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兵团记忆---73团露天电影院

博格达峰

<h3><font color="#010101">  暮春的一个周末,我们一家人来到石家庄正定常山电影院看电影,宽大的影幕,立体的对白声,舒适的软座,3d的效果,给我们一家人一种现代超时尚新潮的享受。电影放映后影片里的主题歌:</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那是青春吐芳华。</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铮铮硬骨绽花开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一路芬芳满山崖…… </font> 随着 《芳华》电影里的悠扬歌声,渐渐的打开了封尘我多年的记忆;遐思在我青春的年华里……</h3> <h3>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的童少年在遥远天山脚下,伊犁河畔的一个兵团农场--73团度过。我们家住在团部,距我们家西边400米左右有一个露天电影院。在我的记忆里,这个电影院应该是1963年前后和团司令部、政治处一起建造的。电影院的南边是一个俄式建筑风格的俱乐部,俱乐部北约50米外有一个《凸》形,拱顶两面斜坡的演出台。“文革“初,俱乐部和演出台东西两边用土块垒上了高约2.5米左右的围墙,东围墙偏南有个大门,是露天电影院的正门,这就是73团露天电影院。露天电影院里有29排用木桩和板子钉的简易木凳子;能容纳就座近千人,有个便携式36型放影机。在当时,俱乐部和露天电影院是我们团最好的建筑,最热闹的地方,我童年的玩耍和活动,与这电影院密不可分。</h3> <h3>  这张照是1975年9月20日,七五届高、初中毕业生下乡接受再教育动员大会的镜头。这个演出台就是当时露天电影院挂屏幕的地方。</h3> 小时候,一听说露天电影院晚上要放电影,激动的我,这一天从早到晚在教室里都坐立不安。中午放学回家后,告诉弟弟们,弟弟们下午在太阳还老高的时候,就早早去露天电影院占位子,晚饭后,太阳刚落山,大人们才三三两两陆陆续续来到露天电影院,在自家孩子占的位子落坐。 <div> 电影放映前,喧闹声不断,露天电影院里有来自山东、四川的转业军人,上海、武汉的支边知青,河南、甘肃的自流业民,各省的方言汇成了一个缤纷的海洋,既有城市女知青温文尔雅的轻声细语声,又有农村转业军人豪爽仗仪的喧哗谈笑音,露天电影院里人们的语言交流,简直就像一个万花筒,绚姿多彩,造就了我后半身走南闯北,听得懂多省的地方方言,与人说话时不时都带有南腔北调。</div> <h3>  电影放映前,男人们卷着莫合烟,嗑着瓜子,说着连队的趣事团里的新闻,唠着地里的庄稼田里的水,女人们个个手拿织针,身揣毛线,心灵手巧针制着毛衣和钩编着衣领,展示着自己的绝活独技,精湛手艺,孩子们围着电影机旁新鲜稀奇,东瞧西摸,兴奋之余直奔舞台银幕前后,上窜下跳,忙得不亦乐乎。可只要电影一开演,电影院里顿时鸦雀无声,看到电影紧张刺激的时候,不时会发出悦耳响亮的口哨声和阵阵叫好的鼓掌声。</h3> 夏天白昼长,新疆晚上黑的较晚,电影放映都在新疆时间10点以后,露天电影院墙外,周边有小泥塘和流水沟,树木葱绿,杂草丛生,有一种黑白相间的花蚊子,此时就倾巢出动,专拣那些细皮嫩肉,年轻貌美的少男少女们叮咬;有时一场电影看完,身上遍布几十个大小不一被蚊子叮咬的红疙瘩,奇痒难忍,搔抓出血。 <div> 那个年代,星光灿烂,空气清新,露天电影院夏日看电影凉爽宜人,绝对舒适,给人一种极至享受。每当晴空万里,繁星满天的时候,在电影换片休息的空隙间,抬头仰望,放眼蓝空,数着星星,指着划空而过的流星,畅想着未来和人生的远景,这是我最惬意的时候。<div> 电影演完后,孩子们还依依不舍,他们围着放映机,缠着放电影的陈奇叔叔一个劲的追问。“哪天再放电影?放什么电影呀?”陈奇叔叔逗趣的回答说:“过两天放,是打仗的战斗片。”孩子们高兴地跺着脚,拍着巴掌,一哄而散的回家去,兴奋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div></div> 说起看电影,最叫我铭心刻骨、永远难忘的是数九寒冬在露天电影院看电影。