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建筑奇葩福建土楼 文/白雪晓琳

杨秀芹

世界建筑奇葩福建土楼

文图/白雪 晓琳

福建土楼被称为“世界建筑奇葩”，一座座或方或圆，造型各异的夯土围屋奇迹般地出现在青山绿水中，形成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典范。每一座土楼都是一座堡垒，建造土楼的主要初衷就是防御外敌，圆形的土楼远看如同天外来客一般古怪，土楼不仅仅是人类建筑史上的璀璨明珠，更是承载着厚重历史的独特民居，每一座土楼里面都有数不清的故事，每一座土楼都见证着一个客家氏族的兴衰荣辱。

2008年7月7日“福建土楼”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也是从这一年开始，福建土楼迎来了旅游的新纪元，节假日人们游览了所有的世遗土楼，只有开发得最早的洪坑土楼和衍香土楼，形成游记攻略，帮助驴友对土楼加深了印象。

先说说土楼的概念，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叫做“福建土楼”，这是一个特定的称谓，特指分布于闽西地区的各式土楼，如果土楼的统称，应该叫做“客家土楼”更加确切。土楼不仅福建有，江西和广东也有，大多分布于闽、赣、粤三省交界处，永定县和南靖县都各自号称有世界最大的土楼，其实中国最大的土楼是福建平和县的庄上大楼，土楼的居民都是客家人。先存土楼最多的是福建省，据不完统计，龙岩永定县现有土楼2300多座，漳州南靖县现有土楼15000多座，平和、华安、漳浦、诏安、云霄等地也有土楼数百座。

为何福建还会有这么多土楼遗存至今，没被战乱、破“四旧”和大拆大建损毁呢？首先是建造持续的历史长，数量多。土楼的形成与历史上中原汉人几次著名大迁徙相关，西晋永嘉年间即公元4世纪，北方战祸频频，天灾肆虐，当地民众大举南迁，拉开了上千年来中原汉人不断迁徙入闽的序幕，辗转迁徙经江西赣州进入闽西山区的中原汉人构成了福建一支重要民系——以客家话为特征的客家民系，他们迁徙至的闽西南山区，地势险峻，人烟稀少，野兽出没，盗匪四起，为了保持中原儒家传统的聚族而居，也为了聚集力量、共御外敌，他们开始建造封闭式的土楼。福建土楼产生于宋元时期，成熟于明末、清代和民国时期，上千年的历史中造就了数万座土楼。其次是闽西南山区交通不便，虽有匪盗，但战火较少，土楼土楼受战乱的影响较少。而破“四旧”和大拆大建，破坏的是历史文物，土楼是居民建筑，村民自己家的房屋，当然不会破坏。还有就是土楼都是坚实的夯土建筑，建造不容易，拆除也不简单，而且拆下来业务利用价值，所以即使今天，空置的土楼也无人去拆，任由其自生自灭。也许这就是至今仍有大量土楼幸存的原因吧。

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福建土楼包括6群4楼共45座土楼，即永定县的初溪土楼群、高北土楼群、衍香楼和振福楼，南靖县的田螺坑土楼群、河坑土楼群、和贵楼和怀远楼，华安县的大地土楼群。这些土楼是福建土楼的代表，但并不是福建土楼的全部，还有很多因为种种原因未被被列入世界遗产的土楼同样相当精彩，甚至更加有看头。但申遗成功与否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后果，世遗土楼大多游人如织，门票高昂，商业化严重，而那些不知名的土楼村落，则鲜有游人，也无需门票，所以此行中，印象最好的是最不知名的石桥村土楼群，石桥村不仅有南靖县最大的一座土楼顺裕楼，而且整座村庄十分原生态，也无需任何门票，上楼拍照等都不受限制。

