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5月3日</h3><h3>带婆婆做胃肠镜术前检查,顺便给自己约了耳鼻喉头科的号。未想结果比我想象的严重,当医生说"里面长了东西"时,我瞬间很紧张,这通常是坏消息的预告。接着马上做喉内镜检查,医生拿了打印报告一声不吭地往外走,我满脸懵逼地追上他,还忍不住扯了下他的衣袖问是什么问题,年轻的医生说你不要急嘛回诊室再慢慢说。我能不急吗?</h3><h3><br /></h3><h3>检查结果:咽喉血管瘤。医生教我怎么看内镜图并分析了病情,要住院治疗。他说我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满脑子问题:咽部血管瘤形成的原因是什么?会不会恶化?临床上此病例是否多见?治疗方法是什么?治愈率如何?要约哪个医生?住院多长时间?……还好这位年轻的医生算是很有耐心回答我,虽然有些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h3><h3><br /></h3><h3>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我就觉得喉咙有异物感,渐渐地吞咽也不顺畅。当时我预约了医生,可过二天又觉得不适感缓解了,暗示自己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遂取消了预约。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在逃避,不愿意接受自己生病,不愿意去医院,我讳疾忌医。我再也不愿意也不能接受十年前的噩梦重演。于是放任地拖延,终究还是躲不开。</h3><h3><br /></h3><h3>拿着结果,马上联系医生朋友征询相关专家的意见,结果还是需要住院手术。</h3><h3><br /></h3><h3>从下午到晚上,我的情绪并未有太大起伏,该来的就会来。</h3><h3><br /></h3> <h3>5月4日</h3><h3>今早按约定时间去住院部找医生。主任真是大忙人啊,好不容易等到他为病人忙完了回到诊察室,还有一堆的人等着他,在医院,除了耐心等待别无选择。整个看诊过程中,主任的电话不断,一会儿说上头有人要来检查准备什么什么的,一会儿门诊那边有个什么事请示,一会儿一个家属冲进来嚷嚷什么管没拔,一会儿一个护士进来汇报门诊发生冲突……天呐,那一刻我真的很同情这个一把手,纷繁复杂的各种问题足以令他焦头烂额。确定我必须住院,开了入院单和一堆住院检查。</h3><h3><br /></h3><h3>于是又穿梭于各大门诊楼。办理入院窗口的大姐告诉我得要等到21号才有病床,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她仔细叮嘱我各项任务,说了二遍问我清楚了没有,我答明白了。她不放心,像对一个小学生般地说:"你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我笑着照做,她终于满意。</h3><h3><br /></h3><h3>立即取号先做心电图和X胸透检查,然后冲到耳鼻喉头颈科自助预约内镜,已排到5月9日,多亏了先生赶过来帮我解决了问题,争取排到当天下午做。</h3><h3><br /></h3><h3>中午好好睡了一觉再到医院。叫到我时已超过预约时间一个小时。先做表麻,口腔喉咙各种不适,然后和昨天在中山医院一样相当配合医生完成检查,今天我主动要求增加鼻内镜,一根几十公分长的管子从鼻子伸到喉咙鼓捣几十个回合还要配合发出长长的"E"声,我想恐怕很多人怕是已吓得不轻。我的忍耐力应该是在十年前练成的,虽然现在听到打针都要头皮发麻,也暗自夸了下自己这几年的锻炼让气息得以绵长,苦中作乐怕是如此吧,哈哈。</h3><h3><br /></h3><h3>在外间等报告,此时多了二个小男孩。一个约四五岁刚做完检查,显然刚才哭得惊天动地的是他,现在还抽泣不停泪痕未干,像是历了一番劫难还惊魂未定。那一刻,我突然很难过。一个小小的孩子因为健康问题就要受如此身心的折磨,我在投射,他就是我,只是我知道如何支持我自己。另一个男孩由很年轻的爸爸妈妈带着,起初他是安静的,呆了几分钟觉得不对劲开始嚎啕大哭闹着要出去,夫妻俩安抚了一番不管用而不知所措,又觉得持续闹着不好意思,转而用吓唬的方式试图制止孩子哭泣。眼前的一切让我忍不住出声了,我试图用其它的方式安抚和转移,但口腔还麻着说不了太多。孩子的妈妈告诉我宝宝才二岁半要做鼻内镜,我跟她说孩子要逃离这个未知的恐惧是正常的,他只能用哭泣来表达害怕和反抗,不要吓唬他,那样只会加剧他的不安全感。同时,我觉得医院这一点不够人性化,对幼儿应该有所考虑而采取一些好办法,如优先检查;单独为儿童开检查室,环境布置儿童化;有稍懂婴幼儿心理专门的医生……扯远了。</h3><h3><br /></h3><h3>拿了报告单又到A栋取了心电图和胸透报告,就差查血,今天的效率已是很高了。</h3><h3><br /></h3><h3>今天虽各种折腾,回到家还是去露台看我的花花草草,并把那盆已养了二个我那么高的不开花的蔷薇清理掉,医院里的各种事也已经从我的脑中移除。