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母亲节,一个不想触碰的话题,因为心痛!母亲节,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因为感恩……</h3><h3> 没有母亲的母亲节,今年已经是第六次。我想起了姐姐九年前写的一篇文章巜三把火的温暖》,权作对母亲的感恩与思念。我翻遍了家里十几本相册,只找到了四张有妈妈的照片,单独给她拍的照片以及我与她的合影,竟然没有一张!</h3><h3> 心痛、内疚、自责和追悔瞬间将我淹没……</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三把火的温暖》</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张英萍</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写于2009年</h3> <h3> 母亲因患脑溢血卧病在床已整整九年了,早几年生活尚能半自理,前年冬天又突发脑梗后,便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切都由父亲照料。大弟和小弟工作的城市离老家70公里路程,每半个月或二十天开车回去一次,为母亲洗头、洗脚、擦身。而我远在千里之外的省城,除了寒暑假回去两次尽一点孝心之外,只能暗自垂泪,一次又一次回忆母亲对我的好。</h3> <h3 style="text-align: left;">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和大弟在省城求学,路上要坐将近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每次离家的那天,母亲凌晨四点多便起床了,为我和弟弟每人做了一碗鸡蛋葱花面。也许是天太早不饿,也许是即将离别的伤感,我面对那碗香喷喷的面条却难以下咽。母亲看我不动筷子,说:"快吃,吃了暖和,有劲儿"!我鼻子一酸:"妈,其实你不用起那么早做饭的"。母亲总是淡淡地说:"就一把火的事儿"。谁知,这把火一燃就是二十年!</h3> <h3> 离家的时候到了,晨曦中,妈妈站在大门口,把天下所有母亲对远行儿女说的话叮咛了一遍又一遍。弟弟那时年龄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早就不耐烦的要冲出门去,被母亲拦住了。她蹲下身去,擦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地上早已准备好的一把麦秸秆,用手擎着,让我们从上面跨过去。我不解地问:"妈,这是做什么?"母亲一脸的虔诚,压低声音说:"老话说,火能避邪,这把火保佑我儿我女一路平安,一切好好的啊!"我心里一震,一串泪洒到了那把火上,火似乎要灭了,母亲用手不停地转动着麦秸杆,好让它燃得旺些,直到要烧到手了,才慌忙扔到地上。</h3> <h3> 火光中,我望见了一颗炽热的慈母心。</h3> <h3> 寒假里这两把火照例依次燃起。在送我们上长途汽车前,父亲又燃起了第三把火。在我们跨越第二把火的空档,父亲便抱着一把棉花柴朝村口走去。等我们赶到村口时,父亲已在路边废弃的小屋里将棉花柴点燃了,他脸上是一贯的沉默,不停地翻动柴禾,等火烧旺了,便一言不发地出去等车了。妈妈也跟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咛一句:"你俩别出来,车来了我叫你们。"</h3> <h3> 车徐徐开动了,在凛冽的寒风中,父母的身影越来越小。然而,我们依然清晰地听到了母亲又一次的叮咛:"好好的啊!"我哽着嗓子,朝车窗外喊了声:"爸、妈,回去吧!"便再也说不出话来……</h3> <h3>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和弟弟先后成了家,又先后买了车,再也无需在寒风中苦等长途汽车,第三把火自然无需再燃起,而第一和第二把火直到母亲卧病在床、无能为力才被迫中断。</h3> <h3> 二十多年间,三把火的热量已在我心里积聚成一轮太阳,无论多长的寒夜,心头总是暖洋洋,亮光光。</h3><h3> 走在都市的寒风里,行在人生的寒冷季节,耐不住的时候,风常常会送来母亲音乐般的声音:"好好的啊!"便浑身一震,又抖起精神,昂起头来,迎风向前走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