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怀金紫岭

周光辉

一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金紫岭理应成为新宁人精神与信仰的圣地。</p><p class="ql-block"> 自南绵延而来、向北逶迤而去的越城岭横亘在湘江与资江之间,在皇朝地方志的地理形势表述中将其作为楚粤分界之野。资江从广西猫儿山奔流而出,至新宁被取名为夫夷江。流经县城段江水迂回婉转,几经曲折而去。就在夷水之滨、金城之东,金紫岭在群峰簇拥之中层叠隆起,像圣殿一般巍峨,像巨神一样挺立。向北突起的山顶形如鹫喙,呈现出自信的守望姿态。自山顶而下,雄壮的山脊延展散开,犹如巨鹫逐渐扇开羽翼,一整座县城就在鹫翼之下鲜活起来。</p><p class="ql-block"> 最初沿夫夷江流域定居下来的新宁先祖们,几乎一眼就判断出护佑这片土地的自然之神一定栖居在金岭之巅。攀登金紫岭的蜿蜒山路记录了自古以来登山者的足迹,仙居金岭庵的神佛默默铭记着登山者的心态。先是宅心纯朴的仁者先民,他们以朝圣者的心态拜谒金岭庵,以虔诚之心祈福禳灾;后来就有权贵和文人墨客这些智者,他们骑着马登临金紫岭是为了赏玩和写诗;再后来就是一大群欢声笑语的庸着,他们去金紫岭的目的或许单纯就是观光和健身。但无论怎样,任何一个登临金紫岭者的心里都存有一份莫名的真诚之意和敬畏之心。</p><p class="ql-block"> 金紫岭被誉为“楚南第一峰”, 虽然这一称谓没有出处,也与城步的 “飞山”存有争议,但在新宁人的心目中它是一座无可替代的神山。</p> 二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金紫岭也被称为金城山、金峰山。清康熙十九年的《新宁县志》将其称为金子岭,并注释云:“金子岭,上产云母石,日暮望之,如水镜悬空,照耀人目。”清光绪十九年的《新宁县志》正式称其为金紫岭,并注明在唐五代的《天地宫府图》中被列为第六十八福地,为石真人修炼处。道士司马承祯著的《天地宫府图》中的第六十九福地是武冈的云山,这是没有争议的。但金紫岭作为第六十八福地,因缺乏史料佐证,因此有存疑之处。</p><p class="ql-block"> 一座山要成其为名山,必定要与名人名篇名诗相联系。尽管写金紫岭的诗文不少,但终因缺乏名人名作,金紫岭在新宁人之外便显得寂寂无闻。《新宁县志.艺文志》中收集了不少描写金紫岭的诗作,其中最有气势的一首应是明代本县人士林邦俊的《金峰秋望》:“金峰万古结鸿蒙,巍然屹立夫夷东。根盘磅礴数千里,绝顶浮天尺五空。山连百粤苍梧屿,水散资湘洞庭渚。崇岗古树挂丹霞,岩洞晴云卷暮雨。”而最脍炙人口的诗当属明知州陈永猷的《秋登金城山》:“载眺金峰景色新,亭嵌石腹果如铃。天低日近长安远,夏冷秋凉十月春。彩笔题诗真有兴,白衣送酒岂无人。夫夷胜景天成就,摄杖归来入梦频。”这首诗的前六句可以说是平庸至极,但最后两句有如神来之笔,堪称写金紫岭的绝唱。后来,这两句诗被借用来赞颂崀山。这也不算大错,因为在过去金紫岭可以代指新宁,而如今崀山已成为新宁的别名。</p><p class="ql-block"> 古夫夷十二景中与金紫岭相关的有:“金城霁雪”、“ 帽山霑雨”和“崖流瀑布”,而今这些充满诗情画意的景观几乎被人们淡忘了,这不能不令人遗憾。这些景观理应成为新宁的文化标志,并作为新宁的文化元素被遗存和传扬,从而激发后来者文化创新的灵感,然后不断积淀为新宁的文化底蕴。但让人扼腕叹息的是,我们新宁人似乎习惯于选择遗忘,事实上我们也的确淡忘了许多不应该淡忘的有关新宁的文化记忆。古夫夷十二景可以说是有宋以来一千余年新宁先祖们创造的文化符号,是我们新宁人引以为自豪的精神财富,但到如今这十二景差不多都销声匿迹了。除此之外,我们还在逐渐遗忘一些富有价值的新宁历史文化。现如今我们正在着力塑造舜皇山的舜帝文化和崀山的浪漫文化时,不可避免地感觉到没有底气,原因就在于我们并没有把握准新宁文化的根基和脉络。</p><p class="ql-block"> 中国的历史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是以地理形势来划分的,其中最明显的区域界限就是黄河与长江,不同的地理形势演绎着不同的地理文化。