</h3> <h3>5月5日</h3><h3>起了个大早,七点多出发去医院查血。医院里的人永远都这么多,好在查血叫号快,半小时内也就搞定了。回家路上接到医院电话,说有人出院住院可改到16日,这个电话有点意外,虽说时间还是隔得太久,不过能感受到医院日益人性化。</h3><h3><br /></h3><h3>吃完早餐,我提议去海上自行车道骑🚲。我开玩笑对儿子说我算是属于世界上比较乐观的病人吧?这几年运动已成为我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几天不动一动就觉得少了点什么。</h3><h3><br /></h3><h3>还真的如婆婆所说"不要过于乐观",下午明显精神状态不那么好,接孩子开车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是麻药晕的?对了,肯定是早晨被抽了五小管血没有好好地给我补补血,哈哈。</h3> <h3>5月6日</h3><h3>今天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没事不忘炫我的花们果们,它们实在是太美太诱人了啊,四五月就是最美最有惊喜最有生命力的季节,可我怎么就生病了呢?</h3> <h3>5月7日</h3><h3>早晨儿子居然发烧,这小子生病也来凑热闹。</h3><h3><br /></h3><h3>帮他请好假后我去上班,打算提前下班直接去医院给医生看检查报告。车快上大桥时雨越来越大,我完全没有想到接着我遭遇的是厦门史上罕见的大暴雨,自莫兰蒂以后的首个红色预警。在大桥风雨尤其猛烈,雨刷开到最大车前瞬间又模糊了,打双闪开得小心翼翼。过了厦禾路开始有些堵了,到了同安路几乎动弹不,尤其是靠最左侧这条,这侧的车基本都是去医院的。情况比我想像的糟,几十米的路堵了近一个小时,眼看要到下班时间,我开始着急了,把车打到右边想碰碰运气看是否可在前面再插回来。事实证明我错了,一长排车等着进医院,根本不可能再插回去了,只能一往直前停到中华城。从中华城出来不到一分钟从头到脚全湿透,伞基本无用,路面积水严重,我在暴雨中趟着小河匆匆赶到医院。取了查血报告后飞奔上门诊,幸亏赶上了末班车,医生即将结束最后一位病人的看诊。突然闯进一个浑身湿嗒嗒的人让医生有些讶异。</h3><h3><br /></h3><h3>今天上午厦门在短时间内迅速成为水上城市,全城都在关注这场暴雨。看来这个五月老天真是在考验我,连这么罕见的恶劣天气也让我直接正面遭遇,又饿又湿的我终于顺利到家。</h3><h3><br /></h3><h3>午睡后,脑袋一直昏昏的打不起精神,和儿子一起躺沙发陪他看电影。这小子今天借着生病的机会看过瘾了电视。</h3> <h3>5月8日</h3><h3>天气预报不准,今早艳阳高照。儿子从昨晚开始就不烧了,昨天让他大量喝水,也煎了薄荷水喝,再加充足的休息,其实是完全可以不用吃药的。和往常一样他上学我们上班。</h3><h3><br /></h3><h3>出门前还提醒回来时一定要记得加油,结果,结果因为在听一本书当时不知道在想什么,车惯性地拐上大桥了。儿子说我现在有"健忘症""拖延症"二症厉害,我认为他说得对极了。</h3><h3><br /></h3><h3>今天看到二句鸡汤:世界真的会惩罚,不好好照顾身体的人。年轻从来不是资本,只有健康才是。也对极了。</h3><h3><br /></h3><h3>下午要参加的一个讲座取消了。</h3><h3>今天说话太多,喉咙很不舒服。</h3> <h3>5月9日</h3><h3>今天按约定时间来住院部办入院手续,原以为会很快办完再回学校请假。未想半天都不够折腾,先等医生查完房有空了,找完医生找护士,找完护士找医生,如此循环往复。然后从门诊到病房(11楼)又跑了几个来回,关键是,医院的电梯是全世界最慢的电梯。我要找的医生又把我交给了另一位女医生,她又给我开了一个CT检查,在等她开药期间,坐她对面另一位五十岁上下容貌秀丽的女医生因为一根笔一直追着一位年轻的帅哥医生说话,不管她旁边还围着一群病人(原谅我这么说,但的确如此)。最磨人的是等待坐CT的这段时间,在地下一层,人多空气差冷气太大等待时间太长,还有是一直处在幅射环境中,医生护士所谓"千万不要感冒"的医嘱基本无效,这个过程足以让一个正常人生病。不过幸运的是,今天居然排到了单人间病房。</h3><h3><br /></h3><h3>身边每一个人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都是一副茫然和无奈的神情,反复听着CT室沉重的门不时"轰"地拉开又"轰"地关上。耳边突然响起操纵仪器医生很大声的"把裤子脱掉""再拉下去一点",顿时觉得很不舒服。人一到医院尊严基本丧失,这种现象和感受反复上演到令人麻木了。</h3><h3><br /></h3><h3>回到家已十二点半,慢慢咽完饭菜已一点半了。午休后准备好住院的物品,接着参加儿子的学校家长会,幸好今天还赶得上。</h3><h3><br /></h3><h3>开完家长会回来跟儿子谈了约半个小时关于学习方面的问题,喉咙不舒服。</h3><h3><br /></h3><h3>十点后禁食。