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39b54a">沈石溪,原名沈一鸣,2013第八届中国作家富豪榜上榜作家。1952年10月生于上海亭子间,祖籍浙江慈溪,汉族。中共党员。大专文化。职称文学创作二级。1982年10月加入省作协,1985年9月加入中国作协。 1968年初中毕业赴西双版纳傣族村寨插队落户。1975年应征入伍,曾任宣传部长。在1992年调任成都军区创作室。</font></h3><div><font color="#167efb">沈石溪最擅长动物小说。被称为“中国动物小说大王”。代表作品有:《猎狐》《第七条猎狗》《再被狐狸骗一次》《狼王梦》《白象家族》《斑羚飞渡》《最后一头战象》《一只猎雕的遭遇》《和乌鸦做邻居》《野犬女皇》、《鸟奴》、《混血豺王》《雪豹悲歌》等</font></div><div><font color="#167efb">1969年,刚刚初中毕业、尚不满17岁的沈石溪正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这批上海知青当时有黑龙江、吉林、安徽、江西、贵州、云南等七个去向可供选择,沈石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云南,唯一的理由就是:云南是动物王国,在那儿,他可以养一条真正的猎犬。在他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伸手向上时能抓一串串的香蕉,弯下腰时能拿一个菠萝。来到西双版纳后,沈石溪如愿住进一户傣族老猎人的竹楼,不仅有了真正的猎犬,而且跟随着老猎人开始在最原始的自然天地中徜徉。老猎人有两个正值妙龄的女儿,于是便把沈石溪和另一位一同住在家中的小伙子当成一家人,将自己的浑身解数、所有对野生世界的认识倾心传授。虽然最终无缘做个傣家女婿,但那片葱翠的原始森林,许许多多世代生长在那片土地上的可爱的生灵,都已经在沈石溪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丽印记。</font></div> <h3><font color="#167efb">第七条猎狗简介</font></h3><h3><font color="#167efb">故事讲述的是老猎人召盘巴的第七条猎狗的故事。老猎人闯荡山林40年,却得不到一条称心如意的猎狗,一直引以为憾。这第七条猎狗是军犬的后裔,“撵山快如风,狩猎猛如虎”。老猎人爱狗如爱子,给它取名赤利,是傣族传说中会飞的宝刀的意思。</font></h3><div><font color="#167efb">可是在一次狩猎中,老人与赤利遇到了一头凶猛的野猪,他一枪没有能致命,野猪却向他猛扑过来。就在这生命悬于一发之际,赤利却藏在草窠里,不来解围。</font></div><div><font color="#167efb">老猎人十分痛恨因胆小而背叛自己的赤利,狂怒之下,他把赤利绑起来痛打,还开锅烧水准备把他杀死。和赤利一起长大的孙子艾苏苏怜惜赤利,割断藤条把它放了。赤利逃到山林中,充满了委屈。老猎人哪里知道,就在他与野猪生死搏斗的同时,一条剧毒的眼镜蛇正在草窠里向他袭击,赤利那时也正在与毒蛇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搏斗……</font></div><div><font color="#167efb">逃到大自然的赤利仍然是一匹猛犬,它靠猎捕为生,在大自然中倒也逍遥自在。在一次与豺狗群的战斗中,它咬死了所有成年的公豺狗,并成为这群豺狗的首领。</font></div><div><font color="#167efb">大约半年后,饥饿的豺狗群与正在放牧的召盘巴、艾苏苏相遇,它们疯狂地发动袭击,老猎人没有备足武器,眼看就要遭遇不测。这时,赤利赶来了,它与豺狗群拼死厮杀,并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旧主人的性命。</font></div> <h3>最后一头战象</h3><div>西双版纳曾经有过威风凛(lǐn)凛的象兵。所谓象兵,就是骑着大象作战的士兵。士兵骑象杀敌,战象用长鼻劈敌,用象蹄踩敌,一大群战象,排山倒海般地扑向敌人,势不可当。</div><div> 1943年,象兵在西双版纳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战斗结束后,鬼子扔下了七十多具尸体,我方八十多头战象全部中弹倒地。人们在打洛江边挖了一个巨坑,隆重埋葬阵亡的战象。</div><div> 在搬运战象的尸体时,人们发现一头浑身是血的公象还在喘息,就把它运回寨子,治好伤养了起来。村民们从不叫它搬运东西,它整天优哉(zāi)游哉地在寨子里闲逛,到东家要串香蕉,到西家喝筒泉水。</div><div> 它叫嘎(gǎ)羧(suō),负责饲养它的是波农丁。</div><div> 二十多年过去,嘎羧五十多岁了。它显得很衰老,整天卧在树阴下打瞌(kē)睡。有一天,嘎羧躺在地上拒绝进食,要揪住它的鼻子摇晃好一阵,它才会艰难地睁开眼睛,朝你看一眼。波农丁对我说:“太阳要落山了,火塘要熄灭了,嘎羧要走黄泉路啦。”