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 火 南 天

左宜祥

在 援 越 抗 美 的 日 子 里

一一谨以此文献给援越抗美的英雄们

作者 : 萧 昌 勤

引言 : 援越抗美战争是一场正义战争，是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而中越军民反侵略的战争。也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极其残酷的战争。战争迫使美国在巴黎谈判桌上簽字。从越南将63万军队，3艘航母以及数千架飞机撤出越南，宣告越南战争的胜利。原济南军区司令员杨得志上将曾经说过:"在我军的斗争史上，还有一段震惊世界，却又鲜为人知的援越抗美的光辉历程。"为此，本文特为伟大的援越抗美战争五十周年祭。

一、二战胜利格局变 美帝公然侵越南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这惊天动地的时代最强音震撼了世界。然而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并不甘心在中国的失败。1950年悍然发动了侵略朝鲜的战争，同时封锁台湾海峡，支持盘据在台湾的国民党政权，妄图将刚刚诞生的新中国扼杀在摇篮里。二战日本战败投降。法国殖民者重返东南亚。在中国的支持下，越南人民在奠边府一举围歼法军。1954年5月7日法国宣布投降。

美帝主义头子艾森豪威尔说:如果印度支那落入共产党手中，其它东南亚国家也会紧随其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极有可能给自由世界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于是美国带头撕毁1954年7月21日签署的《日内瓦协定》，公然支持南越傀儡政府吴庭艳集团。又于1964年8月5日派遣航空母舰"提康德罗加号"丶"马多克斯号"驱逐舰等28艘军舰，出动64架飞机，对越南北方沿海基地疯狂轰炸，制造了著名的"北部湾事件"。

下图越南人民共和国主席胡志明于1967年春节专程到第一支队慰问官兵，由支队政委郭延林陪同，冒着敌机随时轰炸的危险到63团驻地慰问战斗在第一线的广大指战员。

　　1964年8月6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声明》。1965年2月10日、天安门广场举行了150万人的盛大集会，国家领导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來等齐聚天安门城楼，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在集会上表示 : "七亿中国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坚強后盾，辽阔的中国领土是越南人民的可靠后方"。

同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再次播发《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声明》，强烈谴责美帝国主义侵犯越南。表示中国人民做了准备支援越南反美侵略。其后，美帝国主义凭空中优势，逐步扩大对越南北方的轰炸，将战火扩大到我国广西边境。

　　5月越共中央主席胡志明秘密访问中国，请求中国政府派兵支援。中央军委委任周恩來总理调兵遣将，决定由李先念、薄一波、罗瑞卿等七人组成领导小组，对中央负责。并决定成立"中央国务院援越小组"。由杨成武和李天佑两位副总长任正副组长。

几天后，杨成武、吕正操关于一支队组建向总理汇报:"建议由铁道兵学院副院长龙桂林任一支队指挥部主任，铁道兵科学研究院政委郭延林任一支队指挥部政委。一支队辖一师2团、二师6团、7团、9团、十三师63团，以后看情况再扩编二师10团。另外可调入12师58团和13师61团。"总理当场同意。

总理指示:"……总之按轻重、难易、快慢、粗固八字方针来考虑。由总参挂帅，交通部协办，中央国务院各有关部门积极支持，由罗总长和杨成武抓总，李天佑主持具体工作。这个战斗任务时间紧，任务重，你们要抓紧准备。一定要完成好任务，为祖国争光，为人民争光。希望你们向参战部队说明，要加强思想教育，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武装部队，作好战争的一切准备。特别要告诉指战员注意保密。

二、肩负重托 秘密出关

1965年4月14日、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援越抗美一支队主任龙桂林带领10人铁道工作組到达河内。对越南北方的四条铁路线全面进行了实地勘察，很快提出了线路、桥梁的改造加固、新建以及对空火炮的防护预案。越南政府对此表示滿意，工作组并向中央军委作了报告。

与此同时，由广州军区在荆州地区征召新兵，其中公安籍新兵1184人，占九团全员的27.4%。援越抗美一支队是以二师作为班底，在湖南邵阳市举行了入越前的政治动员和军事训练。

于6月23日、全体指战员肩负伟大的国际主义义务，代表五个伟大，秘密登上驶向西南的列车，浩浩荡荡地跨过友谊关，于6月26日到达越南。受到越南政府官员、军民的热烈欢迎。

下图为援越抗美指战员严阵以待，时刻准备打仗。

三、调兵遣将 排兵布阵

为了保密，中国组建的援越抗美部队命名为"中国志愿工程队"。每个战士身着藏兰色制服，头戴凉盔帽，身挎一色的56式半自动步枪。

中国志愿工程队第一支队依次从友谊关向河内一线部暑兵力，4大队(九团)，3大队(7团)，2大队(6团)，1大队(1师2团)。另外其它兵种组建6个支队，出国部队共有32万人之多。这些部队分批次入越，迅速投入到波澜壮阔而又残酷的伟大战争。

　　1965年7月1日，西贡电台和美国电台均用华语报道，中共的志愿军开进越北……美国派飞机侦察。越北军区司令员谭光忠对龙桂林主任说:"有情报称，敌机尔后专寻中国军队进行攻击轰炸，请你提高警惕"。之后、一支队机关入越后住地遭到第一次轰炸，有6名指战员牺牲，十几名指战员受伤。由于敌特的跟踪破坏，一支队机关几经转移，最后才在尤龙县安望乡祝关村一带的山洞中驻扎下来。

8月1曰高炮部队61支队，63支队，空军高炮33支队，也相继开进越南。担负着铁路沿线的防空任务，保护铁路运输线畅通和施工部队安全。

下图九团作战股部分参谋与标图员(情报员)合影于谅山市(1967年3月)