</h3> <h3><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5月10日</b></h3><h3>早晨不到六点就醒了。今天阳光明媚,应该是让人心情舒畅的好日子,愿一切顺利!</h3><h3><br /></h3><h3>今早叫的曹操专车司机断他不合格,开车新手,路完全不熟,全程40的兜风时速让赶去医院手术的人快失去耐性,这些都尚在可宽容的限度内,而不懂又不守交通规则的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实在不可容忍</h3><h3>。</h3><h3>病房的走廊上碰上一个约六十来岁的清洁护工,阿伯一脸笑眯眯地同我们打招呼,问我做什么手术,然后一直说着鼓励和安慰的话叫我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很温暖。</h3><h3><br /></h3><h3>八点左右到医院,不清楚我排第几个手术,只有耐心等待的份。一个上午过去了也没等到手术通知,看了几篇英文阅读翻了一本书来抵制饥肠辘辘。中午时分闻着他们吃香喷喷的猪脚饭,实在太刺激人啦!</h3><h3><br /></h3><h3>将近二点终于听到护士通知上手术室的圣旨了。我坚持要披着外衣戴口罩去手术室(我知道手术室的冷气很大),带领我的护工依了我。手术室外等着满满的家属,进入手术室的门就隔开二个世界,门外是装着千斤重的各种担心和牵挂,门内的人呢,进了手术室还得等。医院和手术室是个可以让人看见很多人间悲苦之地。等待手术的几位个个面色苍白神情木然,坐我边上的一位大姐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手指变黑了,我说应该是等的时间太长,尤其在这样肃穆的环境里,最是孤独紧张无助。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突然看见二个医生抱着一个小婴孩进来,年轻的医生像宝贝似的捧着小baby 还低头跟小BB说些什么。小小的孩子为何要受这个苦,而关在门外的爸爸妈妈又是有多痛苦多揪心。对面一个五十几岁的大姐身体完全紧绷,带着惊恐的神情,又不会说普通话,麻醉师跟她说得很吃力,我看着心里难受。我和一个护工闲聊,他说很多手术可以不用做的,有的人不差钱要来做手术。我说不对吧,谁会喜欢主动来做手术的,吃饱了撑着啊。</h3><h3><br /></h3><h3>终于喊我了。我的手术室要穿过好几个宽敞的过道,一排排的手术包和相当洁净的地板以及来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护士,让我突然有种不真实感,仿佛置身于电影中的某个场景里,不过这个场景我并不陌生,不是第一次来。手术室里的各种器械和大灯让人有种压迫感,我躺在手术台上,护士给我挂上药水,一个老护士(虽戴着帽子口罩我还是能判断出年龄有六十左右了),她慈祥的眼睛盯着我絮絮叨叨地说做手术一定要摘下所有的首饰什么的,我之前有说过手镯摘不下,她又千叮咛万嘱咐地说开了。我对她说你已经告知我了,万一手镯磕坏了什么的我自己会负责。她虽然有点唠叨但我并不讨厌她,因为她的眼神。</h3><h3><br /></h3><h3>麻醉师拿着一个喷雾器在我鼻子前晃了三次仙气,周公我就梦蝶去了。</h3><h3><br /></h3><h3>恍惚中听到医生喊我的名字,四点半从手术室推出来,一直昏睡到晚上十点半,终于有面线糊吃了,虽然身体还飘着。</h3><h3><br /></h3><h3>完美错过了俞敏洪下午在一中的讲座论坛,有些遗憾。</h3><h3><br /></h3> <h3><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5月11日</b></h3><h3>早晨不到六点就醒了,等医生查房。护士前台一直有男人吼叫的声和孩子哭泣的音传来,我走过去看到一个父亲坐椅子上从背部抱着一个七八岁孩子摁住他的手臂,原来他不肯配合护士抽血。父亲好说歹说,旁边的几位病友包括我和家属轮番上前鼓励和劝说,都无济于事。小护士耐心也不够,完全没有抚慰孩子的办法,任这小家伙嚎叫了三个多小时,这犟孩子就是死活不依。</h3><h3><br /></h3><h3>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哪个医生给我做的手术,查房医生说过一个月再来复查,而另一个说半个月来。一个说上午要再点滴一个说不用可以。我到底听谁的?这个科室管理也太乱了。上午遵了医嘱再去做一次喉镜,昨天才做的手术今天就要做内镜,想想不太符合常理啊。医院不够人性化,患者的痛苦要增加好几倍。现在想想前天的CT和今天的喉镜检查是不必要的,我的理解是医生为收益而开的,纯属过度治疗。剩余的点滴我不挂了,马上办出院手续,做好事腾床位。医院的床位太紧张,医生只对手术有兴趣,巴不得早点赶你回家。当然,我也巴不得早点滚回家。</h3><h3><br /></h3><h3><br /></h3><h3>每回住院都要让家人为我折腾,这点最让我过意不去。所以,没事别乱生病,生病了要及时看医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