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小镇

嘉佳

那晚腹中饥饿，小镇小馆，停车吃饭！

进入小馆，五六张桌子，其中两桌有客，一桌三人，一桌两人，言谈举止极像小镇上人，喝酒聊天。

我找了个靠门的桌子坐下，背靠着里面，眼睛可以看到街上的行人。

片刻，一老妇用左手寄上纸杯，而右手高高放胸前，食指用纱布包裹着。友人看那情景立马站起来接过纸杯，并说到：你手不方便，我自己来。

或许是友人关心的话语，老妇絮叨开来：你晓得啊，下午我的手指被压了，缝了五针，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急人呢。

我顺势看老妇的右手，整个手微肿，看来伤的不轻。

友人道：那就好好休息，别做事了。

"那怎么行呢，这店儿媳两人忙不过来，还有我这手医生说了，不能下水，你说我洗澡怎么办呢？"

洗澡怎么办？我看着友人，看他怎么回答，平时能说会道的一个斯文人如何回答老妇的洗澡问题？我静静看着……

"大妈，你家水壶在哪？我倒杯水。"友人巧妙转移了话题。

老妇慌忙一震，扯着喉咙用浓厚的家乡话喊"你这伢子，倒开水的呢？人呢？"

伢子应该是个刚上初中的小男生，有些怯弱。

老妇继续唠叨：这伢子，整天就知道看电视玩电脑，一点不会做事，我这手现在又不能下水，你说怎么办呢？

友人笑道：你老人家就好好休息，让儿子媳妇多做点。

我低头喝茶，不语！

期间，邻桌的食客脱了鞋盘坐在凳子上喝酒，大声说话。异臭阵阵飘来，我用厌恶的眼神视之，然无动于衷。酒过三旬，两桌合并成一桌，更加高声喧哗。厌恶，厌恶到了极点！

很快，我们点的菜上来了，伢子端上一大碗米饭，我用小碗装了少许。此刻，伢子又端上一大碗米饭，老妇立马骂到：你这伢子，不长眼力劲，他们是文人，你以为是打工的，那么能吃饭。

"没事没事，我们也是打工的，"

"你不晓得我这孙子，一点不懂事，我这手伤了，不能做事，又不能下水，你说我这澡怎么洗啊……"

老妇满面愁容，活脱祥林嫂，又像友人絮叨开来。

我终忍不住，悄声问友人：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脾气？要不，你就留这小镇，帮大妈照料饭店吧，说不定大妈家还有个未嫁的女儿呢！

友人佯怒：要不你不说话，说话准是不正经。你不觉得我陪大妈唠叨几句，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看不出来，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友人还有颗慈善的心！

饭菜的味道不是我喜欢的味道，饭店的环境不是我要的环境，离开，老妇送我们出门，并一再叮咛：慢点开车，下次一定要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