四、水土不服 奋勇征战，

越南属热带雨林气候，炎热潮湿，常年高温。一般温度在42度，平均湿度85%左右，年平均降雨量在1500至2000毫米以上。部队入越正值盛夏酷暑，住在帐蓬里的气温高达45度，像蒸笼般炙烤。部队白天在工作中不少人中暑晕倒，夜间在帐蓬中无法休息。常有毒蛇、蜈蚣、旱蚂蝗、蚊虫袭扰。一种叫"小咬“的蚊虫，肉眼很难发现它，被它叮了，顿起鸡蛋般的疙瘩，一周半月不消，奇痒难忍。此外，几乎所有战士身上长疖子，患阴囊炎，还有患痢疾、钩端螺旋体的。有的连队60%的战士生病。部队吃不上新鲜蔬菜，跟据协商开始越方还承担部分蔬菜供应，开始有南瓜空心菜等。半年之后，越方无法承担，部队只能靠国内的干菜和罐头。指战员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党中央毛主席非常关心部队，下令全员过磅检查体重。入越两个多月来，体重都有下降，甚至有人下降2O多斤。

　　虽然水土不服，但全体指战员拼命抢建。由于越南原是小火车轨道，弯度大要取直，坡陡要填平，扩建要加宽，换枕木，车站延长等工程浩大。任务重、时间紧，还要顶住敌机不断轰炸。部队以惊人的毅力，改建铁路线。工作实行三八制，不分昼夜的干，战士中有在工地中暑晕倒，有劳累过度倒地昏迷，有负伤不离工地，有请战连续加班，有在扛枕木时被高温溶化的沥青沾在皮肤上而中毒。然而，在改建中的铁路仍以惊人的速度在向前推进。

入越以来 部队指战员，以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以大无畏的国际主义精神，顽强奋战，克服重重困难。共出工75、76万个劳动工曰，改轨362、75公里，新建铁路116、8公里，包括重点大中桥梁、车站、隧道、便线、渡口、迂回线、机车避弹洞以及通信设施等都于1965年12月23日完成，比计划提前七天。

下图左前排起张运斌、蒯世明、陈忠华、左宜祥、呙忠国、左中排起谭文凯、陈常炎、吴传华、孟锦昌(排长)、刘日初(班长)、龙忠海、聂先禄、左后排起俞开俊、文富荣、黄文海、吴儒新、聂先春、刘厚友、张远松。(公安县中和公社战友新兵军训合影)

　　部队创造了世界奇迹一一一"三条腿"铁路，使越南的米轨和中国1米435宽轨火车能同时运行，大大的加大了铁路的运输量，中国的列车皮不用换装，直接把援越物资运往越南战场，有力的支援了越南南方的解放战争。运输量由146万吨增至280万吨，比原先提高运输量97%，保证了越南战时的需要。

下图为左起陈长干、左宜祥在师部学习情报标图时留影。

五、毛主席教导 党中央关怀

部队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与天斗、与地斗、与敌人斗。半年的征战，部队旺盛的战斗力，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党中央毛主席非常关注入越部队，及时提出首先要站住脚，准备打大仗，打恶仗。援越部队决心围绕这个中心下大力做一番艰苦的工作(龙桂林主任语)。

下图本文作者:萧昌勤在越南留影。

　　1966年春节，三总部发来热情洋溢的慰问信，毛主席派来三军慰问团，代表"五个伟大"来到部队，深入基层，对参战人员高度评价，热情地鼓励，殷切地希望，激励全体指战员当好"五个伟大"的代表，一定能够为援越抗美作出新贡献，涌现更多的英雄人物，创建更大的功绩。

　　1967年10月，党和毛主席派济南军区杨得志司令员，以中越友协代表团团长的名义访问越南。杨司令员深入我援越部队基层，了解情况，同官兵亲切交谈。他特别提到毛主席的关怀，"希望战士们为革命多吃一口饭"。与会官兵激动得热泪盈眶。

　　党中央丶毛主席非常关心部队文化生活。派出《东方歌舞团》，《铁道兵文工团》，《铁路文工团》，《海政文工团》，《广州军区文工团》，《中国杂技团》到部队巡回演出。部队以师、团、营为单位创作了大量的节目，对部队的好人好事、先进人物、战斗功臣、英雄模范进行宣传。部队在学习实践过程中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援越抗美部队人员纪律守则》激励和约束自己。大大的增强了部队的战斗力，使部队经受住了残酷战争的考验，真正地在援越抗美战场上"站住了脚"。

六、谅山被毁，奋勇歼敌

中国志愿工程部队在援越抗美战斗中改轨、扩建、新建及高炮部队的战绩，扭转了越南战场格局。大批援越物资源源不断地运抵前方。丧心病狂的侵越美军司令威斯特摩兰，决定扩大对北越的轰炸，把攻击线划到离中国边境25公里的范围内。得到总统约翰逊和国防部长麦克拉马拉的批准。派遣3艘航母到达越南北部湾海域，并从冲绳增派30架B一52战略轰炸机，将侵越美军增加到67万。美国妄图卡住越南北线的"前后大门"，来截断援越抗美物资运输线，实施对关键大桥及车站进行大规模轰炸的恶毒计划。

下图在谅山被我军击落的敌机拖着浓烟坠入山谷中。

　　1967年8月7曰至8日，谅山市梅花大桥遭到多次攻击。敌机投下一种新型气浪弹，将梅花大桥长30多米，70多吨重的巨型钢梁掀翻到距桥300m的山坡上，山坡上的草木荡然无存，光秃秃的山头犹如在造山运动中新隆起的一座高峰。部队没有被吓倒，昼夜兼程地对梅花大桥进行抢修。

8月10曰上午，敌机分两批36架，再次对梅花大桥进行火力侦察和我部抢修情况侦察。

下图是被炸的铁路车站

　　担任保卫梅花大桥9团3营高射机枪连，部署在桥南端332高地，扼守在敌机攻击大桥的必经航线上。连党支部以毛主席"集中兵力，击其一翼”的作战思想，根据关于"打大仗，打恶仗“的指示，研究决是"打近不打远，打低不打高，打迎头不打追尾，打威协大的不打威协小的"战法。并组织指战员加强伪装，检查武器，提高警惕，准备大打。

下图为越南谅山城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场景

　　8月13曰、这天美国侵略者共出动敌机160余架次对梅花大桥及整个谅山地区的所有目标全面轰炸。一时间谅山地区火光冲天，尘士飞扬，硝烟弥漫，地动山摇。

7时13分、警报响起，敌机多批多架超低空逼进谅山地区偷袭所有战略设施。我三营高机连指战员迅速进入一级战备。观察员邓希德报告:"有敌机十架东南方向，又报我正南、西南、正西、西北发现多批多架敌机“。接着敌机汇合在谅山上空呼啸盘旋。

