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div>文字:吕老醯儿</div><div>图片:部分转自网络</div><div><br></div><div><br></div></div> <h3> 晚饭后,村里的中心广场上挂出一面银幕。</h3><h3> 是要放映电影了,心里泛起一阵喜悦。久违了,露天电影!</h3> <h3> 多少年来,一提到露天电影,眼前就会出现那热闹而嘈杂的情景:</h3> <h3> 记得那时的放映场上多用杉木杆两竖一横搭成一个"门"形大框,用来悬挂的银幕。两条绳索甩上大架,黑边白面的影幕会缓缓升起,人们的心里也升起一阵喜乐。</h3> <h3> 早早地(有时甚至银幕还没有挂起),便会有人来到放映的空场上占座位。有的用木椅,有的用长登,也有用砖头摆,情急者也会先在地上画个圈,然后跑回家去拿登子。</h3> <h3> 电影没有开始前场地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有的人坐下来闲聊、嗑瓜子,有的人放下登子后又跑去忙别的事儿。孩子们则会在场内的登子阵中追逐嬉闹。</h3> <h3> 夜幕降临,天色变暗。放映机前的小灯亮起,放映员把两个大盘子安到放映机上,抽出一盘的片头绕过放映机插入另一个空盘,摇动几下,接着让放影镜头放出一束白光。白光打在银幕上形成一个方块,那方块能大能小,还能上下左右移动,有时移出银幕把幕外的建筑打的一片明亮。当方块在银幕上调好位置后,放映机旁的小灯熄灭,场子一下进入了黑暗,放映就开始了。</h3> <h3> 当年放电影,在正片没有开始前,多会放一些《新闻简报》等短片。这是正片前的"加映",但很多人把它称为"假演"。</h3> <h3> "假演"开始,场子并不能静下来。离开办事的人急忙赶来就座,也有人跳起来出场外去叫人,有的家长开始呼唤跑闹的孩子。场子里外呼声四起,手电灯光乱晃。时常有家长在人声己经稍静些时还在高声呼唤自家孩子的乳名:"屎蛋!″、"尿锅"、"鸡娃",由于乳名俚俗,常常是每一声着急的呼唤跟着一阵调侃的笑声。更有调皮的孩子会跟着呼唤起哄。这时呼唤者往往会怒火中烧地骂上几句粗口,然后继续高声呼唤。</h3> <h3> 正片开始后,人群就静了下来,偶而有一道手电光划过,就会引发一阵小小的骚动。看露天电影坐在场子中间是件颇为得意的事,外圈围立着一些没座的人,再外围还有几圈站在砖块上冒充大个子的、也有立在登子上的"高人″,甚致还有爬墙头、攀树的"飞侠"。银幕后面还有一小部分撅着脖子看"反影"的人。</h3><h3> 看"反影"是要有些功夫的:银幕背后的影象倒是很清晰,但是由于地方狭小,观看时距幕很近且仰角很大,柱旁的音响震耳欲聋不说,近距离观看也很容易眼晕,而且脑袋也要抬得很高,当时人们得颈椎病的不多,否则倒是个理疗的好地方。</h3> <h3> 最想不明白的是电影结束时人们的举动。不等电影结束就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象是走迟了,夜路上会有狼一样。前边的人一站起来,后排的就会向场外走去,但边走还边远远地回头观看。</h3><h3> 音乐结束,人去场空,放映员留在一片狼藉的场上关机收场,随着那两条长长的绳子解开,银幕从空中落下,这一场盛事就算结束了。</h3> <h3> 带着昔日的喜悅,准备迎接今日的"盛事"。我早早地坐在了楼下的银幕前。</h3> <h3> 放映员带来了十几个马扎,于是先占一个坐下,等着村民围观。</h3> <h3> 没有"假演"。音乐响起,正片开演,没有嘈杂的呼唤声,也没有晃动的手电光,除了银幕上的光影周边很是安静。数了数观众,仅有十四人,《建军伟业》的隆隆枪炮声似乎丝毫惊动不了周边村民窗上的灯光。</h3> <h3> 第一部演完,第二部开始,《十八洞村》只有六个人了,演到扶贫事迹感人之时,只有四双眼睛看着银幕……</h3><h3> 再后来,算上我只有二人了……</h3><h3> 再后来,只剩下等不来"盛事″的自己一个人了……</h3> <h3> 不忍心放映员为自己单独服务,于是走到三轮车座位旁与放映员搭话:</h3><div> "不要放了,就我一个人了"</div><div> "沒事,你看吧!"</div><div> "没必要,我也不看了。"</div><div> "沒人看也要演完。″</div><div> 如此敬业,我深为感动,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诚实的放映员走到放映机前指着一个小屏给我看:电影下乡,心须放完,不然这一趟就白跑了。</div> <h3> 原来现在用的是流动演出数字放映机。为了保证"电影下乡"落实到位,放映员不仅半途中要拍些现场的像片,还要把数字进度如实上报。</h3><h3> 我也离开了。身后,那未放完的电影仍在空空的场上继续……</h3> <h3> 感叹时代的发展,感叹电视的威力,感叹手机的强大。新产品攻城掠地,把露天电影打得一败涂地!</h3> <h3> 唉!露天电影,记忆中的盛事,你何以沦落至此。</h3><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