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家住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有一个好听而带情意的名字:福善巷。我在这里出生,我的出生让父母很高兴,也让小巷不时多了一点响亮的哭声。我在这里度过童年,我在这里送别青年,在这里我慢慢走进中年。虽是穷街陋巷,不过很幸福生在这个有情意的地方。</h3><h3> 我们家所在的地方是巷中巷,小巷很窄,窄到打开门,伸出脚就能踏进对门的家里,小巷很短,穿过小巷只要二,三分钟,中间有一条可容二个人并行的窄巷子将住户分成对门对户,那里住着八户人家,所以当地多称我住的地方叫八家湾。</h3><h3> 巷口是易伯母,带着二个女儿,一个大哥哥一起生活,两个姐姐正是芳华岁月,出落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大哥哥在六建公司工作,经常会去外地,曾经我给他写信,写些什么已不记得,应该是容易引起人笑的童言趣语吧。</h3><h3> 易伯母在煤店工作,没事时喜欢吸二口水烟,铜制的烟袋有着绿色的闪光。闲暇时易伯母就坐在自家门口,一手往水烟袋里塞烟丝,一手拿着纸捻子当火引。小时候看到很稀奇,纸引子一明一灭,轻轻一吹就燃起浅红的火花,吸一口水烟袋会哗哗作响,声音很脆。我有时就傻傻地站在易伯母身边,看她享受那静静的时光。</h3><h3> 易伯母家的大姐姐,长得很漂亮,粉嫩的肤色,恰到好处的身材,大大的眼睛,线条清晰的嘴唇,红润富有光泽。很早就参加了工作,在靠城市北郊的一个企业。在我成长的岁月里很多时候是这个姐姐陪着我,她经常用自行车载着我去她工作的地方,姐姐工作时我就呆在她的寝室里,有时也会一个人到厂外走走,好在那时没有人贩子。工厂向北的地方有一个邮局,邮局街对面是一个百货商场,那时叫供销社,邮局的斜对面是北郊俱乐部,里面很大很大,有夜校,有电影厅,有文艺演出的地方。我最喜欢呆在邮局,看别人把信封在信封里,仔细地沾上邮票,多年后还叹惜那时没有集邮的概念,然后放进绿色的邮筒,放好信后,每个人脸上都会呈现不同的表情,或悲或喜,或忧或思,或者长长地舒一口气。</h3><h3> 到了我上学的年龄,姐姐带在我在周边找学校,有一年不小心被开水烫伤了脚,又是姐姐背着我上医院,姐姐的背柔软而舒适,留给我暖心的记忆。</h3><h3> 从易伯母家出门,门左手是我家 ,门右手是尹伯父家。</h3><h3> <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家在八家湾是最简单的,只有父亲母亲和我三个人。我的父母是非常善良的人,爱我,把我捧在手心,父母也喜欢关心帮助身边所有的人。那时到我家来的乡下客络绎不绝,其实他们都只是父亲曾经的乡下邻人。</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小时候我可以说是享受着幸福的生活,我有着比同年孩子多的新衣,多的装饰品,我有口红,纯羊毛的衣裤......,这些总让周边的孩子羡慕。在我四岁那年一切戛然而止。母亲一场大病,一次医疗事故让我的幸福永远停止在那个时候。从此我不再是小公主,甚至要承担比别的孩子更多的家庭义务。</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拥有了父母以外更多的关心,爱护和帮助,来自八家湾大家庭的温暖。这一切感动着我的一生,这一切也影响着我的一生。</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家对面是尹伯伯家,这是一个祖孙三代共住一室的大家,房子比我家大不了多少,地面积二十来平米,上面是一个小小的楼,到得楼上小孩还行,大人则只能佝偻着身子。</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他家有奶奶,一个包过小脚的女人,脚背隆起高高的,走路迈着小步,轻轻地摇摆着身子,这是一个非常会持家的老人,那时他们家经常买猪头,奶奶把火钳在煤火灶上烧红,然后在猪头上去掉那些残留的毛,要好长时间才能弄干净,然后不停地用刀处理燎过的表皮,刮去厚厚的黑黑的一层,再用水冲洗,最后把肉与骨头分开,肉用来炒着吃,骨头用来炖汤。新鲜疏菜不能炒着吃的,也不会轻易扔掉,老梗老叶处理一下,烧些开水烫一下,浸泡几天,就成了爽口的酸菜,尹伯父伯母不在家时奶奶还要做饭,看孙子,奶奶真是他们家的一宝。</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他们家有四个儿女,大的叫雪梅,比我大几岁,脸圆而红朴朴的,好看。一个儿子叫徳世,名字中应该寄予父母的厚望,不多话,有些瘦。儿子下面还有二个女儿,一个叫桂华,比我小月份,因身体有些疾病,从小给她奶奶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事。