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母 亲</h1><div><br></div><div> 文/马玉涛</div><div> </div><div> 母亲生于一九五一年的腊月十二,属兔,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普通农村妇女。母亲没大有文化,只读过小学二年级。常听母亲说,因儿时家庭困难,就退学下地务农干活,撑起了家里半边天。</div><div><br></div><div> 母亲一辈子吃了很多的苦,很不容易,她是一个历经沧桑的女人。母亲很小就没了亲生父亲,是姥娘含辛茹苦把她拉扯长大成人。记得母亲跟我说过,小时候跟着姥娘,因为没了亲生父亲,姥娘为了生存迫不得已改嫁了。</div><div><br></div><div> 记得母亲说,那时姥娘带着一家人经常居无定所,三年搬了好几次家,那种心酸和苦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在她五岁那年,姥娘领着他们姐弟三人,受尽了那罪,吃够了那苦。那一年遭遇了饥荒,没了粮食,为了能活命,不挨饿,只能上树砍榆树枝摘树叶吃。那一天,姥娘腰后别着一把菜刀,踩着梯子就爬上了院子里的大榆树,刚爬到树上,悲剧此时就发生了。姥娘腰后的菜刀不小心掉下来,落到正在下边仰头的母亲左脸上,霎时间母亲的脸上血流不止,疼得她大哭大叫。母亲捂着脸,血流得满脸都是,吓哭了在下边扶梯子的大姨和舅舅。姥娘也哆哆嗦嗦哭着在树上下不来了。好长时间,姥娘才从树上哭着,颤抖着下来,急忙把母亲送到卫生室去看医生。母亲说,那把菜刀差一点就落在她左眼上,在鼻子左侧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那时候,由于缺医少药,伤口处理的不是很好。母亲年龄小,老是疼得哭,泪水感染了伤口,都化脓了,伤口一直合不上,好不了。当时那个疼啊,让她至今想起来都流泪。好在老天保佑母亲,伤口终于好了,但在她脸上却留了一道疤痕,印下过去那段刻骨铭心的悲酸岁月。</div><div><br></div><div> 母亲心里写满了一生浓浓的亲情故事。在她六岁那年,被带回了姥娘的娘家临朐。因为二姨姥娘一直没有生育,无儿无女。姥娘要把她送给二姨姥娘做女儿。那时母亲一路哭哭啼啼不愿意,被姥娘强忍着送去了。母亲死活不愿意跟着二姨姥娘过。她在心里默默记住了回去的路,送去后又一路跑回了她姥娘家。那个时候,尽管二姨姥娘当工人,家里生活条件好点,但她说再苦再难也愿意跟着娘亲,因为那是她温暖的依靠。就这样,母亲跟着姥娘又回了桓台。母亲十几岁时就因家里缺少劳力,跟着姥娘姥爷下地干活了。母亲的能干是出了名的,地里的营生很好。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这个家,为了兄弟姊妹们默默地付出了青春和汗水。</div><div><br></div><div> 母亲不仅勤劳,还是一个知书达理,深明大义的人。母亲在娘家兄弟姐妹中排行是老二,是家里的主要劳力。母亲和我说过一件事情。在她那一年二十多岁的时候,家里给她找婆家。恰巧邻村有一个从山西部队上的军官回老家招亲。那个军官看上了俊俏的母亲,托媒人上门说亲,母亲见了军官也很是乐意。军官说同意后就给聘礼,过几天就带着母亲去部队随军。当时姥爷很不同意,他舍不得闺女远嫁他乡,走得那么远。但他碍于母亲的颜面,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但真到了母亲快嫁走的前一天,姥爷却反悔了,竟流泪死活不同意了。记得母亲说过,为这事母亲和姥爷怄了好几天气,不吃不喝。姥爷也因此事和姥娘吵了好几天。最终这个婚事以退还聘礼不欢而散。直到今天,母亲和我说起这段往事时,她说那个时候,家里很穷,自己是姐姐,能干活,是家里的正劳力,下面还有三个妹妹未成人,要上学。你姥爷也是迫于无奈,考虑再三,也是舍不得闺女嫁得这么远,不知道是享福还是受罪,心里的那份亲情割舍不下。母亲说,她理解一个做父亲的苦衷。</div><div><br></div><div> 母亲是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勤俭持家,撑起了半边天。一九七五年,经亲戚介绍,我的母亲和父亲结婚了。结婚两年后生下了我,十年后又添了妹妹。记得儿时常听街坊邻居赞叹母亲的能干,家里家外,地里地外是一把干活好手。