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往事----孩子的三家子

靜美時光婚禮攝影

<h3><h3><br></h3><h3></h3><h3>清晨的太阳早早爬上东边幼儿园的杨树,俯瞰着清晨的炊烟下,这一片叫三家子二段的地方,一直没有概念这里是有多大的地方,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走不出去的这几趟房便是我们整个世界了,至于那些到不了的天涯海角,与我们无关,年幼的心只知道父母每天都必须要去上班,留自己在家里看着房子,不可以玩火,不可以远走,不可以吃陌生人的东西。等着盼着爸爸妈妈把单位发的宝剑拿回来,后来才知道那叫保健,是钱。</h3><h3>每天大人们去上班,像极了每一个细胞里流出来的细胞液,从每一趟房子流过汇集到血管一样的马路上,最后越聚越多成了一股洪流,瞬间又远去,消失在远处已经在冒着黑烟的工厂。而那些别人上班之后还在街上走的闲人,总会有人觉得他们是低人一等的,因为那些正经的人都去上班了,国营,在这个环境里让人重新有了阶级。</h3><h3>这个叫做二段的地方,孩子们基本上都是通过玩认识的,有的大一些,有点小一点,相差都不多,基本上都是出生之后就住在这里,谁家也没富,谁家也没太穷,几趟红砖房就装满了我们的生活与梦想。</h3><h3>那时候的世界很安全,虽然大人总是吓我们有拍花子,我们谁也没见过,大人说他们会从衣服兜里拿出来白面一样的东西,在你额头一拍,你就跟傻子一样啥都听他的,这个故事确实比什么教育都有用,至少在那些年里,这个故事的描述可信度就好像冬天蹭在棉袄袖头子上的鼻涕一样真实可见。</h3><h3>三家子的幼儿园就在东边不远,1973年的红砖房,和家里住的几乎是一个样子,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房子里有长条的地板,这个幼儿园我去过一段时间,这里的故事以后再说吧。</h3><h3>从幼儿园到西边大马路之间的地带,东西不过二百米的距离,南北三百米左右,南部是一片空地,这里周围没有树木,空地南边是东机三校与印刷厂,也是几乎与住宅一样的红砖房,一根四季流淌的自来水管,无精打采的斜立在空地的中间,水流不大,像在哭泣一样的流淌,地上垫起几个石头,免得湿了鞋,每到用水高峰的时候,接水的队伍是可以排得很长的,这时候张家长李家短的聊天,起了新闻联播的作用,很多事情该被知道的就被传播了,不该知道的,也就越传越玄了,不过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我们小孩子不懂,跟着大人看热闹,打酱油的事还都不会做,打水的事自然只有看的份,孩子有时候偶尔会扒空地南边印刷厂的窗户,看着里边的机器,不断的发出规律的声音,将一张又一张的白纸上印满文字,有时候也会在三校的墙外,看着更大的孩子在院子里玩,玩了一会又都回到屋子里去,有人在独自说着什么,我们听不清,也会有那些大孩子们整齐的在念课文,这个声音大,是可以听清,但是却听不懂,没有耐心的我们也不会多听。腻了,也就走了。</h3><h3>穿过水管子空地的垃圾场,向北第二趟房子的西边把头就是我家,再向北的路口是个垃圾堆,由于没有上下水,很多的垃圾和脏水都倒在这里,这里是除了水管子空地垃圾堆以外另一个垃圾堆,我们这些孩子不会在这里久留,顺着仅有的小路,贴着王国华家的墙根往北走,之后迅速通过赵傻子家的胡同口往北去,直奔后来新粮站旁边的空地,这个空地依然是没有树,只有一个挺高的土堆,孩子们分成两伙,一伙守着高处,一伙远处先用石头炮火远处攻击,之后再操起从不知道都从拿捡来的木棍开始冲锋,通常战争都会顺利的以攻占了山头结束,打得尘土飞扬热热闹闹,另一种情况就是在一开始炮火攻击的时候就有人挂彩,只要听到谁哭了,准是不知道谁丢的石头给谁脑袋打破了,之后便是攻击方的互不承认,反正丢石头的那么多,谁知道是谁那么准呢,等哭得伤心的孩子哭着去找大人了,游戏也就在我们失望和窃喜中扫兴收场。不过这样的游戏第二天还会重新来过,毕竟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个游戏的热度还是最高的,至于那些藏猫猫踢破盒子,总是在有人作弊偷偷回家的情况下结了仇恨,最后也不经常玩了。</h3><h3>最热闹的时候还是大人都下了班,他们回来也没时间管我们,还把上了幼儿园的孩子也都带回来,跟我们一起玩,毕竟大人要做饭,没时间管,孩子们自己管自己就可以了,等到饭好了,隔着几趟房都能听到我们的吵闹,向我们这边一喊,喊到谁谁就回家去了,慢了一点,就等着大人过来给你亲自用脚请回去,有聪明的,别人被喊的时候,也就走了。