还有一个女儿叫爱莲,名字倒是透着不少的诗意,奶奶最喜欢她,从小有些爱哭,会你撒娇,她奶奶总喜欢把她背在背上,摇晃着身子边在室内兜圈子,口中边念念有词:爱爱一支花,后背园里摘南瓜🎃,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母亲重病期间,我也在奶奶背上躺过,虽然没有儿歌,却有不少暖心的话语,在奶奶的背上我曾进入自己的梦乡。</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尹伯伯和父亲在一个单位,不在一个部门,也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待人实心实意,生气的时候不多,特别是对没有儿子身在乡下的岳父岳母特好,在物质凭证的年代,总是大包小包的往乡下送,岳父岳母的后事也基本是尹伯伯和伯母操劳的。</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尹伯母姓邓,眼睛不大好,走起路来脚步很重很重,有时给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当时尹伯母在湖南医学院对面的饮食店工作,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出门,跑堂,那时在大堂工作时的称谓,端粉时不是现在一碗二碗的送,而是用多块面板一层层垒起老高,最少也是上十碗。尹伯母没有读过书,用那时的话说扁担倒下不知道是个一字。可是轮到她坐堂即收费时,尽管顾客很多,要的品种繁多不一,她还从没错过,算帐分毫不差,不得不佩服尹伯母的能耐。</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回到家里尹伯母还要洗衣服做家务,也许是生活和经济的双层压力,尹伯母脾气有些大,经常听到尹伯母的女高音,她们家孩子一人犯错四人受罚。</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尽管如此,尹伯母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那时到她们店里吃东西的人大部分是病人或病人家属,一碰到有人困难,她总是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有一年甚至把素不相识的二个女人带到家里住了下来,一个是来自湘西的女病人,另一个是陪同的女医生。要知道那时她们家都是老人小孩挤着睡的,经济上也是发了工资先还债的主。</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尹伯母这样做她们家人也从不说什么,孩子们还亲热地叫女医生:姑姑,因为女医生也姓尹,好多年后还像亲戚一样走动。</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他们不但带大了儿女,也带大了孙孑们。</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在他们家也是常客,多年后的年饭总是在他们家吃。</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 <h3> 我家隔壁住着彭伯伯。彭伯伯单瘦,个子不很高,整天挂着浅浅的笑容,即使有时生气,脸上也带着笑意,骂孩子时也是一句口头禅,让人不怕,反有些忍不住想笑。做出一个要打人的样子,手却永远不会落下来。不知他家孩子们是否怕他,反正在我心里彭伯伯是一个可亲的人。</h3><h3> 彭伯母因工作关系,大部分时间只能呆在单位,所以看见彭伯母的时间不多。</h3><h3> 彭伯家也不大,十几个平方米吧,就一间房,进门靠右摆放着锅灶,算是厨房了,正对门的地方是床,靠门这边搭着小阁楼,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h3><h3> 彭伯家五个孩子,男孩子多,女儿只有一个,是最大的,也是我们福善巷女孩中的大姐姐。从我懂事开始,只知姐姐是有工作的人,在砖瓦厂工作,白天在家的时间不多。有时大姐会牵着我的手,走很长很长的路到她母亲的单位玩。夏天的太阳很高,很热辣,路面有些发烫,但我仍很开心,边走边蹦蹦跳跳,因为对孩提时代的我那不亚于一次旅行。大姐姐也很关心我,有一次不记得因为什么事,父亲生气要打我,父亲的责骂声,惊到了大姐姐,她跑向我家,推开门,父亲还没反应过来,姐姐已把我带到了她家的阁楼上,让我躲过了父亲的巴掌。</h3><h3> 老二我们叫他普哥,在湖大土木工程系工作,在大学里工作,让我们这些小弟妹心有崇拜。普哥休息时会带着我们这些小不点的弟弟妹妹们玩,有次玩甩炮还把手炸得鲜血直流,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血。文革时期,他的一个同事被不同派系的人追打,普哥冒着极大的风险把他带回家藏着。那一年,普哥在这条街的南端买了大房子,举家搬离了小巷,也慢慢淡出了我的视线。