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四川,为了忘却的纪念,只要欢乐重生

羲水羽衣

<h3>写在汶川首届地震纪念马拉松之后</h3><h3>&nbsp;作者 杨珂</h3><h3>2008年5月12日,可能是本世纪单日失去生命最多的日子,一瞬间,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一瞬间,骨肉分离,阴阳两隔。永远不能忘记,那个3-4岁的小男孩,手捧自家腊肉,在废墟中呼喊妈妈的场景,永远不能忘记,那双清澈却充满复杂感情的眼睛。</h3><h3>&nbsp;</h3><h3><br /></h3> <h3>大地在疯狂的那刻,以它特有的方式吞噬了原本寂静的城市,以至于,直到今天,再去看漩口中学那片为了纪念而保留的断壁残垣,仍可以感受到当时的地幔对上层板块的揉搓和剪切,建筑本身的挤压程度也清楚的表达了在它内部生还几率的渺茫,可以看到一些残破的课桌,可以看到部分坍塌的宿舍,却再看不到,那些原本被它们承载的笑容了。</h3><h3>&nbsp;</h3><h3><br /></h3> <h3>十年前,所供职的全球第一急救呼吸机公司,德国万曼,在灾后第一时间决定为灾区捐献上百万的急救呼吸机,需要技术人员前往培训安装,当时征询母亲意见,清楚记得,母亲沉思片刻,坚定的回复我:国家有难,用的到你,你就去吧,不用多说。故此有了公司和家人的支持,我才有幸随着这次行动去往灾区。其实当时做的很有限,离开时很不舍,却也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h3> <h3>十年后的今天,又有幸,跟随励建安教授带领的,十年来持续帮助灾区伤员康复训练的江苏康复治疗团队一同再次来到这里,欣喜的看到当地整齐的新居,宽阔的马路,一片欣欣向荣,你无法想象这是那个一夜失去7万多人,几乎家家都有至亲故去的小县城,反而,可能是因为即将来到的马拉松,街上镇上张灯结彩,挤满了轻松的笑容,插不进纤毫哀伤。</h3><h3>&nbsp;</h3><h3><br /></h3> <h3>赛前的开场白很特别,县长没有说太多,没有回忆痛苦过去,没有鼓吹政府功绩,而是激情澎湃的介绍了他们给新汶川规划的定位和未来,听到这些,群情激昂,是的,希望才是人们活下去的动力,而不是悲伤。演讲结束,全场万人高喊&quot;汶川,加油!汶川,加油!&quot;振聋发聩,响彻山谷 。</h3><h3>&nbsp;</h3><h3><br /></h3> <h3>十公里,路边的志愿者把绽放的菊花分发给选手们,我们跑进一条漆黑的隧道,所有人静默,去感受,当黑暗阻挡了我们的视线,长长的隧道忽然给人一种莫名的&quot;掩埋感&quot;,配合着高原狂奔10公里后肌肉传递给我们的错觉,我想,这也许就是对逝去人们最好的纪念,这种纪念,叫做&quot;感同身受&quot;。不过,1.5公里,十多分钟,当耀眼的阳光重新刺入黑暗洞口,那一刻,它就已经把里面的黑暗杀死了。洞里,心里,一片光明!</h3><h3>&nbsp;</h3><h3><br /></h3> <h3>二十公里,年轻的学生志愿者朋友们在路边山呼海啸般鼓舞着每一个选手,他们用标准的川普向每个路过的陌生人问候,伸出手与每个路过的陌生人击掌,回想这一路上,每一个池塘,每一座村庄,每一道街巷,每一条桥梁,总弥漫着那些真诚而高贵的高原红的脸庞,他们在灾难毁灭中被创伤,也在灾难磨砺中被成长。今天我们看到的欢乐是无法伪装的,它也标志了在这场为期十年的较量中获胜的一方。</h3><h3>&nbsp;</h3><h3><br /></h3> <h3>终点,淡然相庆,握手,然后离去,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多难得的&quot;平常&quot;,对汶川来讲,&quot;平常&quot;就最好!回去的路上,川菜对味蕾刺激强烈而绵长,高原种植的樱桃清脆甜香,专家们谁也没有聊起抗震救灾时的过往,大家都默默的望着远方渐渐消失的山梁。</h3><h3>&nbsp;</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