新宁特殊的地理区位,正好处在湖湘文化和岭南文化的交汇处,因越城岭的阻隔,我们的文化根基是瘠薄的。而且由于我们的前人选择毁坏和遗忘,屈指可数的文化遗存也已难觅踪迹。古夫夷十二景中的“莲潭夜月”,就与北宋著名理学家周敦颐有关。清道光三年编撰的《新宁县志》中记载:“周敦颐,字茂叔、濂溪先生。初以永州别驾,权知邵州兼领莳竹(新宁隋唐时期的县名)县事。劝农兴学,视民如子,率诸生讲学,以孔孟为宗,士气益励,民风益醇。”莲潭,位于现在县城南端的犁头湾,是周敦颐在新宁时的泛莲之处。前人有诗为证:“一阵香风凝水面,元公到处有莲花。”元公是周敦颐的谥号,据载周敦颐泛莲花于潭以佐游觞,命石工镌“万古堤防”四字于石壁,遒劲宛然。周敦颐一生酷爱莲花,既然莲潭之莲是特意为他而种植,这说明他在新宁很有一段时日。并且后来在莲潭之上再兴建莲潭书院和周子亭,作为他的讲学之处。现全本保存在日本的《新宁县志》中记载:“莳竹(新宁)自濂溪夫子(周敦颐)以文教宣布于兹邑,著有《太极图说》及《通书》一篇,实接孔孟以来不传之脉。”《太极图说》和《通书》是周敦颐的代表作,如果这两部书真与新宁有关,那就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更别说他的千古名篇《爱莲说》的出处了。然而遗憾的是,莲潭书院与周子亭,不知何朝何代早已毁弃无迹,前人的碑记也已荡然无存。新宁现如今与地理相关的文化遗存,仅有破败的放生阁和残存的西村坊民居,幸运的是这两处都已在实施修复工程。在人文方面,新宁一脉相承的是忠义文化,其中的代表人物是杨再兴和江忠源,这两个人物都赫然名列《宋史》和《清史》当中。杨再兴也曾建有祠堂,江忠源曾有曾国藩撰写的“江忠烈公神道碑铭”,但同样没有逃脱被毁弃的厄运。作为崀山盆溪人杨再兴的陵园,居然建在河南省的临颍县,当地人亲切地称之为“杨爷墓”,并成为河南省首批挂牌经营景点。现如今知道抗金名将杨再兴是新宁人的已经不多了,杨再兴宗祠及相关的历史遗迹早已了无形迹,关于他的传奇故事也基本失传。这完全可以算是数典忘祖了,也难怪如今我们在谈及新宁的历史文化时总是语焉不详。</p><p class="ql-block"> 有关金紫岭的历史文化遗迹也是如此,明嘉靖七年由县令林继显在金岭庵题写的匾额:“乾坤一览”,也在五百年的风霜雪雨中剥蚀无存,历朝历代的碑铭石刻也都已消弭殆尽。新宁历史文化的断代和乡村文化的断层,带给我们无尽的遗憾。不珍惜只会带来痛惜,被失落的历史文化成为新宁之殇。</p> 三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曾无数次站立在金紫岭的山顶,眺望莽莽群山,俯瞰山下小城,或凝神静思,或飞扬心绪。</p><p class="ql-block"> 金紫岭是壮美而性感的,起伏优美的山脊分明是大自然交响曲的曲谱,山脊线上迎风起舞的树木恰似跳荡的音符,一曲由山川生发而出的天籁之音就在耳边鸣响。你听,在宏大的弦乐背景中,长笛的清音在群峰之间自由婉转地飘扬,那是山之魂化作一只飞翔的精灵,演绎着自由在高处的理想。山脊线下是横列耸立的山峰,或浑圆或陡峭,浑圆如战马列阵,陡峭若旌旗猎猎。错落有致的山峰构成风韵万千的山腰,富厚的山腰之间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山涧的流水汇成小溪,欢快地流淌着。若是雨过天晴,山腰居雾若带,随即飞雪般的白云铺积成云海,整个金紫岭顿成仙境。此时,清丽的长笛之音淡淡隐去,悠扬的小提琴如风过林稍袅袅而起,那是月色般柔美、溪水般纯净、朝阳般明亮的旋律,让每一位置身于金紫岭的人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最宝贵的馈赠,沉浊的心灵如沐天浴一般清爽,霎时间你感觉自己羽化为圣灵,整个身心沉浸在自由奔放的空灵世界。山中的流水终于流出了山外,它汇入夫夷江,连接起一座县城和湘西南广袤的乡村。溪水和江水汇合时,优雅的小提琴声嘎然而止,在山与城的融合处回响起大提琴如泣如诉般的低鸣,似乎在诉说着山的沉寂和城的喧嚣,更其主要的是以委婉优美的曲调告诉人们,山是国之屏障、城之护佑、民之富藏,金紫岭就是护佑新宁的神山。