</h3><h3>那时候的老粮站,还跟幼儿园隔路相望,被拆了半截的房子屹立在一片废墟中,周围的砖血红一片,每到天暖就长出来各种植物,其中也不乏一些粮站散落的粮食在那里发芽生根,这里有很多空间容纳我们,可以抓蜻蜓,可以找青蛙,也可以在自来水的漏点找到水洼。也可以在玩够了之后,直接南下去三家子唯一的小市场,去老姜太太的玩具摊解馋,看着那些买不起的玩意,咽着吐沫。还记得有一年小脑瓜的门市失火,小脑瓜的老婆,一个胖胖的中老年妇女坐在失火的门市门口,哭得那个伤心,一边哭还一边骂围观的人,反倒是惹得众人讥笑。</h3><h3>三家子的百货商店也就在小脑瓜的店南边挨着,算是除了厂里南商店北商店以外的第三个百货商店,东西挺多,态度挺差,去的时候不多,冬天时候喜欢去,因为商店在屋子中间放了一个炉子,长长的烟筒一直从天棚接到窗户外面,每次去那都能把自己烤得暖暖的,当然也要注意烟筒上的烟油不要落到衣服上。</h3><h3>除了百货商店,还有副食商店,就在百货商店的北面隔着一小块空地的地方,一些吃吃喝喝的东西,都在里边销售,同样的也是态度不好。而那块小空地,是每年十月份卖秋菜的地方,一到十月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秋菜便山一般的堆满了这里,最多的是白菜,其次是萝卜,最爱在白菜堆里用白菜帮丢来丢去的打仗,也总是被商店的大人呵斥,落荒而逃。</h3><h3>这块空地的南边有一个小屋子,是小时候理发的地方,那老头使得一手好推子,经常夹头发,疼的龇牙咧嘴,老头每天都喝酒,理发的时候口气很糟,我只能不停的憋住呼吸不被熏死,但是又因为推子夹头发又憋不住,所以每次理发都是一次痛苦的经历。</h3><h3>在百货商店和副食商店之间,靠近副食商店的地方,还有一座冷库,一个崩爆米花的老头每天在那里开始他的魔术,什么东西倒进去都能变成一堆再出来,一般我只崩爆米花,因为便宜,也有崩大米的时候,那是很奢侈的零食了,每一次老头往锅里倒粮食,我们都用恳求的语气叨咕,糖精多倒点,多倒点,但老头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那个装糖精的小瓶子小心的打开,哆哆嗦嗦的倒出来一点糖精,有时候倒多了,还要往回倒,粗糙的大手黑得全是裂口,这个印象是很深的,更深的那一嗓子响了哦,一股白烟带着香气,冲走了所有不给我多放糖精的失望,赶紧拿了家伙去接爆米花,记得有一次,吃了一筐,拉了一天.......</h3><h3>后来,老粮站没了,我在前年找到了老照片,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里,因为小时候总跟在妈妈后面,拎着自己编的筐铺上报纸来买油条,油条很脆很香。新粮站搬到了现在花园西北角的位置,就是现在的那个私人的浴池那个位置。</h3><h3>大约1983年,遥远的北面房子都动迁了,一片工地上高楼拔地而起,这一片楼越盖越多,越来离我们越近,工地成了我们的新游乐场,每天都去捡别人干完活之后不要的嘎斯粑粑,扔进水里点火玩,或是在工地的沙堆上挖陷阱,用工地的砖自己盖小房子。</h3><h3>那时候爷爷还在,从遥远的老家来,看见农村没有的大楼,很开心的去看,一个老太太邀请他上楼,爷爷说这大楼真好,我说爷爷你以后来,我们也快上楼了,不远处的一栋楼,已经确定我们要搬去了。后来我上了小学的那一年冬天,爷爷永远走了,再也不会来我家的高楼,只记得爸爸那天要回老家,临走时候哭了,以后才知道是爷爷没了,他没有赶上看见爷爷最后一面,都是兄弟几个没把棺材盖钉上,才看了最后一眼。</h3><h3>说到这里,几乎三家子的平房也都消失不见了,所有的邻居,都住上了大楼,由于大楼都是白色的罩面,也就留下了大白楼的名字,从此三家子进入了另一个时代,以后的故事,以后再说吧。</h3><h3>也曾仔细的去考察过原来我家的位置,就在现在花园西南角的自来水泵房那,而小时候等爸爸下班回家的那个小马路,就在花园的秋千下面,我努力的想要记住这一切,因为那些回忆才是最珍贵的,每一次站在这片童年的土地上,我就想起那些曾经的名字,付伟,包奇,杜铁辉,王国华,李侠,张威,张闯,孙晓宁,纪萍,唱德龙,翟淼.....还有很多忘记了的名字,再也想不起来,哦,对了,还有那个孟凡龙,我永远记得你在夕阳的胡同里,把你爸的避孕套吹得老大,尘土中独自奔跑。</h3><h3></h3><h3><br></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