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font color="#ed2308">楔子:</font>这是一段起缘于70多年前工农红军与山东蓬莱老乡的旧事,讲述了三位伟大的母亲用纯朴真情演绎的大恩大爱,感人至深,催人落泪。行文之前,笔者先后多次去往主人公的老家,寻访知情人,查找见证物,拜谒故人的墓地,怜惜、同情、敬佩、扼腕,悲喜、慨叹交集的心绪始终难以平复,因而老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动笔开篇。</h3> <h3> <font color="#ed2308"> (一)烽火岁月痛心弃婴</font></h3><div>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这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一句俗语。然而,对于山东省蓬莱市73岁的骆万强老人来说,应该是“小孩儿俩娘,说来话更长”。</div><div> 蓬莱市小门家镇大骆家村的戚和春老人已经89岁高龄,骆万强老宅的邻居骆行伦、张桂芬夫妇也年近八旬,寻访时在他们那里获知的信息,后来都得到了骆万强、门玲英夫妇的确认,也有相关的文字来佐证。这些材料所反映的,都是骆万强的来历--</div><div> 1945年冬,陕西延安。经过组织安排,时年41岁的李造森(1904年出生,1932年参加革命,是经历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江西省于都县人),与年龄比他小21岁的杨波(1925年出生,1944年参加革命,新四军护士,江苏省泗洪县人)结为夫妻。次年春天李造森就随部队北上,年底这个军人家庭迎来了他们的孩子李吉东。烽火连天的艰苦岁月,身为护士的杨波一边工作一边独自哺育婴儿,虽则辛苦但感觉幸福满满。1947年秋季,转战在山东蓬莱艾崮山区的杨波所在部队面临着国民党的清剿,形势特别紧迫,部队需要紧急撤离(当地人称为“跑反”,意即规避清剿、反清剿)。据说当时国民党的大部队已经逼近,而带着伤病员的卫生队却行进缓慢,险象环生,差点儿被包围在山沟里,婴儿的啼哭随时都可能暴露行踪。为保证部队的整体安全,杨波含泪喂饱奶后,将熟睡的婴儿放在了村里集镇大刘家村一处废弃的碾房里,亲了又亲孩子双耳后面的“耳仓”(耳廓外侧天生的好像被手指甲掐出的印痕,面相学上说它是藏金纳银的仓库,医学上解释为胚胎期形成耳廓的第一、第二腮弓的小丘样结节融合不良或第一腮沟封闭不全所致),看了又看孩子左腿内侧的一枚黑痣,然后用组织配发的粗棉布把婴儿包好系紧,一步三回头凄惨地作别......</div> <h3>知情人戚和春老人</h3> <h3>知情人骆行伦老人</h3> <h3> <font color="#ed2308">(二)贫困时期艰难育儿</font></h3><div> 1947年秋,山东蓬莱。这个秋天,好像来得早也冷得快。一天早晨,家住蓬莱小门家镇大骆家村的骆行道、王桂芳夫妻正在家里吃饭,王桂芳的弟弟风风火火的从五里外的李家沟村跑来,“邻村大刘家妇救会干部捡了个男孩儿,说是可能是前两天‘跑反’的队伍丢下的,我让她们先照顾着,想要来送给你俩养,咋样?”骆王成家多年,一直没有生育,前段时间曾表露打算领养孩子的意愿,弟弟记在了心里。两夫妻当即跟随弟弟出门,看到襁褓中的婴儿待哺嗷嗷,母性的善良让王桂芳抱起孩子就不撒手。几天后通过当地政府办理了领养手续后,给孩子起名“骆万强”(因为襁褓里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信息,“李吉东”就变成了“骆万强”)。</div><div> 在那艰苦的年月里,大人尚且食不裹腹,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哪有什么营养品喂养才十个月大、尚在哺乳期的婴儿?