7时30分，敌机38架飞向扣馬山爬高一千米左右顺着太阳，发出野狼似地嘶叫，开始向目标俯冲投弹。我高机连和高炮部队严阵以待。当敌机第一轮佯攻过后，第二轮敌机对梅花大桥、圻罗大桥、谅山火车站等设施投弹的一刹那，高炮部队万炮齐发。一架架敌机中弹后，拖着浓烟坠入山谷，有的空中爆炸，有的撞上山坡，发出轰隆巨响。同时，梅花大桥、圻罗大桥、车站和我军阵地多次被炸。

下图敌机情报标图设在山洞

　　正在轰炸和反轰炸最激烈的时刻，有敌机F一4C型4架成斜一字形，平行飞行，从东南方向闯入我三营高机连的射程。抓住战机，各机枪手在2000米距离捕住目标追随瞄准，做好射击准备。根据敌机队形，连长邓先祥果断命令打第4架，在第四架敌机临近1200米时，一声令下，九挺高射机枪集中火力，一阵猛烈射击，第4架敌机冒着浓烟滑向3号方向15公里处坠入山谷。

7时50分，警报解除，高机连连长在总结会上说:"公安籍战士盛有贵提前量算的准，为其它八挺高机枪指了路，我要为你请功。"指战员抓紧时机作好再战准备。

　　11时18分、警报又响起，敌机从北、东北、东、东南等四个方向窜入谅山上空，黑压压一片。最高处是指挥机，其次是侦察机，再次是攻击轰炸机，最低是佯攻机(火力侦察机)。此次敌人改变战术， 美敌遣机136架，孤注一掷，扩大轰炸面，包括铁路、车站、大桥、飞机场、阵地、营地、施工现场等都是攻击目标。首先佯攻开始，轮番冲击。我高炮部队，高机连早就知道敌人的伎俩，正严阵以待。

紧接着轰炸机呼啸而下，轮次俯冲投弹。谅山上空飞弹如雨，弹落处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敌机俯冲的呼啸声，火光此起彼伏，硝烟弥漫淹沒了整个谅山城。这时高炮和高射机枪吐出愤怒的火焰🔥，一架架敌机冒火，有当空爆炸坠落，也有拖着长长的浓烟和火光滑向远方坠毁。

狡猾的敌机遭我第一次打击后，改变了战术，分多批多架从上述四个方向对谅山，梅花大桥实施攻击。其中一批二架F一4C型敌机，一前一后正对梅花大桥俯冲投弹之时，邓连长大胆把敌机放近800米，高600米，果断挥动红旗，命令打第一架敌机，同时三营高射机枪、步枪齐声恕吼。第一架飞机中弹起火了，二名飞行员仓皇跳伞，敌机当空爆炸。飞机残骸就像天女散花一样飘落在阵地周围。第二架敌机见势不好，急转拉高逃窜。

這次战斗有效的打击了敌机，使两架飞机都没有来得急投弹，保卫了梅花大桥和设施无损坏。事后、我们看到散落在山坡上的飞机残骇上到处是机枪、步枪眼。这说明是我三营全体战士们用高射机枪和步枪击落。

下图美机对越南北方进行狂轰烂炸时投弹情景。

空袭至下午5时40分才解除，从早晨7时13分至下午5时40分，历经10个小时的连续恶战。高机连45人中，有公安籍战士张圣浩、熊轩新、罗元生、周传顶等30多人双耳被震流血，一个月后才慢慢恢复。子弹打完了，营部的通信员、文书、炊事员冒着生命危险，主动为山上阵地运送子弹，帮助压弹夹。枪管打红了，在换枪管时他们的手都被烫伤了。指战员们浑身的尘土和着汗水，从头到脚直往下流淌，但他们越战越勇，倾心歼敌。

警报解除后，可亲可爱可敬的英雄们忘记了吃中饭，连水也无暇喝上一口。这时他们才觉得饥肠漉漉，浑身疲乏困顿，双腿发软，灰头土脸地瘫倒在阵地上………。

这天， 高炮部队共击落敌机14架，我高机连击落敌机2架。这天梅花大桥、圻罗大桥、铁路、车站多次被轰炸变成一片焦土，大桥钢梁被炸塌，铁轨变型成"麻花"，飞机场弹坑累累，漫山遍野散落着枕木，铁轨、整个谅山大地一片狼藉。

下图九团三营高机连战士在阵地上正瞄准敌机，狠狠的打！

　　三营高机连一天作战四次，击落敌机两架的戰绩。毛主席为此发来贺电，中央军委为此通令嘉奖，荣立《集体二等功》。为此《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越南《人民报》、《华桥日报》等都头版头条报导了"越南军民用机步枪一天击落美国飞机两架的战绩"。注:(当时中国军队在国际上没有公开，只能用越南军民)。

下图是活捉美军飞行员情景

七、勇擒飞行员 智获战利品，

阵地附近三营的指战员们，看见两副降落伞飘飘悠悠地落在不远处的山上，"抓飞贼啊"的怒吼声在山谷中回荡。

十连副连长梅松庭带领全连战士封山搜索。冲在最前面的是我公安籍战士胡崇庆，班副余家祖，两名飞贼尚在惊恐之中。"缴枪不杀，我军优待俘虏"。飞贼不予理睬，余家祖愤怒的打了一梭子弹。这时胡崇庆冲了上去，将受伤较重的矮个子抓了出来，其他战士也将另一个抓了出来。两名美国飞行员才乖乖地举起手来投降，并掏出美国政府为他们印好并有13国文字的"救生书"即投降书。可是投降书也救不了他们罪恶下场。

同时，13连的战士们以最快的速度穿插，在搜山时发现一枚导弹(当时战士们并不了解导弹、有多大危险)，她像一位美丽而穿着雪白婚纱的新娘，横卧在山坡上。战士程时忠冲在最前面，离他十米远就有我炮兵和越南民兵搜山队都快冲上来了，他灵机一动，箭步冲上去紧紧地趴在这枚银色的导弹身上，这时我后续部队也冲了上来。连队号称"大力士"的战土殷巨材，运足力量、不由分说，扛起这枚导弹，在人群的簇拥下，把这位"导弹美女"用极其隆重的礼仪抬下了山，抬到营部。

