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袁谦本 </h3><h3>1965年生,青岛市逍遥村人。擅长人物画、山水画创作。</h3><h3>1984年入伍任海军福建基地政治部宣传处美术创作员,其作品多次入选地方及部队的大型展览并获奖。 </h3><h3>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青岛展览中心常务主任,青岛国际艺术双年展组委会秘书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青岛市人大文史资料中心研究员,青岛市政协特邀委员、青岛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民革中山书画院副院长等职。</h3> <h3> 关于幸福,曾经有种理解:有一间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没有想过是否有人真的生活在这种也许并不为人看重的幸福中。</h3> <h3> 在去青岛之前,对这座海滨城市没有任何设想。对这里的一切印象,都缘起于一个叫做春暖花开的地方。那里,娇艳的牡丹盛开在洁白的杯盏上;那里,一位瘦削如中世纪骑士的画家,袁谦本,午夜游荡在面朝大海的酒吧。</h3> <h3> 面朝大海,青岛的夜色在朗园酒吧前浅浅的海湾处愈发显得浓重。凉的海风,冷的我直发抖,即使在仲夏夜。子夜,和两个投缘的朋友,披着月光,走上沙滩。天与海都溶化在茫茫的夜色中。闭上眼,海浪涌动仿佛梦中深沉的呼吸声。</h3> <h3> 两个夜游的朋友,青岛的袁谦本,韩国的柳逸善。三人借着淡淡的酒意,对坐在朗园酒吧的小木桌前,闲闲地聊天。听袁兄讲秋风起时园里金色的落叶以如何美妙的角度如何优雅的姿势徐徐谢幕。这座德国式的老洋房,内墙全部是木质的。怀旧的老照片,怀旧的欧美老歌。玻璃花窗上绘着耶稣和他迷途的羔羊。高脚杯里的"朗园之爱"在三支玻璃杯悦耳的撞击声中荡漾。袁与柳谈起他们的朋友,与我不相干。慵懒的闭上眼,抽身向后斜靠进木椅里,轻轻的晃着手里的玻璃杯,不经意的合着低低的背景音乐。淡淡的酒香弥散在空气里。忽然之间,《时光流转》飘近身边。象时光一样流转。As time goes on。音乐与美酒一样惹人醉。曲终时睁开眼,依旧昏黄的灯光,木质的墙壁,低语的袁兄和柳兄,蓦然不知身在何处?卡萨布兰卡?巴黎?青岛。他们忽然问:心情很好?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在微笑。</h3> <h3> 浪漫的地方,醉人的美酒,两位一直谈着最适合的话题:艺术。而此刻我的心情完全和艺术无关。很想问他们是否感觉到幸福,没有开口,因为觉得唐突。幸福真的可以触摸到,在此时,此地。仿佛指尖从木制窗台上缓缓滑过,经过薄薄的棉桌布,触及冰冷的玻璃杯。起身推开椅子,走到厅中央的大窗前。我的缺席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谈话。园子里唯一一桌客人已经离去。几架秋千闲挂在园子左侧。凌晨1点。暖暖的街灯在朗园门口画上了一个圆形的舞台,但是没有一个演员,只有我一个躲在窗后的观众。又或许,在前面不远处涌动不息而浓重如墨的海,才是真正的观众。而此时凭窗眺望的我,谈论着艺术的袁与柳,是今夜朗园里最后一幕中的三个角色。回头看对坐桌前的两位夜游人,悬垂的橙色灯光下,袁谦本愈发显得神采奕奕,象夜的精灵。如同从门缝里偷窥的顽童,在如此的深夜,是什么吸引了海的目光?在朗园门外看见了什么?是酒的甘醇?还是这位骑士在深夜里闪光的灵魂?</h3> <h3> 杯盏上盛开着牡丹的春暖花开,面朝大海,深夜里静谧的朗园,这些对于袁谦本来说,只是每日生活的一部分。