据戚和春老人透露,夫妇二人对待孩子视如己出、毫无二心,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孩子主要靠三个办法喂养:一是金贵的苞米面或者胡黍面(高粱面)粥,不能保障充足供应;二是王桂芳成天抱着孩子满村转悠,挨家挨户恳求哺乳期的妇女可怜孩子几口奶水;再就是,家里储藏了大量漤好(脱涩)的柿子,提前搁在饭碗里,用葫芦瓢扣在木质锅盖上时时保暖,孩子一哭就赶紧堵在嘴上给他吸吮糖份里的营养......冬天夜间的蓬莱农村异常寒冷,没有取暖设施的屋子犹如冰窖,孩子冻得哇哇哭,骆行道就用破棉袄紧紧包裹着孩子,整夜整夜躲在村里的油坊里,靠油坊榨油的热量取暖,经常一晚上一晚上捞不着睡觉......</div><div> 辛苦的心血付出没有白费,骆万强健健康康地成长,会站立了,能行走了,敢撒手跑了,会叫爸爸妈妈了,每一点成长进步都令夫妇二人喜不自禁。日子虽则清苦,但一家人有说有笑,和美知足。</div> <h3>骆行道、王桂芳</h3> <h3> <font color="#ed2308">(三)两厢揪心难遂人愿</font></h3><div> 1955年春,江西南昌。已经转业到江西省基建局的李造森与转业到南昌市保育院的杨波夫妇,用小车推着女儿李吉华在人民公园散步,恰遇李造森的工友骆行忠。来自山东蓬莱的骆行忠带有胶东人特有的直率秉性,快言快语道,“哥嫂你们真幸福啊,有儿有女,而且都长得那么漂亮可爱”。一句话惹得杨波当即止不住地抹泪,随后放声大哭,不能自持。骆行忠不知所措,简直站也不是、说也不是,只得借故赶紧离开。第二天,骆行忠到李造森的办公室,“李哥,我不知道昨天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了,嫂子怎么哭成了泪人儿?”李造森长叹一口气,“哎,咱俩交心的朋友,我就不隐瞒你了,其实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不敢跟外人讲,那是揭伤疤啊!”随后,李造森向骆行忠讲起1947年秋天杨波碾房弃婴的往事,说是多年来一直在找都没有音信,自己还一直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呢!现有的一儿一女都不是亲生,因为杨波在转战中患了病,不能再生育。儿子李吉安是收养的老红军的后代,女儿李吉华是杨波哥哥家过继来的侄女。距离亲生儿子李吉东失散已经时隔七八年了,这些年来杨波白天强打精神上班工作、料理家务,晚上几乎夜夜哭泣、无法安睡。闻听这一情况后,骆行忠老长时间都为自己的冒昧懊恼自责。</div><div> 许多事情的转机都在不经意间。“作为两家的牵线人,骆行忠一直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戚和春老人很是感慨。当年夏天,骆行忠申请到一次回乡探亲的机会,回到阔别多年的山东蓬莱老家。邻家骆行道大哥,40多岁添了一个大儿子?但他很快就从乡亲那里得知,这孩子是“捡”来的!联想到李造森讲述的故事,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待查问了孩子抱来时的包裹物、衣着等细节问题后,他对这就是李家失散的孩子李吉东确信无疑。回到南昌后,他连夜赶到李造森家,把李单独拉到房间里,“老李,你的孩子有下落啦!”李造森当即就双膝跪地,恳求骆行忠细说端详。为了进一步确认,骆行忠又写信给骆行道,编排了个理由索要全家福照片。不明就里的骆行道专程带着妻儿赶往几十里外的乡政府驻地拍了张黑白照邮寄过去。通过照片,李杨夫妇基本认定孩子就是失散的李吉东。</div><div> 很快,带着组织开具的介绍信,满怀欣喜的杨波独自一人风尘仆仆从一千公里外的南昌赶到蓬莱,直扑大骆家村。乡公所安排她住在骆行道的邻居骆行伦(骆行伦的父亲时任乡长)家里。