下图三营战士活捉飞行员，飞机击落后还在冒着浓烟

　　半个月之后，从北京传来中央军委的极大喜迅，我部缴获的导弹是美国红外制导空对地导弹。经过国防科委的研究，红外制导系统已经安装在我军的导弹上，掛在空军的飞机上。上级部门给三营记二等功，表彰他们为祖国国防建设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

八、抢修梅花大桥 血染圻穷河

谅山市中心圻穷河上，横跨一座圻罗桥。是一条公路和铁路两用桥，一墩二孔，跨度105米。随着战争步步升级，圻罗大桥极易被破坏。中越政府商议，部队在改轨期间，从三垄车站向东南绕过谅山市区，修建一条迂回铁路。并在圻罗河上新建一座梅花大桥，长143、2米，共二台四墩，上架五孔上承钢板梁。1965年由九团三营承建梅花大桥。1966年上半年建成了三轨铁路桥，极大的缓解了圻罗大桥的压力，提高了援越抗美战略物资的运输效率。

下图:抢修梅花大桥时用小船当渡船。

1967年8月13日，38架美机对梅花大桥实施了超低空偷袭，投弹48枚重磅炸弹，子母弹，气浪弹。12连副指导员李有光，战士李源胜已来不及撤离，被冲击波从16米高的排架上冲下，身负重伤。班长公安籍战士李家联也来不及撤离，他躲在坠落在河边巨型钢梁下面，炸弹、钢珠弹在他附近爆炸，他被爆炸声和硝烟掩埋。梅花大桥又进一步被炸毁，第一孔，第5孔钢梁落水，第二号桥墩连中3弹坍塌。根据现场勘察情况， 九团胡宗宣团长将生死置之度外亲临现场指挥。

由胡团长主持，三营冯营长、9连黄连长、10连徐连长、12连高连长和工程技术干部，召开紧急会议，迅速制定抢修方案，报上级批准。一支队领导当即批准必须在十天内抢通梅花大桥。

　　9团命令以三营为主体，12连为主攻，9连、10连配合。各连立即召开战前动员大会，战士们纷纷请战，以班、排、连表决心。一是要按时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抢修任务，为"五个伟大”争光。

12连一排傍晚率先奔赴现场，正对现场清理时，突然一声巨响，一枚定时弹爆炸，地动山摇。班长张仲青、副班长胡昌发、闵立海、涂书武、程时忠、公安籍战士易继坤、李赐银等七名战友当场中弹壮烈牺牲，多名战士身负重伤。梅花大桥在哭泣，圻罗河在嚎淘，群山在鸣咽。

战友们的牺牲没有吓倒援越抗美的英雄们，他们含着眼泪，在夜幕降临之时，快速的抢救受伤的战友，打捞烈士的遗体，同仇敌忾，继续投入抢修战斗。

14曰清晨，劳累了一夜的英雄们冒着中雨，身上分不出哪是汗水，那是雨水，还在不知疲倦不停地战斗着。

　　12连木工班，在2号桥墩旁还在紧张地竖立最后一副排架，有的下班正乘着小驳船渡河回营。狡猾的敌机趁我炮兵换防之机，地面特务将我炮兵及我部的通信线路破坏。

在没有敌情通报的情况下，在14日早晨7时05分之时，数批F一4C鬼怪式飞机趁着雨后山中有浓雾掩护，超低空躲过雷达监视，掠过山头，突然临空，对正在抢修梅花大桥的工地投下了大量的重磅炸弹和子母弹。瞬时间整个梅花大桥山崩地裂，炸弹声和射向敌机的炮弹声，浓烟和阴霾混合在一起，笼罩着整个谅山城。

下图活捉飞行员

　　投向驳船的重磅炸弹爆炸的水柱直冲云宵。巨大的水浪将小驳船掀起10多米高，船上16名戰士纷纷落水。公安籍战士王显银、雷元松、刘本金、罗腊生等奋力抢救落水战友。

与此同时，正在梅花大桥抢修的木工班吴阳利、彭寅初、吴中元、陈贤技、肖立荣、刘纯才、尹家银、黄亮大、罗鸣全、李世群、公安籍战士林庭全共11名战士全部中弹壮烈牺牲。刹那间，烈士的鲜血染红了圻穷河水，烈士的忠魂控诉着美帝国主义的滔天罪行。

下图是高炮部队守护大桥

　　在这里让我们翻开公安籍战士廖圣安当天曰记吧！ ( 1967年8月14曰，星期天 雨转晴，)

今天、上午5点左右，做完早操，便是早歺。中雨虽停，但天空雾蒙蒙的。忽然，营房前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我出去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单位的战友们，其中有我认识的公安老乡麻口镇的林庭全等人，他们是来我们连队进歺的。战友难得相见，谈话正浓，忽然一阵响亮军号声，打断了双方交谈，只好挥手道别。"晚上见!"

时间没过多久，前线指挥司令部一下热闹起来，喊话声、命令声、通信兵的脚步声，各部的电话铃声，还有各种车辆轰呜声，思绪还没清晰，又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说时迟，哪时快，空气一下凝固得使人呼吸困难。接着便是连续的刺目的闪光，撕心裂肺的轰呜，黑烟烈火、石块、树枝、漫天翻飞、天地混沌了。耳朵失去了功能，眼睛失去了视覚。抗击贼机的轻重火器带着曳光，冲向翻飞的机群。敌机乱套了，大部分当空爆炸。汽油助烈火，混成一团，天空红了，低层的机群，在上空狂啸翻滚。第二层飞机比第一层来得更猛烈，俯冲投弹。第三层高空敌机群没有下来，是害怕呢？还是指挥长机呢？

下图为大桥被炸后指战员不分昼夜抢修大桥的情景。

　　这时的天空比先前要明亮些，只见近地和远方的上空无数闪光和黑烟，一条条"长尾巴"的敌机，朝着不同的群山森林坠落。不断发出"轰"……"轰"……"轰“。顿时，大地不抖了，呼吸畅通了，天空正常了，解除警报拉响了，惊心动魄的战斗过去了。但是脑海里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小时后心情略有平静。

