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头七

竹韵

<h3><font color="#010101">今天是爸爸的头七,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做七,也不会去弄付碗筷一烛清香,更不清楚怎么去做饷,据说头七你会回家来吃饭,如果真的有回家去过,如果真的没有吃到女儿做的头七饭,爸爸,你千万不要怪我,你和妈妈活着时我就对你们说过,这些我都不会弄,希望你们原谅女儿。不过我相信你是不在乎这些违心之事的,因为你是个无神论者更是个优秀的党员。以前我也绝不信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的,但自从妈妈与你离开后,我极其希望有灵魂,那样的话,我以后每做一样事你们都能看到,就像你们三岁重外孙说的:阿太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着我们。爸爸,几天不见你了,我突然空闲下来,有短暂的不适应了,有时脑子会闪过几秒甚至会中饭晚饭时分想往医院跑的意念,买菜时也会想起这个是爸爸最爱吃的菜要不要买点,会片刻走神。这种恍惚一定会持续很久很长。今天怀着沉痛的心情写此奠文以网络的形式来想念你、祭奠你,我想你一定会认可的,因为在医院你曾经几次对医生护士和保姆都提过,说女儿是文科生文采不错,你如此赞扬你认为骄傲的女儿,我深感欣慰。同时也深感惭愧,当时没有好好学习,辜负了你对我的殷切期望。此时此刻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在脑海中飘过,无限感慨人生之短暂之无奈……往事如烟、如梦。逝者已矣,生者如斯。</font></h3> <h3>这是女儿为你布置的简单灵堂,用鲜花紧紧围绕着你身边,当时考虑直接到殡仪馆,想想心中极其不忍,你都住院离家那么久了,临走时一定要让你好好待在家看看。我知道你一定是伤心绝望而去的,因为妈妈才离开我47天,你就紧跟着追随着妈妈去了。妈妈去世的噩耗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因为你身体状况不稳,直到妈妈的五七,看看你那几天状况还好,不得不告诉你了。当时听到噩耗,看你似乎平静,我知道您内向,不表达什么,那个心结就埋在心底了,从那天起越来越差了,饭量越来越少了。我清楚你的求生欲望为零了,因为你也了无牵挂了。这样结伴而行也好,至少你们都不感到孤独寂寞了,我们也放心了,希望你们和生前一样互相照顾着😭😂。</h3> <h3>爸爸的一生严谨,细致,对我们子女要求也比较严厉,我少儿,童年,青年时期还是相对惧怕他的,几乎没有过多的沟通,感情上交流更加少,他默默无语,虽然不善言辞,更不会表达,但我还是能够在点点滴滴中感觉到父亲的那种爱意,我小学时,总有父亲带给我的儿童画报儿童杂志,那是乡村孩子都接触不到的奢侈品,是我在同学们那里可以炫耀的资本。初中时他突然把我从晓市华光中学带到了安城中学,做了一个插班生。那时他50多,我才15、6岁,也许父亲工作在外独处多年感觉到孤独了,也许父亲想好好管管我的学业,也许父亲想努力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总之那时候起,我一直都在父亲身边了。安城中心小学是一个长方形的院子,我住院子西头,父亲住院子东头,因为怕我晚上独住害怕,找了他同事的女儿,也是我的同学与我做伴,记得有次周末同学回家了,晚上一人睡觉,门外梧桐叶片随着风轻轻的落地的声音,我格外害怕,辗转难眠,越害怕越无法睡着,情急之下半夜起来去敲父亲的寝室,挤在父亲的床尾睡了一个晚上,那是我记事后第一次与父亲一起睡一张床。也是最后一次。直到他病重后,保姆因休息回家,我也与父亲同一个房间睡过几次。还记得父亲在我高中时去安一中为我送过几次菜,而且是他拿手菜,朝鲜鱼烧肉,那个年代算是美味佳肴了。更何况一介文弱书生,吃了大半辈子食堂饭的父亲能为我下厨学艺,那份父爱现在想想该有多厚重,女儿铭记不忘。所以你住院期间哪怕后阶段再不吃,再没有胃口,我也会天天送,而且像哄孩子似的骗你吃点,看着你吃即使几口我也欣喜万分。兄弟姐妹中我与爸爸待一起时间最久,安城调到晓墅一直待到退休,我一直与爸爸朝夕相伴,而且结婚的婚房也在爸爸单位里,那时我太年轻不懂得怎么去照顾你,由于你一直在外工作,吃食堂饭,生活规律差,所以早早的就有胃出血,几次晚上上厕所昏倒,身体那时就落下了病根。直到你最爱的外孙的出世,你却一反常态,多年身体无恙,精神格外好,你的性格从那时起逐渐起了大变化。你后来逢人说过,外孙是你的福星带走了你的所有疾病。其实是你生活规律好了,精神有寄托了,加上带外孙时适量运动了。