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写在母亲离开我们的第六个母亲节

寒江雪

　　母亲节，在岁月长河里，每年都会如期而至。自从，母亲离开我们，我就很忌讳着说母亲节，甚至怕别人说起母亲二字。因为，我的记忆里，有太多太多母亲的味道。

母亲离开我们整整六年了。2013年3月10日，因为母亲的突然离去，我永远记住了这个日子。那天，刚好是我在学校招聘辅导员加班，突然，我已按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不断地闪烁，是大哥打来的电话。我按掉了，准备待会再回电给大哥。可是，大哥的电话立即又打了进来。此时，我一怔，一种不祥之兆突袭我的内心。我匆匆之间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大哥哭噎的声音“弟弟，妈妈突然倒了下来，不行了……”我连安慰大哥的话都还来不及说，简单与现场的几个同事交代好，提起包就走。待我驱车接到家小，一个念想，就是尽快赶回老家。那个时候，真的就求着老天爷照应，能飞过去立即出现在母亲的跟前。过了南康的龙回，我大哥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接起后，大哥又是哭噎声，“弟弟，妈已走了……”我立即刹车，把车停放在高速路的边上，和家小禁不住地就是一阵恸哭。过了一会儿，我再次猛踩油门，继续驱车疾驰在返乡的路上……

回到家中，亲人们都已经聚在家里。跪在母亲的灵堂前，我感觉是那样的寒冷。母亲啊，任凭儿子怎样抱着您，摇动您，您都一动不动；任凭儿子怎样千呼万唤，您也没有一句回应。那晚，我独自守护着母亲，和母亲讲着许多许多的话。我知道从今往后，我的身旁将不会再有母亲的叮咛；我的身边将不会再有母亲的音容笑貌出现。悲伤的心情，如何用语言来表达？儿子只有用泪水送别您，用泪水告慰您远逝的英灵！

母亲，郭家人氏，是一位质朴、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自小家境贫穷，在困难中长大。和我父亲结婚，感情甚笃，育有我们六个子女。母亲为我们这个家倾注了毕生心血，靠着辛勤的劳作和父亲的微薄工资，把我们六个子女抚养成人。我母亲，没有上过学，斗大的字认不上一个。但我母亲，靠一辈子的本分和善良，赢得了乡里乡亲的尊重。我母亲和我父亲一样，是个老党员，嫁给我爸那年入的党。掐指一算，母亲过世的时候，党龄刚好是56年。母亲在生产队里，始终是上班早，下班晚，农活总是抢着干。那个时候，我家正厅墙上满眼的就是奖状，有十余张诸如“劳动模范”、“优秀党员”、“先进社员”之类的，是母亲获得的。

母亲对我们子女，虽然慈爱中也严格要求，但少有打骂。母亲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如要诚实守信，要本本份份，要堂堂正正，要有良心道义，等等，都深深印记在我们子女的脑海里。母亲是怎样教导子女的，自己也是怎样做的。乡里乡亲对母亲的好口碑，正是母亲一生人品的证明，这点让我们做子女的深感欣慰。

可以说，母亲一辈子都没有享过清福。我因为工作在外，离家远些，平时顾不上照顾父母二老，只是逢年过节，或者工作清闲时，回老家去看看。现在想来，我的内心真的是很愧疚。所有的思念，都变成了电话两端的问候和叮嘱。许多想做的事，能做的事，或者可以做得更好的事，在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可以努力去做，如今都已经成了遗憾。我家大宝萄萄出生后，父母二老留在我这，帮助照看大宝。三年多的时光，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我和父母二老朝夕相处，我内心也充满对父母二老的深深感激。因为当时房子楼层高，父母对城市生活的不适应，加上大宝已经三岁多了，父母二老主动提出要回老家去住。因为我母亲此时的五年前，做了心脏心瓣手术。楼层高对她，确实是个困难。后来，我们也知道，这是她老人家撒手人寰匆匆而去的致命原因。母亲手术听取医嘱后，我就害怕这一天会到来，但是，我却从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急速，如此匆忙！您才刚刚七十虚岁啊。母亲因为走得实在突然，一句话都没留下。我想，这是母亲不愿意折腾和连累我们子女啊。可是，母亲，您怎么舍得啊，怎么舍得撇下和您相依相伴的老父亲，怎么舍得撇下敬您爱您的子女？怎么舍得撇下尚未报答您的孙辈们？

还记得，你离世的那年过春节，中午我和滞留在校的学生们一起吃了个年饭，随后就带着家小赶回来，和您二老，和大哥一家人，吃年夜饭。年夜饭开始前，您和父亲分别给我兄弟俩的媳妇和全部孙子孙女一一给了压岁钱，给了我们每一个子孙一个祝福，难道您有先知先觉，今年的您会走不过去？！饭后，我还亲口对您说，待到今年暑假，我带着您和父亲，出门远行旅游一次，可孰知刚刚三月才至，您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您不仅给自己一个遗憾，也给了我一个遗憾啊。这个遗憾换来的是给儿子难言的忧伤和哀愁，让儿子感到后悔和内疚。每每说起这事，我真的无法原谅我自己啊！

母亲啊，你离世后，我们知道，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迈体弱多病的老父亲，一个您生挚爱着的男人。兄弟姐妹们，更加百倍尽心地去照顾着老父亲，让他安度了一个稍好的晚年。因为，这不仅是我们做子女的责任，也是我们子女对您的最好告慰。如今，老父亲也随你而去了。老父亲经常说到，他怕您在那个世界，孤单而寂寞。我想，您二老的重逢和相伴，该是人世间最美的结局。

母亲一生不爱照相，所以，留给我们的画面自然很少。时间虽然一天一天地过去，可是，母亲，我们对您的怀念却与时俱增。忘不了，您生前总是那样的思念着我们，总是那样的牵挂着我们。我们感谢您！感谢您的养育，感谢您的教导，感谢您的关怀。您对我们子女的的爱，将永远铭记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母亲，在您有生之年，儿子未能让您过上幸福的生活。来世，我还要您做我的母亲，让儿子能再有机会尽心尽孝侍奉百年！

我以前读过季羡林写著的一篇文章《怀念母亲》，十分感人，倍受教育。今天，我暂借用《怀念母亲》的文题，写下上些文字，权且表达我们对您的追思和怀念……

母亲安息吧!我们永远爱着您，永远怀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