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上梁中学(四)

梧桐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三 我在上梁的业余生活</h3><div><br></div><div> 在上梁那些年,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很苦、很难,可当时也不觉得有多苦,有多难。因为那个时候人人都那样。何况我们要比当地老百姓的生活好多了。更何况还年轻,人人都有上进心。只是在每天放学后,特别是周末,当地老师都回家了,学校经常就剩我和余老师、许老师和炊事员,还有杨老师几个人,冷冷清清,感到孤寂难耐。所以,要学着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以打发时间。</div><div> 一,玩牌。当时就一副扑克牌,打对家、百分、进贡、升级、吹牛、赶羊、斗地主、扎金花、砍牛腿,所有的名堂都玩过。无聊了,来点刺激,不敢赢钱赢纸烟,一个花花一枝烟,烟限2毛以上。要是人多砍牛腿,常砍到第二天天明。</div><div> 有一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老家找到一副麻将(骨牌),当时是禁品,不敢带到学校。隆德有一种梨木,比重大、质地很硬,何不拿它做一副木麻将?于是乎,又一项浩大工程开始了。找把锯子、找把斧头,连锯带砍,一大堆大小不一的小木块,要进行二次加工。一个一个磨标准,130多块,怕得一年。就发动学生,给个标准、提出要求,挺快。随后我就一张一张开始雕刻。不到一学期,就完工了,甭说有多高兴了。我们几个早已等不及了,边学边玩。现在不赢烟了,赢钱。赢钱不好听,就规定:所有赢的钱不归个人,归公。由我安排,买只鸡还是什么的,下个周六大家来打牌时,美餐一顿。真是好主意,又玩又吃,又还好听(不祘赌博)。尽管我们严格保密,风还是传了出去,好在没人过问。</div><div> 二,打乒乓球。余开炎老师乒乓球打得很有水平,长于防守,横握拍远距离削球,常在3米开外一个海底捞月,把快要落地的球救起。于是,他就教我打直拍进攻。我俩只为打着好看、好玩,不打叼球、怪球。互相配合,一攻一守,打得顺的话,可连扣十几板,煞是好看。时间长了,水平大有长进。</div> <h3>  三,学器乐。学校的乐器,平时分放在各位老师房中保管。我就提出分管小提琴和扬琴,便开始自学了起来,有空就拉、就敲打。几年下来,小提琴只学会一首“北风吹”,整天北风吹,特别是冬天碰到下雪天,能吹半天;扬琴也只学会一首“北京的金山上”。看来我不是那快料。</h3><div> 四,狩猎。山里野生小动物很多。上梁周边有野兔、狐狸、獾子等,天上飞的有野鸡(学名长尾雉),呱呱鸡,有的地方叫石鸡。晚饭后或星期天没事的时候,我会跟着炊事员王黑娃出去打猎。他枪法非常好,百发百中,又有副好眼力,平时十分喜欢打猎。跟武装部借支半自动步枪,要几发子弹,比较容易。</div><div>那天雪后放晴,我们吃过晚饭后,便相约出去打猎,转了几道沟,也没啥收获。眼看天黑了,才转到李家沟上沟口的地方,又开始下雪了,鹅毛大雪越下越大,一会儿便又封了路。我们艰难得在大雪中跋涉着。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我完全迷失了方位,不知道身处何地。我心里害怕了。黑娃说,不行的话,在这住一晚吧,上边有他亲戚家。我紧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不时还手脚并用,总祘到了他亲戚家。第二天大早,返回途中,他指给我看昨晚走过的路,天哪,就在10来米深的悬崖边边上,好吓人啊 。一脚踩空或滑了下去,粉身碎骨说不上,小命肯定没了。</div><div> 平时打猎都还可以,每次多少会有点收获。就连我都曾亲自打中过一只獾子。有猎物时,就去供销社买瓶白酒,1块2,晚上大家可以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热闹一番。我还做了一件野鸡标本,非常漂亮,拿回银川给儿子玩。这里人打猎有个规矩,不打狐狸,不打怀孕的动物,说是不吉利。</div><div> 五,捕鱼。上梁周边有好几个水库,里边都放养有鱼,主要是鲤鱼、草鱼、白鲢,还有彩鲫。当地人不吃鱼,也无人捕鱼。还听人说罗家峡水库里有几十斤重的大鱼。文革中,我跟邻居学了个织鱼网的技术,还会制作梭子,何不买点尼龙丝,织个鱼网去捕鱼。我先后织了两挂粘网。2指、4指各一挂。从那以后,有鱼吃了。罗家峡有个学生好像叫罗智强,有时晚了,还住在他家。后来,鱼网让罗家峡水库收走了。</div><div> 六,学木工。上世纪70年代,学校大搞基本建设,正好有个木匠老师傅,姓马,齐岔人,是上梁最有名的木工,领人给学校盖教室,晚上住在学校。我就跟他学木工,甚至还学会了做木工推刨,还收集、绘制了好多新式家具的图纸。基本能做了,就先做了一对简易沙发,里边填充物是麦草。款式新颖,坐着很舒服。别人看了很是羡慕。后来还做了些脸盆架、小园凳子之类的小东西。</div><div>其他方面。