但不时有关普哥的消息传来,改革开放后,普哥辞去了在大家看来不错的工作,下海经商,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据人介绍尽管同行很多人作假,但普哥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老老实实经营,虽然比别人更辛苦,虽然比别人付出更多,仍获得了不少的商机,在我心中普哥是真正的成功人士。</h3><h3> 普哥下面是良哥,下过乡,比起其他兄弟走过更艰难的路,今天仍是旧时光里的哥哥,纯朴直率。还会叫女儿一起来看看光阴里的小巷,也让女儿读些关于小巷旧事的文字。还有一个叫亮哥,不大喜欢读书,但舍得付出,小小年纪就和叔叔一起去为生活努力。最小的是高武,比我们小几岁,更多时间和彭伯母住在单位,对他有点陌生。</h3> <h3> 尹伯伯隔壁原来住着任姓一家人,也是最早搬出小巷的人。他们搬走后陈伯拖家带口的住进了小巷。</h3><h3> 陈伯伯是从寒冷的东北调回长沙的,原籍湘潭。人过中年。陈伯伯清瘦,在路桥公司工作,工作有点流动性,陈伯伯的到来打破了小巷没有中共党员的历史。从小受到的教育,让我对陈伯伯有另外一种尊重,陈伯伯也是小巷长辈中少有的文化人,自然而然觉得陈伯伯与众不同。</h3><h3> 陈伯母中等个子,不瘦微胖,说话不急不慢,和言细语,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大声呵斥孩子,只是细声细气的说教几句。伯母很贤惠,好客,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到她家首先捧出茶香四溢的热茶,搬椅叫坐。那时我到她家,人还没进门,先叫着说:陈伯伯不要泡茶。我那时特喜欢她家的一个摆件瓷娃娃,几个孩子勾肩搭臂,萌萌的笑脸,人物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瓷娃娃摆在床边的桌子上,够不着,我也曾攀上床沿好奇地去摸这些娃娃,清凉而圆润。</h3><h3> 伯母没有正式工作,回长后在街道做些临时工,比如敲砖头,戴着纱布手套,一把铁锤,在露天把砖头敲碎,工作很辛苦,夏天被阳光暴晒,冬天被寒风侵骨,所以晚年的陈伯母病得很重。后来社区有了街办工厂,也是很累的铰镙丝的粗重活,经常听陈伯母说手痛,也经常手上贴着白色的止痛膏。尽管如此,伯母也不让孩子们做更多的事。</h3><h3> 陈伯伯家有四个孩子,与刘家相反,大的和小的是男孩,中间是俩个女孩。孩子分别名为正凯,正欢,义芳,四清,似乎每个名字都与国事有关,读他们的名字,或多或少知晓一点国之大事。</h3><h3> 凯哥下过乡,回城以后到了一家机器制造企业,担任着质检的工作,较之而言工作轻松闲散,加之凯哥在单位人际关系非常不错,有时有些工作同事就主动帮着做了,所以看到凯哥的时间多,后来伯母重病就得益于凯哥的悉心照料。凯哥为人有点像他的母亲,待人热情,肯帮人。</h3><h3> 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此话在她家真不假。欢姐平时我就这样叫他们家的大女儿。欢姐瘦小,身体也不大好,不过小小年纪就懂得了珍惜母亲,知道了为父母分担家庭的负担。放学后背着一个木箱,木箱看上去比她还重,夏天卖冰棍,冬天秋天卖爆米花,可以说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所幸欢姐现在过得很幸福,先生脾气温和少语,凡事欢姐说了算,女儿女婿孝顺,有二个孙子承欢膝下。</h3><h3> 欢姐下面是义芳小妹,童年有更多的时间我们俩在一起,白天在一条小巷生活,夜晚睡在一个床上,说着悄悄话,说着成长岁月的烦忧,说着自己的梦想和希望。</h3><h3> 比义芳小的是四清弟弟,在我眼中是永远的大男孩。</h3><h3> </h3> <h3> 小巷尾分别住着刘姓兄弟俩,哥哥叫水生,长得高大英俊,头脑灵活,那时就个体经商,经常到广州进货到长沙卖,还送过那边的水果洋桃给我们,洋桃遍体通透,绿中带黄,像一块玉石,洋桃好看,但不太好吃,有些酸酸的,涩涩的。有时刘叔也杀鸡宰鸭,用生香去毛,所以巷子里有时漫过让人难受的气息。他的夫人,我们叫她水婶,一个满脸是笑的女人,还没开口就会先笑,后来他们搬出了小巷,水婶还会时不时回小巷看看,仍是未语先笑。刘叔搬出小巷不久就去世了,传说他被人点了穴才会死的,不知是真还是假,有些神秘又有些可怕。他们有四个孩子,一大一小是女孩,中间是二个男孩,不知什么原因有三个孩子在中年就走了。</h3><h3> 弟弟叫志奇,和他们的父母住在一起。我们叫他的媳妇为刘嫂,是一个快言快语的人,他们有三个孩子比我们都小,长大后见面都会客气地叫我声:某某姐。后来他们也搬出了小巷。</h3><h3> 小巷另外一家姓曹,我们叫他曹满爹,和父亲同行,平日里一个人住,有个女儿在乡下 ,到城里来看父亲时父母让我叫她曹姑。人很善良,每次来都到各家坐坐,说些感谢的话。每次都会帮父亲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曹爹晚年时,女儿把城里房子卖了,把父亲接到了乡下,从此也就不再有她们的消息。