雁!”那情景,就像家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又怕说话声大,惊扰它迅速跑掉似的!这当儿,正赶上家人都在家——杨老唤,老唤老伴儿,大儿子大德子和媳妇,二儿子二顺子和媳妇,一家人都围拢在外边不易发现的窗户扇前,悄悄地向外“窥视”:</h3><h3>两只大雁相互发现,先是惊异惊喜般地“嘎嘎、嘎嘎”大声尖叫,接着,见它俩欢跃着向对方奔去,越挨越近,竟相互交嘴,相互轻轻疏理羽毛,相互缠绕着脖颈……。它俩卿卿我我,嗸嗸的哀鸣,“嘎嘎”的倾述,语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缠绵,好像在说——</h3><h3>“亲爱的!你让我好找哇!”</h3><h3>“亲爱的!你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在雁群里是怎么活的吗?别的雁都成双成对,恩爱相伴,我却得给雁群站岗放哨,遮风挡雨,苦脏累险,我都得干。一次往返,万里飞行,我都挺住了,都熬过来了,就是为了你,就是为了找到你,就是为了永远和你在一起!”</h3><h3>“我不更是吗?为了等你,我和这院子里的畜禽为伴,什么屈辱都能忍受,什么苦痛都能挨过,我天天等、月月盼,就是为了等你,我们终于团圆了!”</h3><h3>家人们不安地发现,外来的雁让家里的雁展翅,外来雁用它坚硬的喙,用它挺起的脖颈,它也展开双翅,使足了全身的劲儿,帮助家里的雁托举升空,如此一次,二次,三次……都不能成功,因为,家里的雁实在飞不动了!它翅膀致残了!它再也不能飞了!</h3><h3>这时,在这一家人的“窥视”下,竟出现了谁也意想不到的一幕:这对情侣雁喙对喙,嘴交嘴,脖颈像船头揽绳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为了它们生死不渝的“爱情”,殉情永生了!</h3><h3>杨老唤夺门而出,把这对已经殉情的爱侣紧紧搂在怀里,“孩子们哪!你们不能这样呀!”他老淚纵横地指着那只外来的雁,“你不走,留下来,我也养得起你们呀!”</h3><h3>这时,一家人全都跟了出来,老唤老伴儿,大德子两口子,二顺子两口子,再加老闺女,一家人悲恸大哭,老闺女哭成了涙人……</h3><h3>杨老唤和他的家人们,在他家的后菜园选择了一块幽静圣洁的芳草地,挖了墓穴,里面镶了砖,轻轻地、庄重地安葬了这对雁情侣……</h3><h3>打这以后,雁阵好多天都在这儿上空盘旋……</h3><h3>打这以后,雁阵每一年都在这儿上空盘旋……</h3><h3><br></h3><h3>多少年没看到大雁了,那一年公出,乘北京吉普到辽西,途经大洼芦苇荡,正逢南雁北归,那昂奋的雁阵,出没云天,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我兴奋地吟咏道:“苇浪回旋露凫影,高天出没吞云雁”!</h3><h3><br></h3><h3>过了不久,我做了个梦,那一对儿情侣雁“复活”了!它俩在芳草凄凄、蒹葭苍苍的河泽边翩翩起舞,它俩随着雁阵,昂奋地一会儿“一”,一会儿“人”,向着光明,向着太阳飞去……</h3><h3><br></h3><h3>2018年5月20日下午5时05分完稿于海城老宅。</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