再说说土楼旅游吧，福建土楼最多的两大县是龙岩永定县和漳州南靖县，其实福建土楼最集中的地方也就是两县交界处半径约30公里左右的山区内，这里集中了世界上绝大部分土楼。永定县最早开发土楼旅游，所以永定县打着的是“福建土楼”的名号，而南靖县也不甘示弱，打出“福建土楼，南靖故里”的宣传口号。目前的旅游发展状况是，两县互不服气，各干各的，永定土楼旅游屏蔽南靖的，南靖土楼旅游也绝不会介绍永定的。两县的门票方式也各不相同，永定是一个土楼群一张门票，游客明显多于南靖，商业化程度也高于南靖。

关于土楼交通，从外地过去一般先去龙岩市或漳州市，都通火车。福建土楼旅游最令游客头痛的是内部交通，虽说土楼分布范围比较集中，从最东端的南靖县怀远楼到西端的永定县初溪土楼群路程也不过54公里，土楼之间的道路也非常不错，但由于两县互不统筹，景点之间的公共交通十分缺乏，散客可通过两县各自的游客中心乘坐旅游巴士前往几个主要景点，如果时间充足可考虑坐过路班车，如果想多一些只能包车或摩托车，所以游览土楼最好的方式还是自驾。

土楼之美在于远观，特别是附瞰全景，此行能看全景的我几乎都看了，在此毫无保留地泣血公布独家信息。永定县的初溪土楼群、高北土楼群，南靖县的田螺坑土楼群、河坑土楼群、塔下村都可以上山观全景，最经典最值得看的是田螺坑土楼群，河坑土楼群可观“北斗七星”排列，塔下村可观“太极水乡”格局，初溪土楼群依山而建令人震撼，高北土楼群可附瞰“土楼之王”承启楼。摄影者都想了解光照情况，上午顺光的是田螺坑土楼群、初溪土楼群和高北土楼群，下午顺光的是河坑土楼群和塔下村。除了塔下村，其他四个土楼群都有观景台，所有游客都能找到，塔下村则是一条隐蔽的上山路，极少游客知道。所有的观景台都不高，爬山时间在10分至15分钟之间，田螺坑可从公路旁直接到观景台，高北土楼群观景台不上也罢，全景并不壮观。

福建土楼旅游这些年越来越旺，特别是在黄金周，几个著名景点如洪坑、高北、初溪、田螺坑、塔下村、云水谣等，都已经出现了车堵车，人挤人的现象，其实如果你事先避开这些世界遗产土楼群，前往那些非著名的土楼村落，不仅能够无需花费一分钱门票看到最原生态的土楼群，还能感受客家人浓浓的好客之情，其实这些不为游人所知的村庄才是最典型最实在的福建客家土楼村落。

关于土楼的一个经典故事，就是上世纪80年代，美国卫星拍摄到闽西南深山中的这些奇葩建筑，误以为是蘑菇状的核武器设备，殊不知这独一无二、从宋元时期就已经出现的大型夯土民居建筑，早在以一枚原子弹蘑菇云腾云驾雾之前，就已经矗立了一千多年了。我们的土楼之旅是从云水谣古镇开始的，现在的云水谣原先叫做长教村，《云水谣》电影在此取景，这座山清水秀的古镇随着电影的热播声名远扬。云水谣的美在于那条卵石铺就的古道和河边的13棵百年、千年古榕，尽管随着游客的暴增，曾经宁静的云水谣也慢慢如同凤凰一般的浮躁了，但清晨的云水谣还是能拍到一些美丽景色的，不经意间还是能发现长教村曾经质朴的美丽，夏天的云水谣应该会更美。

