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h3><h3> 五月五日,我们四点半起床,从卧龙沟底出发翻越巴郎山垭口,在公路旁4100米的一个高山流石滩停下来,守候雪鹑的到来。从沟底上山,一路大雾弥漫,常说雾像轻纱,但巴郎山这个季节的雾像奶,像冲多了水的奶。巴郎山的春天诞生在卧龙沟。在这条不宽的峡谷,所有的草木已经换上新装。但是春天走到邓生沟仿佛就停止了。海拔挡住了它们的脚步。它们变成了雾,以一种更加轻柔的方式感化海拔更高的山。是的,大雾是春天掌心化雪捂化大山高寒的方式。所以我们见到了,春天到来巴郎山浓雾弥漫就成了常态。我们早起在2500米海拔的沟底还能依稀见到星星,车过邓生沟开始盘山登高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大雾弥漫在山野,任防雾灯或者大灯切割,也无法亮出一条通道。我们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前行。好在这浓雾只是巴郎山的一条腰带,当路越过4000米海拔,那些前呼后拥汹涌澎湃的迷雾立即就像人样的中了高反,立即迟缓踌躇,停住了脚步。这时四野反倒清亮起来,只是天还不亮。</h3><h3> 我们把车停在路旁,以车身遮挡掩护架好相机,天亮了。流石滩顶端已经有雪鹑的叫声传来。但是,这些天外来客是不会轻易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的。它们天籁般的叫声把四姑娘山脉谷底的浓雾招来了。我们只是在迷雾清淡的时候可以依稀见这群神灵从我们的眼前飘过。但是,我们不能拍照,不能录像,我们千辛万苦早起的希望被迷雾锁死了。我们只能屏住呼吸,听它们欢快清脆的歌唱,听它们在雪地滋滋的踏步踩碎雪面的舞步……十多分钟以后,迷雾散尽,它们的声音也与大雾一起飘向远处,留下的只是雪地上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还有我们不见它们真身的遗憾。</h3><h3>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第二天,我们在相同时间相同地段拍到的藏雪鸡。它是雪鹑街坊邻居。同住这片流石滩。在海拔4100多米的高山上,重要的不是你能扛着二十多斤重的器材奔走一两千米,而是你能被这些天外来客接见的幸运。能够将这些天外来客的身影定格下来,你要得到比能够给领袖拍照的资格还要多的幸运才可能有这种机会。这机会给我撞上了。我大概是窒息般的接受了这份幸运,以至于我在拍它们的时候,竟没有注意天在下雪。</h3><h3> 你看,雪花飞舞,犹如我心……</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