</div><div> 第二天早晨,嘎羧突然十分亢(kàng)奋,两只眼睛烧得通红,见到波农丁,呕(ōu)呕地轻吼着,象蹄急促地踏着地面,鼻尖指向堆放杂物的阁楼,像是想得到阁楼上的什么东西。</div><div> 阁楼上有半箩谷种和两串玉米。我以为它精神好转想吃东西了,就把两串玉米扔下去。嘎羧用鼻尖钩住,像丢垃(lā)圾(jī)似的甩出象房,继续焦躁不安的仰头吼叫。破篾(miè)席里面有一件类似马鞍的东西,我漫不经心地一脚把它踢下楼去。没想到,嘎羧见了,一下子安静下来,用鼻子呼呼吹去上面的灰尘,鼻尖久久地在上面摩挲(suō)着,眼睛里泪光闪闪,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老朋友。</div><div> “哦,原来它是要自己的象鞍啊。”波农丁恍然大悟,“这就是它当年披挂的鞍子,给它治伤时,我把象鞍从它身上解下来扔到小阁楼上了。唉,整整二十六年了,它还记得那么牢。”</div><div> 象鞍上留着弹洞,似乎还有斑斑血迹,混合着一股皮革、硝烟、战尘和血液的奇特气味;象鞍的中央有一个莲花状的座垫,四周镶着一圈银铃,还缀着杏黄色的流苏。二十六个春秋过去,象鞍已经破旧了,仍显出凝重华贵;嘎羧披挂上象鞍,平添了一股英武豪迈的气概。</div><div> 波农丁皱着眉头,伤感地说:“它要离开我们去象冢(zhǒng)了。”</div><div> 大象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每群象都有一个象冢,除了横遭不幸暴毙(bì)荒野的,它们都能准确地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在死神降临前的半个月左右,会独自走到遥远而又神秘的象冢里去。</div><div> 嘎羧要走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传遍全寨,男女老少都来为嘎羧送行。许多人泣不成声。村长在嘎羧脖子上系了一条洁白的纱巾,四条象腿上绑了四块黑布。老人和孩子捧着香蕉、甘蔗(zhe)和糯(nuò)米粑(bā)粑,送到嘎羧嘴边,它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点水,绕着寨子走了三圈。</div><div> 日落西山,天色苍茫,在一片唏(xī)嘘(xū)声中,嘎羧开始上路。</div><div> 我和波农丁悄悄地跟在嘎羧后面,想看个究竟。嘎羧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来到打洛江畔。它站在江滩的卵石上,久久凝望着清波荡漾的江面。然后,它踩着哗哗流淌的江水,走到一块龟形礁(jiāo)石上亲了又亲,许久,又昂起头来,向着天边那轮火红的朝阳,欧──欧──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这时,它身体膨(péng)胀起来,四条腿皮肤紧绷绷地发亮,一双眼睛炯(jǒng)炯有神,吼声激越悲壮,惊得江里的鱼儿扑喇喇跳出水面。</div><div> “我想起来了,二十六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把嘎羧抬上岸的。”波农丁说。</div><div> 原来嘎羧是要回到当年曾经浴血搏杀的战场!</div><div> 太阳升到了槟(bīng)榔(láng)树梢,嘎羧离开了打洛江,钻进一条草木茂盛的箐(qìng)沟。在一块平缓的向阳的小山坡上,它突然停了下来。</div><div> “哦,这里就是埋葬八十多头战象的地方,我记得很清楚,喏(nuò),那儿还有一块碑。”波农丁悄悄地说。</div><div>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荒草丛中,果然竖着一块石碑,镌刻着三个金箔(bó)剥落、字迹有点模糊的大字:百象冢。</div><div> 嘎羧来到石碑前,选了一块平坦的草地,一对象牙就像两支铁镐(gǎo),在地上挖掘起来。它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又经过长途跋涉,体力不济,挖一阵就喘息一阵。嘎羧从早晨一直挖到下午,终于挖出了一个椭(tuǒ)圆形的浅坑。它滑下坑去,在坑里继续挖,用鼻子卷着土块抛出坑;我们躲在远处,看着它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往下沉。</div><div> 太阳落山了,月亮升起来了,它仍在埋头挖着。半夜,嘎羧的脊背从坑沿沉下去不见了,象牙掘土的冬冬声越来越稀,长鼻抛土的节奏也越来越慢。鸡叫头遍时,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div><div> 我和波农丁耐心地等到东方吐白,走到坑边查看。土坑约有三米深,嘎羧卧在坑底,侧着脸,鼻子盘在腿弯,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div><div> 它死了。它没有到祖宗留下的象冢。它和曾经并肩战斗的同伴们躺在了一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