</p><p class="ql-block"> 我十分惭愧的是写不出一首好诗来赞颂金紫岭,现在大多数去金紫岭的人也不是为了写诗,而今能写诗而且能够写出好诗的人是少之又少了,因为现在不是一个像诗一样风雅的时代,这个时代的文化价值观念与古风诗歌已经相去甚远。但无可否认的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诗歌的国度,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充满诗意的民族。中华帝国自大秦始皇帝开始,正统皇帝没有几个是不会写诗的。在王朝帝国要成为富有名望的士大夫,不会写诗你就得不到精英阶层的认可。曹丕作为魏国的第一个皇帝,他在选聘朝廷官员时把会不会写诗作为重要标准,这不仅在人才选拔上独树一帜,也使得腐朽不堪的官场弥漫着诗意的美感。曹丕的父亲曹操,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是很难将其与诗人联系在一起的。这位汉末的一代枭雄,挟天子以令诸侯,凭藉纵横捭阖的雄才大略,成为一代军事王朝的统治者。但他的确又是一位在中国文学史上排得上名号的杰出诗人,其诗作以雄浑的气势和质朴的语言闻名于世,在他的身边也聚集了那个时代最出色的诗人,史称“建安七子”。翻开历代编辑的《新宁县志.艺文志》,其中的诗文多出自于本县邑侯贤士。可如果你要当今的权贵去金紫岭写诗作文,他们一定会惊诧万状地认为你有病。</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们总感觉到金紫岭也好、崀山也好,不仅是山上缺少了一些什么,山下似乎也缺少了一些什么。后来人们找到了答案,原来缺少的就是文化。无论山上还是山下,无论是建筑、园林、诗文与书画,一切与文化相关的元素都浅俗空泛,几无经典范存。过去的多已毁弃失佚,现在又了无新作,让人感觉身处于文化陷落的虚空。</p><p class="ql-block"> 好在金紫岭依然像圣灵的殿宇一样巍峨屹立,虚怀若谷地期待着诗歌时代的复兴。那将是一个自由书写的时代,美丽的诗行像森林一样密列;那将是一个自由讴歌的时代,优美的诗歌像随兴的山风一样聆唱。</p> 四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攀爬金紫岭有许多条线路可供选择,可以从观瀑上,可以从张家冲上,也可以从龙眼冲上,这是三条登临金紫岭的经典线路。现在嬉游的人们多选择从观瀑车行至半山亭,然后再弃车徒步。</p><p class="ql-block"> 真心拜佛的人是会选择徒步的,他们十分恭敬地在家里做过祭拜,然后净心跨出家门,谨小慎微(避免遇到忌讳的人或物)地从门前的小路出发走至金紫岭山脚,再沿着蜿蜒的山路一步一步登山而上,一路上默念着需要祈祷的心愿,同时不断地检点自己的言行是否对神佛有失敬失礼之处,哪怕是踏上一只蚂蚁都心存敬畏地祈求一切生灵的体谅。到半山亭是可以休息一阵子的,因为从这里还需要攀爬有着七十二道弯的更为陡峭的山路才能到达金岭庵。“七十二”这个数字与佛道两教有着很深的渊源,这七十二弯道很显然不是巧合而是特意而为的。它不仅是用来考验朝圣者的诚心,而且是为了让朝圣者体悟佛道的教义。也正因为如此,七十二道弯的山路就不只是简单的路的含义,它与朝圣者内化于心的虔诚信念和外化于形的祭祀礼仪相契合,蕴藉出文化内涵。其实,山中寺观的建筑、山下乡村的风俗,一整座金紫岭都是与文化相关联的。</p><p class="ql-block"> 然而,在现今的乡村社会里已经很难见到纯净的传统礼仪了,最权威的儒佛道三教文化被简化和稀释,被历代尊崇的道德伦理观念在演变蜕化,被世代传承的礼仪习俗在变迁冲淡。当标语成为乡村社会最流行的文体,具有传世价值的乡村传统文化便丧失了最后的尊严,作为民间信仰的儒家美德也似乎随着散淡的炊烟在风中飘逝。有着儒雅之风的乡村贤达,被不通文墨的乡村新贵嗤之以鼻,以至于年轻的乡村一代迷失了个人修为的准则和典范。具有鲜明特征和独特风貌的乡村民居建筑正在悄然消失,代之而起的乡村建筑令人眼花缭乱,已演变为不是民居文化符号而纯粹是贫富的标签。中国的乡村文化自宋末开始衰落,然后是历代乡贤被打压造成乡贤文化的不断隐退,到现在随着告老还乡制度的终结与乡村知识青年被务工经济的挟裹,乡村文化几近乎凋敝,没文化的乡村正在成为你与我故乡的一道惨淡风景。