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老公一封信

南国雁

老公；你好吗？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女儿都二十岁了，你在哪里？我在边打工边陪读的路上等你、等你，等的二十几年都过去了，你去了哪里？老公；你忘了我们过过的那~买不起奶粉的日子了吗？你忘了我在父母那个年代里~都没有历过同你过的那~揭不开锅的的日子？老公：等你、等你，你在哪里？我等的都记不清你模样了！你是我女儿的亲爸啊！我的老公你去了哪里？你忘了我们那年的三十，你发不出工资，年夜饭你还在值班，我把女儿哄睡着，去门口的小卖部给你赊了一瓶二锅头和一包油炸花生米，拎着篮子，摸黑穿过坟墓地跑去厂里，任我怎样的拍敲大门，你就是不开门，我哽咽着喊~（老公；我给你拜年来了）你拥着我在值班室大哭，这些，你都忘了吗？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忘了我们还有个女儿，她要吃饭，她要上学，她要长大，她需要爸爸，等你，等你的岁月里，女儿都长大了，你却不见了，老公：你可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忘了那年那月，那个平安夜，我们过的不平安的日子了吗？你忘了那年，都年三十了，我们还等米下锅呢吗？从那时起，我怕了过年、过节，二十多年来，我和女儿相依为命，老公：你可知道？女儿从学会走路时等你，在孩子朦胧的印象里我是给女儿指着你的照片中等你，我担心时间长了，女儿会记不住爸爸，没成想是你先忘了女儿，她不要你交学费，她不要你开家长会，她就要爸爸抱抱就行，你可以不要我，但我相信你不会不要女儿，就这样，我信任的等着你，等的不见了你……女儿从学会走路等你，我告诉她，爸爸去奔波了。我生怕时间会冲淡孩子对你的记忆，未了，是你先不认识了女儿，七年后，你们父女俩的第一次团聚，我只和孩子一起在奶奶家住了七天就去打工了。天真的女儿，终于见到了亲爷爷，亲奶奶，爸爸和姑姑，表哥表姐，好高兴的脸上绽放着她满心欢喜，你却说；咋看都不像你以前的那个小丫头了，你说女儿不叫爸爸，你生气了，饭桌上，奶奶问女儿长大了干什么？女儿大声说；（我要上大学，将来挣钱，给妈妈寄两千）我笑了，奶奶却说；“还是记得她妈的好，我们白搭”，一年后的那天，你把女儿送来了泰州，就这样，我娘俩你再也没有分开过，你却永远的不见了。从那时起，我一个人拉扯着女儿，我做过保洁工，当过保姆，上过没白没黑的班，喝过冷水，啃过方便面，吃过食堂发霉米，老公：你可知道？你过的有没有比我好？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我们当初的约定是，我负责带孩子，你负责挪活路，就这样~你把我娘俩送回娘家，没有说要分开的话啊！等你、等你，我就这样等下去，360天过去了，3600天过去了，72000天过去了，老公：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二十年啊！等你，女儿从小丫头等成了姑娘，我从姑娘等的快要做奶奶了，老公：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其实，我娘俩早已适应了没有你的日子。只是女儿不明白，不甘心没有爸爸，父母是儿女的天，爸爸是女儿生活中的活词典，译释着女儿成长的全部，这意味着爸爸这个形象，注定影响着女儿未来老公的形象，一个男人模样，老公：你可知道我这个当妈的用心良苦？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也许，我们谁对谁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女儿都大学毕业了，长的不丑，没给你丢人，再大学城里的校花里有咱女儿，老公：你听见吗？我一个人把女儿养大成人，一个人住了几次医院，我都不觉得难，一个人在手术单、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我都没有掉过眼泪，今天，我看了《女儿出嫁爸爸为女儿盘发》一文，我哭了，我幻想你是不是会赶在女儿出嫁来给我们惊喜？老公：我早已习惯了我娘俩的日子，只是不知道你的下落？你是否安好？是否健在？你忘了你说过的话？我不要你兑现你临走的任何承诺，你借我同学和表弟还有二叔以及妹妹的钱，我都一一还清，我不要你分担分文，我只希望女儿能有个完整的亲情，等女儿长大了嫁人了，她就真的不需要你了，老公：我不畏二十多年来的艰难前行，我不怕生活泥泞挣扎，快过年了，我怕过年、过节，我不要你给我任何交代，谁能给女儿说声；爸爱你！