一阵急促的号声响了，"某排、某班集合”，我和其他战友不在调集之内。只见被调人员飞快地跑到发动的车辆边，很快上车，不清楚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

大约两小时后，他们眼含泪水，从车上接下一包包血淋淋的东西。哦一一我明白了！他们是去收战友`牺牲后的"遗体"！我们没去的人望着他们提抬的小包，走下山边的小水沟。时间不长，又返回原来的空地上。把小包内的东西分成许多小堆，经核实后，放好军衣等物，装进棺木，收殓完后运走了。

　　晚歺之余，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向一位"收尸者"打听，他说 : "惨哪！真惨哪！哪有什么全尸，满地弹坑、石块、树枝、工地器材等，遍地都是鲜血、战友的尸骨、肉块、衣布，掛在山崖、树枝、器材等物上。其中只有一个下半身是一具"全尸"了，因为口袋里有一本毛主席语录，上有战友的名字，算是现场唯一的一具"真尸"吧！那一堆堆的内块，都是十一位牺牲者肉体拼成的。我们只把看得见找得着的残体拾回来，还有许多埋在石块下，土堆下见不到的没有办法拾回来。”围听的我们眼含泪花，心情沉重地散开了。林庭全啊！林庭全！我的好兄弟，早晨相见，却成了永别，悲怆啊！

下图是美帝航母在北部湾

　　晚歺后是娱乐活动时间，因今天敌机的狂轰烂炸，战友的牺牲，人人心情悲痛到了极点。活动自觉取消。

下段是"晚汇报”，今天的晚汇报十分严肃、低沉。教导员見此情况心里明白，含着眼泪大声地喊道:"同志们！我们是出国作战部队，是在援助越南人民抗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过去抗美援朝是保家卫国 ，我们今天同样也是保家卫国。我们都是革命军人，在战斗中那有不牺牲的事。我们应振作精神，用我们的血肉之躯筑牢新的长城，去完成英烈们没有完成的遗愿。"

接下来是表决心、树信心。熄灯号响了，"晚汇报"才结朿。但是很奇怪，那么多人睡在一起，很长时间却听不到鼻息声，我想大家和我一样，还沉浸在思绪万千的悲愤之中。

老实说，千思万绪有什么用呢，军人嘛、既来之、则安之、睡吧！睡吧！说不定什么时间就要出发，去迎接新的战斗！我自劝自解地进入了梦境。

　　一把泪水一腔恨，战友们含悲掩埋了为越南人民牺牲的战友。在追悼会上，指导员钟尚华每念到一名烈士的生平时，就止不住大声哭泣，战友们都掩面嚎淘大哭。战友们的悲痛声震动了山川大地，战友们化悲痛为力量，纷纷请战，要求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已，为牺牲的战友报仇。全连以昂扬的斗志，踏着烈士的血迹，又冲进了抢修现场。经过9个不眠之夜连续奋战，终于在23曰凌晨4点提前一天抢通了梅花大桥。当列车在修复的梅花大桥飞驰而过时，全体指战员迎着朝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铁道兵一支队九团三营是一支能打大仗，打硬仗的铁军。经过13日和14日这两天敌机最激烈最疯狂的轰炸中经受住了最残酷、最严峻的考验。梅花桥抢修现场牺牲了18名战友。战友们没有被吓到，他们不怕牺牲，前赴后继，最后，终于战胜了美帝企图炸毁圻罗大桥和梅花大桥，就能切断交通运输线，阻止援越战略物资运送的梦想。在我铁军面前，美军又一次遭到失败。

九、舍生忘死显英豪 查弹排弹立奇功

驻扎在同模与宋化间的支陵一个山头上，有5位战士被派到山头上组成观察哨，他们是公安籍战士周先明、吴永金、夏友成和天门湖南的两位战友，担任观察敌机来袭击时及时发出警报。观察哨的生活异常艰苦:一是他们的工作远离营地，生活很不方便，要到附近几里外的连队炊事班去把饭菜水等担上山。5人中就要有3人去接"担子"，轮换着挑上山。二是炎热难耐，山头光秃秃的，气温高达40一一45度以上。三是寂寞孤独，白天黑夜都要观察敌情。5人也是轮流站岗放哨防备敌特的骚扰，但他们以肩负重任为荣，默默地战斗在观察哨所，监视敌机的一举一动，一但来袭，随时报警。

下图是战士们用原始的钢纤打眼放炮

　　当敌机进犯支陵、同模时，观察哨就鸣枪三响，警示部队施工人员紧急防空，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敌机临空，呜枪5响，他们顶着敌机的轰炸，观察敌情。敌机架次、投弹多少、爆炸多少、定时弹有多少，都要记录下来。敌人视观察哨为眼中钉，在山头上先后投下了50多枚炸弹。每当投弹时，他们就用跳弹坑的方法安全的躲过了每一次劫难。罗常明副连长到山头看望战士们说:"每次轰炸真为你们揑一把汗呀!"

　　呜枪一响，警报解除，观察哨留二人值班，其余三人冲下山，冒着硝烟和定时弹爆炸的危险，在第一时间将敌机投下的定时弹做好标记。

　　1967年7月7曰、9团13连接受了排弹任务。指导员罗于长，排长彭本元组成排弹组。首先挖除复盖土后，安排一名战士下到6米多深的弹洞装好炸药后，在引爆定时炸弹没有成功。为争取时，当即又组织人员下到洞里装炸药时，不料洞内的硝烟没散尽，氧气不足，班长刘翔健、何全义先后中毒窒息身亡。为了完成任务，指战员阵地讨论决定，运来鼓风机排烟成功。英雄们以舍身忘死的大无畏精神，群策群力，最后引爆了定时弹。

1967年8月28日、美机4批16架F一4c，对普渭四股道小站进行了一整天地轮番轰炸，忘图将该车站从越南版图上抹去。驻守在此地9团1连迅速组成排弹组，2排长高守成带领英雄们冲上排弹现场，二人一组清除复土。每20分钟轮换一班，当战士张和清、排长高守成冲上去时，铁镐触到定时弹，引起磁性定时弹爆炸。高排长、张和清两人献出了年青的生命。

