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听着《梦里湘西》,思乡的心绪像长了翅膀,飞进了朦胧的夜色……给我一片白月光,照尽你美丽沧桑,给我一山红杜鹃,映你神奇芬芳,给我棵马桑树啊,站成守望站成你。渐浓的乡愁啊,酿在泪水山水里……听得入神,漂泊的灵魂仿佛受到抚慰,不知不觉竟委屈迸发泪眼婆娑。</h3> <h3>给我棵马桑树,站成守望站成你……给我一碗老米酒,醉成父亲的梦……马桑树,父亲,从未想过山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桑树会燃起对父亲的怀念,父亲已然走远,然而马桑树依旧,父亲似乎对马桑树有独特的情感,把山里的马桑树砍了扎捆起来,放在山上一两个月后干了就挑回家当柴火烧,每年农闲都重复着这件事,坚毅的脸上是岁月的沧桑,是不屈命运的反抗,然而病痛的侵蚀折磨,父亲如山一般倒塌了……时光变换,我只能看着伫立的马桑树将思绪拉长……</h3> <h3>老家都有一个习惯,将柴禾围着房子堆放,便于储存风干。于是每当回去故乡,看到这种景象我就知道离家不远了!慢慢的,柴火开始退出厨房,灶台也变了模样,以前的吊脚楼和木板房在荒芜的草从中变得荒凉,人们都建造并住进了砖瓦楼房,古老低矮的木头房子退出了历史舞台,在风雨里呕哑霉烂……</h3> <h3>犹记得老宅旁边的几棵枇杷树,枝桠间仍缠绕着爷爷的喝叱怒骂,但那阻止不住我爬上去摘枇杷的欲望,攀上比屋顶还高出许多的枇杷树巅,在微风里东摇西晃,摘取冰糖般清甜的枇杷往嘴里塞,也没想过不小心掉下去小命就会玩儿完,只感觉上面的风很凉很凉。</h3> <h3>从来就无视父母的警告,也听说河里淹死了隔壁村的小淘蛋,可是河坝里的鹅卵石还有水边各种小鱼有着无敌的诱惑。总会趁奶奶不注意就溜出来到河边打水漂或者和小伙伴戏水逐浪,幸运的时候能抓些小鱼小螃蟹回家,以为自己不说父母就不会知道我下过河,可总是一边给我炒螃蟹一边在我屁股上扇巴掌,我就一直想不明白爹妈怎么那么神通广大在我不承认的情况下还知道我又去河里下水玩,这个问题困扰了我的整个童年。</h3> <h3>村囗前的池塘里面鱼虾丰盛水草肥长,夏天莲花怒放莲蓬摇摇晃晃,有次偷偷带着弟弟去捉虾差点把弟弟没带回来,如果不是有村里人路过把弟弟捞上岸,估计是不会有人和我分老爹留的那点遗产,那年我五岁弟弟三岁,后来觉得弟弟就是个麻烦再也不敢去那里玩。</h3> <h3>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村里到处都是回忆,有过不完的春夏秋冬,后山有吃不完的野果钻不完的山洞,在无知中成长。每次回家,都要去看看老宅的房子,在不知哪个年月倒塌只剩下一个荒废的草场,枇杷树砍伐了,还剩有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在荒草中年年枝叶繁茂,屋场后面竹林里的老柿子树上零星挂着几颗鸟儿没吃光的柿子,邻家还有人居住,飘来了腊肉炒蒜苗的香。</h3> <h3>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次想家无非就是想家里的好吃的,再后来,似乎懂得了想家里的好吃的就是想家的情结,家里的美食是外面任何东西也代替不了的,有时候不是为了想吃,而是一种需要,一种从小就嵌入灵魂的元素,我是湘西人,我想要喝湘西的水,那水很甜!我要吃湘西的腊肉,腊肉的味道在记忆里,早就入了心入了肺入了骨入了髓,深入灵魂的记忆,不是单纯的想要吃顿肉解馋,而是抚慰灵魂对思乡的渴望。</h3> <h3>家门前的小河,记载着怎样的历史?我不知道。红二六军团在这里驻扎多久?贺龙任弼时有没有在这垂过钓?红军战士在河里取水了吧?都无从考证。透过清澈的河水,我看见了远山,看见了蓝天白云,看见了袅袅炊烟……</h3> <h3>夕阳西下,总是美得无法形容。我珍惜在家里的每个日子,从早晨到傍晚,我看着小镇上人来人往,看着俗世烟火中的各种演绎,看着街头巷尾吆五喝六,在市井中呼吸着煤炭燃烧的气味,满街小吃,米豆腐是在岭南最容易想起的湘西小吃。</h3> <h3>又到了插秧苗的季节,种田人开始从早到晚忙进忙出,小时候帮着家里插秧苗,开始非常兴奋,弄了一身泥水之后,慢慢的心不在焉了,却惦记着要是碰上黄鳝泥鳅那可真是件愉快的事,到现在都不怎么会干这些活儿。故乡是山区,农活基本上靠人力,生活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美好,那么有韵味。</h3> <h3>离家久了,每次回去,家乡都只有一个季节——冬季!都想不起春天是怎样的多情?夏天是如何的热烈?秋季有多么的丰硕?我爱这片土地!我爱这土地馈赠与人们的万物!</h3> <h3>白昼天蓝水净,夜晚繁星满天,这里的人只知道有雾,不知道有霾,每天清晨都被笼罩在乳白色的浓雾中,山只露一个个小山头,雾就是海洋,也有波涛漫卷,一轮红日自东起,慢慢跃上天空,放射万丈光芒,将浓雾撕碎成一片片消散皆不见,于是天蓝水绿,流光四起,群山环绕间一派祥和。</h3> <h3>小镇上的喧嚣从不曾停下安静过,从水田里拔地而起的居民楼房像雨后春笋,半年不见就长满了。人世间真热闹,左邻右舍聊不完的话题家长里短,并没有都市里住对门都不认识的隔阂,小镇上也有天南地北客,并非清一色的家乡话,听着家乡话很温暖,听着别人说着蹩脚的本地方言也很好玩。</h3> <h3>山上的寺庙,伫立数百近千年之久,日常的香火并不旺盛,晨钟暮鼓敲不醒近在咫尺的俗世烟火,人们在风雨里嬉笑而来,又在丽日下嬉笑而去,十丈红尘,奔波中的众生,谁能渡了谁?谁会在意佛佗的点化?受想形识意,来去是缘,无人得超脱,众生依旧碌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