老公：你在哪里？你去了那里？我把孩子养大成人，我错了吗？女儿与爸爸的距离到底还有多远？多远？二十年，二十多年了，女儿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你却永远的不见了，老公：我的老公：有你的日子里我没有风光过，没你的日子里，我知道了啥叫抬不起头说不起话，因为你――我比人矮一截，尽管如此，我除了一再要求我，我没有埋怨过命运，我理所当然的把女儿养成人，我没有做错事、做错人。老公：你不至于连女儿也忘的一干二净啊！在我的出租屋里，我抗过所有的艰难的日子，我却跨不过年节，所有人都在过节，唯有我娘俩过的是“年结”有一年三十年夜饭，我对女儿说；我们啥都不缺就缺个人，丫丫：啥时候能有个男朋友带回来过年就好了，女儿第一次冲我吼了一句；（我这辈子不嫁人）女儿的话像巨石一样重重的砸在我心里，老公：你知道吗？去年春节，我和往年一样加班到通宵，身心疲惫的我躺在床上真有死的心，懂事的女儿，做好饭菜劝我起来吃饭，她安慰我说；（妈您放心，等我完成了学业，我睁大眼睛找个好老公，带回来陪您过年）女儿的话；使我阴沉的心晴朗了好多，老公：这些年来，我的心像玻璃一样脆弱，既碰既碎，我生怕我的脆弱被人看穿，我强装着女汉子，因为，我要为女儿托起一片天，从你丢下我娘俩那天起；就注定了我不能停下，你能想象的到吗？我上班的同事给我一个雅称，（小龙女）不是我生的美，长得漂亮，因为我双耳有听力障碍，在工作上，我要比别人付出更大的难度；蹒跚在这打工的路上，为了女儿我在拼命！我经常是打完点滴赶去上班，二十几年里，我吃苦受累，我没怕过什么，我怕去医院，我害怕见穿白大褂，我不敢回想我被推出手术室时没有家属接应的尴尬，老公：我太累了，我活的都不会笑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我所有的一个人的事，女儿说；妈你这么好个人，命咋这不好呢？我在心里说是男人羞辱了我，老公，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梦碎！梦惊！从你离开我娘俩起，我怕听情歌，我怕看悲催剧，我知道你不需要听我说这么多，可这世事无常啊！我想，我现在都耳背眼花的，以后，可能连写信的机会都没了，我是女儿的唯一至亲，假设，我坚持不到最后，谁来支撑女儿呢？我想给你讲有关女儿从小到大的很多故事，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女儿很小的时候，我告诉她爸爸去奔波了，妈没有本事，你要好好念书，这辈子你要超过两个人，一个是给你生命的妈妈，一个是给你文化知识的老师。女儿做到了，女儿努力的寒窗苦读，实现了自己，你却不见了、不见了，女儿毕业后，认真的安慰我说；（妈妈：你熬出头了，我要让你享福）我欣慰的答应了，却在心里说；妈不拖你后腿，在我的有生之年里，我不担心女儿不养我。但在我的有生之际，女儿要为我“树碑”争光争气！老公：在我最低落的时候，我生怕没有了我，我不是怕死，我怕没了我，谁来支撑女儿呢？老公：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人，都有走累的时候，在你的世界里，有女儿“歇脚”的空间吗？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你就这样无故的对待无辜的女儿吗？老公；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我只想听到你的“呼吸”声，告诉我，你在吗？你能看到这封没有寄达地址的信吗？你能听懂我的声音吗？

（南国雁）

这是2014年平安夜，我写给老公一封寄不出去的信。我没有勇气公开此信，我至死不能相信我的老公会抛弃我母女，我在最困难的时候守候着他，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要么发生了意外，或者？或者？

时隔四年了，昨天又被美篇《下辈子我坚决不生女儿》一文，深深戳痛，我的女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90后姑娘出嫁都是由父亲出面，我不敢想象女儿未来婚礼上的尴尬！谁来牵女儿的手？陪女儿步入婚礼？文中父亲对女儿的爱，再次让我的心翻江倒海，我在思考，爸爸在女儿的思想里、内心深处到底是怎样一个概念？爸爸去哪儿了？我不得而知，我永远没办法回答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