九团七连公安籍战士伍振东是一名自告奋勇排弹宣传员，1967年10月23曰，敌机对同模车站狂轰烂炸后，投下了定时弹。连队为了排除隐患，组织人员排弹。在八班长蒯志安的带领下，公安籍战士王茂才、李文弼用扳手卸掉铁轨螺丝，其它战友们在轮班排弹，伍振东在洞口做鼓动宣传。正当换班之时，上班撤离，下班还没有上来，突然定时弹爆炸，伍振东中弹牺牲在排弹现场。

下图为越南榕树

　　排弹英雄公安籍战士姚金桃，他回忆说、"在我脑海里，记忆最深的是1967年，我们连住防在铁路132路段。美机疯狂轰炸，投下无数炸弹，其中一枚定时弹扔在铁路线中间，严重威胁火车通行。团首长把这项任务交给二连，连长把排弹任交给二班。当时我是副班长，我带领胡灰云等两名战友，去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8月天，骄阳似火，面对這枚定时弹，弹洞深达6米，洞口比脸盆稍大点，一个人下去只能免强转动。先要挖掉几方复土，工作只能用小铁锹和手慢慢地刨，用小竹筐装土往外拉，谈何容易，定时弹何时爆炸，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一声巨响，下去的人就会魂飞天外，一命西天。

可是，我和战友没想这些，想的是怎样尽快排弹。我们不顾洞内闷热，不怕洞内黑暗，手指头刨出了血，衣被汗水浸透贴着了身体。经过三个多小时拼命战斗，终于摸到了炸弹尾翼。然后我将20多斤炸药，5支雷管埋下，连接了5根导火索，命令二位战友撤下，由我点火。由于洞内不通风，温度高，我汗如雨下，当点燃三根导火索后，手中的火柴湿透了，点火香也被汗水淋息，我急得手足无措。只听连长下令:"不能再等了，撤出！"我爬出洞口，飞奔至30米远的掩体，刚进掩体口，"轰"的一声巨响，冲击波将我冲到对面掩体墙上。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昏迷了二天，苏醒后战友介绍，我双耳震出了血，医生诊断为脑震荡。

十、保卫首长安全 是我的职责

当我问邓德海同志，他微笑的说，"保卫首长的安全，这是我的职责。"《编者:关于邓德海的事迹已在〈将军与士兵〉中作了专篇报道，不再叙述》

1967年8月13日，谅山地区遭到美机严重破坏，为了完成抢修梅花大桥。九团团长胡宗轩当天亲临现场，召开紧急会议研究抢修方案。8月14日，胡团长坐阵战场，亲自指挥部队抢修。他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领导胆识，把自已的生死置之度外，令人敬佩。警卫员何忠孝紧随首长身边，时刻担负着首长的安全。7时5分、防空警报响起，小何催首长防空，首长却要小何赶快离开。当警卫员发现敌机临空，急切拉首长进入防空掩体，胡团长却果断回答说"这里是战场，我是指挥员，部队需要我，你快到安全的地方去！"小何焦急的高喊"首长赶快离开…"！话音未落，敌机开始俯冲投弹。小何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用最大力气将胡团长推倒在铁路旁小水沟里，自已扑到胡团长身上。胡团长和小何都被炸弹震昏，过了好半天，俩人才苏醒过来。首长安然无恙，小何的右脚被弹片击伤。

下图邓德海(五十年后照片)公安县人，一支队主任龙桂林将军的警卫员。66年8月21日下午，跟随龙主任去市球大桥视察抢修现场时，途中遭到美机袭击，作战科科长高荣，司机刘正富两人当场牺牲，龙主任负伤，邓德海负重伤，翻译负伤。邓德海的事迹我在《将军与士兵》美篇中专题报道。

十一、高强度练兵 保通信畅通，

1965年5月8日，铁二师备战之时，九团从各连抽调22名战士齐聚团部，参加"无线电报话员特训班”学习。会上团长周子和指出:"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部队的通信极为重要。我们必须建设一支思想过硬，业务精湛的无线通信队伍。时间紧迫，任务坚巨，希望战士们刻苦学习，准备在战场作贡献。"

在短暂的48天里，主要学习电台使用和维护及报话业务。

△ 公安籍战士张集臣与战友在越南战斗中合影留念。

　　入越后，为了部队的通信畅通，加强通信保密工作，当好部队首长的顺风耳，又展开了艰苦的报务员练兵。为了快速地提高抄码，学员整天不停的训练。按照老师的指导，在早操、走路、睡觉、甚至吃饭、上厕所都背电码。公安籍战士萧昌勤因此患神精衰弱11年，之后八方求医才解除病根。

工夫不负有心人，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的刻苦学习，个个都能担负任务，人人都能独当一面了。结业后，每两人一部电台，奔赴各自的战斗岗位。1967年10月1日，9团战线向前推进。冲在最前面的是一营一连，驻扎在河友线81公里的普渭车站。二连在稍后的北丽车站。萧昌勤和张志新被派到普渭观察哨。

　　观察哨一个观察班，加上一个通信班。一部20门电话交换机和一部电台。通信班隐蔽在普渭车站左则约一公里处，普渭河边的3棵柳树下。电台和总机安装在松软的沙土中开辟的掩体里，确保安全和通讯畅通。

1967年10月2曰，河友线的早晨4时至晚11时，一天共防空8次，观察哨高度戒备，只听見高空侦察机的嗡嗡声。深夜11时敌情通报，"河友线全线投弹106枚。并指出，根据近两天的敌情，要求部队指战员提高警惕，切实做好防敌特和防空工作。

　　1967年10月3曰下午2时35分，狡猾的敌人经过两天的精心策划，又"张牙舞爪"地来了。观案哨报告，敌机2批共16架，已飞临宋化上空，其中8架对宋化车站和大桥进行轰炸，8架直奔北丽、普渭而來。又报其中2架直奔观察哨，投下8枚炸弹，顿时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报务员萧昌勤和张志新正在掩体工作，突然觉得天昏地暗，大地犹如十级地震在崩裂。炸飞的泥土冲向空中，像太空中的陨石雨一样不停的从空中落下。此时两位报务员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电台，他们的下身已被泥土压住，就用上身匍匐在电台机器上，挡住从天而降的"陨石雨“。他们用自已的身体保护电台完好，这是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和英雄主义精神。