福建土楼大多可以随意上楼参观，如振福楼、初溪土楼群、河坑土楼群等，有的不允许上楼参观，如承启楼，有的可以另花5元上楼参观，如和贵楼，上楼可以拍摄到土楼的内部全景。另外和贵楼、怀远楼在坎下村，相距都不过数百米，怀远楼的特色在于其浓浓的书香气，客家人历来重视读书，连这样并不算大的土楼里也建有学堂，另外和贵楼、怀远楼都是两万多座土楼中为数不多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游完怀远楼驱车前往河坑土楼群，无论山上还是田野，一路上可见茶田片片，闽西南历来都是铁观音的重要产地，出产的铁观音清香扑鼻。前往河坑土楼群时途径石桥村，中国景观村落的招牌吸引了我们，石桥村是意外的收获，也是最精彩的行程，这里有南靖县最大的圆楼顺裕楼，直径74.1米，每层有72个房间。土楼里俨然一个小世界，繁盛时期数百人聚族而居，石桥村没有开发旅游，所以上楼参观，土楼里的住户并不在意，依然平静地生活着。石桥村依山沿溪而建，溪边用巨大的鹅卵石垒起六米多高的溪坎，很多土楼都已经人去镂空，空留下一副与山水融为一体的诗情画意。

石桥村向东4公里是河坑村，该村是世遗土楼群，但未被列入南靖A线、B线，由村民自行收取门票50元，我们说进村吃饭，收门票的很热情地带我们到村中一家农家餐馆，吃完饭后随意在村中游览，连门票也省了。

河坑村的土楼大多有人居住，春节期间，外出务工的回来了、探亲拜年的过来了，土楼迎来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喜庆的对联，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合楼平安”也贴在了楼中间，两桌宴席已经摆好，土楼的春节是喜庆而热闹的。

河坑村土楼群的最佳观景台在公路旁的狮子山上，不足1平方公里范围内。密集排布14座不同年代的大型土楼，7座明清时期建造的方形土楼和7座近代建造的圆形土楼构成了两组地上的“北斗七星”，南靖县共有世界遗产土楼20座，河坑土楼群就占了13座。从河坑村往东行4公里就是塔下村，沿河村的道路都铺上了整齐的砖石，小桥流水的村庄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宁静，但塔下依然算得上是一座很有特色的村庄，村中有42座土楼，一条小溪穿过村庄，犹如一幅太极图，塔下村又有“太极水乡”之称。从源远楼旁的一条上山小路可上到山顶俯瞰全景，山上没有观景台，所以鲜有游客知道塔下村也能拍到全景。

塔下村一大景观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已有400多年历史的张氏家庙——德远堂，池塘前边两侧石坪上耸立23支高过10米的石龙旗杆尤为引人入目，每一支石龙旗杆都是一位塔下村人功成名就、地位荣耀的象征。

晚上我们住在了一座300多年历史的土楼和兴楼里面，土楼房间都很小，没有独立的卫生间，隔音效果也差，木板地走路的声音很响，但房间干净整洁，价格实惠，虽说住宿条件说不上好，但住上一回真正的土楼，是土楼之旅一定要体验的。

塔下村往东3公里是裕昌楼，裕昌楼算是福建土楼里相当有特色的一座土楼，该楼建于元朝（公元1308年），至今已有700多年历史。裕昌楼可能大家记不清楚，但说起“东歪西斜”楼大家都记得了，这座楼的独特之处在于土楼从三层开始，梁、楹、柱都从左向右倾斜，最大的倾斜角达到了15度，梁柱虽然“东歪西斜”，但丝毫不影响楼体的稳定性，这独特的风格，也使得裕昌楼成为上万座土楼中最知名的土楼之一。裕昌楼还有一大奇特之处就是天井里没有水井，但在靠山的这一边，每一个厨房里挖有一口深约1.5米的水井，水质清甜甘冽，四季泉涌不溢，住户可直接饮用。

坚固的土楼是如何建造的呢，从这座雕塑可知一二。土楼是大型的夯土建筑，以生土作为主要建筑材料，掺上细沙、石灰、竹片、木条等，经过反复揉、压建造而成，建造历时少则数年，多则数十上百年。而网上流传的土楼中掺入糯米饭、红糖等，纯属无稽之谈，当时的人们吃饭都成问题，哪能把这些宝贵的事物拿来建楼。