和我同时分到隆德的宁大同学就有30多人,隆德县各中学都有。有时周末去近处的山河中学、桃山中学、隆德县城或其他中学,看看同学,顺便逛个集市,买点日用品之类。</div><div> 我就这样在隆德无奈中度过了充实的13年零6个月。</div> <h3>  </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 四 结 束 语 </div><div> 我在上梁中学呆的10年多,正好是学校初创时期。10年间,我跑遍了公社各大队和小队,教过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二毕业的各个年级的学生,代过除政治(校长专利)以外的所有中学课程(主要还是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和小学语文、算数。我们这批大学生,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和耽误,大学没有学到多少东西,全凭老高中的一点家底,当年被称为“万金油”老师。转眼之间,快50年了,半个世纪就过去了。当年20出头,现已年逾古稀。前几年听人说,上梁脱贫要移民,整体搬迁,走出大山,另图发展。我想,那里是我人生道路上的第一站,寄托着我的梦想与希望,承载着我的成就和漫漫岁月,有我的付出和汗水。遂产生了回去探访的强烈念头。2015年8月,我和同时分配到上梁工作的上海人、医生余海先生及其夫人马秀琴相约,一同回到了上梁。</div><div><br></div> <h3>  一进山,山还是那些山,沟还是那些沟,放眼望去,一片葱绿,倒也生机勃勃,走近却是齐人高的野草丛生,树木也杂乱无章;进村一看,到处残垣断壁,人去村空,毫无半点生气,不由的鼻子发酸。走进校园,迎面一栋分别30多年的教室,虽然破旧不堪,门窗都用胡基砌着,依然孤独地、顽强的地守卫着校园,让人感到是那么的亲切。校园里的主体建筑荡然无存,变成了一座红砖大院而且有很体面的大门。两扇铁门反锁着,里边有人,老人姓杨,上梁本村人,搬迁银川后,不习惯银川生活,一个人跑回来独居于此。这里,还见到了一张我们当年用过的讲桌。原来上边台子上的老师宿舍(楼上),只剩下最东头3间了。那是余老师、许老师和李正兴老师的办公室(宿舍)。门窗都没了,里边好像他人做过羊圈。听说,上梁中学搬到魏家沟后,这儿成了上梁小学的校址,现也已废弃。看到这一切,好叫人伤感。作何感想?真还难以言表。是喜是悲,还是有喜有悲,悲喜交集?应该是因喜而悲吧。喜,是人们当前的现状,是大家都走出了大山,在外边精彩的世界尽显其能,过上了丰衣足食、幸福美满的生活。悲,是人们触景生情,勾起了一段对过去艰苦生活的回忆。此时此境此情,只是人性的一种感情流露而已。</h3><div> </div> <h3>  上梁中学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于1968年挂牌成立,2003年撤销,在人类历史上只存在了短暂的35年。而高中仅存在了4年。为当地培养了高中毕业生3届,共81人,初中毕业生25届,估祘近千人。近期有人统计,光参加正式工作的就100多人,最远的在美国当教授。这对于人口不足万人的落后山村来说,意义十分重大。首先,培养了一批有文化的新人,遏止了新文盲的增加,提高了边远山区人们的文化水准;其次,改变了人们的传统观念,对于人们解放思想,破除旧的精神枷锁,更新思维方式,都有十分重要的推动作用;第三,促进了贫困人口的脱贫,使一大批人走上了小康,奔向了富裕。</h3><div> </div> <h3>  48年过去(1970---2018),弹指一挥间。我的学生,当年十来岁的小不点、娃娃伙,现在大多是爷爷、奶奶级的人了。一个个,膝下儿孙满堂,遍布在宁夏和祖国各地。首都北京,大都市上海、深圳,北自新疆,南止海南、广东,都有我的学生在奔波,飞来飞去,比当年进个隆德城都方便。我真为他们高兴,为他们骄傲,也衷心为他们祝福。</h3> <h3>  我离开教育后,在行政部门也曾混得个一官半职,也曾辉煌,也曾被人奉承。但从未有过像在上梁当老师时的那种成就感,和那种被人尊重的感觉。进入耄耋之年,回首在上梁的岁月,那是我一生真正的、有价值的十年。有了这段经历,我这一生,才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悔恨,也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愧疚。我很怀念它,作文以纪念之。<br></h3><div> 完</div> <h3>  文/图 梁 海 编辑 梧 桐</h3> <h3>  下面是收集的照片,请各位辨认照片中老师、同学;另欢迎各位踊跃提供照片资料。</h3><h3> 一、老教师</h3><h3> 1、老教师年轻时候的照片</h3> <h3>  2、老教师到学校旧址照</h3> <h3>  3、老教师聚会照</h3> <h3>  二、师生合影照</h3> <h3>  三、同学聚会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