面对这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骆行道夫妇乱了阵脚,他们根本想象不到这是本家兄弟骆行忠告的密,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来客、如何安置时年7岁尚未上学的骆万强。当杨波见过孩子,在场人都验证了她之前所描述的孩子耳朵“耳仓”、腿上有黑痣等特征后,杨波难抑激动的心绪,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痛哭不止。骆行道夫妇怕吓着孩子,赶紧劝解开,并告诉懵懂的骆万强,这是远房亲戚,想认他做干儿子。吃过当天中午的面条,骆万强就被转移到亲戚家躲藏起来。“她(杨波)白天窝在东厢房里抱着个小白条篓子哭,晚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地哭,成宿不睡觉,声音凄惨,而且那么年轻(时年不到30岁)就掉光了头发,整天戴着帽子,满嘴都起了燎泡,真是可怜......”骆行伦夫妇转述老人的说法,带着无限同情。住了接近一个月,杨波一直没有见到孩子。返程前,通过组织第二次跟孩子见面要求带走骆万强,并承诺安排骆王夫妇的工作和生活。骆王夫妇断然拒绝,称他们不接受杨波带来的五千元寄养费,只要能把孩子留下就行,他们也不会跟着去江西南昌,如果杨波非得把孩子带走,那他们夫妇只有以死抗争。带着哭肿的双眼、带着感恩的心绪、带着无限失望和惆怅,杨波不得不洒泪而去,回南昌后一病不起,住了四十多天医院。</div><div> 此后,李造森、杨波夫妇通过书信保持着与骆家的联系,不时给孩子邮寄金星钢笔、高级笔记本等学习用品和食品、衣物,聊慰心底的思念之情。骆行道、王桂芳夫妇一如既往地照顾着而且把孩子看得更紧,生怕丢失了“心头肉”。一家想见得不到,一家担心既有的瞬间会失去,相隔一千多公里的两户人家,就这样在完全不同滋味的两种生活中煎熬......</div> <h3>李造森、杨波夫妇</h3> <h3>当年寻亲杨波居住的东厢房</h3> <h3> <font color="#ed2308">(四)一别经年相聚言欢</font></h3><div> 1967年夏,山东蓬莱。联中毕业后的骆万强已经长成健硕俊朗的棒小伙儿。几年的联中生活,读书让他明白了许多革命的道理、做人的道理,随着时间的推移,拜望双亲、安慰双亲、报答双亲的念头愈发强烈。一年前,经人介绍,他认识了爱人门玲英,你来我往相谈甚欢,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请示养父母后,他决定带着未婚妻去趟江西南昌。“当时的人思想都比较封建保守,没出嫁的姑娘跟着别人外出怕会招人议论,所以起先我是不同意跟着去的。可俺爹说,他都答应骆家了,为的是跟着去能把万强拽回来!最后我哭了半宿还是没拗过俺爹”。说起这些,现已七十多岁的门玲英仍满含羞涩。</div><div> “去之前专门寄了信,以免唐突。当我俩背着蛇皮袋子在江西省基建局找到父亲时,他并不惊愕。我问,‘请问您就是李造森吗?’他答,‘是’,我就叫了一声‘爸’。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么简单”,时隔这么多年,当时见面的情境,骆万强仍然记忆犹新。“到了南昌我那准婆婆家,她上班回家给我们擀面条儿,‘上马饺子下马面’,规矩跟咱这里基本一样”。门玲英感觉事情近在眼前。“准婆婆拿出一方粗棉布,让我猜猜能有多少年了,我摇头,‘你屋子里的东西俺咋知道?’,她说,‘万强多大它就多少年了,这是当年组织上配发的包裹万强的布,丢他时用的是另一半儿......’。我和小姑子住一屋,万强和他爸住一屋,我躲在卫生间里能直接看到万强那屋。我那当护士的准婆婆晚上下班回家,总是先去万强那里,拉着他的手,摸摸脸儿摸摸‘耳仓’,抱着哭上一顿,最后给万强盖好被子,总是把那块粗布盖在被子上才回自己的屋睡觉。当时,俺就想,这个妈妈真是太不容易了,要是有机会我愿意替她做些事情来弥补......”</div><div> 南昌回蓬莱不长时间,骆万强、门玲英就举办了婚礼。次年,骆门夫妇的长子骆福年出生。