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鱼乐事

东剑（刘也辛歌）

挖鱼乐事

文／刘也辛歌

暮春夏初之际，望着田野里正在莠穗的麦子，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在水塘里挖鱼的乐事来。

在村子的四周，有大小不同，深浅不一的水塘，在麦子成熟前，因天暖少雨，水塘里的水己被浇地、修房盖屋取用以及自然蒸发露出了坑底，这时候村边的几处大的水塘就成了村里孩子们挖鱼的乐园。在老家，用鱼网从水中捕鱼叫捞鱼，捞鱼往往都是大人们的活，当大人们用鱼网捞到鲤鱼、鲫鱼、鲶鱼、黄条鱼后，由各家的小孩子拣拾起来放进水桶或铁盆里，负责收拾和看护，只能站在水塘边眼看着大人们在水中捕鱼之乐。只有水塘里没有水了，才轮到村里的小孩子从家中拿着脸盆和小水捅以及大瓶子，脱了鞋，挽起裤子，赤脚走进塘底，用手在污泥中挖找鳝鱼和泥鳅，这种逮鱼法，我们俗称挖鱼。

挖鱼有许多技巧，这些技巧需要在每次挖鱼中去学。在若大的水塘中，从那处下手，有经验的就会找泥中含水量多，泥稀软处开挖，因为鳝鱼和泥鳅在泥中也喜欢有水之处，喜欢容易钻行的稀泥处活动。有的从泥层表面寻找有泥鳅钻进的洞眼儿处作为开挖的下手处，挖着挖着就发现了泥鳅的行踪，虽然是在稀泥中穿行，但泥鳅的穿行速度也是很快的，发现它后，不能及时抓住，就不知它又会朝那个方向逃匿，抓一条泥鳅需要用手快速挖开它藏匿或逃跑方向的稀泥，用扣指的办法才能将它抓住，因为泥鳅和鳝鱼身体细长，肉皮上有层光滑的粘液，用手抓它会从人的手中滋溜一下滑掉逃走，有经验的人发现了泥鳅后，就将手指呈凸凹齿状，卡住它身子的一段，抓牢放进身边的捅或盆里。谁要是抓住了条大的，会兴奋地喊一声“我抓了条大个的！”，这喊声会引来共他小伙伴，认为这里是大泥鳅活动区，这片塘泥很快就会被开挖一遍。有趣的是，泥鳅在泥里也喜欢近临活动，只要发现一条，就会在那处挖出许多条大小不一的泥鳅，我们把在一处有许多泥鳅称为鱼窝，谁挖到鱼窝又兴奋又挖的鱼多。有的挖出的泥鳅多了，中途就让自己的小弟小妹用捅或盆先送回家去，回来后在塘边等着拾拣泥鳅。不时会有的人在塘中抓了泥鳅摔到塘边，引起其他家里小弟小妹的争抢，并称是自己在塘边拣到的不归还，引起争执，也有的在塘中发现泥鳅后挖找时，泥鳅逃到了傍边人的泥中，双方都说是自己挖找的那条，争执中谁抓住了归谁，不记恩怨，然后继续挖各自的鱼。

挖鱼的人还要有些胆量。除了塘泥中碎瓦片碎玻璃有划破手脚的危险外，有的就怕无意中在泥里挖到鳝鱼，因为大的鳝鱼会咬人，而泥鳅个再大也是不会咬人的，挖鱼的人都喜欢抓到鳝鱼，但有的挖到鳝鱼后因为怕咬就不敢再挖再抓了，就这样，抓鳝鱼的机会就在一种自愿放弃中让给了胆子大的，在羡慕中看着人家将鳝鱼放进了桶里。

挖鱼时，小伙伴们发现了小的鳝鱼和泥鳅都会主动让它逃走，慢慢长大并进行繁殖，这样能保证来年还有鱼可挖。

挖鱼的人每人都会有收获，有挖的多的装满了水捅和铁盆，回到家交给母亲，母亲先在鱼桶里加些水，再放少许盐，为的是让泥鳅将肚里的泥吐出来，如此换过二次水后，由母亲将鱼剖洗干净，点燃灶火，在锅中倒油，将鱼放进锅里，再加水加调料，开始炖鱼。慢慢的一股鱼肉的香味就从厨房里弥漫开来，院中石榴花红红地开着，袅袅炊烟在空中飘着，小弟小妹几次到厨房掀开锅盖偷偷地看鱼是不是己炖熟了，并搬着小橙子坐在树下只等着品尝鱼的美味呢，因为鳝鱼和泥鳅除了一根独骨剌外，其余都是磁实的香肉，大人和孩子们都喜欢吃。鱼炖好后盛进盘里就端上了饭桌，在麦子未熟，未吃上新白面前的日子，鱼的香味飘满了农家初夏的季节。

挖鱼的乐事就这样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