△下图为公安县援越抗美战友协会张集臣与李家联五十年后，访原九团政委胡金铨合影。

　　警报解除，又恢复平静，萧昌勤、张志新相互扒开对方掩埋的泥土，爬出掩体，两腿发软，满目疮痍。一颗炸弹落在掩体近20米处爆炸，巨大的土块重达数吨，弹坑足有十多米深，刺鼻的硝烟味使人窒息，被掩埋的帐蓬，被砸碎的铺板，断裂的通讯线，一片狼籍。万幸的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他俩立即用备份天线，重新架设好，把北丽、普渭两地战况及时报与上级首长。

下图为炮兵严阵以待消灭一切来犯之敌

十二、受命凯旋回国 丰功彪炳軍史

1970年5月9日，中央军委下达一支队从越南撒离回国的命令。6月9日至26日，受到越南党政军及各地方主要领导人组织的欢送代表团，热烈欢送中国军队回国。

6月30至7月3曰，在部队回撤的过程中，越北连降暴雨，铁路"同一一本“路段有23处被洪水冲击塌方。土石方25000m3。一支队历经5年征战不能留下遗憾。九团申请，经广州军区同意，九团一营、四营、三营九连、汽车连、机械连等留下，继续投入抢险抢修。在缺少大型机械的情况下，在天气闷热多雨的环境中，战士们身穿短裤，手提肩挑，连续奋战6昼夜，终于在7月7曰凌晨完成抢修任务。越南铁路总局和谅山省领导非常感动，高度赞杨说:"如依靠越方现有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在数天内恢复通车。"

7月9曰、一支队九团胜利完成援越抗美任务和最后抢修任务后，支队参谋长芦英林，九团团长丁云鹏率铁二师九团乘最后一列火车经友谊关凯旋回国。

下图是本文作者萧昌勤战友

　　1965年6月26日至1970年7月9日回国，在援越抗美五年的日子里，铁二师九团遭敌机攻击144处次，防区内美机投弹2899颗，严重破坏铁路、桥梁，车站等设施。抢修铁路242处(次)、长29、34公里，用工12丶14万工时。其中，线路74处、车站54处、桥梁8座、整体加固桥梁29座、其它77处、抢修战备工程5项6公里。新建改建铁路43项，76、494公里，用工128、6万工时。

在反轰炸抢修的同时，团属五个高机连在保卫铁路和掩护部队抢修的对空战斗中屡建战功，对空作战72次，击落敌机10架，击伤10架，生俘敌飞行员2人。中央军委通令嘉奖一次。

在铁路新建改建过程中，在抢修和对空作战中，在排除定时炸弹中共牺牲47名战友，他们的遗体至今长眠在越南国土上。

伟大的，光荣的，英雄的铁道兵部队排除了一切艰难险阻，历经五年征战。坚定的粉碎了美帝国主义的侵略野心，迫使美帝国主义在巴黎谈判桌上签字，彻底地打破了美帝称霸全球的黄梁美梦，出色地完成了"五个伟大”交给的伟大的国际主义义务，正式宣布了伟大的援越抗美战争胜利结束，再一次创造了一条"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钱，在我军斗争史上浓浓地添上光辉的一页。

曾战斗在援越美战场的30多万英雄们是祖国人民的骄傲和自豪！

曾牺牲援越抗美战场上长眠异国他乡的英雄们永垂不朽！

下图:九团作战室情报标图员左宜祥正在收越南防空网发出的美机活动情报。

　　注 : 子母弹、俗称钢珠弹，子母弹母弹体内有许多小仓格，填满360颗大小如拳头且有尾翼的钢珠弹。爆炸时，每颗又分裂出360颗黄豆大小的钢珠。母弹投下后，在3千米高空自动张开，形如双体船，在空中旋转颠簸，均匀播撒颗距在10一一15米之间，爆炸时分裂的钢珠与地面成150夹角。有瞬时爆炸和定时爆炸两种。(编者目睹了宋化大桥投弹后钢珠弹大概连续炸响近两个小时。)爆炸时间不一，可持续1一一2小时。一架飞机载4枚母体弹，可播撒10多平方公里。专对集团人群攻击，杀伤力惊人。

下图高炮阵地正打击来犯之敌

　　注 : ①磁性忎应定时弹，与机械定时不同，该弹采用电磁忎应定时，当金属接触该弹，该弹就引起忎应爆炸。

注 : ②排弹宣传员，在排定时弹时，其它排弹人员每10分钟轮换，宣传员不轮换(做鼓动工作)，时间长，危险性更大。

下图为抢修大桥现场

抢修梅花大桥有感 (江荣基)

狂轰滥炸火冲天，焦土残垣不忍看。

巨型钢梁沉水底，军需物资散江边。

官兵怒目千仇涌，昼夜加班两岸连。

血染钢梁迎胜利，汽笛一吼福音传。

注: 1967年8月13曰至14日美国飞机对梅花大桥，圻罗大桥发起多次轰炸，致使桥毁路断。九团三营受命，冒着来袭的敌机，夜以继日地抢修，我们用汗水和鲜血，以至牺牲18位战友的生命，换来南北大动脉的畅通。使援越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有力的打击了美帝国义的侵略。

下图:吴修书公安县人，原九团九连班长，后调北京总政工作，大校军衔。《峰火南天》一书顾问。

对空作战 (江荣基)

飞贼逞凶气焰嚣，频频攻击举屠刀。

乡村遭击田园毁，百姓无辜尸骨抛。

将士同仇临战场，机枪合力射云霄。

敌机中弹黑烟滚，祸首终归弃甲逃。

九团三营高射机枪连住守在梅花大桥的山头上。1967年8月13日的对空作战中，抓往敌机低空腑冲投弹之机，一举歼灭敌机F一4C两架，活捉两名飞行员，受到中央军委通令嘉奖。

下图江荣基:九团一营副教导员，荣立三等功一次，一九八二年一月转业。

战友陈宗新索句 (萧昌勤)