少年时期,父亲是乡里水利建筑公司的队长,常年在外漂泊,很少回家。家里就是母亲,我和妹妹。这么些年来,母亲风里来雨里去,含辛茹苦拉扯着我和妹妹长大了。父母亲把我和妹妹供完中专和大学毕业,真不容易。这么些年来,家中翻盖了两次房子。父母为盖房子操心受累,付出很多心血和汗水。尤其是我的母亲。记得一九九六年家里翻盖房子,母亲东奔西走,受苦受累,盖完房子,人整整瘦了一圈。那是准备盖房子的前几年,母亲因为节俭盖房开支,每到冬天早上,就坚持去村里的街巷路边收集炉坑土。那时候的冬天很冷很冷,当我还沉浸在梦乡里,母亲就已经推着小推车,顶着刺骨寒风,在村里到处收集炉坑土开始干活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家里院墙东边的炉坑土,就堆起了一座小山,宛若积攒起母亲那三年来浓浓的亲情。那时候,农村的经济条件有限,盖房子砌砖很多都是用炉坑土拌合着水泥材料当砌筑砂浆用,这种材料能省下买砂子的钱。我家盖得房子,当时砌筑主体,没有买一车砂子,省下了不少的一笔盖房开支,博得左邻右舍的邻居赞不绝口,夸母亲真会过日子,真的能干啊。悠悠岁月,一晃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我们兄妹二人都已成家立业,事业小有成就,生活温馨幸福。每每回到老家,在宽敞明亮的老家客厅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时,母亲当年受苦受累的身影总会浮现眼帘。母亲为家的营造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和累,母亲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我永生难忘。</div><div><br></div><div> 母亲是一个舐犊情深的人,对子女疼爱有加。有一件事让我一辈子难以忘怀,就是在我十七岁那一年,有一天夜里突然牙疼起来,牙疼托带着脑子疼,疼得我满面焦黄出虚汗。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可真要命,疼痛让我在床上滚来滚去,大声哭叫。那一夜,是母亲用家里的大轮自行车带我去的医院,看的病,打得止疼针,输的吊瓶,默默地坐在床头陪我一直到天明。医生说来晚了的话会遗留下神经头疼后遗症,就不好治了。记忆里深深记得,妹妹在日照上大学那几年,母亲每到吃饭的时候,总是唠叨着,不知你妹妹在学校吃得好吗?每每妹妹学校寒暑假归来回到家,就是母亲最高兴最快乐的日子。厨房里,母亲忙前忙后烹饪着一桌桌难忘的味蕾记忆。临近开学的时候,母亲会给妹妹准备很多很多的好吃的,让人记忆犹新,感怀亲情绵绵。</div><div><br></div><div> 古人云:父母皆艰辛,尤以母为笃。我的父母一辈子都不容易,辛苦劳累,特别是我的母亲。岁月的沧桑磨难给她刻下了一身的伤痛。母亲如今有年纪了,腿疼不敢走路,常常让我心痛不已。我带她询过很多医,求过很多药,但都疗效甚微。我知道那是过去的年代繁重劳累留下的后遗症。母亲就像是一部运行不止的机器,在岁月的沧桑光阴里,渐渐磨损透支了身体。如今母亲已渐渐苍老,但是母亲给予我的爱,却随着时光越来越醇厚,越来越香甜,是母亲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是母亲给了我一片天,让我能够展翅翱翔。</div><div><br></div><div> 蓦然回首,母爱悠悠。如今终有所悟,母亲一路辛劳走来,其实是一种岁月无悔。这种岁月,一生和风细雨,融物细无声。这种岁月珍藏在母亲的每一缕白发中,每一道皱纹里;每一步的蹒跚中,每一声的喊叫里;每一餐的饭蔬中;每一道的目光里;每一声的叮咛中,每一次的笑容里。</div><div><br></div><div>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五月,又是一个母亲节到来,我用谖草,写下对母亲深深感恩之情。感恩母爱,祝福母亲,一生幸福安康!</div><div> </div> <h3>母亲和她的家族姊妹们。</h3> <h3>九十年代,记忆中的一家人。</h3> <h3>我和母亲。</h3> <h3>幸福的一家人。</h3> <h3>母亲和姥娘,一生的依靠。</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