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女儿又上学走了。</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房间里顿时显得格外寂静、空旷。</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鱼儿们自然不知道这些,依然一如既往地优哉游哉。电视机的音量似乎是调到了最大。可是,房间里还是显得格外寂静、格外空旷。</span></h3> <h3><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离开我们,虽然也渐渐习惯了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可还是有一种无以名状的牵挂和想念。闲暇时间,总会去她的卧室坐坐,看看她墙壁上的照片,翻翻她留在家里的东西,聊以排解心中疯长的思念。</span></h3> <h3> 站在卧室门口,我仿佛看见女儿正坐在书桌前读书、写笔记、做手帐……她那熟悉的身影这么多年一直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从未改变。有时候会一伸手帮她打开房间的顶灯;有时候又怕干扰了她的思绪,任由疼爱在心里发酵——那个灯下埋头的身影给我们点亮了多少温暖的日子啊!</h3> <h3><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女儿年前回来,为每个长辈都那买了一条酒红色的围巾。那晚,从阳泉北接回她来,就已经快9点了。饭都没顾上吃,就把"礼物"先围在了我们的身上。那种温暖而甜蜜的感觉,不只是我们,女儿也一定永远深埋于心底了吧!</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想起来,仿佛就发生在刚才,可一晃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何其快,又何其短啊!</span></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房间里无论哪一个地方,都还留着女儿的气息,仿佛她还在那里。确实是,就在四个小时之前,女儿就坐在餐桌旁吃饭。</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儿,吃什么饭吧?"</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爸,不用做了,中午吃得太多了。"</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你今天回去就十点多了,多少吃一点。吃面条,好吧?"</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儿女点点头,笑笑。我走进厨房做饭——和面,擀面,切条;洗菜,炒菜,制卤,仿佛恨不得将全部的爱都盛进那碗面条里。她也确实没有少吃,有一小碗吧。</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span></h3> <h3><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母亲和父亲也赶来送她。女儿读幼儿园之前,大多的时间跟着母亲,那时他们还在农村生活。我们还不富裕,但父母却把她喂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壮壮的。</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女儿抢的是晚上6点40多的动车票,家人都很着急,她却不慌不忙的:在房间里进进出出,看看电视,陪她奶奶爷爷说说话,再收拾收拾行李。我默默地看着,听着,幸福地享受着一家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她也不想早早离开吧——知道分别在即,谁都在用心丈量着这越来越短的在一起的幸福。</span></h3> <h3> 我们到达火车站才6点,女儿先去取了车票。我们一起来到一个快餐店消磨时间。每一张桌子前都放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凳子上都坐着准备出发的和前来送别的人。穿梭似的旅客在站前的空地上来来往往,在快餐店进进出出。高音喇叭里不时响起通知旅客检票和火车进站的声音。偶尔有一两声汽笛长鸣——火车迎来送往,多少孩子们满载而去,就有多少父母满载而回。这一去一回,承载着儿女们多少"爱拼才会赢"的满怀豪情和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就承载着父母亲多少"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牵挂和期待。</h3> <h3> 目送着女儿拉着沉重的拉杆箱通过验票口,走进候车大厅,隔着玻璃墙冲她挥挥手,看着她融入检票的人流,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朦胧中,依稀看到女儿还在挥手——她已通过检票口,准备乘电梯,进入站台。我们也不停地挥手致意,努力地分辨着,看着她消失在检票口的尽头。</h3><h3> 我们都还站在原地,仿佛还能看见她,任由眼泪恣肆地流下来。记得有一次,我们甚至跑到大厅旁边的一个铁门处,透过极细小的门缝望向远处的站台。其实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也还是不舍得离开。白天送她,我们就隔着玻璃墙望向对面,天气好的时候,也能看见她走上站台。火车进站了,挡住了我们的视线,然后猜想着她拉着箱子,走进车厢,找到座位,放好行李。火车开走了,我们也得回家了。</h3><h3> 很快,女儿发来微信:已安顿好,放心。你们快回吧!眼泪再一次从心底里涌出来。</h3> <h3><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有时候,年迈的父母也去火车站送她上学。只是视力不如以前,我便一一指给她们看。</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母亲也许能看见!母亲也许能想象!但母亲一定能记得,许多年前她一次次送我们三个孩子上学、工作一样的情景。</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母亲曾说起过送我们上学的事,我也印象深刻。有一次,还是读师范时候吧。那时的交通还不是四通八达。我从家到学校去,需要步行15里地到石门口村车站,再乘车到县城去。正晌午时分,我一个人并不敢独自走那15里山路。那天,父亲好像正巧不在家,母亲也不敢一个人独自走回来的路。她只好去求本家的一个10多岁的叔叔和她一起去送我。走到能看到石门口村的那座山崖上,我坚持不再让她们送我。但我走下山,直至走了好远,还看见母亲依然站在山崖上望着我,还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头巾。那时的通讯也没有今天这么发达,能不能赶上车,能不能安全到达——我能想到那时的母亲,心里有多么牵挂,还因为再见我就要到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之后了。直到我看不见了她们,我知道母亲在回去的路上一定还在担心我,而大中午走这么远的山路,下午她也不能歇息,地里的农活还有很多很多。</span></h3> <h3> 母亲一生养育了我们三个儿子,又带大了四个孙儿孙女,有多少次送我们离开她,又有多少次等着我们回家。她瘦弱的身躯除了要承受繁重的生产劳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她的孩子们。在那种艰苦的岁月里,母亲是多么含辛茹苦!</h3> <h3><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边给女儿发微信,想着她出了娘子关,过了石家庄,过了保定,到了学校本部,又乘坐校车回到新校区……10点多,女儿发信息告诉我们,她已安全回到寝室;我们的心渐渐地安了下来。</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这时,母亲打电话来问孙女的情况,我定了定,告诉她,璇儿已经回去了,她的孩子们,都长大了!</span></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