</h3> <h3>晚年的你越来越随和,性格也改变很多,外孙们把你打扮成这样,你却开心不已。病了近四年时间,从来没有听到你报怨什么,每隔一天就要去一趟医院做血液透析,可你依然乐观着积极着。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叫过一声苦一声痛,病危前我问你难受吗?痛吗?你还依旧说不难受也不痛。你是不想让我担心还是真的不难受啊?唯一喊过一次的就是那天做肺部穿刺,打麻药时你喊出了声音,坚强的爸爸,那一声也痛在我心里。住院期间、病故后,你的生前好友,你单位领导,你的得力爱将,你的老同事都有到医院来看过,特别是你的老同事老朋友吴方方夫妇,打听到你去世噩耗来不及等他女儿下班去送他们,直接乘车前来,见到你遗像,悲痛不已,还有你的爱将俞银土看着你的照片刮着你的鼻子像生前一样与您依旧开着玩笑,您有听到吗?你多年老友汪政治医院去了多次,我却一次也没有碰到汪叔叔,这次你离去的消息我暂时还无法传递给他。你单位领导董校和姜校几次去医院家里来慰问过,深切关心着你。属在村(石龙村)和住地村(长安 村)村委,梅溪政府,晓墅中心小学,县教育局领导,县政府领导都闻讯纷纷前来吊唁,你应该可以安息了。你的离去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h3> <h3>记得有张书桌一直跟随着你,无论搬迁到哪,你都带着,而且书桌的抽屉永远上着锁,那钥匙你是从不离手,即使病重,那把钥匙也会放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那时我们一直很好奇,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宝贝,当时估计应该是钱,我们都戏称你是个守财奴。丧事完了以后,第一时间我和姐夫外甥拿到钥匙打开抽屉,终于见到了你藏了一辈子的宝贝,没有金银珠宝,只是一些你的一些证件荣誉证书,还有你那张珍贵毕业证(1956年临安师范),这些对你来说就是最珍贵的,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比找到几万的存折还要惊喜,有历史价值,极有纪念意义。爸爸,你的这些宝贝我已经好好收藏了,就不必担心什么了。特别是那张毕业照,二十岁的父亲,时尚俊朗,即使现在的小鲜肉也无法和你比拟。我记忆中的最早年的父亲的模样是骑着那辆“豪”车:永久牌自行车。包包斜挎,肩膀上扛着一把气枪。那枪对我们最有诱惑力,我们跟随你团团转,努力讨好你,结果就是被我们摸一下。哥哥有希望可以动动枪,妹妹和我只能摸摸。那副装备也许就是你的全部家当。</h3> <h3>抽屉里一直藏着这本书,晓墅石龙村村志,因为里面有你的名字。那里是你人生的起点,那里有你的芳华,那里就代表了你的青春……翻看这些苍凉的扉页,蓦然回首,发现岁月真是一场空,在这漫漫时光里让我慢慢去寻找父亲曾经的足迹……谁也不明白你的故事里装有多少欢乐,究竟有多少悲伤?</h3> <h3>比较意外,爸爸尽然是个预备役兵,文质彬彬,书生意气,风流倜傥有胡适之风范、鲁迅之文笔的老爸怎么也不会和一个“兵”字能够对上号的。</h3> <h3>看到这个,就好像电影里的镜头一样,我们每个人都去戴了一下,历史产物,那时的爸爸你有没有受到冲击,我太小就不得而知了。</h3> <h3>曾经登上浙江省名人专家大辞典,一份荣誉,从来没有听你炫耀过,今天女儿为你高调一次。爸爸,女儿为你骄傲,你一生是知足了。你也许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可我总是觉得女儿为你做的还不够,原来多年前就想带你到处走走,去北京后发现你慢慢的体力不支了,肾功能已经在衰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远门,很遗憾你一生没有出过国门。我们总是在等,等哪天空闲了再干嘛再干嘛,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心里的那份悲痛无以言表,有时走着走着就流泪了,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睡着睡着枕巾湿透了。亲爱的爸,我们约好来生还做父女,我会带你远游,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去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去云南,去三亚,去西藏新疆,去欧洲,去美国,去小日本……😭😂😂😂</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