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每到年关,不知道又有多少远离故土的人在准备回家,不管路途有多遥远,也不管旅途有多艰辛,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回家。每次在电视上看到那些扛着大包小包蜂拥着挤火车的场面,除了感慨万端更多的是一种亲切。曾几何时我不是也象他们一样,为了回家过年,在火车上被挤得如同肉饼似的呢?我相信在千千万万南下或北上的打工者身上,谁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人在囧途"呢?</h3> <h3>最早追溯春节期间挤火车的时间是1992年的春节。那一年只有二姐在惠州,在二姐和姐夫的热情邀请下,老爸老妈终于同意带领全家上上下下八九口人集体到广东过年。九十年代的初期是一个经济生活转型期,当时流行一句话: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那时候已经有很多南下打工的人潮,但是那时的交通还不是很发达,至少那时候没有从襄樊直达广州的火车,必须得从武昌转才行。记得那年,全家人整装待发的在襄樊火车站候车,老妈找了当时在火车站做调度的老乡,老乡亲自把我们送上了到武昌的火车。到了武昌后,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我们根本就买不到去往广州的火车票,好在当时有个表姐在部队,通过表姐我们全家才挤上了一列由北京开往广州的快列。没想到这列火车竟然空空的没什么旅客,更没想到这列火车如此豪华(在当时的眼里),连普通座位都是软座,当时大哥还舒服得去了卧铺车厢睡了一觉呢!忘记当时颠簸了多少小时,终于到达了广州。初到南方,初听"鸟语",我早就忘记旅途的疲劳,看不尽大都市璀灿的灯光和高楼大厦。好容易挤上到惠州的中巴车,但一路兜客,我们竟用了六个多钟才到惠州。</h3> <h3>记忆犹新1998年的春节回家。那年哥哥和嫂子都在惠州,我们相约一起回家过年,同我们一起的还有同单位的高氏姐妹和弟弟的一个武汉朋友。那时我们买到的都是站票,在火车站候车时,到处都是持抢的武警战士在维护秩序。临上车前,所有回家的人都秩序井然的排成多列等候着火车的到来。可是没想到的是,当火车真的到达惠州站时,站台上立刻混乱成一遍。站台上到处是奔跑着急着要上火车的人群,可火车里的列车员却不开门,只看到车外的武警大声在命令列车员开门无果时,他们就用木棍还有铁棍拼命的砸窗户,窗户砸开后,那些武警一边扔行李,一边大声说:"上车,快上车,上车后再找自己的行李"。混乱之中我和哥嫂走散,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武警从窗户扔进了车厢,好久好久我的脚都没能着地,我被拥挤的人群夹挤在了半空中。我就这样一路没吃没喝没睡在痛苦煎熬中度过了10多个小时,火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到了南昌,好多江西的乘客下了车,我才有机会转个身活动活动。快到九江时,我突然看到哥哥和嫂子向我走来,那一刻真是"见到哥哥泪花流",连喊声哥的力气都没有了。当时只见嫂子麻利的找到我的行李,往肩上一扛,哥哥就拉着我的手,穿过人群走到他们上的车厢,天啊!他们上的车厢不仅人不多,还能有位子座。接过嫂子递过来的热水和面包,眼里浸着泪花心里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过年回家了。</h3> <h3>转眼到了1999年的春节,那年大姐夫也在惠州工作(忘记那年哥哥和嫂子是不是提前回襄樊)。看到身边的人都在忙活着回家,我的心又开始窜动起来,于是我就跟着大姐夫还有他的一个同事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途。那年就没有98年的疯狂了,我们很顺利的上了车,但车上一样还是很多人,碰巧我们站在靠列车员值班室的位置,大姐夫的同事是黄石人,他比较会说话,绝对是那种上知秦始皇下知老板娘的人物,最后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那位好心的列车员竟然把位置让我坐一下。原来这列车员是临时从地方机关单位抽调到铁路春运工作的,他是地方电台的记者,非常想拍摄一部关于南下打工者的记录片。就这个话题,我们非常投机的谈论着,说实话,我对这部记录片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他值班室的凳子。当然我也没白做他的凳子,年后,我还送了他一部微型录音机呢!到了武昌,弟弟和弟媳接的我们,当时下车后都不会走路了,一路被弟弟他们搀扶着。</h3> <h3>2000年后,我们兄妹先后都到了惠州定居,父母也经常在惠州居住,到现在十多年的光景,我不曾再有春节挤火车回家过年的经历。虽然如此,但每年我都特别关注春运的新闻,看到今天挤火车的人群,我想起了我的昨天。那些人、那些事、那一刻都让我回味和怀念,正如为什么有很多人当拥有了汽车后却很怀念骑单车的日子一样。这人啊有情就会恋家,一年又一年,冬去春又来,任何事情都可以变,只有回家过年团聚的脚步不会变,没离开过家和故土的人是不会真正体会人在囧途的乐趣的。想想有点遗憾,现在如果回家,连迎接的人都没有了。襄樊留给我们的只剩下记忆了,唯一让人还能怀想的是家里那套旧房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兄妹五人,在父母还健在的时候,能有时间相约在某个春节的某一天,全家老少三代一起回襄樊的老屋过春节,重温那挤火车的感觉,纵然是再累再苦,但我相信,经历过后,回味时的味道一定是很美很甜的,也一定是最难忘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