那个年代的冬季,新疆天气很冷,都在零下20度左右,天一黑,窗子上就开始结霜了,一会儿就冻着厚厚一层冰花,手上有水,碰着门上的铁锁就会粘脱下一层皮。就是这样,为了能让我们看上一场过瘾的电影,我们的母亲就提前早早翻箱倒柜,把毡筒、大头皮鞋、棉袜子、棉手套、棉帽子、皮大衣统统翻出来,凳子不够就去邻居家借,只要是看电影,想方设法为孩子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我小弟弟在冬季看电影这方面更是别具匠心,自己动手,利用铁皮罐头盒自制一个手提小火炉,看电影前,在家里把小火炉里放上火碳,带到露天电影院。这真是为了看电影,上到老人,下到小孩,都是有力的出力,有招的使招。 <div>  记得有一年深冬,放一个阿尔巴尼亚的电影《伏击战》,雪很大,天很冷,露天电影院的雪都埋过脚脖子,凳子上全是冰碴子,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个电影要等到半夜12点以后才开始放映,我们依旧早早2小时就去了露天电影院,在冰天雪地里冰碴凳子上坐等着,脚趾头冻麻了,就跑上演出台跺跺脚,来回走走。电影还没有放,我们的鬓发,眉毛和衣服上都挂了厚厚白白的冰霜,就像一个冰天雪地里的圣诞老人似的。电影演完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脚趾冻的都没有知觉,落下了冻疮,每年天冷就复发犯病,脸上皮肤也裂着一个个小口子痒痛痒痛的,但就这样心里总是暖洋洋的,真是最大的快乐莫过于露天电影院看一场电影。</div> <h3><font color="#010101">  我的童年,正赶上“文革”,“文革”时的电影主要是以八个样板戏为主,《红灯记》不知看了多少遍,唱腔、台词从头到尾我基本上都能哼唱熟背。“文革”后期,《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这些战争题材的电影陆续上演,那个时候看电影主要是看个热闹、打个过瘾、图个痛快,看完后对影片里的故事、画面都印象淡薄。记得有一次师部进行巡回电影演出来73团放映朝鲜影片《卖花姑娘》和国产影片《英雄儿女》,看了《英雄儿女》后,刘尚娴主演的王芳并演唱的《英雄赞歌》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可以这样说,在我少年时看过的全部电影里,唯有《英雄儿女》这部电影,我百看不厌。50多年过去了,《英雄赞歌》仍然在传唱,久唱不衰,电影里的情节至今我记忆犹新,英雄人物伴随着我成长。王成,王芳这些电影人物影响着我们这一代,让我们从小就有心中偶像和追求目标,知道要像王成、王芳兄妹那样用艰辛和执着、生命和血汗谱写一曲曲报效祖国的英雄赞歌。</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这是电影《英雄儿女》里的王芳,刘尚娴主演,影片中《英雄赞歌》至今在传唱。</font></h3> <h3> 这是王芳和战友们在战火纷飞的阵地前线给志愿军战士们现场演唱。</h3> <h3> 这是电影《英雄儿女》中,王芳的哥哥王成,最后一人在阵地前坚守阵地与敌人激战的镜头。</h3> <h3>  这是电影《英雄儿女》中王成,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为了胜利,向我开炮!”的感人镜头。</h3> <h3><font color="#010101">这是电影《英雄儿女》王芳和其生父王栋,经过战火洗礼,父女终于在朝鲜战争胜利时相认的镜头。</font></h3> <h3>  光影荏苒,岁月如梭。一晃50多年过去了,虽然已时过境迁,73团露天电影院已不复存在,但在六、七十年代这一代人心里73团露天电影院永不磨灭! </h3><h3> 73团露天电影院,它像一张泛黄的照片,珍藏在我的记忆深处,想起它,我内心里升腾起一阵阵温暖……</h3><h3> 73团露天电影院,它让我童年幸福,开阔眼界。</h3><h3> 73团露天电影院,它让我学会做人,明白事理。</h3><h3> 73团露天电影院,它让我留住记忆,不负芳华。</h3> <h3>再次感谢文明为此文提供的珍贵图片。</h3><div>再次感谢李国境为此文提供的影院文字信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