</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小巷人家,从打开门开始,不到睡觉很少关门,所以我家到你家,你来我往很方便,不要去敲那紧闭的铁门,不要从猫眼看看是谁再开门。</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吃饭的时候孩子们经常不坐在桌旁,端着个碗吃到别家去了。碰到自己喜欢的也会毫不客气地举箸尝尝,大人们也不会说什么闲话。</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有时临到做饭时才发现自家少了一样东西,或端个盆,或拿个碗到邻居家,伯伯我们家没米了,借点米啰,或者说少了点盐,借点盐,总之相互之间借东借西的事少不了。被借到的人家虽然也不多,但从不说没有。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那时大家家都小,平时家里人挤着睡,遇到来了一 二个客人,就要到别家搭铺,跑到邻家说: 尹伯伯我家来了客,或者说: 陈伯伯今天我要睡到你家里。被借睡的邻家马上会说:好啰,好啰。从来不会让你失望而归。</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那时大家都困难,但大家又把困难当作自己的困难,小巷有的不是绵上添花,更多的是雪里送炭。</h3><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3><p style="caret-color: rgb(0, 0, 0); color: rgb(0, 0, 0); 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caps: normal; font-weight: normal; letter-spacing: normal; orphans: auto; text-align: start; text-indent: 0px; text-transform: none; white-space: normal; widows: auto; word-spacing: 0px;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 text-decoration: none;"> 那时我得到过很多大家的帮助,比如母亲重病的时候,比如没有人看孩子的时候,比如父亲晚年最后的时光,我是在大家帮助下长大的,也是在大家帮助下度过一个个难关,我感恩身边所有的邻居伯伯伯妈,哥哥姐姐,很幸运生在那个以善为大的陋巷。</h3> <h3> 小巷发生过很多的事,最让我心动的是小巷里的爱情故事。那些年, 小巷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正值花样年华,情窦初开的年纪,于是有了美妙的情愫,擦亮了爱情的火花,演绎着秋天的童话。虽然这段时光搁浅在小巷的旧光阴里,虽然这是一个无言的结局,随岁月淡淡而去,但小巷因他们的一个眼神,空气变得温软而诗意,因他们的一个动作,时间变得妩媚而甜蜜,因为有过情有过意,虽然酸涩还是有人愿意记忆。</h3><h3> </h3><h3> </h3> <h3><br /></h3><h3> 小巷的长辈都已作古,有些同辈的也已仙逝,大多数人已搬出小巷,小巷也面临着旧城改造的命运,走过小巷已难见更多熟悉的面容,敲开那一扇门,已听不到那熟悉的笑声,跨过那门槛,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口音问你: 你找谁?</h3><h3> 是啊,我找谁?我在找逝去的岁月,在找回响在流年里叫我名字的声音,在找记忆中氤氲的茶香,在找小巷里熟悉的身影,在找......我心中的牵念。物是人非,心中有着思,有着念,有着喜,有着悲,也有着痛。</h3><h3> 如今自己也已经迈进老人的行列,更加怀念童年所有的美好。住在被防盗窗紧守的毫无生气的钢筋混凝土的房子里,更加喜欢那夜不闭户的小巷,面对日日相视走过是似相识的面孔,更怀念开门如家人的邻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孤寂地走过楼道,更想听听那回荡在日子里,小巷不时响起的脚步声。</h3><h3> 小巷很窄,窄到每家没有秘密,小巷很短,短到你一遇到难事马上有人会为你出力,住在那开门是家的小巷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先有善而后知福。</h3><h3> 百年修得同船渡,从前我们住在一起,如家人一样亲近,今天我们还能相聚,还能有见面的欢乐,还期待着下一次的再见,又是多年修得的缘份和快乐。</h3><h3><br /></h3><h3> 如梦如烟的往事,洋溢着欢笑</h3><h3> 如梦如烟的往事,散发着芬芳</h3><h3><br /></h3><h3> 我愿用自己笨拙的文字为悠悠岁月留一些回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