异国同壕志气高，十年戎马正英豪。

五旬弹指皆华发，手足情浓入碧瑶。

水调歌头·谅山忆旧(萧昌勤)

五十堪回首，秘密跨雄关。

投身援越歼美，奋力扭坤乾。

改扩"三条铁腿”，新构梅花圻水，

克定百千难。

铁马金戈舞，豪气贯云天。

敌机犯，狂扔弹，绝人寰。

我军将士，同仇英勇斗凶顽。

中越共肩道义，霸主终遭败绩，高唱凯歌还。

同志加兄弟，万世永相传。

注 : 萧昌勤公安县人，九团通信股电台报务员，荣立三等功一次，69年3月退伍。

下图伍发勋、彭帮海等在友谊关前留影

忆战友 (张文龙)

勇敢机灵伍振东，奋身援越逞英雄。

定时弹爆魂飞舞，伟岸凉佳一翠松。

注:① 1967年10月23日，敌机在同模车站狂轰后投下定时弹。为扫除隐患，组识人员排弹。伍振东主动担任宣传员，定时弹突然爆炸中壮烈牺牲。

注:②张文龙公安县人，九团七连副指导员，荣立三等功二次，78年7月转业。

下图活捉美国飞行员

扫 墓 (江荣基)

一一良佳烈士陵园悼战友

他乡黄土葬英魂，援越捐躯浩气存。

高大丰碑扬伟业，巍峨墓冢记深情。

生前敢作英雄汉，身后永留先烈名。

无悔青春行道义，钢筋铁骨铸和平。

注: ①凉佳烈士陵园以埋葬九团牺牲烈士为主的一处陵园。园内共安葬战友80多名，多为湖北籍牺牲的战友。

注:②江荣基公安县人，二师九团一营副教导员，荣立三等功一次，82年1月转业。

下图吴永金公安县人，九团十五连班长，援越抗美战斗中荣立三等功一次。

上前线(吴永金)66年6月27日在连队办墙报作品

中央军委传号令，铁军将士斗志昂。

世界革命为己任，援越抗美保边疆。

坐上闷罐铁皮车，换上兰色便衣装。

荷枪实弹肩上扛，意气风发上战场。

别了，亲爱的祖国，

别了，亲爱的家乡，

再见了，亲人一一一

迎接的是黎明时的曙光。

踏在越南的国土上，

眼见美帝到处猖狂，

心中怒火顿时万丈。

肩负"五个伟大"的重托，

胸怀世界三十亿

为求全球长久和平，

我们奋斗一一一

歼灭美帝狗豺狼。

下图左宜祥五十年后纪念照

美机对克夫车站的大轰炸

活捉美国飞行员

援越抗美一支队肩负着保卫钢铁运输线，

越南共和国府授予我援越抗美战士的友谊纪念章、八-五纪念章、总理范文同签署的纪念证书。

《 援越抗美组诗》

写在援越抗美50周年之际(王世新)

出 征

美吴"八五"若事端，越南同胞遭劫难;

同志兄弟齐上阵， 定叫风雨换新天。

热血将士出雄关， 同仇敌忾立誓言;

援越抗美伸正义， 不灭美吴誓不还。

修 炼

蚊虫叮咬蚂蟥粘，一年三季高温天;

十天半月无鲜菜，洗澡清衣在沟边。

昼夜数次跑空袭，修路架桥任务艰;

抢修排弹寻常事，常与敌特巧周旋。

防 空

防空警报声音起，敌机临空扔炸弹💣

新修工程全损毁，血肉横飞伴狼烟。

复仇怒火心中燃，抓住战机把敌歼;

短枪长炮齐怒吼，美机拖烟坠阵前。

抢 修

交通枢纽遭轰炸，钢轨变成麻花圈;

枕木辟作引火柴，弹坑形同千方堰。

中华儿女意志坚，抢修排弹不怕难;

鲜血凝成钢铁路，军列铿锵奔向前。

凯 旋

红旗招展插雄关，无数彩门竖街前;

歌声鼓声欢呼声，万人空巷迎凯旋。

连队入越皆满员，回国人却少个班;

交通动脉鲜血铸，中越友谊史无前。

△下图是汪迎春战友在越南(九团小车司机)

严阵以待

公安籍战士在援越抗美战斗中，在美帝对越南谅山市的大轰中，为抢修梅花大桥牺牲了18位战友，公安籍林廷全、易继坤、李赐银、李世群、伍振东(在宋化桥排定时炸弹牺牲)。

战后长眠在越南的战友烈士墓，越南人民守护和每年都去扫墓。

公安县援越抗美老战友五十年后再见面亲切握手。

援越抗美的战友们共叙战斗的经历和友情，下图伍法勋战友。

下图，五十年后公安县部分老战友再相聚。

下图:公安籍援越抗美老战士左宜祥回公安县看望了曾今共同战斗过的亲密战友，五十年后相聚，心情激动，共叙友情，分别时都有不舍的心情。肖昌勤、陈长干、吴永金、张集臣、伍法勋、刘立成、刘楚汉、汪迊春、罗双全、左宜祥等老战友和他们的夫人们合影纪念。

编 后 感

原文作者萧昌勤与我是援越抗美的老戰友，他是团部通信股报务员，我是团部作战股情报标图员。

铁道兵二师九团公安籍老战士协会，在2015年援越抗美参战五十周年之际，在县城举办纪念大会，并在公安藉战友中征集文稿、诗词、战时图片等。战友们以实际的战斗经历，写成回忆录，汇集成书。这是一件有教育后代，有历史意义的事，给后人留下了宝贵财富。

此文中的第六、第八章节主要是讲1967年8月7曰至14日，美国飞机在谅山地区实施全面狂轰烂炸。特别在13曰、14日两天，美帝出动大批飞机轰炸，大有从地图上抹掉谅山城之势。我九团三营的指战员都经受住了最激烈最残酷战争的考验，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今天是"8、13"大轰炸51周年纪念日。特发表此文:

谨向九团三营高射机枪连的战友致敬！

向在抢修梅花大桥中牺牲的18位战友致哀！

向在抢修圻罗大桥和梅花大桥中的九团三营全体官兵致敬！

美篇编辑 : 左宜祥

2018年8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