山东蓬莱与江西南昌,鸿雁传书越发密集,嘘寒问暖互通有无,亲情往来其乐融融,每年春节骆万强都去南昌探望双亲,“当年生母来寻我时,村里同帮同岁的孩子听大人说我是捡来的孩子,在干架时他们会欺负我,骂我是‘野孩子’、‘野种’,现在我有了两个爸爸、两个妈妈,而且都是至亲至爱,那些小子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了”!话语间,骆万强难俺自豪和庆幸。</div><div> 1971年,李造森申请组织协调,将原本农民身份、在村里担任团支部书记的骆万强安置在蓬莱燃料公司工作。1980年,骆万强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div> <h3>李造森与儿子、儿媳、次孙、孙女在蓬莱阁景区合影</h3> <h3> <font color="#ed2308"> (五)和平年代观音送子</font></h3><div> 1970年,山东蓬莱。随着骆万强次子骆晟年的诞生,遥远的江西南昌发来贺信。待孩子过满百岁时,南昌再次来信。“接到那封信,我哭了好几宿。”门玲英说,“那是万强的生母、我那苦命的婆婆写来的,基本意思是,‘我怀着十分忐忑又十分矛盾的心情给你们写信,提出一个不尽人情的请求,我知道肯定会让你们为难,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寄出的这张信纸,是我写的第十张,前九张都让泪水打湿了。我求求你们,现在你们有了第二个孩子,能不能把大孙子给我们带?好让我有机会来弥补当年对丢下万强所带来的缺憾!’言辞恳切,近乎哀求,我简直都没有办法拒绝......”当时,由于多年的往来沟通,骆行道、王桂芳夫妇对李造森、杨波的芥蒂和戒备已经消除。同样作为母亲,王桂芳也感觉自家当年的决断太过不尽人情,或许出于歉疚的心理吧,当骆万强夫妇向老人家汇报南昌父母所提的请求时,两位老人商量了两天两夜,最终表示同意送出长孙。这让原本犹豫不决的门玲英不知所措--一直想能够帮助婆婆做点啥儿,可真到了节骨眼儿,怎么也下不了这个狠心。夫妇俩经历了一周食不甘味、夜不思寐的折磨,还是毅然做出了满足老人愿望的决定。 </div><div> 1971年春节前夕,骆万强带着三岁的长子去了南昌,担心孩子对那里的亲人多生疏、环境不熟悉、生活不习惯,他还特意多待了些日子。当骆万强正月十五只身回到家,度日如年、日夜巴望的门玲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不能抑止。“这哭一直持续了整整四年。真是的,婆婆当年为了革命,逼不得已才丢下孩子,精神令人敬佩,要不是这种情况,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绝对不会答应......这也是儿媳对老人的孝敬吧,可这代价也确实太大了,挖走了心肝的感受,没有经历过的人可是无法想像得出来的呀......万强告诉我,长子骆福年改从了李姓,名叫李伟。隔了四年,有一天我跟万强说,走,咱也不提前写信,直接去看看李伟在那里生活得咋样,于是俺俩就直接去了南昌,爷爷奶奶和叔叔、姑姑待孩子还是蛮好的,只是,当时分离多年生分了,孩子完全躲着俺俩,叫俺揪心哪!还有,虽然那边的亲人对孩子多有照顾,上学、放学有接有送,但孩子的童年毕竟缺失了母爱和父爱,这让我五十多年来一直愧疚着,对不住俺那五十多岁的大儿啊......”</div> <h3>幸福的骆万强一家人</h3> <h3>恩爱的骆万强、门玲英夫妇</h3> <h3> <font color="#ed2308"> (六)养老送终心存感恩</font></h3><div> 1975年,骆行道去世。1992年,王桂芳去世。“两位老人走得都很安详”,骆家邻居骆行伦、张桂芬夫妇道,“哎呀人家万强很人性的,对待养父母一点儿没有二心,吃的、用的尽着老人,从来不给老人气儿受。他妈妈(养母)没牙了,甚至都嚼着一口一口地喂。