在这两处地方,他的目光明亮而谦和。没有问他,是否也将这种平静的生活是为一种真实的幸福?</h3> <h3> 海军出身的袁谦本,瘦削酷似李叔同。红尘中的幸福虽近在咫尺,娇憨的妻儿绕于身旁,谈笑于鸿儒之间,高朋满座在春暖花开中,子时沉醉于面朝大海的朗园,但是,所谓今生来世的生活,曾经的困顿与迷茫,抑或是现在所拥有的幸福与平静,只是转换与因果轮回的过程。大海造就了他坚韧的性格,他温顺的蛰伏在海的身边,而他灵魂最深处的狂热与迷恋,却是因为遥远的青藏高原而躁动不安。对于大海来讲,这是否也是一种背叛?或者,沧海与高原之间的转换,是类似沧海桑田的万古宇宙变迁?而这一切发生在袁谦本身上,也是久经沧海而化为莽莽高原的一种变迁?一切都未得知,只是尚未求证的猜测而已。</h3> <h3> 没有看见过袁谦本在海军服役时的油画和摄影作品,只知道在一度辉煌后曾经有八年未摸过画笔。难以想象一个习惯了说话的人,怎样的保持缄默,怎样克制与压抑跳跃在舌尖熟悉的字眼。长达八年的休眠孕育出了蜕变。每年,他的作品都会在全国性的美术大展中露面。无一例外都会捧奖而归。参展与获奖,对他来说,如同勋章一样,是对每一个生活中的勇士的鼓励与肯定。 </h3> <h3> 关于摄影,袁谦本淡然的讲,当时用的不是专业摄影机器。随之递过来一张藏民的肖像。憨厚,满面皱纹的脸,在刺眼的阳光下朴实的笑着。他在另一张照片下写着一行小字:与一成不变的生活相比,未知的领域和神秘的地方永远是推动我向前的最大动力。</h3> <h3> 听袁谦本讲神秘的天葬,透过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看见盘旋在天际令人望而生畏的神鸟;看他拍摄的胡杨林,虬曲的枝干,分明是郭熙蟹爪皴在塞外的神奇再现。</h3> <h3> 出生于逍遥村的袁谦本,是否在大千世界里逍遥游过?童年时割草换钱留在手背上的刀痕尚清晰可辨,现实生活中的挣扎奋斗与挫折又何尝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伤疤?只是他不细数给人看罢了。也许他真的已经释然,因为他现在心里向往的是人间最后一方净土神秘的青藏高原。</h3> <h3> 围绕青藏高原做文章,描绘藏民生活的作品近些年不在少数。从陈丹青的《西藏组画》起,画家们多热衷于表现藏民们质朴、简单、悲壮的生活,雪山、牦牛、哈达、唐嘎、顶礼膜拜、寺庙、喇嘛等等,各种题材被各种艺术语言反复再现着。另辟蹊径的袁谦本,着眼于描绘藏民精美繁缛的服饰。在他的绘画世界里,清秀的藏族女人佩戴着精致的银饰,黑布在头部两侧缠成圆润的角形,点缀着闪亮的串串明珠,脖子上带着密腊珠与各色宝石项链。当这些盛装的女人出现在青藏高原上时,她们的眼神与姿态,高贵的宛如出巡的女王,又或是娇涩的公主。</h3> <h3> 袁谦本,酷似中世纪的骑士,游走在高贵的皮草与昂贵的宝石间,也象骑士一样,偶然关心一下美女、天气与收成。而这位骑士的内心,所要做的,远不止这些。他要面临的将是生命的挑战。他也将象一个斗士一样,告别现实生活中平凡的幸福,毅然调转马头,绝尘而去,奔向他最终的精神家园。与其说他寄情于长亭古道,不如说此时此刻的他怅然徘徊于他将要选择的道路。离情多于超然。一端是平静的幸福,另一端是心灵的净化与宗教式的升华。无疑,他将选择后者。真正牵引和激励他的,是绚丽而令人臣服的盛装下的期待之情。如同爱情激励着中世纪的骑士,袁谦本笔下的青藏高原对他自己来讲也是一种激励,盛装的高贵女人期盼着金戈铁马的勇敢斗士从万丈红尘中凯旋回归净土。</h3> <h3> 我深信,现在关于青藏高原的作品只是一个开始,描绘绚丽服饰的袁谦本终将被另一个未来的袁谦本代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