裕昌楼过去5公里就是田螺坑土楼群，但却是福建土楼最有特色的三个景点：小桥流水的土楼村落塔下村、历史悠久的特色土楼裕昌楼、福建土楼的标志景点田螺坑。田螺坑土楼群有两个观景台，都在公路旁，下午顺光，上观景台就是田螺坑土楼群是南靖县土楼乃至福建土楼的标志景点，当然永定土楼旅游是不会把它作为标志的，田螺坑的最佳拍摄时间是夏日雨后初晴的上午，翠绿的山林和梯田间云雾缭绕，映衬着犹如外星来客般的五座建筑。土楼群被形象地成为“四菜一汤”，四座圆楼和一座方楼，其中年代最久远的是建于元年（公元1796年）的步云楼，也就是“梅花”花心位置的方形楼，年代最晚的始建于1966年的文昌楼，如果你第一次来福建土楼，田螺坑是不容错过的，因为就是土楼建筑群里最美丽的一朵鲜花。

田螺坑村是唯一一个福建土楼的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还是5A级景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虽说几座土楼并无鲜明的特色，但还是绝对要从观景台下到村中一游的，村中石径纵横，美景随处，是最典型最漂亮的土楼村落。

田螺坑土楼由于地势高低不同，所以很容易在上层平台拍到下层土楼的屋顶，配合远山，世界建筑奇葩的圆形屋顶如同飞碟一般令人印象深刻，在缺乏现代工具的年代，在交通不发达的山区之中，仅仅依靠人力建造如此巨大的建筑，确实是一件不可小觑的工程，每一座土楼不仅是民居建筑，更是一座凝聚了先辈心血的艺术品。

离开田螺坑土楼群，南靖县世界文化遗产土楼我们都走到了，土楼看多了难免会有些审美疲劳，同行的朋友都说，再要买票的土楼的我们都不进去了，看来看去都是土楼，大同小异，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我喜欢这些有历史印迹的建筑，土楼确实大同小异，但每座土楼背后都有各自的故事，如果我再有机会再去土楼的，我一定会专门去那些没被旅游公司开发的土楼村落，与土楼居民聊天，了解土楼背后的故事。南靖土楼的客服中心，虽然南靖土楼与永定土楼近在咫尺，本身就是一个整体，但由于分属不同的县市，所以各有各的游客服务中心，各有各的发展模式，比如南靖县卖的土楼明信片，哪怕最知名的永定土楼也不会有，永定县的土楼博物馆里面，也极少介绍南靖土楼。

从塔下村过去9公里就是永定县著名的高北土楼群，高北土楼群的亮点在于号称“土楼之王”的承启楼，承启楼“高四层，楼四圈，上上下下四百间；圆中圆，圈中圈，历经沧桑三百年”，由于楼内空间小，游客多，所以是最拥挤的一个景点，据说国庆黄金周，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承启楼严禁任何游客上楼，每个楼梯都有保安把守。

在振福楼的土楼博物馆里看到福建土楼的建筑工序，建造一座土楼真的不容易，很多都是一个家族一辈子的心血结晶，一般一座土楼都要几年建成，有的因为种种原因需要几十年。初溪土楼群中最美古老的是集庆楼，是永定县历史最悠久的一座圆土楼，初溪土楼可登楼参观，里面也有客家土楼的博物馆。最大的特色是有72道楼梯，这些楼梯把全楼分割成72个独立单元，避免了一般土楼没有私密空间过度嘈杂的缺点，集庆楼的房间、楼梯、隔门全用杉木构建，相邻处全靠隼头衔接，不用一枚铁钉，在穿越将近600年的风霜雨雪后，依然与厚达两米的生土墙一起魏然屹立，显得古老而不破败。

土楼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奇葩建筑，令人惊叹，成为传奇，土楼也是特定历史时期的时代产物，随着社会的发展与稳定，土楼民居很有可能会成为绝唱。当中国的城市与乡村慢慢变得千篇一律时，土楼村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如果只是一座座土楼倒也不足为奇，但土楼村落大多位于山青水秀的山区，梯田叠翠，细水长流，如果能保持好这份自然而优美的生态环境，相信土楼能吸引更多的游客。