他妈妈后期跟着去蓬莱城里住了,天气好的时候,万强总是或抱或搀,陪老人外出晒太阳,这样孝顺的孩子,俺这三里五村的也难找啊”。骆万强也颇多感慨,“其实早些年也不是没有动过跟随亲生父母去南昌生活的念头,但没有纠结,因为俺放不下这边儿啊,养父母含辛茹苦把俺喂养大了,我一走多伤他们的心啊,做人不能那么没良心。不觉得隔阂?不觉得!小时候俺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哪怕生母找来以后别人说我是捡来的,我也没有觉得自己是外人。老实说,老人待我太好了。我那养父、养母都是文盲,从来没有进过学堂,大字不识一个,但他们善良、他们真诚,他们有一颗热得发烫的大爱之心......”1994年清明节,骆万强带着两个儿子给老人树起墓碑,在碑的背面刻上了八个大字,“养育之恩世代相传”,用以昭告世人,祭奠亡灵,告慰二老,报答恩情。每年的元宵节、清明节、中元节以及两位老人的阴寿日,骆万强总是风雨不误赶回六十多里外的老家坟地,给老人压纸敬香、浇奠跪拜,跟老人念叨念叨家里的变化,说说孙辈、曾孙辈的成长......</div><div> 1993年,杨波去世。1998年,李造森去世。两位携手走过五十年风雨的革命战士,在离去的时候得到了组织上极高的礼遇--两位的葬礼都全程录像,并进入南昌灵山公墓永久安身。在两位老人生病期间及弥留之际,骆万强、门玲英夫妇一直陪伴在身边。“我的生身父母其实也不容易啊,两位老党员经历那么多年的革命风雨洗礼,做事情原则性特强,为人正直,处事公道。我父亲入伍前生活在船工家庭,三岁时母亲病逝就跟着父亲整天在船上,没有上过学,后来在部队学了点文化知识,写起自己的名字,每个字都有鸡蛋大......生身父亲第一次看到我时,我已经成人,此后他曾借助江西省组织高干到蓬莱旅游的机会专程来看过我,虽然我们爷儿俩少有促膝谈心,但他言语间透露出的拳拳父爱,足以让人感动。生身母亲出身贫困人家,打小给人家当童养媳,住在厢房里,冬天冷风刺骨,夏天闷热潮湿,有次不小心弄脏了搁在厢房里的棺材,被打得头皮大面积脱落,随后逃离那个家庭参加了革命。加上身为护士,转战期间需要照顾伤病员,落下了一身病,继有我之后不能再行生育,而且几乎一辈子承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作为一位母亲,这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啊......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爱,所以在养父母相继过世后,但凡有时间我都会去到南昌陪伴生身父母,给他们力所能及的生活关照。应该说,我是不幸的,曾经被丢弃;可我又是万般幸运、幸福的,因为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他们都那么真心地对我好。还有,爱人那么通情达理,仅凭她当初能顾及我生父母的感受、答应把大儿子送出去这一件事情,我就得佩服她、疼爱她一辈子。我一直珍存着两位老人出殡时拍的录像,还有他们的合影照片。闲睱时经常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想一想,我还在照片背面留下了自己的诗,‘革命结伴侣,抗倭为救国。舍弃亲骨肉,万古千秋扬’,我要教育后代,不忘记老一辈革命者的牺牲付出,珍惜现在的和平安宁,做善良、正直的人,做奉献、仁爱的人,把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园建设得更加美好、幸福”。说到这里,骆万强老人凝视着老人的照片,陷入了久久的深思......</div> <h3>骆行道、王桂芳墓碑背面的刻字</h3> <h3>骆行道、王桂英墓地</h3> <h3>安葬李造森、杨波夫妇的江西南昌灵山公墓</h3> <h3>李造森的离休证</h3> <h3>骆万强为生身父母写的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