我们想想看,如果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我们在金紫岭仅仅只留下一条通往半山亭的水泥马路,除此之外没有留下其他任何文化的印记,我们这一代人会不会被后世子孙指责或谩骂?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乡村社会里正流行着文化有对错之分这样一种观念,被强迫对的文化和被强迫错的文化交织纠缠,造成了人们思想的混杂错乱。</p><p class="ql-block"> 正因为如此,破败的金岭庵亟待着修缮,但需要修葺的金岭庵也面临着文化观念相冲突的障碍。丧失乡村传统文化信仰的一代,不再崇尚内涵仁义礼智信儒家教义的乡贤文化,迷失在一片物欲横流的丛林社会文化之中。</p> 五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人蜂拥而上去金紫岭游玩或健身,因为在他们的现实生活中有着许多不能承受之重的压抑,思维被囿于钢筋混泥土圈围的狭窄空间里,身心被单调的重复劳动和无聊的文字游戏弄得疲惫不堪,精神却又像被掏空了一样虚无迷茫。现实不再需要他们写诗,也无需他们思考写诗的事情。他们用很清醒的盲目或很聪明的愚钝来应对现实中无处不在的虚假,面对像空气一样流布的谎言和不可理喻的虚妄,他们选择高山去轻松的逃避,选择森林和草地去纵情地释放。这种健身式嬉游的盛行,勾勒出乱象纷陈的浮世景象,所有的面孔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最流行的寒暄就是一句: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可让人大惑不解的是,这忙碌疲乏的身体好像只剩下空空如也的躯壳而已。于是,他们选择去高山旷野寻找一种寄托,一种精神的寄托。</p><p class="ql-block"> 去金紫岭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他们沉重的身心幻化为一只轻盈的蝴蝶,春天去看花,满山的杜鹃姹紫嫣红,山坡上像铺了一层五彩缤纷的花毯,夺人眼目,令人心旷神怡。早春时节的野樱桃,先花后叶,那满树的花粲然开放,红的像火,白的像雪,红白辉映,让踏春的红男绿女欢呼雀跃。最美的是金紫岭山顶的云锦杜鹃,硕大的花朵繁茂枝头,娇媚之态有若仙子的笑靥,艳丽之容让人魂牵梦绕。最流行的是在隆冬季节去金紫岭看雾凇和雪景,冰凌挂枝,晶莹剔透,雪国金岭,令人流连忘返。是啊,站在金紫岭之巅,迎风而立,极目远眺。天际云霞璀璨,天空深邃湛蓝,阳光灿烂温煦,山风清凉宜人。蓦然间,心绪如潮,神思飞扬。金紫岭让人情不自禁地思考,选择登高远望,这本身就是一种寻找,就是为了寻找已经迷失的信仰,寻找一种关于山的精神。山的精神就是奔腾向上的信仰,就是自由在高处的理想。大山给予人们的启示是:山高则心宽,心宽则可拥有整个世界;山高则心高,心高才可拥有精神上的自由。精神上拥有自由,才能感悟儒家“天人合一”的思想,你会突然体会到唯有儒家文化才是中华民族的根基和血脉,只有在时代变迁中不断发展的儒家学说才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源泉,只有在历史进程中将儒家文化融合现代文明才是中华民族强盛的不竭动力,也只有承继儒家精神才能恪守大山一样奔腾向上的信仰,才能期待拥有真真的民族自豪和自信。</p><p class="ql-block"> 于是,金紫岭也在期待,它在期待着星光。那是长夜即将过去黎明时的星光,在黯淡的天幕上,星辉宁静地闪亮,安详地映照着睡梦中的人间;它在期待着朝露,初春草叶上饱满透亮的露珠,垂在叶尖上映射着绚丽的霞光,滴落是它无悔的归宿,它的使命是洇润一小片焦躁的土地;它在期待着太阳,那是从山巅之上喷薄而出的朝阳,自由的光芒铺满山川大地,人们迎着阳光,面向巍巍金紫岭,每一双眼睛里都隐含了关于明天的目光。</p><p class="ql-block"> 金紫岭作为新宁的神山,我们有理由相信,它终将成为一座文化的神山屹立在人们的心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